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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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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瑰柔平静的任由自己的内力一点点被冰寒之气侵袭,她的手指透着苍白,四周的一切慢慢附上一层冰霜。

她轻柔的将禾姬婉抱起,转身快步走出屋内,刚踏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赶来的禾纹、树玉。

禾纹一脸焦急,眼前的房屋被一层白霜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包裹,自己的女儿被人抱在怀里,不省人事!!

他快步奔上前,树玉跟在他的身边,一贯端庄的姿态露出慌张,心急问道,“怎么回事?阿婉怎么了!”

程瑰柔眼里的残余的杀意还没完全消散,禾纹沉默下来,就像他了解阿婉,他也一样了解程瑰柔这个女儿,如果阿婉真的出了事,她不可能如此冷静。

禾纹稳下心神,但神色依旧有些惊慌,阿婉应该是没事,但程瑰柔就不一定了。

程瑰柔以往行事往往在疯狂界限的边缘,她所做之事有时候就连他这个历经波澜一把年纪的老头子都为之胆寒,她的狠,与对外界的疯癫对比,更大程度上是对自己的狭隘不留情……

树玉与禾纹交错眼神,往前一步将他拉到一旁,抬手温柔的握上程瑰柔的手臂,强行把人唤醒。

程瑰柔侧脸对上一双满含安抚的眼睛,风裹挟着冷气将她如瀑的墨发吹乱,打在脸上,在一片清冽雪色中,她慢慢收起身上的锋利,压下脑内肆虐的恶意,转过头后恢复原本的姿态。

“阿婉无碍,只是我喂给她的丹药还没完全奏效。”

禾纹看着她显得冷漠的态度,心里咯噔一下,想着那些人惹谁不行,偏来惹他家小阎王。

树玉倒不在意,她轻声说,“别站在外面了,阿婉小时候曾经在府院南后方住过一段时间,那里便于防守,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察觉,我们先过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程瑰柔穿着单薄,撇开她恐怖的实力,单纯站在那里,柔弱的表象惯会欺骗人。

怀里抱紧的人衣衫被浸上寒意,程瑰柔不再废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劳烦。”

树玉转过身走在前面带路,他们来的匆忙,也就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一行人悄然无息的走在一条小道上,关于两个孩子的行踪,禾纹和树玉一致决定,小心为甚。

既然她们决定了余生要摆脱前生的束缚,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必去追究什么,毕竟她们的路,不是他们在走。

这条道路越走越觉得幽静,它所在的方位很微妙,周围机关应该不少,确实安全许多。

程瑰柔踏进屋内,房间里没有任何灰尘,应该是有人定期清理,她将禾姬婉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人盖好,将她掩住眉眼的发丝撇开,转身跟着禾纹出去说话。

——

经过一夜的厮杀,整个京城似乎安静了下来,百姓锁紧门窗,街上空无一人,偶尔几只飞鸟穿过,只留下几声鸣叫。

超过十位高官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血腥气笼罩着整个魏国,飘扬的大雪掩盖了满地的狼藉,奢靡的弃楼一瞬间全部崩塌,那些压迫的、阴暗的、挤兑的好似黑暗破光,透出一丝辉光。

平地起风,湛湛长空,魏国皇帝殒命滔天火光,由常胜将军禾楚,公然谋权篡位,射杀朝廷重臣,踩着血路,登顶皇位,自此魏国易主,开启新政。

阳光破云而出,脚下踩着的雪咯吱咯吱作响,白濂臣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他慢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回首自己舛讹百出的人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稀里糊涂。

说到底,也不是良心发现,只是觉得好玩罢了,为这多变的世态,为自己早就毫无禁忌的人生。

他收起唇角的笑,脸上再无任何表情,穿过街头巷尾,走回自己的府邸。

管家打开门看见自家主子身上落满细雪吓了一跳,赶忙将人迎进屋内,侧身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却被白濂臣抬手拦了下来。

“不必忙活,我就是回来取件东西。”

管家心里畏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人神色没有不对,忙低头应下,带着人退出了房间。

屋内的光线随着紧闭的门昏暗下来,白濂臣蜷缩了下手指,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走上前从柜子最上方抽出一本书,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黑暗里待久了,就不一直留在这了。

顺着街道走进一座破庙内,庙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没管台阶上的白雪,直接坐在上面。

白衣顺着风漂浮,清瘦的腕骨脆弱的暴露在寒风里,他只手拿着卷书,安静的看了下来。

像一幅画,可是画中人的锦衣玉容与身后的残垣断壁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像是硬要融在一起。

天色越来越亮,他将手中被自己翻破的书放下,安静良久,院子里的空荡荡白茫茫迷了满眼。

他对时间很敏感,毕竟以前总是在数着日子往前走,其实这世上早就没有什么能够留住自己的了,可自己总是胆小,不敢去死,不想就这样了无生趣的结束一生,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俗人,贪慕繁华,内心又放不下曾经的清明。

袖中闪过寒光,白濂臣垂眸轻笑一声,那为什么现在又放弃生了呢?他说不上原因,只是眼眶酸涩的厉害。

他将刀锋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扎下……

眼见刀锋没入胸膛,却在距离毫厘的位置,手腕蓦然传来锥心的痛,刀被击落在地,发出铮的一声,下一秒自己的手腕被人攥在手里,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濂臣:“……”

他偏过头看向来人,神色不耐。

“禾大将军不去管理自己得手的天下,跑来这里做什么?”

禾楚将人手放下,弯腰将刀捡起,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白大人呢?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白濂臣沉默不语,他眼神淡淡的瞥向禾楚,后者坦然的让他盯着看,微笑道:“白大人何必在这里寻死觅活,以你的本事,不愁活不下去。”

“呵,”白濂臣讽刺的轻扯了下嘴角,“禾楚,我竟不知道你还有心软的一面,我这样的人,你也敢留。”

禾楚表情不变,还是懒散的态度,他望向白濂臣厌倦至极的表情,“白濂臣,何必妄自菲薄。”

白濂臣转过脸不再看他,低头扫了眼手腕上青紫的痕迹,不欲和他纠缠,“禾大将军还是去做好自己的事吧,奉劝一句,少管别人,当心把火惹到自己身上。”

禾楚轻笑一声,拒绝道,“那可不行,受人之托,白大人的命,我今天是一定要保下的。”

白濂臣眼睑轻颤,不含情绪的望向禾楚,阳光下瞳孔眼色略微清浅,耳边呼啸的风猖狂肆虐,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即使有人拜托你,可我并不认为,你会听。”

禾楚:“……”

行吧,宋老爷子拜托自己手下留情的,确实不止白濂臣一个人,他也确实没那个闲心,给自己留下后患。

白濂臣是他唯一放过的,也是唯一一个让他费心思跑来救的人。

禾楚笑了笑,坦然的说,“所以,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勉强不要去死了。”

白濂臣:“……”

他弯身将地下的书捡起,拍了拍书页上粘上的雪花,讥讽开口,“禾大将军愿意留下我这个佞臣为祸人间,你那一边的正义清官可不会由着你胡来,禾大将军做事前还是先过过脑子,何必做无用功?”

“何为忠臣?何为佞臣?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亦不算,这个朝代已经翻新了,连带着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数,你我的好坏是由后人评说的,既然已经敢将日月换新天,我们不防试一试,结果与以前相比较,”禾楚停了一顺,视线落到自己手里的匕首上一瞬,再次直视白濂臣,勾起唇说,“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白濂臣安静一瞬,随后冷笑,“禾楚,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针对的我,这么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禾楚轻笑,他靠近声音透着坚定:“我的目的、就是你。”

白濂臣微微蹙起眉头,禾楚继续淡然道:“白濂臣,你好像低估了你自身的能力,能凭借一个低微的身份杀出一条血路,是个人都知道你不简单,你懂得这朝廷里面的所有弯弯绕绕,而这,就是我所需要的。”

“你这么信任我?”白濂臣戏谑的说,“不怕我反水?你难道不懂得‘一次不忠,终身不用’的道理?敢这么冒险,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禾楚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淡声说,“良知还在的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濂臣有些无语,倒底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认为自己是个还有救的人?

良知?他竟然不知道有一天自己还会跟这个东西扯上关系,这么多年,自己手上沾染的杀戮血腥,多到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早就腐烂的思想,他也早就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是什么。

他感觉到一阵恶寒,直接冲着禾楚道,“你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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