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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最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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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钟一山率众将大破天罡阵,那厢御赋还在逍遥王府里装死。

朱三友觉得御赋生还无望,特别让人到温去病府里把那口某世子留给自己的水晶棺材给搬了过来。

朱三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御赋死的瞑目。

不是说温去病的啥玩意你都要么,别的本王暂时没有,棺材就有一口。

这会儿厢房里,一袭宝蓝色锦段长服的御赋正靠在桌边,大而有神的眼睛紧盯着自己每日都要被扎上一扎的五个指腹。

肉不疼,心疼。

这可是他用来下棋的手,平白多出好些个针孔,泄了运道,影响美观。

谁之过?

“原柯。”

清越声音幽然想起,暗处那抹黑影倏然闪现。

“属下叩见主人。”

“解药。”御赋视线依旧在自己的手指上没有移开,指甲因为中毒的原因呈暗黑颜色。

原柯微怔,“主人不再装下去了?之前下毒之人夜夜在外暗守。”

“那人守与不守,结果都是一样,只怕颖川在皇城的人已经猜到本小王不会死,要死早就死了,还能等到现在?”

御赋接过原柯双手奉上的解药,动作优雅拔出瓶塞,“本小王在逍遥王府中毒,又被周皇的御用神医医好,再笨的人也能猜到是谁给本小王下毒,当然,祖父的脑子未必,所以一会儿你去写封密信回御城,告诉祖父,颖川王不地道的朝他最疼爱的孙儿下手了。”

“主人是想让老王爷跟颖川翻脸?”原柯试探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早抽身总比到最后抽不得身要好,而且这一次,颖川的确做的不地道,本小王可没冤枉他们。”御赋从药瓶里倒了一枚解药,含到嘴里。

原柯领命,“以老王爷的脾气,只怕会亲自到颖川闹事,属下担心……”

“你担心颖川王会对祖父动手?还是担心祖父意志力不坚定会再被颖川王劝服?”解药入口即化,御赋指甲瞬间转白。

原柯两种情况都担心。

“颖川王巴不得祖父长命百岁,这样本小王就没有理由世袭爵位成为新的御王,要知道,他们平辈一起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兄弟,谁不知道祖父什么德行,祖父发迹绝对应了一句俗语,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听到自家主人如此评价老王爷,原柯深以为然。

“所以在本小王没死之前,颖川王不敢对祖父下手,至于祖父么,耳根子是软,但事关本小王性命……你也知道,祖父最疼的人是谁。”指甲重新变得晶莹玉白,御赋心情大好,“所以你就容祖父去颖川,也不过是让颖川王的头疼一疼,不会改变任何事。”

“主人英明。”原柯拜服。

“也不知道曲银河那边怎么样了。”御赋将药瓶交到原柯手里,淡声问道。

“回主人,曲银河向钟一山下战书,在寒山寨摆下天罡大阵,钟一山若破阵,即算赢。”原柯据实禀报。

“天罡阵……他这摆明是想让钟一山出丑呢。”御赋轻舒口气,“去信景城,告诉曲银河快着点儿玩,颖川王虽不敢对祖父怎样,难保他不会把气撒到寒山寨。”

“主人的意思是,颖川王会借钟一山之手,铲除寒山寨?”原柯狐疑问道。

御赋起身,“那就要看颖川王……”

接下来的话御赋没有往下说,而是推门走出厢房。

“听说逍遥王梦到一本绝世棋谱,本小王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见识了……”

冬末,天愈寒。

因为小皇孙的降生,加之现如今在皇宫里最受宠的太子侧妃时常过来探望,内务府半点不敢克扣白衣殿的用度。

此时白衣殿内室,穆如玉刚喝下秋盈送过来的参汤,正想着唤秋盈进来替她捶背,怎知她如何唤就是不见人影。

自从生下那个孽种,两个月的时间,只要天阴她就会觉得腰醉背痛,难忍的很。

就在穆如玉欲动怒时,房门突然响起。

“本宫叫你半天,你死哪儿去了!”穆如玉失了性子,狠声斥责。

进来的,不是秋盈。

“姐姐唤秋盈有事?”钟弃余这两日闲来无事,便给白衣殿里这位小皇孙亲手做了几件织锦的华贵衣裳,还有几件内穿的棉布小褂子。

见是钟弃余,穆如玉忍了忍脾气,“原来是余儿妹妹,快坐。”

多日相处,穆如玉自认已经摸透了眼前这个乡下丫头的脾气秉性跟动机。

钟弃余之所以常来白衣殿,不过是想巴结讨好,虽然她眼下是太子侧妃,宫里表面上的大红人。

可她出身低贱,终究上不了台面。

一个市井里的麻雀,就算让她穿上凤袍也挡不住她骨子里的穷酸跟趋炎附势,加上钟弃余本就是局外人,她知道的事儿,又有多少。

“这是余儿给小皇孙做的衣裳,姐姐若是不嫌弃就留下给小皇孙换洗时用。”钟弃余走到床榻旁边,手里拖着一叠衣裳,却不敢直接搁下来。

她在等穆如玉点头。

“妹妹辛苦了。”

穆如玉微微一笑,钟弃余这方如释重负般将衣服搁到床尾处,小心翼翼凑过去,“余儿不辛苦,能为姐姐排忧解难余儿求之不得,不知道刚刚姐姐唤秋盈过来做什么?余儿……能做吗?”

“那可不行,像捏脚捶肩这种事怎么好由妹妹来做!”穆如玉佯装推辞。

“这有什么!”钟弃余像是得着机会似的,快走几步到床头,“姐姐且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不瞒姐姐,余儿那时在清奴镇学过手艺,保证比秋盈捶的好。”

“是吗?那就……有劳妹妹?”穆如玉选了个舒服的靠位,刚坐好便觉后肩微痛,钟弃余这拳头上的力道倒是比秋盈重了些。

“姐姐可得忍忍,捶肩时力道重些才有效果,这是当年余儿学艺那个跌打师傅亲口说的,那个师傅是我们清奴镇最厉害的师傅呢!”钟弃余特别自傲道。

“是么。”穆如玉一边享受着钟弃余给她捏腰捶肩的舒适,一边鄙视着这个打从骨子里就低贱的,与她地位相当甚至高出些许的太子侧妃。

“是啊!”钟弃余狠狠点头,“可惜师傅死的早,人好命不好……”

穆如玉不再接茬儿,微微阖目。

钟弃余的嘴倒是没停过,一直在那儿叽叽喳喳,说的穆如玉不时皱眉。

“其实余儿一直觉得姐姐心善,只有心善的人才会生出那么漂亮的男娃儿,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

钟弃余之前所有聒噪,都是在为这句话作引。

一个嘴上不藏事儿的人,心里才会藏不住事儿。

穆如玉美眸微睁,“皇后娘娘?”

“没……没有……”钟弃余像是知道自己口误,当下低头,只顾着捶肩,但手法明显杂乱,轻重不一。

穆如玉转身,美眸抬起,看向钟弃余,“妹妹不想说?”

钟弃余不敢直视穆如玉,双手局促握在一起。

“不说算了,其实就算妹妹不说,本宫也知道,皇后娘娘不喜欢我……”

“这就是余儿最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姐姐给皇家添了皇长孙,那男娃可是皇后娘娘第一个孙儿,怎的皇后娘娘会说出那种话!”

钟弃余无比生动演绎了,一瞬被穆如玉带进沟里的戏码,这一说起来,就有些停不下来的节奏。

“皇后娘娘就算不喜欢小皇孙,也不能说巴不得这宫里没这么一个祸害……反正皇后娘娘的话余儿觉着不对,不过皇后娘娘对姐姐也没有那么讨厌……哎呀!”

见钟弃余用手拍了下脑门儿,穆如玉挑眉,“怎么?”

“余儿来时皇后娘娘专程差流珠送了盒糕点,说是叫我顺带着拿过来给姐姐,我忘了!”钟弃余歉疚道。

穆如玉就算不过脑子,也能猜到那盒糕点有问题。

顾慎华这是想借着钟弃余的手,除掉自己!

可惜啊,钟弃余是个傻的乡下丫头。

“没事,反正本宫这里也不缺糕点。”穆如玉敷衍道。

“不行!那是自姐姐回宫,皇后娘娘第一次赏给姐姐东西,我这就回去拿!”

就在钟弃余转身时,秋盈自外面小跑进来,气喘吁吁。

“奴婢给钟侧妃请安!”秋盈因为着急,草草给钟弃余行了礼,便急匆走到床榻旁边,“娘娘,您叫我?”

钟弃余没有在内室停留,却是在走出去的时候放慢脚步,如她所料,内室传来斥责声。

“你还知道本宫在叫你?死哪儿去了!”穆如玉冷眼扫过秋盈,寒声质问。

“回娘娘,奴婢刚刚听到了,可是小皇孙只要离开奴婢怀里就哭闹的紧,所以奴婢……”

秋盈还没说完,穆如玉美眸骤然闪出阴冷寒光,随手将钟弃余做的那几件衣裳朝秋盈方向狠甩过去,“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在本宫面前提起那个孽种!”

“娘娘……那也是您的……”秋盈心疼小家伙被骂,又不敢反驳自家主子,就只得在那里支支吾吾。

“滚滚滚!”穆如玉烦躁挥手,秋盈只得退出内室。

房间里,穆如玉眼中阴狠愈胜,她忽然在想,当初顿无羡到底是不是算计了她?

那晚朱裴麒中了迷|魂散,如果不是顿无羡从中作梗,与她一夜春|宵的必然是朱裴麒,那么现在,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便是真真正正的皇长孙。

穆如玉明明知道,现在才想这些为时已晚,如今她在皇宫里的地位风雨飘摇。

如果不是周皇还认那个孽种是他的皇孙,自己焉有命在。

而她不确定的是,当日别苑出现的那个神秘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但有一点,那晚她既然选择回宫,便不想白回来这一趟。

顾慎华想借钟弃余的手除掉她,怎知她就不能借钟弃余的手,除掉她想除掉的人呢……

离开白衣殿,钟弃余并没有着急回永信殿去取糕点,而是到了之前她经常与二哥碰面的那座临湖凉亭。

三日前,顾慎华主动将她唤到含光殿,与她说了许多该说的跟不该说的话,讲了许多当讲跟不当讲的道理。

太子之所以还是太子,那是有太子党的扶持,太子党若是换个名字,也可以归结为颖川一派,这是其一。

其二,如今这宫里侧妃有三,钟知夏被打入冷宫,穆如玉诞下的孩子虽然得到皇上认可,可宫里谁都明白,那孩子来路不明,注定会被抛弃,最后一个便是她钟弃余,虽说她出身低贱,但出身这个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只要钟弃余乖巧听话,将来自会有一个高贵的身份,支撑得起大周皇后的名声。

这一番话顾慎华说的直白,钟弃余听的明白。

在顾慎华方面,她想让钟弃余站在颖川的角度去劝朱裴麒,必然要告知钟弃余一些本不该让其知道的秘事,自然也要许些好处。

然而这一切在钟弃余眼里,则是一个信号。

不管她愿不愿意入局,在顾慎华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了顾慎华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都不可避免的要面对除了复仇以外,更为复杂更难脱身的棋局。

这是一盘她无想象跟预知的棋局,局里的人物每一个拎出来都有着她不可比拟尊贵身份。

她知道,二哥在这局里。

她知道一旦入局,她的身份与二哥必然对立。

钟弃余无声坐在凉亭里,面向碧湖,湖面光洁如镜,冰层太厚,里面的锦鲤模模糊糊,看的并不清楚。

就像这棋局,胜负谁也预料不到。

但是作为钟一山的庶妹,钟弃余打从心里想让自己的二哥赢。

入局,她没有选择。

但态度,却只看她的选择……

景城,将军府。

三局两胜的赌局,曲银河出师不利,费尽心机摆下的天罡阵被钟一山大破。

而今代表胜负的黑白旗已然在将军府,依曲银河之意,三日后他会下山抢旗。

抢着了,寒山寨赢。

书房里,钟无寒与钟一山商议,他们会于第三日子时将黑白旗悬于将军府中立的旗杆上。

与曲银河一般,钟一山会用两日的时间在将军府里摆下四杀阵,黑白旗所在的位置便是四杀阵的阵眼,守阵之人依旧是八个人。

李烬显然不能用,取而代之的,是伍庸。

钟一山不敢保证自己设下的四杀阵一定能挡得住曲银河,只能说全力以赴。

毕竟能摆下天罡大阵的人,对阵法的了解绝对不在他之下。

当然,钟一山为了胜也是费尽心思,此番四杀阵的亮点并不在守阵的八个人身上,而是婴狐麾下那三小只。

嗯,鉴于小叉叉在天罡阵的表现,钟一山将小叉叉、小花跟小狼,安排到了阵眼的位置。

“兄长以为一山这样的安排,可还有疏漏之处?”书房里,钟一山将四杀阵的阵形图朝钟无寒方向推了推,谨慎开口。

钟无寒摇头,“论阵法,为兄不如你。”

“兄长言重,一山也只是在皇祖母那里学了些皮毛。”钟一山谦谨应声。

“其实,一山你有没有察觉,即便是最初,曲银河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与大周朝廷拼个鱼死网破,明明对战,可为兄并没有在那个人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敌意。”

钟一山沉默片刻,“兄长可知现如今大周朝廷里争斗不休的两派?”

“保皇派跟太子党,亦或周皇跟颖川王。”钟无寒虽在天高地远之处,却一直清楚朝中风向。

面对钟无寒,钟一山亦绝对信任,“曲银河是御城的人,亦是御王孙的生死之交,正值御赋入皇城述职之际,寒山寨对战景城,却不损我景城兵将,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钟无寒微微颌首,并未插言。

“昨日皇城来信,御赋之前在逍遥王府身中剧毒,性命垂危,幸得邪医游傅相救,现在已经转危为安……”

钟一山昨晚得到消息之后,整整一个晚上都在考虑这件事,“御赋在逍遥王府中毒,又在逍遥王府被解了毒,这说明下毒之人并非保皇派,一山虽然猜不到颖川为何会对御赋下手,但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御城与颖川王接触的并不是御赋,而御赋对颖川的态度应该也不是很好,那么与他有生死之交的曲银河,自然有足够的理由不伤你跟父亲。”

“可寒山寨为何与景城开战?”钟无寒些许不解。

钟一山抬眸,眼中光芒璀璨如星,“很有可能,是御王跟御王孙的意见,不一致。”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钟一山的猜测,而他真心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外姓五王,万不能尽归颖川。

这也是他为何在电蟠阵里于李烬手中救下李同的原因,冤家宜解不宜结……

此时镇北侯钟勉的房间里,伍庸双手握住轮椅,缓慢转向桌边。

“你怎么没看?”

翡翠玉桌旁边,伍庸刚刚搁在桌上的密件,原封未动,温去病则跟雕像一样,坐的比那封密件还稳。

见伍庸过来,温去病没开口,指了指床榻上依旧昏迷的钟勉。

伍庸心领神会,“放心,有我在镇北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听不到你说什么。”

温去病舒了口气,又觉不对,“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不行就早说啊,这年头医术好的一抓一大把,岳父本世子可就这一个!”

伍庸将轮椅停在桌边,抬头看向温去病,“我不行。”

温去病二话没说,当下起身。

“我行行行行行!”伍庸服了。

温去病闻声,方才坐回来,“你真行?”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让镇北侯忘掉自己是怎么被婴狐救下来的么,要不他早醒了。”伍庸如实开口。

温去病,“……随你。”

“给我一瓶毒药。”温去病直接道明来意。

伍庸别的没有,这玩意从来不缺。

听到温去病开口,伍庸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身体前倾凑过去,“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儿上,给你折半价,一百两。”

“折半价还一百两?”温去病瞪眼。

“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收起来了。”

就在伍庸欲回手时,眼前忽的一闪,手中瓷瓶转眼变成欠条,“说起来,你想毒谁?”

伍庸不嫌弃,有欠条总比没有欠条强。

“曲银河。”

伍庸闻声,猛然抬头,“我劝你还是先看看颜慈给你传过来的密件比较好……”

如果可以选择,温去病希望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封密件。

但其实,密件上的内容也不过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内容,御赋又开始活蹦乱跳的跟朱三友对弈了。

暂且不管朱三友死活,这个消息里的重点是,御赋没死。

看过密件,温去病随手将密件攥成碎末拍到桌上,义无反顾将毒药揣进怀里,就要走时,伍庸开口了。

“游傅来信,说是御赋中毒的那几日,每日的毒,都是新鲜的……”

眼见对面温去病双手捂住耳朵,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伍庸好奇,“你在说什么?”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伍庸,“……”

“御赋的确中毒,但那毒是他自己下的,这说明什么?整场戏都是他自导自演,结果是什么?但凡有心之人都认为这毒是颖川下的,目的是挑拨朝中保皇派跟御城的关系,可实际上御赋这么做却是成功挑拨了颖川跟御城的关系,你在听吗?”

且不管温去病在那儿念经,伍庸继续道,“御赋所作所为,立场已经非常明确,敌人的敌人尚且是朋友,更何况御赋如此相帮保皇派,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把曲银河也就是御赋的生死之交毒死,他会怎样?”

对面,温去病终于撂下捂住耳朵的双手,眼睛死死盯住伍庸,“就算失去御城,本世子也要弄死曲银河。”

“失去的仅仅是御城?外姓五王里澹台王已经跟颖川来往密切,加上御王,五王里实力第一跟第二都跟了颖川,换作你是剩下的三个,你会怎样?”

房间里突然死一样的沉寂,温去病看向伍庸的眼神儿也变得十分诡异。

伍庸呵呵了,“杀人灭口啊?那你只杀我一个还不行,你还得把游傅杀了,把御赋杀了,还有御赋身边的人,记得千万杀干净,否则这事儿让你家阿山知道……我在下面等着你。”

“把欠条还我。”温去病真怕万一没杀干净,被他家阿山知道。

伍庸摇头,“只换不退。”

温去病瞪眼,想了半天凑过去,“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把男人变成女人?”

伍庸皱眉,“你要把曲银河变成女人,为什么?”

“就问你有没有!”温去病有些不耐烦。

伍庸想了片刻,“把男人变成女人的药,我没有,但把男人变成不是男人的药,我这里有很多。”

对面,某世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且说温去病自伍庸那儿办完正事,便跑去将军府的后厨房,紧赶慢赶办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喂投媳妇。

已入夜,温去病端着最后一道梅菜蒸鱼走进房间时,钟一山已然坐到桌边。

“阿山你啥时候回来的?”看到媳妇,温去病满目阴霾皆散,眼中尽是璀璨星光。

钟一山起身想要接过温去病手里那道菜,却被其避开,“小心烫!”

说真的,钟一山一直都觉得温去病那双晶莹玉白的手,仿佛比女人还要细腻几分,‘小心烫’这三个字打从温去病给他洗手羹汤至今,被他一直噎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哪有多烫。”钟一山第一次执意伸手想要接过来,温去病却始终没放手。

媳妇的手矜贵,再说这也不是元帅该干的活儿。

菜已齐,温去病拉着椅子坐到钟一山身边,习惯性拿起瓷碗为其先盛了一碗暖胃的汤。

钟一山接过瓷碗,俊眸扫过去,“之前在书房,兄长说你在雷阵里表现极好,武功之高他怕是打不过你。”

温去病毫不慌张,笑道,“焚天剑果然名不虚传,我也觉得自己表现的不错,能让大哥满意我就放心了。”

“兄长满意……”

钟一山喝汤的功夫想起钟无寒与他说的那句话,犹豫之后,他决定告诉温去病,“兄长说他虽然打不过你,但他手里有一件暗器,百发百中。”

“什么暗器?”温去病好奇。

“再生天地。”钟一山如实道。

温去病默。

他听过这四个字,当日为救戚燃他把自己看家的‘佛灿莲花’贡献了,后来吴永耽被掳|走的时候‘万鬼浮屠’现世。

‘佛灿莲花’跟‘万鬼浮屠’在暗器排行榜上名列一二,而‘再生天地’与‘落日剑’的性质相同,虽然没在暗器排行榜上,实力却半点不输‘佛灿莲花’。

“阿山……你说大……钟元帅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钟一山解释,温去病满眼焦虑,“钟元帅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是不是正想着法儿的要弄死我?”

钟一山失笑,他都不知道温去病彼时身为天地商盟盟主时的聪明劲儿去哪儿了。

自家兄长干嘛要弄死温去病,这分明是在警告温去病的同时,认可了温去病!

“吃饭吧。”钟一山夹了道菜给温去病。

温去病吃不下,最近烦心的事儿比较多。

饭吃到一半,钟一山觉得自己有必要向眼前这个娶到就是赚到的男人交代一件事,“与曲银河同榻而眠的两晚,我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中间隔着楚河汉界,根本没碰到。”

温去病原本嚼在嘴里的饭粒,忽然变得极苦。

见温去病不说话,钟一山凑过去,“你介意?”

“啊……不介意啊!”温去病强挤出一丝笑脸。

“真的不介意?”钟一山挑眉。

不,本世子介意的要死!

温去病心里这样想,嘴上不敢说,“真不介意。”

“哦……原来我跟别的男人同榻而眠你不介意啊。”钟一山恍然似的坐直身子,低头吃饭,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气氛急转直下,温去病忽然意识到什么,“我介意,所以我想弄死曲银河。”

温去病想要弄死曲银河的心情,早在寒山寨的时候,钟一山就看出来了。

这会儿听到温去病实话实说,钟一山略有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目色清明,“一山觉得,做君子,心胸还是要宽广一些。”

温去病一脸懵逼。

那我是该说介意,还是不介意呢?

钟一山其实并没有想要考验温去病的意思,只不过温去病在说不介意的时候,他就真的有点儿不愿意了。

他真正想要说的是,接下来的话……

温去病在伍庸那里得到的消息,钟一山亦从靳绮罗那儿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即便不知道御赋所中剧毒每日都是新鲜的,但至少在局势上看,御城是可招揽的对象,且是极有可能招揽到的对象。

“曲银河虽然男扮女装骗过我们,但也在来时路上三番两次救过我们,他虏走父亲,困住兄长却未伤他们分毫,如今我与他定下三局两胜的赌约,他若输便会接受朝廷招安,正式成为朝廷兵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钟一山搁下碗筷,一脸肃然看向温去病。

温去病摇头,表示他不想知道。

“意味着不久的将来,我们与他很有可能是友非敌,你要对他友好知道吗?”钟一山认真道。

温去病还能怎么说,“知道。”

见温去病一副委屈模样,钟一山笑了,“曲银河是长的好看,可我不喜欢他那种亦男亦女,可男可女的长相,我喜欢你这样的。”

“我是什么样的?”温去病扭头,看似无辜的面容心里却在暗戳戳的求表扬。

看着眼前这张盛世美颜,钟一山不禁反问,“俊男排行榜第一,你说你是什么样的?”

“我是……”温去病既羞涩,又傲娇的呶呶嘴,“最帅的。”

“毋庸置疑。”钟一山毫不吝啬自己对温去病的欣赏跟赞美,尔后瞄了眼他身前瓷碗,“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在钟一山的宽慰下,温去病看似释怀的内心,依旧对曲银河充满了敌意。

身为君子,有的时候心胸还是不要太宽广比较好……

同在将军府,范涟漪晚饭之后便拿着一瓶在她看来算是极好的金疮药到了婴狐门前。

此时门外,范涟漪敲了几次门都未听到有人应声,但里面分明有人,否则那一阵阵敲打声又是谁弄出来的?

“婴狐?”范涟漪轻唤一声,不见人来索性自己推门进去。

正厅无人,范涟漪直接走向内室。

门启一刻,一抹耀眼金光惹的她本能抬手遮挡,“婴狐你在干什么?”

方桌旁边,婴狐见是范涟漪,猛将桌上之物用一块黄色锦布盖起来,裹的严严实实。

范涟漪行至桌边,瞧了眼那块锦布,“什么东西?”

婴狐这个天真又藏不住秘密的孩子呵!

范涟漪一问,他就把那块黄色锦布扯下来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小叉叉!我想给它一个惊喜!”

看着桌上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金缕翅,范涟漪恍然,“小叉叉的战甲?”

范涟漪知道婴狐早在七国武盟之后便一直心存着这个想法,毕竟那一次小叉叉差点儿没命。

“就差最后几片!”婴狐兴奋之余又道,“你可千万别跟小叉叉说!”

“我倒是想跟它说,它能听懂吗?”范涟漪拉着椅子坐到婴狐对面,将手里金疮药搁到桌上,“这是我那里最好的金疮药,我知道你受了伤……之前在风阵里,多谢你。”

范涟漪是个易感动的性子,她不喜欢麻烦朋友,却会在朋友有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尽其所能。

对于朋友的帮助,她亦会铭记于心。

“你这个金疮药好用吗?”婴狐伸手拿过桌上那个瓷瓶,“哪儿来的?”

“我在皇城时花大价钱买的,当然好用。”范涟漪直接撸起袖子,“瞧瞧,这是在风阵里被块碎石擦伤的,才两日,已经不疼了!”

婴狐看到范涟漪伤口,直接撂下瓷瓶,起身走到自己床边,转回身时手里攥着四个精致瓷瓶,“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受伤有病都找我,我有药!”

眼见婴狐把四个瓷瓶推过来,范涟漪皱眉,“什么东西?”

“都是金疮药,你拿回去每个都擦,我敢保证明早你胳膊就像以前一样,一点儿伤疤都没有!”婴狐信誓旦旦道。

嗯,四瓶金疮药,从左到右分别出自天歌,幻音,伍庸跟游傅之手,能不好用么。

“我……我不用。”范涟漪总是这样,她可以义无反顾对朋友好,却不会理所当然接受朋友的恩惠跟馈赠。

“求你用吧!真的,要是让一山跟段定看到你受伤,我就糟糕了!”婴狐坐下来,乞求道。

范涟漪抬眼看向婴狐,“跟元帅和段定有什么关系?”

“破阵之前他们来找我,叫我务必保护好你!我当时没看到你受伤……对不起……”婴狐想了想,“要不我帮你抹药!”

“不用不用……”范涟漪急忙摆手,“所以你在风阵里不思破阵,就绕在我身边劈挡那些碎石是因为元帅?”

“当然不是!他们不说难道我就不保护你了?你可是我朋友!”

婴狐这样说时,范涟漪只觉心里一暖,“你也是我朋友,我范涟漪这一次,没交错朋友。”

偏在这时,婴狐话锋一转,“段定说如果不是一山叫他跟毕运一组,他铁定要跟你一起入风阵,他说他豁出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受伤……他还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前半句是段定说的没错,后半句婴狐想助攻。

至于婴狐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段定,因为此时段定就在外面。

“那我跟他不一样,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是都乐,这世上没有比都乐更帅的男人,等这次回城,我就要嫁给这个世上最帅的男人了,想想就高兴!”

婴狐噎喉,“你说的那个都乐,是我认识的那个都乐吗?”

“是啊!虎|骑营副将都乐,就是他!我范涟漪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范涟漪当然也知道段定就在外面,说话越发狠了。

婴狐低头,沉默半天方才开口,“我那儿还有几瓶治眼睛的药,你等我给你找出来……”

曲银河在寒山寨的所作所为,以及御赋的起死回生,这两件事足以让一直等待的魏时意作出一个重大决定,回信颖川,建议颖川王启动秘密军队,以寒山寨山贼的名义,歼除掉曲银河跟镇北侯府一众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钟一山放回来。

已过子时,靠近鱼市的民宅里,魏时意将密件交到流刃手里,“御赋那边你不用跟了,明日起你替我到四海楼跟着一个人。”

“谁?”流刃请示道。

“柔芝……”

柔芝是靳绮罗的左右手,这么多年一直在鱼市碧碧堂里助其处理堂内事务,此番四海楼在寒市开的胭脂坊,亦由柔芝打理。

自合营时靳绮罗提议他改选雀羽营,魏时意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他假设靳绮罗就是钟一山的眼线,就是在为钟一山做事,那么促成这种假设成为事实的证据有三。

其一,当日朱裴麒打着重金求医的名号,暗中找人威胁他,让他推举邪医游傅入宫,各中凶险他自然知道,结果,真正推举游傅入宫的人,是钟一山。

之后不到半个月,四海楼在寒市开了一间胭脂水粉作坊,名曰四海坊。

现如今,四海坊已经是寒市最大的作坊。

魏时意很清楚,他的小钗,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其二,他在碧碧堂里,有眼线。

对此他并非恶意,只是希望在靳绮罗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暗中相助,仅此而已。

据碧碧堂里眼线报回来的消息,现如今的碧碧堂,与食岛馆的关系可以说亲密无间,或许在外人眼里食岛馆对鱼市里所有善意的铺子皆不错,但实际上对碧碧堂,格外好。

其三,从来不会让他参与朝政的靳绮罗,居然开口希望他能投雀羽营,而合营之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钟一山。

根据一和三,魏时意可以推断靳绮罗必与钟一山有联系,而碧碧堂又受食岛馆诸多恩惠。

细思极恐,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假设,食岛馆主事的天一公子,会不会就是钟一山?

这也是魏时意在密信中强烈建议颖川王务必将钟一山的命留在景城的原因之一。

钟一山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而他如此想要钟一山死在外面,不是因为他怕自己斗不过钟一山,而是他不想终有一日,他对面站着的人,会是小钗……

皇城,逍遥王府。

御赋又活过来这件事,朱三友的想法是,有些人死了但还活着,至少他就从来没觉得舒伽离他很远,而有些人活着,就他娘的早该死了。

“本王已经说了要你等一会儿,你等一会儿是不是不行?”醉翁亭里,朱三友狠狠瞪了御赋一眼。

御赋不以为然,“皇叔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盘棋下来,你前前后后已经小憩了三个时辰,皇叔可知这三个时辰对侄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朱三友嘴欠的呵。

“意味着本小王今日想打破之前一天赢你一百六十盘棋的计划,只能搁浅到明日,是这样的皇叔,我不是不相信你能梦到克敌制我的高招,但烦劳你能不能一次多梦两步,走一步睡一觉,您就这么不想面对败局吗?那真不好意思了。”

御赋说话一刻,落子。

白子胜。

看到自己再无回旋余地,朱三友心脏忽然有些不好了。

身后御医见状不妙,当即送过去两枚药丸。

朱三友含化药丸,免强支撑坐在御赋对面,有气无力,“再来一盘……”

“其实皇叔你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怎还对输赢如此执着?‘我不会下棋’这五个字真的很难说出口吗?你看小侄就说的很顺畅啊,不然我教你?来,先从第一个字开始,我。”

御赋没别的,就是想让朱三友认清现实,他觉得自己这是在造福祉。

饶是朱三友脾气再好,这会儿也要喷火了,“本王不会下棋?本王这是在让你!再来一盘输到你哭!”

御赋笑了,“打从小侄接触棋艺至今,还没谁能把小侄输到哭。”

朱三友也笑了,“是没哭,都吐血了!”

最不堪的事,在最得意的时候被人提起,御赋原本略带笑意的眼眸,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漆黑,冰冷,又充满着强烈的敌意。

“那就再来一盘……”

距离与钟一山约定的第二局,只剩下一日时间。

寒山寨里,曲红袖正坐在忠义堂的桌子上,双手朝后搥住桌面,左腿蹬住桌角,右腿在左腿上翘啊翘。

毫不夸张说,腿若够长,曲红袖这脚能踹到屋顶。

“要不要银河哥哥教你几个做女人的端淑姿势?”桌案后面,曲银河看着眼前这个不似亲妹胜似亲妹的女人,头十分的疼。

曲红袖扭头,看了曲银河半晌,整个人突然盘膝坐到桌面前,正对曲银河,“银河哥哥,明晚抢旗可不可以带我去嘞?”

“去哪儿?”曲银河挑眉。

“将军府里!上次没把钟无寒捉到手,好不甘心!”曲红袖眼神发狠,信誓旦旦。

曲银河恍然,不禁长叹口气,“钟无寒有什么好,除了会瞪眼他还会做什么,上次你看到温去病了吧,长相可比钟无寒好看!”

曲红袖皱皱眉头,“哪个是温去病?”

曲银河,“……自带光芒的那一个。”

“那个会使唤鹰的?”除了钟无寒,曲红袖就记住婴狐了,她活到现在这二十年来没谁做的鬼脸会比她还难看,

那个使唤鹰的做到了。

曲银河有些无语,“明晚钟一山会在将军府摆下四杀阵,四杀阵虽不是什么大阵,但要守住一个将军府还绰绰有余,你确定要去闯?”

“去!”曲红袖毫不犹豫。

“好,那明晚子时,我便把正东方向交给你,如果我预料不错,钟无寒应该会在正东方向。”曲银河认真道。

“那你咧?”曲红袖追问。

“你只管攻你的正东,剩下的不用你操心,对了,若是真被他们抓着了,记着把御赋搬出来保命知道么?”曲银河无比认真道。

“我才不会被活捉!”曲红袖也没问曲银河具体应该怎么攻阵,直接搥着桌面跳下去,之后连蹦带跳跑出忠义堂。

看着刚刚消失在视线之内的曲红袖,曲银河不禁怅然。

有妹如此,快要愁死。

也是御赋那小子不长进,明明喜欢曲红袖,说起话来臭不可闻,活该一辈子讨不到媳妇!

抛开这些烦心事儿,曲银河缓身靠在椅背上,想到明晚的赌局。

他是必胜了……

将军府里,因为李烬不可靠,钟一山不得不临时拉伍庸进来充数,但他又不好意思跟伍庸说,于是便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温去病……

温去病好意思,特别好意思。

钱欠的越多,他越好意思。

面对温去病的无理要求,伍庸根本不敢不答应,否则手里握的欠条随时变成废纸。

当然,即便充数他也不能白充。

于是在某世子手里赚到一张二百两的欠条之后,伍庸欣然同意会与钟无寒一组,固守四杀阵。

至于他为什么只拿二百两,温去病的原话是。

‘身体健全的我能给四百两……’

距离与曲银河约定的时间还有六个时辰,钟一山已然暗中布局,只是守阵人未入,阵未启,将军府内一切如旧,并无异常。

书房通往正厅的拱门处,钟一山未料想会遇到李烬。

自破天罡阵后,李烬便被他留在军营,以李烬的身份,实不该再住在将军府里,徒惹人碍眼。

“属下拜见钟大元帅。”李烬将钟一山堵在拱门位置,貌似恭敬拱手。

钟一山知其来意,“父亲还没醒,李副将等不及了?”

“属下等了二十几年……”

“那也无妨再多等几日。”钟一山打断李烬,淡漠开口。

李烬噎喉,“还请元帅能够理解属下……报仇心切。”

如果不是感同身受,钟一山许就随便找个说辞退了李烬,但此刻,他终是端正神色,肃然看向眼前这位年近四旬的武将。

即便有颖川王暗中相助,李烬又是经历多少浴血奋战,沙场点兵才站到今日这个位置。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将者,谁没有过九死一生。

抛开政见,李烬值得尊重。

“父亲的确还没有醒过来,但有伍神医在,这也只是时间问题,那日阵中,我既答应你会给你一个交代,便不会食言。”

见李烬不语,钟一山继续道,“还是那句话,待父亲醒过来,他自会向你解释当年之事,你若认同便还是雀羽营副将,是与我钟一山一同上过战场的战友,你若不认同,我钟一山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你能平安走出景城,甚至可以保你走进颖川,那时若谈报仇,各凭本事。”

钟一山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李烬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既然钟勉没醒,钟一山又给了这样的保证,他总不能闯进钟勉房里把人摇醒。

诚然他最初所想是直接把钟勉、钟一山跟钟无寒都杀了,以慰弟弟在天之灵,可他打不过。

“告辞。”李烬拱手,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脚步声,钟一山没有回头便知是谁。

“那日破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钟无寒止步在钟一山身边,低声开口。

钟一山点头,“兄长可记得李烽?”

钟无寒思忖片刻,“父亲麾下先锋,李烽?”

“就是他,兄长可还记得李叔叔是怎么死的?”

前世穆挽风没见过李烽,但鹿牙见过,小时候便在镇北侯府见过几次,后来鹿牙随她南征北战,也见过李烽两三次。

印象中,鹿牙提起李烽时,唯有‘骁勇’二字。

钟一山想给李烬机会,也有几分是看在李烽的面子。

“剿匪时孤军奋战,终是不敌。”钟无寒知道的,比钟一山也多不了多少。

“李烬怀疑是父亲让李叔叔深陷险境,他想找父亲讨个公道,之前合营一战,他险些伤了三叔。”

钟无寒皱眉,“他此番来景城……”

“是一山亲点的他,如果当年的事是误会,我希望他能打开心结与我们站在一处,如果不是,我会放他回颖川。”

钟无寒不禁转眸,视线落向自己的弟弟,阳光泼洒,落在钟一山身上散出淡淡的光晕。

这般心胸跟气度,是为大将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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