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他们的关系就有些微妙。
明明每天都是生活在一起,都会与对方交流。
就像要断不断的危桥,他们站在两头,没有一个人先踏出那一步。
“那宿主要怎么办呢?”01247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顺便检测了一下他的状况:“经检验,您的情绪有些消极。”
消极,这可不是一个好词。
徐思远沉默着,最后还是拨通了一则通讯。
没几天,他们关系破冰,是因为沈颂的生日。
11月8日,立冬。
徐思远却很不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烧了。
原因竟是冒着寒风去种地。
这几天都浑浑噩噩的,于是给了沈颂可趁之机。
生了病的徐思远比谁都好哄,沈颂连班都不上了,就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凭着最后一丝清醒把沈颂锁在浴室外,徐思远头痛的扶了扶额。
他怎么和个妖妃似的?
“别闹,”徐思远躺在沙发上,把沈颂的脸推远了一些,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
他的病已经好了,只是人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徐思远浅笑着看向沈颂:“我发烧的时候还没亲够吗?”
“趁人之危。”徐思远这样评价道。
沈颂没作理会,突然来了一句:“明天我就25岁了。”
在虫族,25岁是为一个节点,大多过了这个岁数的军雌就会开始进入第一次真正的僵化期。
僵化期的雌虫就需要雄虫的气息,安抚,以求顺利的渡过僵化期而避免翅膀僵化导致的衰退,死亡。
徐思远一顿,继而笑道:“我知道啊,”
他笑得有些狡黠p,神秘兮兮的说:“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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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也专门为沈颂的生日举办了一场聚会。徐思远身为沈颂的伴侣,自然也是陪同参加。
基地里大多新兵远远望着沈颂,也经常见到显眼包徐思远,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沈颂和他的病弱雄主。
这一天,基地特许所有军雌穿自己的衣服,也不用遵守平常的规则,甚至能以下犯上。
当天傍晚,沈颂一推开门,体育馆的一群人就立马安静下来,齐唰唰的回头看着他们,馆内响起整齐彻耳的口号。
“总指挥官好!!!”
“祝指挥官生日快乐!!!”
中央摆了一个巨大的七层蛋糕,不知道是怎么做成这个样子的。白色的奶油上装饰围绕着淡粉色的花和荆棘,一路延伸至顶端。
沈颂点头示意,然后徐思远就被沈颂牵进了门。
徐思远手心有些发热,在沈颂的引导下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徐思远正思考着,手心突然被轻捏了一下。
“紧张吗?”沈颂侧了侧身,微低着头问。
徐思远摇摇头,反而笑了:“我是挺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出这个蛋糕的。”
沈颂也笑了,便耐心解释道:“他们不会吃的,只会拿来玩。”
仿佛是为了印证沈颂的话,特里上台发完言后,最后还说了一句。
“根据我们以往的习俗呢,蛋糕一般都是用来打‘雪仗’的”说完,特里还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颂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特里继续说道:“谁要是能砸中沈上将,就将收茯一个小惊喜。”
他特意将惊喜这个词说得隐晦,让军雌们摸不清头脑。
机器将蛋糕平等的分开送至各位面前,徐思远正低头看着那块蛋糕发呆,就听见一声动静。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新兵已经将蛋糕糊在他好友脸上,露出的囧状让人哭笑不得。
有了一个带头的,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场内响起一阵阵惊呼喊叫,蛋糕从这头飞往另一边。
沈颂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突然脸颊上传来一股微凉的触感。
偏头一看,徐思远手指上还有未擦干净的奶油,但始作俑者丝毫不慌,甚至还笑眼盈盈的朝他伸出手:“我的惊喜呢?”
沈颂闻言,也笑了一下。趁着混乱之际,带着徐思远离开了场地。
小路上寂静无声,徐思远看着沈颂点看光脑拦截了一条讯息,并改了内容重新发了出去。
徐思远看到收信人是,徐立。
“徐立在监视我们?”徐思远下意识问出这一句,继而又想通了。
是啊,徐立要是和顾家真的联手,下一个倒台的不就是沈家吗?
沈颂收起光脑,极其自然的应了一声。
闻言,徐思远没在过问,转了话题:“那我们回家吧?”
沈颂看了过来,徐思远眉眼弯了弯,说道:“毕竟我的礼物在家里。”
他们沿着小路一路往前,穿过办公楼和前坪,终于站在了家门前。
“准备好了吗?”
门一推开,精致的小戏台搭在前院中央,暖黄的光线照着亮黄背景下的小人。
光影绰绰,徐思远在民间灾祸中遇见小沈颂,带着小孩路过中秋灯会,走过寺庙,越过山水。
画面一转,徐思远看见长大成人的沈颂,高傲冷漠,对他爱搭不理。
到后来,徐思远给沈颂治病,两人交集甚密,从第一区到十三区,徐思远的身份被揭露。
画面戛然而止。
下一秒,徐思远缝缕的亲吻如细雨般落下,唇齿缠绵在耳畔,轻舔慢咬。
仿佛就像他这个人一般,如温润的水,带刺的棉,亦或是拂过的风,貌似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情牵动情绪。
这是沈颂没有安全感的来源。
他不是例外。
满室的漆黑中,只有窗外的几分月光。
屋内,徐思远的长发垂在身侧,床头的香炉袅袅升起一缕明灭的烟。
沈颂问那是什么。
徐思远笑了一下,仿佛在黑暗中更添一分诱惑。
他俯下身,在沈颂的身侧轻声耳语道:“我说这是催.情的你信吗?”
他轻吻上沈颂的眼眸,然后是眉心,鼻梁,唇角,密密麻麻的细吻仿佛要将他的模样铭刻,烙得让人面红耳热。
某个瞬间,伴随着他的动作,尾音止不住颤动。
深色的床单上留下一片褶皱,爱人的低吟,疼痛伴随着潮红在深夜化成了悦耳的音符。
“阿颂,生日快乐。”徐思远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不止今天,往后都要。”
世界在他的眼中颠倒模糊,抓紧的手松了又松。
在看不见的暗处,眼角滑落了今晚的第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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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来了。”比尔德坐在前坐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诺里斯坐在副驾驶,朝那头看了一眼。
将近黎明,天蒙蒙亮,徐思远从远处走来。
徐思远随手套了件大衣,看见他们,转手上了后座。
比尔德一眼就看见了徐思远脖颈处的吻痕和抓伤,倒是笑了打趣他道:“徐少爷这是提裤子不认人?”
徐思远闻言,牵强的提了提唇,回答道:“哪能呢?我这不是被你们夫妻俩忽悠来,又忽悠回去了吗?”
机甲缓缓启动。
诺里斯在一旁默了一下才开口:“沈颂知道吗?”
徐思远摇了摇头,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地平线,喃喃自语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还是早些了断,在他动心之前。
诺里斯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徐思远,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但转念一想,诺里斯又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也是如此?哪有资格说别人?
“关于13区的传染病……”
“我有一个初步的方案,”徐思远淡淡的收回目光,一字一句的说:
“但是我要接受专业的训练,提取药材里的成分。”
作者有话要说:要虐了?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