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宴之后,
百官簇拥着到坤宁宫,
他牵着我坐在龙凤喜床上,
宫女端着一个玉盘,上面放着一块翡翠玉如意,
他拿着如意走过来,
翠绿圆润的玉角挑着盖头一角,轻轻扬起,
他挑得很慢很慢,
似乎想要让这最美丽的一刻多停留一会儿。
房间里挤满了人,
但静悄悄地,
没有一点声音,
仿佛所有人都在屏息,
生怕呼吸声惊扰盖头下的红颜。
当我看到完全的光亮时,轻轻抬眸,
只见九霄呆呆地立着,直愣愣地看着我,
周围所有的文臣武将也像傻了眼一样,
宫女太监们个个呆若木鸡,
所有人像石化了一样,怔愣地望着,
我低下头来,
不知谁先笑了一声,叹道:“皇后倾城之姿,实仍令人惊艳,微臣失礼。”
众人皆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朝九霄贺喜道:“恭喜陛下,得佳人国色天香,美貌如玉,又兼有才有德,贤庄淑雅。”
九霄也回过神来,笑道:“众爱卿平身。”坐在我旁边,几个内务府的宫女上前来,设坐褥宴席。
正副皇使曹凡,江澜笑道:“请陛下,皇后,相对而坐。”
康王,誉王的两位王妃穿着金彩华衣,端着两盏金樽玉酒过来,跪地双手奉上,笑道:“一尊好酒饴糖甜,良宵月夜结伉俪。陛下与皇后请饮合卺酒,饮了合卺酒,从此生生永相守,恩恩爱爱到白头。”
九霄笑着接过酒杯,
我也接过,
他挽着我的胳膊,低头看我,眼底的柔情蜜意如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怎么也遮掩不住,炙热又多情,
众人皆低头掩面而笑。
我抬起袖子,半遮脸,挽着他的胳膊,饮了酒。
这时殿外的花窗前,结发的侍卫夫妇唱着一首古老深情的歌谣:
天上三星亮晶晶,今夜究竟是什么夜晚?见这好人真欢欣,要问你啊,要问你,要将好人怎么爱?
东南三星正闪烁,今夜究竟是怎样的夜晚,遇这良景真快活,要问你啊,要问你,拿这良辰怎么过?
歌声悠扬而动听,
如仙音袅袅,
众人皆侧耳聆听,
九霄一边听着歌儿,一边看着我笑,满面春风,玉面通红,连着耳垂也泛着绯粉,如桃花灼灼,眉梢眼角尽是温柔与爱意。
歌完,
正皇使跪上前笑道:“陛下,大礼已成,恭贺陛下皇后。”
说着跪安。
众臣皆随之,
九霄笑道:“诸爱卿也劳累一天,回去安歇吧。”
宫女太监也一一跪安。
不多时,
人散尽,屋里安静下来,听不见一点声音,
花烛高烧,燃满室暖霞红光,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揽着我入怀,牵着我的手,轻声道:“叔,你听。”
我靠着他胸口,
一阵阵急促地心跳声犹如擂鼓,
扑腾扑腾地跳得很急,
他面颊好像涂了胭脂一样,滚烫而粉嫩,绯红嫣然,
一双眸子如含水噙月,雾霭丛生,
睫毛如扇轻颤,
声音因为太过激动,有些发抖,道:“这一天,朕的心一直扑腾乱跳,只觉得这一切太过美好,不像真的,”
说着低关看我,
满面通红,如绯如灼,
眉眼里盛情无限,
痴痴地望着我,
几分醉意,几分迷茫,
喃喃道:“叔,朕是不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又笑道:“纵然是梦,也是最美的梦,”
低头痴迷地望着我,笑道:“这会儿,就算叔送来一杯毒酒,朕也含笑饮了,”
说着抚上我的面颊,
恍若失神一般,
怔怔地看了一阵儿,
盯着耳坠处,笑道:叔,你真美啊,
朕从小看你,少年英姿,剑指天下,英雄盖世,崇拜而敬仰,
而今看你,绝世风华,犹如夏花开得正绚烂,风姿绰约,
美得惊心动魄,
令朕神魂摇荡,不能自已。
说完又发起痴来,
似怎么也看不够,
眼神渐渐变得炙热起来,
贪欲也一点点浮现,
不多时,眸子里仿若烧着一把火,取下我头上的凤冠,指尖挑开前襟的盘扣,
我面红耳赤,抓住他的手腕,低头道:“吹了灯。”
他看了我一会儿,笑道:“叔害羞吗?”
我头更低,
他挑起我的下巴,满眼痴迷,道:“叔,朕要看着要你。”
说着,俯下身。
一夜疯狂,最后,我实在经受不住,昏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耳边呼唤,道:“叔,天快亮了。”
我睁开眼,
他却还在……,羞得人满面通红。
哪里有这样行风月的?
霎时间,
我感觉自己像花楼里面最悲惨的妓子,
接了一夜客,
早上起来还要给嫖客他娘跪着奉茶,
还不能有一点怨言。
他闹腾一阵,
总算了事,
我浑身酸疼,起也起不了,
再看身上,没有一块像样光洁的皮,再看身边的人,光洁的肌肤,没有一点多余的肉,
高大又紧致,形成完美的曲线,
此刻,身上汗淋淋地,连着头发也是湿的,寸缕未挂,满面潮红,
唇若涂了胭脂一样,
两眼泛着桃色春光,
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意犹未尽,餍足地笑。
他见我四处躲藏,伸手擒到怀里,拦腰抱着,低头伏在我肩膀上,暧昧的声音低沉沙哑,道:“朕真想把你弄死。”
我心道:你不用想,你已经做了,再来几次,你叔该两腿一蹬,上西天去了,来日,史官记载:史上第一个男皇后,新婚之夜,魅惑主上,把自己的老命搭上。
我伸手推了推他,
却像是棉花推在石头上,
手掌又软又无力,
反被他一手握住,放在唇边亲了又亲,满面得意,道:“叔,朕是不是很厉害?”
我愣了半天,
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厉害,
顿时又羞又恼,
脸滚烫如烧红的烙铁一亲,
又听外面一阵细碎地脚步声,不多时,隔着雕花窗跪在外边道:“陛下,起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