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秒他又焉了，因为他觉得顾景歧虽然靠颜值和运气挺过刚才那一劫，但他自己也是一名患者而且听护士长说他的最初状况比他们这一楼的患者都糟糕。先不说顾景歧能不能保他，就说，顾景岐能不能保自己都是个问题。

“怎么……不信我？”被一眼看穿心思的张卡不敢说话。

“其实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本就不是正常人，所以我们与其坐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做一些我们这样的非正常人，该做的事。”非正常人被顾景歧咬的极重，一下子咬进了张卡的心里去。

是了，自从张卡被送进这家医院后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固定不变的——逼着他们吃药，逼着他们干活，把他们关在小黑屋里不能出去。电击，束缚，感觉剥夺，这些生不如死的刑罚便是制约他们的惩罚。凡是不听话的人都得从阎王殿走一遭。

张卡是自闭症患者，但他知道自己是个人，而不是畜生。他偶有一次被旁人揪着耳朵，要他吃地上被他不小心打翻的食物，他瞬间情绪失控打了那人，心理咨询过的都知道，越是压抑的久了，爆发力越强。张卡把那人打趴在地上还流了鼻血。事后，张卡被强行逮到小黑屋里束缚着被电击，那种濒死感瞬间让他全身的血液冷下来，像一条搁浅的鱼，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一天一夜没有食物也没有睡觉。从那之后，张卡变得更加胆小。

张卡不是天生害怕与人接触，而是后天形成，这些顾景歧都看在眼里，旁人虽然没有明面上骂他们是畜生，不过一人一句非正常人早把他们划为畜生一类。

顾景歧明白自己说中了张卡心理，于是继续添油加醋道“你不是天生胆小怕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被他们逼的越紧，越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畜生，越会受到欺负，越不被当人看。你以为你只要忍气吞声他们就会放过你，事实上，这就是他们要的事实。”

“所以为什么不愿意拼死一搏，反正左右都是死。”

张卡越想越激动，他站起来看着顾景歧声音不着调地说“我……该怎么做？”

顾景岐扬了一下嘴角，让张卡过来。

事成之后，顾景歧踢了踢两人，确定没动静后开始扒他们的衣服，果不其然，这两人身上没有枪，充其量就是个炮灰。不过介于一向运气很差的人突然开门红不仅没有让顾景歧松懈反而提高了警惕。

于是在换完绑匪的衣服后，顾景歧用简陋的工具铅笔和红笔为自己脸上画了条不小的疤，画完，不忘感叹一下那几年的美术没白学，过了这么久还这么熟练。然后再用绑匪的血伪造自己受伤，用大量的血模糊了自己的脸，即使这样直接对上同伙一开口就暴露了，顾景歧没那么傻，所以顾景歧费劲巴力地把其中一个壮汉换上自己并不合身的衣服并为他化了个妆。事实上，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糊了一脸，虽然看起来很怪异，但是要的就是这种怪异，毕竟这里是精神病院，大家都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