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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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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间又惊又怒,靠在走廊墙壁上,侧头瞥那女人把钥匙放在玄关柜上,仿若是刚采购归来,她脱掉木屐,撩起垂落遮盖眼帘的长发,他确定是第一次见过的面孔,一个家庭主妇打扮的普通女人。

或许是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有着不错的脸蛋,这个女人也是,她脸上有一种消极悲观的愁苦,或许因此才身体羸弱,消瘦不已,她一手抱着纸袋,抱纸袋的手腕上还挂着布袋。女人丝毫不见消耗体力后的气喘吁吁,走进开放式厨房后,将瓶瓶罐罐从布袋里拿出来,她开始做家务,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几分食盒。

扉间天人交战之中,往后可不会再有今日的探寻机会了,他当机立断地走出来。

那女人没有察觉,就径直被一股大力按在水池边的平台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没有痛呼,没有挣脱扭动,扉间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没有丝毫的怜惜和优待俘虏的想法,直接将女人的手用力握在背后捆绑,另一手揪住脖颈,细长柔软的黑发像扩撒的藻类遮盖住女人的脸颊,露出尖尖的下巴。

扉间冷意十足的声音响起:“水遁,水龙弹——”

精妙查克拉控制下的一道激流冲向女人的皮肤,与之一起响起的,还有女人的声音。

“动作太慢了。”她竟然还有闲情评价扉间的招式。

激流毫不客气地消去她的半个肩膀,原本鲜血淋漓的场面没有发生,扉间也没有虐杀如今成为盟友的宇智波族人,因为他自从察觉到不对劲,就已经知道这个在椿家里干活的帮佣并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散发着腥味的泥土碎屑弄脏了厨房的地和菜板,这是从女人身上掉落下来。

然而更为令人惊恐的是,女人的□□仿佛就是一个泥塑的等人高度泥偶,被打破后不仅掉落出暗褐色的内芯,同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一部分近乎陶土的碎片纷飞回溯,自动按回女人肩膀上,直至变回原来的完整无暇的衣服。

女人想要扭头,却被扉间冷酷地警告道:“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去直视一个宇智波的眼睛吧。”

女人先是一愣,压抑的笑声渐渐从唇齿中挤出来。

扉间自然是震惊的,这一切的行为恐怕都是下意识而为,他俯瞰着身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完美的、看不出任何破绽的伪装,如果不是直接攻击本体,恐怕都不会发现女人的异样:“竟然会把你召唤出来,我真的是小瞧她了。”

女人束手就擒的模样看起来极其温顺,瘦长的手指动弹少许,就得到了后背之人加大力度的施压,她的下巴磕在水池边,只能看见有限空间的视野,她漫不经心地笑道:“好久不见,我的死敌。”

春风和煦地拂过屋檐,风一浪接着一浪,驶过汪洋的古林海洋,吹皱春汛湍急的河道,铜铃终于开始无声摇曳,木叶点缀着草长莺飞的茂盛景象,然而椿的家中,藏在黑暗中的空气仍然残留着冬的凌烈。

扉间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忍术呢,他还亲自取了名字,将它珍藏于自己开发忍术的卷轴之中。

这个女人就是忍术的作品。

秽土转生。

一种召唤死人到生者世界的僭越手段,突破了常人所能理解的人伦,破坏了死生交替的人生旅程,强行把忍术寄居在不愿意放开死者的生者的心理上,以此操纵亡者以满足私欲的禁忌忍术。

眼前这幅身体,便是在此基础上做的变身术,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活人的一举一动,堪称完美。

哪怕该忍术在他最初构想时,仅仅想实现和逝者再见一面的美好愿望,他无法说自己是否真的开心和释然,早就仙逝的母亲朝他露出冷漠的笑容时,原本亲昵的弟弟们迫不及待要着离开时,他便知道做错了。

后来大哥也极力反对,他才暂时放下研究,其实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也许发明可能总是这样不能顾全各个方面,然后又因为实现了其他重要作用而被保存下来。

他从来没想过,椿竟然偷走了它,还把它运用了出来,扉间的红眸一片阴冷,沉声道:“确实好久不见——”

她的身上,令扉间无比熟悉的封印的味道,封印的手段颇为粗糙,独有的查克拉气息正是从淤滞的泥土罅隙中漏出,如果不是他的探查能力,恐怕都不能发现疏漏。

几乎要被遗忘的某种感觉,某种战栗,又在身上复苏。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

“真的是太令我意外了,”扉间低声说,“我以为我们下次的相遇会在冥界,而不是在这里。”

他的敌人。

他的目标。

死在他手里的——

“宇智波泉奈。”

如果是普通人被如此对待,恐怕身上已布满瘀青,但女人丝毫不见慌乱,被放开后没有选择反击,而是拨弄着胸口、后背揉乱的长发,抚平的动作也充满着女性的柔美,等了一段时间,女人的容颜还是原来的模样,声音也不曾变换,扉间任凭她做好一切,又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宇智波美袖,是个独居的宇智波,被羽衣椿找来做家政的佣工,别记错了这具身体的身份。椿和我说这是你的忍术。”

“活着的人不能打扰黄泉之人的安息,我送你回去。”

泉奈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足以让扉间瞬间回忆到战场上厮杀时的决斗场面:“不行,我不能回去。”

“她”或者说是他更合适,扉间暗示自己,千万别被这一副伪装放下戒心,哪怕眼下发生的一幕让他太过震惊和愤怒,但这些情感只会阻碍行动,他必须控制住自己,以确保得到更多的情报。

“我知道你是个可怜的总是在追千手柱间却永远被抛在后面的人,总是捣鼓些乱七八糟的发明,但是,”泉奈转过身去,把侥幸没有打翻的食盒端到餐桌上,顺势坐下,用手掌托着下巴,平静地看着扉间,“你既然要发明这种打扰亡者安息的忍术,竟然还想用这套虚伪的话来骗我吗?”

泉奈伸出手,招了招:“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打架,你放弃吧,就算我现在被羽衣椿控制,我也不要回去。”

扉间深呼吸了几口,坐在泉奈面前:“也就是她现在还没正式控制你,如果她发动忍术,你就不会这么轻松地和我表示无所谓了。我教你破解的方法,逆行结印,你就可以脱离她的控制,然后我再想办法送你回去。”

“我说了,我不要回去。”

扉间一手按在桌上,瞪着他:“理由。”

泉奈歪着头,惬意地转动眼珠,在新房内转了一圈后看向窗外宁静的春景:“哪怕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比千手柱间的治理能力更强,我看见真一和外族的孩子一起玩耍,良穗——我记得是你的侄子吧,真没想到,敌对双方的孩子们会有一起玩耍的时候,这种场面就像不可能实现似的。”

“你也有机会看到。”扉间压抑着声音说。

“现在看到也不迟。”

“不,”扉间盯着他,毫不客气地说,“是你拒绝了,正是因为你的不肯投降,不肯放弃,宇智波斑为了替你报仇,负隅顽抗,可惜的是,你的死不过是阻碍了两族缔结同盟的脚步,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换句话说,你的死,毫无成效。”

泉奈脸色阴沉下来。

生动转变的表情让扉间无法不警惕,他敢说无论是自己还是兄长,都不可能把才开发出来的粗糙忍术泄漏出去,斑的话就更不可能了,他和椿最近暗地里正在交锋。对于普通人来说他或许还会质疑,如果不是斑把调查结果分享给他,如果一切布局背后之人没有椿的掺和……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但凡有了椿的痕迹都恐怕变得非常正常合理。

她为什么要把泉奈找出来,她是为了对付斑吗,要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吗?

最让人忌惮的是,宇智波泉奈的秽土转生比他现阶段的开发还要高一级,这不仅是一种昭然若揭的明示,无论哪个方向的推测都让扉间感到可怕。

“我已经忘了,”泉奈的阴郁情绪持续时间很短,很快变得无所谓,“扉间,我的确很感谢你的出现,如果你不主动,我恐怕很长时间都没法和外界交流。真一这个孩子天赋极强,但岁数差得多,哪怕我暗示他好几次,我也常常感到和小辈无法交流的为难。”

他托着下巴的动作有些赏心悦目的脆弱美丽:“恭喜你成为火影,不过咱们不真的开门见山吗,就算我能重回黄泉,羽衣椿就不能再次召唤我了?下一次控制的话肯定没有这么自由,为什么不利用这次机会,反将一军呢。”

“宇智波椿。”

“在我眼里,她永远都是外族人。”

恐怕不见得,现在大家都把椿作为宇智波的极端反面例子,手段强势,性格恶劣,火影楼人称行走的凶残,就连一族之长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不敢与之争锋。乃至后面发现,宇智波自持清高的骄傲和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其他宇智波族人冷淡的为人处事反而让其他忍者倍感舒心。

哪怕不曾释怀,私底下颇有怨言的日向仓平得知手刃八神鳞的八神凉希,听到对方宣称清理族内败类的言论,都有一种庆幸的想法。

椿分队的名声在短时间内匹敌最凶恶的夜叉恶灵,再加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市井八卦,椿于是被火影楼饱受摧残的忍者私下里按在刚被释放出来,突破宇智波封印的不知名怪物名头上。

扉间有时候都觉得,佐助最近总是拘着族内孩子的做法并非小题大做,不仅仅是流言越来越离谱,更有因为……跟随火核和桃华去大名府的还有才十岁的猿飞拓也。

“你的打算是什么?”

泉奈反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恐怕无法达成一致。”

“我一点打算都没有,”泉奈伸出舌头,展示出舌面上正在扭动的咒印图形,他笑扉间一下子站起来的震惊动作,“抄了也没有用,封印在里面,这只是表面的普通图形,没办法根据这个破解。幸好只能控制行动,阻碍言语,不能主动透露身份,如果那女人有瞳力,我恐怕连见了谁说了什么都没法隐瞒。”

扉间思索片刻,已经没有隐瞒必要了,果断地说:“我可以帮你联系斑。”

“不。”

“这里恐怕还有我大嫂参与,她是漩涡一族,擅长封印结界,椿这个人很麻烦,现在她身居高位,如果得到大嫂帮助,唯恐如虎添翼,对我们来说就是坏事。你不想见斑,是为了他的安全么?”

“不是,”泉奈不想深谈,但这样简单粗暴的拒绝无法糊弄扉间,尤其是他们都是忍者,身为弟弟,对于兄弟的情感竟然会某种时刻能互相沟通理解,他叹口气,只好说,“只是死了的人不需要打扰活人的生活而已,千手扉间,作为火影,还是搞些利民的实惠吧,我不能想象这东西被外界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我虽然生前不愿意和千手和解,但是木叶已成,还是别让它重新陷入战火之中吧。有时候我真心觉得,你的发明有一天会害了活着的人。你把我害死,我死后还被你再次害一次,咱们的羁绊也太深了,算了,死不扰生,我原谅你了,你不用太过愧疚。”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泉奈身上的属于生者的那份活力、那种足以占据别人的惊鸿一瞥的自傲,像是被死神剥夺,被死亡封印,只留下一副可以和外界沟通的媒介,就像他的母亲,弟弟们,每一个已经离开人世的灵魂回到人世间,都是这样毫不留念,淡漠冷然,反过来劝解生者的样子。

他真想解释保留下这个忍术还有其他的功能。

并非怀念着过去,他不脆弱,也不可怜,更不会因为死人的释然而感到满腔怨怼无处发泄。

扉间倏然站起来,转过身去,快速地说:“我翘班过来的,时间不早,咱们下次聊吧,你好好想清楚,斑一直都在怀念你。”

“我说了不用。”

“我已经知道椿在操控你,也知道她的武器,如果你不介意,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能好好和我讲讲关于她更重要的情报,方便接下来配合行动,你……”

最后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已经说完了一切,接下来既然死者都不在意,他还纠结着过去做什么呢,想到这里,扉间转身走出庭院,心神不宁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树后摇晃的不自然影子。

过了很久,日头已经爬到正中,玄关传来熟悉的“我回来了”的男孩声音,扎着小发揪的真一用力地跺脚,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幼鹿直径冲进厨房,接了满满一杯的水灌下去。

“活过来了……啊,美袖阿姨,我以为你正在休息呢,”真一双手放下杯子,才发现安静地坐在餐桌边的泉奈,左右看看,“母亲和父亲还没有回来吗?”

泉奈点点头,指着食盒:“你的那份做好了,今天的份量增加了不少,足够你和伙伴分享。”

真一走过来,乖乖地道谢并得到了泉奈十分温柔的摸头,他抬起小脑袋,露出强打起精神的疲软笑容。

“野外生存怎么只有半天?”

原来是忙里抽空的斑接到木叶外遭到野兽群攻击的消息,终止了实践,但是良穗和他商量好了,下午去千手族地的新训练场,比以前更大更好,他们还可以挑战年纪大的千手族人,和野外生存一样会很有趣的。

“那么晚餐不用准备了?”

“是的,良穗说最近一周都去他家吃晚餐,就不用麻烦美袖阿姨准备我的那份了。说起来,恐怕母亲和父亲在家吃饭的时间也会少去吧,”说起这个,真一疲惫的脸上焕发出向往的神色以及倍感骄傲的高兴,见泉奈认真地听,他悄咪咪地说,“母亲抱怨最近新增的工作负担,但我知道她一直在为木叶做贡献。父亲也是,春季流感的普通人和旧伤复发的伤员很多,他现在开始出诊,听说有不少被治好的患者都向他道谢呢,父亲和母亲都说以后我无论是选择当忍者,还是医生,都会无条件支持。”

“真好啊,这个世界,”泉奈眯着眼睛,发出由衷的羡慕感叹,“那可太好了,他们可真是个开朗的家长。”

真一更高兴了,许是和人约好,他没有多留,拿起自己的两套衣服和食盒就往外冲,再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厅内,男孩的笑声隐隐从外传来,紧接着响起另一个男孩憨憨的回应。

空中发出嘭的声音,四肢软脚垫踩在木地板上,一条尾巴左右摇摆,尾巴的主人——格外整洁且穿着衣服的大猫出现在空地上,原来是家里最近养着的,一位自认并非宠物的忍猫田炎从空城回来了。

田炎挠着头,耸动着黑色胡须:“那个女人的味道散去了,从昨天晚上起都没有回家。不过空气里有陌生人的味道,好熟悉,让我来闻闻——”

“刚才我的客人来了,上来吧,有什么进展?”

泉奈的手指点着它,田炎停住没说完的话,继而望着一米高的桌子垮下脸,向泉奈投去拒绝的神色,然而泉奈根本不为所动。

田炎垂头丧气地退后几步,扭着肥硕的屁股运功发力,一跃而起,最后挂在在桌边不停悬空扑腾:“完了完了我要掉下去了!”

这真的是一只猫吗?

泉奈抓住它茂密皮毛,用力拖上桌面,田炎四脚朝天,露出起伏的大肚子,哎呦哎呦地叫唤:“不要这样抓,我已经不是幼崽,这样会受伤的!”

“我看是最近的伙食太好了吧,最近家里好像少了好几箱鱼干。”

田炎利索地翻过身,准备反驳……翻不过,它终于承认自己的体重似乎真的超标了,再次在泉奈的无奈帮助下,它翻过身来,蜷缩着后退,坐下来突出肚子,说:“我也没办法啊,那女人给得太多,差点都让我倒戈,”它收起利爪,安慰地拍拍泉奈的手背,“放心,我是看你长大的,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的贿赂转投阵营。”

它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况且你也答应我,尘埃落定后会把鱼干翻倍给我,我知道你从来不食言的,对吧。”这才是田炎帮助泉奈的原因,宇智波一族和忍猫的合作源远流长,从来不会食言,和椿比起来,还是常年交易往来的漂亮泉奈更符合它的审美。

忠诚?算了吧,忍猫都不和人签订通灵,行为准则都有自己的一套,才不会受人摆布呢。

泉奈深深叹口气,用了两秒哀叹只能沦落到委屈自己和忍猫合作的窘迫困境:“事情办得怎么样?”

“你猜测的没错,系在我身上的铃铛超过一定范围后就会失效。”田炎努力严肃起来,可惜肥肥的腮帮根本展现不了它恪尽职守的认真态度。

泉奈摸着铃铛,晃动时并没有发出声音,足以证明它蕴藏的能量还没有消散:“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那女人之前还威胁我,让我好一顿忐忑——”

“你之前不是叫她怪物吗?”

“那样听起来她是我的天敌一样,”田炎嘀咕着,“虽然她在我眼里就是怪物的存在,她根本不尊重我,我可不是个出卖肉色的肤浅猫咪。好吧,言归正传,你说的没错,这玩意的确不是靠人为输入查克拉,而是天生就有蕴藏能量的功能。因为原材料生长缓慢,木材又极其沉重,所以成材的木料几乎都要几十年以上。”

“你的意思是它是木头做的?”泉奈摸着铃铛,企图找出连接铃舌和铃铛的地方。

“没错,它的原理其实和查克拉武器殊途同归,都是非常适合忍者使用的材料,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哪里找到的。”

“还有啊,”它挠挠头后,接着挠肚子,“这次的试探其实很危险,如果时空间的距离不能切断她对铃铛的控制,很可能就会暴露我。哎,你真的不警惕吗,如果把你的神志抹除,你就真的成她的掌心操纵泥偶了。”

“她找出这样的邪恶的忍术,恐怕不是单单为了控制我,她最终的目标还是哥哥,”泉奈低头看向田炎,“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怎么破解,但我想办法怎样破坏她的计划。”

“哎,你一向有主意,火核的行踪我也跟踪过,”它从背包里的掏出两个罐装的密封玻璃瓶,“你最好不要小瞧她,因为她还找到了这个——”

表面上与常人无异的泉奈是一具死亡的祭献身体,但是他仍在这一刻出奇的愤怒了,一把抓过玻璃瓶,看到液体中上下浮动两枚眼睛,眼睛都快要瞪红了,咬牙切齿地说:“这是,这是哥哥的眼睛!?”

“没错,这就是当年随你一起下葬的眼睛,一直用特殊手段保管着,你现在的样子总不能重新安上眼睛,所以椿是在酝酿大阴谋不假。我多一嘴,椿和火核聊天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血亲之间的器官移植排异反应会小很多,所以她有可能是在通过斑的眼睛研究他无与伦比的力量,最近她还想让斑结婚生子,恐怕也是为此做打算。”

泉奈用力地捏住它,几乎用着捏碎的力度,田炎看到他如此痛苦模样,又劝他宽慰心情:“反正也没有用了,你的眼睛被斑好好使用着,这双瞎眼再怎么利用也只会造成移植者巨大的伤害,更别提族外之人,换上它恐怕是自找死路。”

“你说没人发现你偷换了它。”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让我还回去,这是属于你哥哥的眼睛,没有专业保管手段,恐怕它会很快死掉的”

泉奈恶声说:“我知道她一直怨恨我,她蛊惑火核,挖掘我的坟墓,甚至还把我拉回人间,我都没有这样生气,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利用哥哥,甚至还把我作为对付哥哥的武器,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田炎,请你一定要帮助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的小泉奈也充满着怨恨啊,就单从消除你的执念,抹除毁坏你美貌的愤怒,我也会帮助你的。那这份眼睛——”

泉奈默不作声,却把它包裹在两手之中,显然是不打算归还回去。

田炎不住摇头叹息,再次伸进背包里,这一次掏出一根熏香鱼干,做老烟民似的夹在爪子中,咬起来发出干干脆脆的咀嚼声:“我生气的时候,就喜欢用食物抚慰我的心情,你这样吃不了,睡不着,形同行尸走肉,我也觉得椿做过分了。”

日头开始偏移,泉奈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眼神涣散,都快瞄不准手里的玻璃瓶,田炎恐怕以为他正在思考怎么对付椿呢,它拍拍身上的大把大把的浮毛:“我还得向斑汇报那女人的行踪,做到成年忍猫如此伟大的事业,身负重责,在三个忍者之间左右逢源,估计猫界里仅我一猫,我一定会在忍猫的历史上名垂千史,受猫猫们敬仰——不过,我若有不测,回不来的话,你就放弃报仇吧。”

“你也觉得我不能对付她么?”泉奈冷道。

“活着的时候,当然可以,但是这个忍术没有开发完全吧,能到达你生前三分之一的能力吗,如果她要你一辈子都这样,你打算怎么样?”

对啊,哪怕解除控制,或者结束忍术控制回归黄泉,他还仍是死人,他所做的的一切又能如何呢,就像他之前对扉间说的那样,不愿用现在的模样去见哥哥,不去干扰生者的生活,或许也是他自己都这么认为,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再扰乱人世间了。

“我有计划,”泉奈没有松开手,“需要保管它的东西麻烦你去取来吧,我不想让哥哥的眼睛重新落到他们手中。”

“我总是不会拒绝你的请求的,再不济也可以用福尔马林泡着。”田炎跳下桌,发出闷闷的一声撞击,它在原地捂着爪子不停吹气,好一会儿才继续溜出庭院,这一刻它展现出不符合体态的利索,飞快钻入草丛中不见了。

没过半小时,一只苗条的白猫过来传话:“被人发现有人闯入实验室了,不过田炎没有被抓住,他让我问问你,要么处理掉,或者找更容易拿来的福尔马林,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带着紫色血丝的眼珠仿佛只是沉睡中,虽然泉奈不熟知医术,也明白一定是非常昂贵且珍惜的溶液,已经过去一年多,再如何保存完好的尸体都只会剩下一副骸骨,而不像这对眼睛一样,受到精心呵护的保管。

“算了,我会焚烧掉它的,这眼睛本该随我离去。”

白猫身材苗条,脖子上系着红色的大蝴蝶结,发出一声理解的应答:“既然如此,我便告诉田炎,让他别再动手了,话说回来,他也该好好减肥了,竟然会卡在通风口,真是丢脸。”它突然扭头,用力地压下身体,发出一阵尖锐的警告喵叫。

“谁!?”

泉奈的眼睛瞬间变成单勾玉,把玻璃瓶塞到胸襟内。

一道驻扎在外面已有数个小时,几近和庭院景色融合一体的人影朝他蹒跚走来。

泉奈睁大了眼睛,立时认出那略微肤黑身着白衣的家伙,千手一族的族长,千手柱间。他作出制止手势。白猫嘶哑的哈气声停下,退后几步,紧紧贴着他的脚踝,白色尾巴缠绕小腿,它说:“这个家伙的查克拉非常庞大,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把你送到空城那里吧。”

“不用,雅雅,”泉奈低声,单勾玉也变回漆黑,抬头看向来人,“哪怕我生前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更何况,这位可是千手一族有史以来最为强悍的存在,号称从未败战的忍者之神,既然是神,那就代表着既然他不想动手时,我也不需要为此逃走。”

“千手柱间,请问你是跟随千手扉间而来的么,你听到了多少?”

“我比他早到一步。”柱间并非没见过美袖,那真是一位沉默的女性,所有谦卑、服从等适合当下女性的美好词汇都能从她身上体现,却没成想,竟然是一位他们都熟识的故人。同时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美袖从来没有出现在扉间面前,但是斑和他却见了这位“美袖”好几次面。

“所以你听到了所有。”

震惊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从未想过会存在另一种方式看到泉奈,他着实感到不可思议,更深深地感到左右为难,扉间看起来已经打算和泉奈联手,瞒着斑要对付椿。

“差不多。”柱间模棱两可地说。

所有人都不会看透事的真相,柱间想要保护木叶,如果没有更适合的人被拥簇上木叶的领袖位置,他便会自己去承担重任,哪怕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斑能成为这样的人,已经一无所有的斑非常需要这样的责任去弥补曾经的创痛。

没有人会去理解斑,也没有人理解椿。

柱间却能仿佛体会到椿正在他们曾经的建立木叶基础上,完善着更加宏伟的和平蓝图,扩充着他们所不曾涉足的领域,哪怕道路险阻,不曾被世人理解,她也从来不会辩解,不去争辩。事实上,所有和她抗衡的对手,都会因为总总原因退缩,直至成为另一种形式对她的支持。

他告诉扉间的故事少了最重要的后半截。

故事的主人翁并非年幼的商人,也不是诉说商人最后结局如何,被拱手相而接管商人祖业的匪寇因为灰色交易的存在,和商人生意上存在着极常年其密切的交际关系,商人并不担心匪寇会破坏如此珍贵的活在阳光里的机会,反而匪寇接手商铺家业之后,频频苦恼如何经营。

在外,世人无法承认曾经的掠杀者洗心革面,无数窥伺的势力都在盘算着如何趁机牟利。

在内,匪寇习惯了厮杀掠夺,从没人告诉过只会用刀的他们,要如何用正常手段去维持着交易往来。

摆在他们的面前,是如何洗干净曾经沾染的血腥,如何忍痛刷去过去不光彩的过往。何况匪寇之中,仍存在不同的声音,若要整顿内部,恐怕每一个生怀绝技的匪徒都不会想要被抛弃。

“柱间大人,您说这些匪寇是选择断尾求生,保全最大的群体,从过去人人喊打的不法之徒变成良民,还是重视结拜同盟情谊,拖着累赘一起直面内外交困的惨烈现实呢。要知道,商人背后的同行可正虎视眈眈,从未放弃瓜分匪寇手里的天降之物。其他地方的盗匪更是不愿看见自己曾经的同行得到如此宝贵重获自由、生活在阳光下的机会呢。如果是您,你觉得怎么办呢?”

太快了。

太激烈了。

难道就没有更加缓和点的手段,非要用比战场上更可怕的死伤无数,来完成最后的蜕变吗。

柱间静静地看着泉奈,他无法不想更多的考虑,椿手下已经完成的点点滴滴的布局,不知不觉中已经积攒到一种恐怖的容量,这个容量里,已经容不得任何局内人心生退意。

是因为她觉得,排除所有可能性,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泉奈才是她对斑最后的手段么。

泉奈冷笑一声:“扉间不是自诩强悍的感知能力么,他怎么会没发现自己的兄长。就如同他当年一样,现在的千手族长学得有模有样,偷听着我们的对话,没接到邀请乱闯家宅,恐怕也不是君子所为吧。”

柱间平静地说:“你既然能坦然面对扉间,对于我何必用激将法,泉奈,如果要对付椿,我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你的弟弟已经答应了我。”泉奈不为所动。

“他非常理性,只要能权衡,什么都能被舍弃,但我不同,我无法舍弃任何一方,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下所有的人。”

“你们兄弟没什么不一样,你比他更加虚伪,哥哥会相信你,恐怕都是你无人能及的口才和胡搅蛮缠的手段,我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个字。”

“至少我承担着扉间的那份对你的愧疚。”

泉奈一愣,注视着他:“战场上你死我活,我也愧疚手底下的无数亡魂,但下一次照杀不误。你不觉得,你和我谈判的时候,太过卑微了吗?”

“我把斑看成兄弟,同样也这么看待你,我不赞成你对斑的隐瞒。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顾虑。我也必然会比扉间更能体会你对斑的维护,没什么比再次分离对于他的残忍。交给我吧,那对眼睛——我不会把它交给椿,也不会告诉斑,不然你真的放心把斑的眼睛交给扉间么?”

泉奈定定地看他,从衣服里拿出玻璃瓶,烧掉它是无奈之举,他当然希望这对眼睛能够长久地保持下去,就像永远活在哥哥身体上的自己眼睛一样:“医院里有你的人。”

“医院里有几个千手族人,至少,族长的头衔在这种时候,应该是很有用的。”

柱间摸着冰凉无比的玻璃瓶,它没有沾染上泉奈的体温,所以带着原有的寒气冻一下他的手指。

他至此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稳定不少。

还好,还好这一次还来得及,他认真地看向泉奈:

“我相信我们已经建立信任,请告诉我你的计划,我该如何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第八更,没了,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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