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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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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避雷:扉间烂人一个。)

宇智波泉奈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他总是把生活搞得一团糟,在感情上也是如此。

此时,他正待在家里聚精会神的梳理自己工作,突然之间某件事情闯入他的脑海。“完了!完了完了!!”他赶紧打开手机打算看一下时间,却恰好收到一条消息。

千手桃华:泉奈哥,你为什么没来开会呢?

宇智波泉奈赶紧回复:对不起!我现在赶过去!

千手桃华:下次有事不能来,还请你提前说一声,原本今天要通过一项重要决议,因为具有表决权的人数不够,现在没办法进行了[脑壳痛][脑壳痛]

宇智波泉奈:对不起对不起。

宇智波泉奈十分内疚,在赶去会议现场的路上,脑海里不断演练着给大家道歉的话。还顺便给千手扉间发了个消息:扉间,对不起![双手合十]我在家整理工作,忘记今天的会议了,我正在反省我自己。

他一路风风火火地赶来,到了门口犹豫一下之后,默不作声地攥着笔记本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走进会场,坐在最角落。他调整了一下心态,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端坐好之后又看了几次千手扉间,那人在看手机,却没回他消息。

索性他赶来及时,决议又提上了会议议程。从结果来说,还算没有耽误大事。但他作为核心领导之一,这样的行为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

会议即将结束,千手扉间看了宇智波泉奈一眼。

千手扉间:“今天的会议有一些新提拔的骨干成员,我再给大家强调一下纪律。而你,宇智波泉奈,你要我强调多少次?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前要做大量的工作!要准备各种各样的材料!”

宇智波泉奈无处安放的目光与千手扉间的视线交接,这是他们几个星期以来的第一个对视。

会场里一道道目光再次聚在宇智波泉奈身上,他识趣地站起来向大家道歉。说完也只站着,他再次看向千手扉间,还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后者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他才又无所适从的坐下。他明白这个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对他有意见。

“根据宇智波泉奈这一年的工作表现,现在我决定撤销他的领导职务,至于接班人选,大家现在就可以投票。”

接替他的人是猿飞日斩。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无论是他被撤职,还是猿飞日斩当选。但宇智波泉奈的心脏还是仿佛被人拿着尖刀刺了一下,那个拿刀的人是千手扉间,他的恋人。

他们在两个月前发生了一次争吵。这一年多以来,他们相处得并不愉快,不欢而散的场景很多,但激烈的争吵却只有那一次。

他知道自己没把工作做好,也知道千手扉间同样对他有意见,今天的“公开处刑”说明是对他失望到了极点吧。

散会后,宇智波泉奈匆匆逃走。还没走出公司大楼,又收到千手桃华的消息。

千手桃华:泉奈哥,你还没在决议书上签字![扶额]

宇智波泉奈:啊!对不起!我又忘了!我马上回去。

千手扉间还在会议室,看到宇智波泉奈折返,他无奈地叹口气,拿起文件就离开。宇智波泉奈一直向千手桃华道歉,他最近道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千手扉间走后,千手桃华低声问到:“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

“我想也是,他都从不大声和你说话。但是……你俩最近的状态挺奇怪的,而且他居然会在会上说你……撤职的事,大家都挺惊讶的,太突然了。”

“公事公办,本来责任也在我。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

“嗯。”

现在正值饭点,他不想遇见认识的人,干脆去洗手间,先避一避。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那个位置的,扉间会长也不像是那种给别人开后门的人。说实话,哪怕是个小员工,都可能比他做的好!”

“哎!我以前在他手底下工作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工作确实不怎么样,也就性格脾气还不错,只是吧,处理那些他经手的烂摊子真的很折磨人,他哪是在栽培我啊,简直是在折磨我。”

“也难怪现在不被重用。”

“我听说他以前是个厉害的人,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是过上好日子就忘乎所以了?”

“假的吧,看他每次都努力做好,偏偏又事与愿违的样子,不像是个能力超群的人。”

……

宇智波泉奈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听着他曾经关照过的人讨论自己。他摸摸自己的衣兜,又忘记带纸了。还好公司的的洗手间都备得有纸,等人离开后,他也独自离开办公楼。

他原本就用不着天天待在办公楼,早在一年前他就被彻底边缘化了,所以,他也更加不想待在那个地方。

他没有开车,也不想打车,一个人在太阳底下慢慢走着,他想,自己真是不争气,都三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越活越倒退呢。

他回到家就待在书房,发呆、自言自语或者回忆往事。

他二十岁和千手扉间恋爱,一直是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尽管有创业的艰辛,但都很幸福,千手扉间对他向来都是无微不至的。

三十岁时,他们的关系就渐渐变质,尽管上次的争吵闹得很难看,但谁也没说分手,后来一切又归于平静。两年时间,他和千手扉间的关系……恋人、朋友、陌生人、讨厌的人?反正都有一点。

两年前,他只拥有爱他的千手扉间,现在,他拥有了完整的千手扉间——爱还没消失,但已渐行渐远。

千手扉间对他的疏远已经成为事实,他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千手扉间,爱的时候,天地日月都可鉴他的真心,不爱的时候,凡事过往都不足以让他停留。

书房的门被打开时,宇智波泉奈也被吓一跳。

千手扉间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了?”宇智波泉奈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这也是我的房子。”

“我只是有点惊讶。”毕竟一个多月没回过家的人不声不响地出现了。

宇智波泉奈躺在千手扉间的臂弯里,戳着对方秀色可餐的腹肌。“扉间,我觉得我中年就得了老年痴呆。”

千手扉间斜睨了宇智波泉奈一眼,不做任何回答,这样的话,他听过无数次。以前他只觉得是宇智波泉奈胡言乱语,但现在他认为宇智波泉奈在用这拙劣的说辞为自己早上犯的过错开脱,这很低级且没有担当。

他不理解宇智波泉奈身上发生的变化,更不愿意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抽回被压着的手臂,翻个身不想面对这样的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泉奈任由他去,平躺着,视线落在洁白的天花板上,空白的,像他的大脑。“我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了。”

“……你不是记性差,你是没把工作当回事。”

宇智波泉奈知道他又在指责自己,瘪瘪嘴,觉得没意思,再说下去估计又要不欢而散了。“扉间,再来一次,我还想要。”

“明天还有许多工作。”

“那陪我聊天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聊天了。

“睡觉。”

宇智波泉奈歪头盯着对方修长的脖颈,炙热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扉间,我们该怎么办?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该怎么维持这段感情?”

千手扉间脑海里浮现出不依不饶的宇智波泉奈,那副陌生的面孔他不想再面对,那样的争吵他也不想再体验。

他双肘蹭着床面,打算起身。“你想这些干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睡吧,我回公司。”

宇智波泉奈抓住他手腕,“扉间,不要逃避问题。如果你已经不爱我,那我们就分开,我不会像上次那样胡闹,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千手扉间怒视着宇智波泉奈,“说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宇智波泉奈也坐了起来,直视那双红眸。“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厌烦我?因为我没把工作做好,还是因为你不爱我了?”

“泉奈,难道你不觉得你变了吗?你的才能去哪里了?你的骄傲、你的自信去哪里了?”

宇智波泉奈攥着床单,“所以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宇智波泉奈得到了答案。

千手扉间还是离开了。

第二天,宇智波泉奈顶着个熊猫眼来到医院,虽然或许是自己多虑,但来做个检查也没什么坏处。

他看到医生一脸凝重的表情,心里也打起鼓,难道不是记性差那么简单?

遗忘型认知障碍,这个陌生的名词和他联系在一起,原来一切都早已有预兆。

脑海里那些和千手扉间相处的美好记忆,正在被一点点抹去。

回到家之后,他又把自己关在书房,试着将仅剩的回忆收集起来。

记忆里,有人会在楼下的花坛边上耐心等着他,有人会乐此不疲地为他整理额前的碎发;有人即使半梦半醒也会为他捻紧被角……这些明明是深刻的记忆,怎么也会被遗忘?

两个月后,趁着千手扉间在家,宇智波泉奈将离职的想法和盘托出。

千手扉间:“现在公司给你安排了什么事?你每天清清闲闲的领着工资,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宇智波泉奈垂下头。就是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闲言碎语。

“我生病了,完成不了那些工作。”

“你有什么病?神经病?你还在想着那件事!那是一个公司,不是慈善组织!日斩做得比你好,你凭什么跟人家比?事事都要和别人争,你度量过自己吗?!”千手扉间一句句质问。

宇智波泉奈被那双红眸盯着,曾经深情款款的眼神现在不复存在。他从来没有芥蒂过事情本身,反而无数次因为没把事情做好而内疚、自责,甚至早早的就锻炼新人。他介意的从来都只是千手扉间对他的态度,例如现在,他在这个人眼里就是心胸狭隘的人。

“我没有和别人争!那个决定是正确的,就算不被撤职,我自己也会申请换岗。想要离职,也只是想减轻一下心理负担。”

“那你想怎样?给你安排工作?你能保证不丢三落四、忘东忘西吗!公司的成立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忍心看它因为你的过失再出现任何问题吗?泉奈,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拿那份薪水,那是你该得的。以后公司的事情有我把握,别再说辞职的话了,不要搞得像是我逼你走。”

宇智波泉奈沉默一阵,千手扉间没有逼他走,但他受不了千手扉间那失望的眼神。他上前抱住千手扉间。

“扉间,我不是一时冲动,让我辞职吧。”你言辞里的宇智波泉奈是刻薄的、无能的、小肚鸡肠的,我通通都接受。

“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宇智波泉奈指指脑袋,“不都说了嘛,有病,遗忘型认知障碍,记性不好,做不好工作的。”

千手扉间哂笑,“很好,学会了新词,不再说是老年痴呆了,宇智波泉奈,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他愤怒地要离开这栋房子。

“扉间!”宇智波泉奈只是看着那个背影,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我回不到从前,所以如果你哪天想分开了,就告诉我。”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能谋善断的宇智波泉奈,我没办法还给你了。

“嘭——”门被狠狠关上。

他一走就是四个月,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长久。期间,宇智波泉奈提交的辞呈,他看都没看就扔进垃圾桶。

宇智波泉奈又忘记了一些事,他想去公司看千手扉间,却忘记了去公司的路;忘了设备登录的密码,甚至忘记自己吃没吃过晚饭。他时常忘记,又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反反复复。

某天清晨,一觉醒来的宇智波泉奈眼神里透着清澈,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将近中午,他从橱柜里翻找出一个保温饭盒,“我就记得这里应该有个饭盒!”

他打点好一切,拎着沉甸甸的饭盒就开着车出了门。

公司里认识他的人都觉得惊讶,毕竟已经很久没见了,今天突然出现,彼此反而都客气了起来,一群人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你们好,请问千手扉间在那个办公室啊?”

千手桃华:“诶?泉奈哥!你怎么来啦?”

宇智波泉奈不好意思地轻轻歪了歪头,“你……你……”他不仅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甚至还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贵人多忘事!”千手桃华才不相信他真的忘了自己的名字,毕竟他们也认识了很多年。“我正要去吃饭,扉间还在办公室的,你快上去吧。”

“他在哪个办公室?”他倒是想快点上去。

千手桃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他不会搬出那个办公室的,我走了。不耽误你们约会。”

千手桃华和一众人就这么走了,而宇智波泉奈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同行的人看出千手桃华心情不错。千手桃华:“肯定是和好了,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扉间那张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脸了。”

“桃华姐,会长的办公室难道还有什么故事?我一直觉得那办公室的风格很特别。”

千手桃华掩嘴微笑,“也就你们这些后来的人没事老喜欢往那办公室跑,那是宇智波泉奈自己设计的,创业初期,公司穷,我加入时,他俩就在一间窄小的屋子办公,就是这种风格,后来发展起来了,买了现在的办公楼,还是沿用这个风格,他俩可没少在那里面腻歪。”

同事一脸八卦,“桃华姐是不是撞见过?”

“少打听!”

……

宇智波泉奈又找到一个员工询问,才精准定位到千手扉间的办公室。

宇智波泉奈笑嘻嘻地探出个脑袋在千手扉间的办公室门口,千手扉间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神态像二十三四岁的宇智波泉奈,调皮、可爱,还有点任性。

“扉间!我给你带了饭!”

千手扉间的困惑大于惊喜,这是久违的相处模式。他别扭地再看一眼宇智波泉奈,心想,既然都亲自来示好了,那他就顺着台阶下吧。

宇智波泉奈兴冲冲的把茶几上的东西收一收。“不知道冷了没有,我来的时候绕了好几个圈。”

“还热的,不过盐放少了。”他能理解,他们家的厨房已经三四年没用过了,技艺生疏是难免的。

“啊!我……我没放盐!我还特意买了一包新的,竟然忘了用!”

“……”越来越不靠谱了,这都能忘!

没一会儿,宇智波泉奈就将自己的饭菜推给千手扉间。不好吃,反正他也不是很饿。

他托着脑袋看千手扉间,“扉间,我为什么有种好久没见你的感觉?”

“……”这是在指责他几个月不回家?

宇智波泉奈抬手拨弄了两下千手扉间的眉毛,为什么这模样比他记忆中的要成熟许多?于是他脱口而出:“扉间,我感觉你变了。你的模样以及你刚才见到我的神情,没有惊喜,也没有开心。好奇怪,为什么……”

“泉奈,你到底来干嘛?”千手扉间放下手中的饭盒,一脸严肃的看着宇智波泉奈。跑大老远来送饭,就为了阴阳他一下,实在是没有必要。

宇智波泉奈愣住,千手扉间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不耐烦的……还有点愠怒。“你为什么生气?我就问一下而已。”

千手扉间不再说话,他们吵架还没有和好,这人倒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

宇智波泉奈心想自己肯定又忘了什么,关于这个成熟的千手扉间。他想赶紧回去翻一翻自己的笔记本。

气氛怪怪的,宇智波泉奈也只能佯装不在意。

千手扉间将他送至楼下,他提着饭盒道了别。

回到办公室的千手扉间看到桌上的手机,顿时觉得脑仁疼,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他将手机放进抽屉,正好晚上有个借口回去。

晚上回家时,千手扉间在公司楼下看见宇智波泉奈的车,怎么车还在这里?回到家一开门,只见乱糟糟的客厅,并没有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而此刻的宇智波泉奈还提着个饭盒在大街上晃荡,他找了好几个路人帮他打电话。

再见到宇智波泉奈已经是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千手扉间满脸黑线的坐在沙发上查看宇智波泉奈的手机,没有交什么奇怪的朋友,也没有不正常的花费,这些他在这几天都已经确认过。到现在都没有人往这个手机上发过消息,打过电话。

听见智能锁解锁的声音时,千手扉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暴虐因子。

宇智波泉奈呆愣地注视着沙发上的人。“扉间?”

千手扉间蹙眉,还提着饭盒?样子看起来也很邋遢,尽管很是疑惑,但还是他耐着性子问到:“你去了哪里?”

宇智波泉奈呆滞的眼眸瞬间有了亮光,他红着眼眶,“扉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他想要过去寻求安慰。

千手扉间没好气儿地拿出手机确认,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你真的打过电话?”

是不友好的语气,宇智波泉奈停住脚步,选择沉默,显然眼前人的心情没有比他好多少。

“你打哪个号码?”这不是提问,是逼他承认他在撒谎。

“xxxxxxxxx”

千手扉间腾地站起来,“你是猪吗!!我两年前换的号码!连自己的号码也不会打是吧?”

“可我只记得那个号码。”

“真行!”千手扉间夺过他手中的饭盒,重重地放在桌上,拽着人就往外面走。“那就去医院看看你这脑子到底能记住什么东西!”

接触到那手臂时,不正常的体温从掌心传来,千手扉间疑惑地看着宇智波泉奈。而后者却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臂。

千手扉间耐心告罄,他很反感现在这个人。“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扉间!”

为什么总是给他甩脸子?为什么总用不耐烦的眼光看他?为什么用对他发脾气?他记忆里的扉间不是这样的,不是眼前这个从出现就盛气凌人,对他又骂又吼的人。

“那我是谁?!”

“让我静一静吧,扉间。”

无声的对峙,千手扉间稍微冷静一点,总觉得这种状态的宇智波泉奈很奇怪。他既然没回家,那他去了哪里?他抬手覆盖在对方额头上,果然在发烧。

千手扉间强势地将人带去医院。宇智波泉奈将葡萄糖灌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固定好正在输着液的手,翻个身,背对着千手扉间就沉沉地睡去。

半夜,千手扉间将他摇醒,“泉奈,回去了。”

“哦。”

趁现在气氛还算缓和,千手扉间追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公安局,我不记得回家的路,也打不通你的电话。”

他原本在公园待了一晚,一直没想起回家的路,才求助到公安局。秋天的夜晚很冷,他折腾得一身狼狈。

千手扉间蹙眉,“不记得回家的路?”

“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像是开玩笑。

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

“明天预约一个专家问诊吧。”

“嗯。”宇智波泉奈也想知道他的症状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第二天,一系列的测试和评估之后,医生给出了诊断答复。“从结果来看,他目前的症状完全符合遗忘型认知障碍的临床表现。从神经纤维、皮层微观结构退化程度推测,他的记忆障碍两年前就已经加速发展了。现在他的双侧海马神经突数量、体积和排列复杂程度存在显著下降,如果持续恶化,那么大约两个月,他连语言沟通都会存在障碍,现在做干预治疗也很晚了……”

一直到走出医院,千手扉间都没说过一句话。

“扉间,你不要这个样子嘛。”宇智波泉奈扯住千手扉间的手腕。

千手扉间用力甩开,“你为什么能坦然接受?!你早就知道!你不告诉我!!”他狠狠地踹在身旁辆车的车轮上,车辆发出刺耳的警报。“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我们吵架,你有什么必要隐瞒这种事情?”

“扉间!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办?”这是不可逆的症状,所以宇智波泉奈会忘记一切,包括他。

“对不起。”

千手扉间气愤地将宇智波泉奈塞进车内,一路开着赌气车回到家,没少被其他司机骂。

客厅里,两人相对而坐,千手扉间心烦意乱,抓起车钥匙就想逃离。

“扉间,趁我还记得,留下来陪我吧。”

为了扩大宇智波泉奈的活动范围,千手扉间换了一个带有大草坪和花园的别墅。搬家时,他看见书房里的笔记本,里面有六个月前的一张诊断书。他想起当时宇智波泉奈和他提离职,两人因此吵了一架。

他看了看笔记本的内容,也是从六个多月前开始记录的,内容包括某些账户登录密码、支付密码、公司的位置以及那次吵架,另外还有一些记录得得零零散散的关于以前的事,在千手扉间看来,那些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都是乱的。

一瞬间悲从中来,那些事情让他想起以前的宇智波泉奈,能力卓越,有光明的前途,是他的“参谋”。可如今的宇智波泉奈只会把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而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嫌隙的呢,将近两年前。原来那时候这个病症就已经在加速侵蚀他的记忆,所以他会忘记开会时间、丢失重要材料、重复做或者没做某项工作……

千手扉间自责,为什么会认为是宇智波泉奈没有把工作放在心上,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心情和手上抱着的书本一样沉重,他不知道宇智波泉奈何时会把他遗忘,但那个时间在一步步逼近。

千手扉间现在居家办公,他似乎每天都能感受到宇智波泉奈的变化。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宇智波泉奈已经开始疑惑为什么早上醒来,自己身旁会有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

千手扉间一阵阵的心悸,他搂住宇智波泉奈的腰,拉近彼此的距离。“我是扉间,泉奈。”

千手扉间在家里的每一个显眼的地方都放置两人的合照。并在宇智波泉奈的那本笔记本上接着记录一些关于他们的过去。笔尖在转动,他也陷入了回忆,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引得宇智波泉奈托着腮盯着笔尖看。

笔尖顿住,千手扉间没办法将记忆里的美好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他停下笔戳了一下宇智波泉奈的眉心,“你以前就挺坏的!说什么喜欢在楼上看我等你。约会还慢腾腾地,我等得可辛苦了!”

“哦——”宇智波泉奈不明所以,只能拖着尾音表达不爽。因为千手扉间太用力,他怀疑他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还没清算。

笔记本成了宇智波泉奈的读物,随着记录的内容越来越多,他要记忆的也越来越多。

千手扉间将笔记本推给宇智波泉奈,“今天你就看这个故事,我回来时还要考你。我今天要去公司,你不要乱跑,有什么需要就找晴子小姐。”

“嗯,我等你回来。”

晚上,宇智波泉奈回答不出千手扉间问的问题,只能睁大眼睛无措地看着眼前人。

千手扉间败下阵来,再次给宇智波泉奈重复笔记本的内容。

一连几天,千手扉间都把关于他们的过去一遍又一遍的讲给宇智波泉奈听。每一次重复他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某天,他一脸疲态的回了家,将宇智波泉奈圈在怀里。“今天有没有看笔记本?”

“你好?”宇智波泉奈没有反抗,晴子小姐说过晚饭时会有一个人来陪他,应该就是这个抱住他的人。但他心里还有好多问题,例如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为什么抱我?我认识你吗?

千手扉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这么陌生的问好,只能说明又把他忘了!

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气愤地一连砸了好几个相框。宇智波泉奈害怕地绞着手指。

千手扉间看着宇智波泉奈现在样子非常火大,“你故意的是吧!!这些照片你看不见?能和你拍这些照片的人还能是谁?”

他又走到桌前,抓起那本笔记本,粗暴地翻过几页之后用力仍在宇智波泉奈的脚边。“就这么点东西!你有什么记不住的!!”

他将宇智波泉奈推出门外,自己一个人在屋内发泄似的又砸了两个合照,门被人从外面砸了几下就归于平静。屋内的千手扉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他不想再听见“你是谁”,不想再看见迷茫、疑惑、探究的眼神。

门外太久没有动静,千手扉间还是耐不住良谴责。

听见开门声,宇智波泉奈看向千手扉间,说了一声“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住那些东西,但那个人在生气。

千手扉间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他总在宇智波泉奈迷茫着看他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发火,他对宇智波泉奈越来越不好了,也受够了这一地鸡毛的生活。

此后,他越来越不想回家,宇智波泉奈从早到晚都交给晴子小姐照顾。

直到他再次回家时,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只是听见宇智波泉奈像对陌生人一样对他问好时,他的心脏还是被扎了一下。他一步步走近,将宇智波泉奈紧紧搂住,哽咽着说了一句:“你怎么能忘记我?”

宇智波泉奈被送去疗养院,千手扉间说那是他该去的地方。而千手扉间从每周去看他一次,渐渐地变成一个月一次,再后来半年才去一次。

一年又一年的某个夏天,一阵风吹起宇智波泉奈的碎发,他看见楼下花坛边上坐着的人,他突然趴在围栏上朝那个人招手,“扉间!”

千手扉间惊愕地抬头,倏地站起身,手中的香烟落在地上,弹起的火星很快暗淡下去。他慌张地冲进疗养院,大跨步地爬着楼梯。他喘着气激动地将宇智波泉奈拥进怀里,先是哽咽着,最后泣不成声。“泉奈,你……记得我。”

宇智波泉奈试图推开这个人,他被抱的太紧,有点呼吸不畅。

“泉奈,我是扉间。”

千手扉间期待着再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他稍微松开宇智波泉奈,低头热切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睛,“泉奈,你叫我。”

“你好,我叫……”宇智波泉奈顿了一下,从胸前拎起一个圆形小铜片,他看了一眼才继续说到:“我叫泉奈。”

宇智波泉奈只不过是看见楼下的千手扉间,“扉间”两个字脱口而出,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那个名字。

千手扉间如坠冰窖,即使眼泪充盈着他的眼眶,但他还是看得清宇智波泉奈那双眼睛里的无辜。他退至楼梯口,宇智波泉奈却上前一步说到:“你不要哭。”

千手扉间无声落泪,多看一眼眼前人都于他而言都是残忍的,他坐在楼梯上,宇智波泉奈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他便隐隐哭了起来。

他离开疗养院时,在楼下依旧能看见在楼上注视着他的宇智波泉奈。听疗养院的人说泉奈喜欢那个位置。

——正文完——

1.来自千手桃华的指责

千手桃华心事重重来到千手扉间办公室,太多的疑问压在心头,以致于她都没理清头绪就急急忙忙来找千手扉间。

“扉间,我在疗养院遇见了泉奈。”

千手扉间闻言有一瞬间的呆滞,但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为什么在那里?”千手桃华仔细观察着千手扉间。“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每天从早到晚都待在公司?难道不需要陪泉奈吗?”

“桃华,这是我的私事,我不认为你有过问的权力。”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他陪你十二年!你让他独自在那个冰冷的地方……”

千手桃华的话刺痛着千手扉间,“他难道不残忍吗?!一遍又一遍地问我是谁!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他倒好,什么都忘了,痛苦的只有我!”

“所以你就始乱终弃?你忘了你当初千方百计追人的样子!要是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他哥在地下都会后悔当初没把你打死吧!”

千手桃华回想起这两人十多年的相处,竟抽噎了两声,“你简直……你这一年多以来是怎么对他的?天天窝在这破地方!这办公室的哪个东西不是他弄的!你躲在这里……自欺欺人而已。”

“你原本是他最亲近的人,可他现在孤零零一人,如果他有清醒的时刻,大概会后悔认识你吧!”

“你就烂在这里吧!”千手桃华夺门而出。

2.——千手扉间的自白书——

……

[你那记性嘛,和金鱼差不多。]

[还是比金鱼好一点的吧。不过我记性确实不好,我老了不会得老年痴呆吧!]

[乱说!]

[如果我真的得老年痴呆,你会烦我不?]

[不会。]

[那如果我不记得我家在哪儿怎么办?]

[我会带你回家的。]

[那我走丢了你会去找我吗?]

[你不会走丢,如果你走丢了,那说明我也走丢了,你去哪儿我跟去哪儿。]

我翻开相册集,秋天、落叶、湖水,以及在那金灿灿夕阳里的他,十一年前的拍的照片,当时他说不记得和我去过那个地方,我说他是金鱼的记忆。

看到这张照片我才想起原来我曾经说过那样的话,我们都知道那是假设,可是假设以另一种方式成真了,而我却没有兑现那些承诺。

他从公安局回来那天,说我不是扉间。他当时是不是很失望?曾经说会带他回家的扉间并没有带他回家。

他为什么说我不是扉间?是因为他更喜欢曾经的我吗?

原来我也变了。

……

我每次去看他,他都要问我是谁,一遍遍地提醒我,他忘记我了……

他在疗养院走丢过一次,陌生人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找到他时,我又骂了他,我把他胸前那块小铜片上的电话换成了疗养院的电话。

我要切断和他的联系,否则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他忘记了我这个事实。

可是事与愿违,即使如此,我也总是在某个瞬间疯狂的想念他。

他没有在想我,可我却在想他。

我拨通他的电话,听见他在那头“喂”了几声,后来我听见和声细语的关怀声,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我挂了电话。

疗养院不是冰冷的地方,他在那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可桃华却指责我。

……

那天他在疗养院的楼顶叫了我,这一声,我等了太久太久了。即使我已经放弃,但他轻易又点燃了希望。

他在疗养院的某个瞬间会不会突然想起我?那个瞬间他会不会对我失望,因为我把他独自丢在那个地方?

我想我是不知足的,我应该把他接回来,我想听见他再叫我一声“扉间”,我想要他一直在我身边。

他再次想起我的那个瞬间,我愿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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