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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Moon Fallen:以身入局者胜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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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8年,月球坠落危机,UEG日本分部

“植田敏宏与森崎志帆都已经在编入根服务器恢复先遣队的同意书上签了字,现在你要的前提条件已经满足,可以开始你的计划了……田岛”,与下野红子的通话结束后,叶山雪雄从证物袋中拿出一台十多年前款式的手机,放在站在这位名叫田岛卓的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负责监视看护的UEG专员解开戴在田岛卓手上的手铐,修改他脚踝上的电子镣铐装置的参数设置。

“真是令人唏嘘,UEG总部搞核弹密码破解串联点名要的人,密码学网络安全专家田岛卓现在正在监狱里服刑,话说回来田岛,你在牢里蹲了十年,脑子还好使吗?”

“这你得感谢监狱的看守了,他们真的把我当作疯子天才一类的人物,非常好心地给我准备了一台电脑、用不完的草稿纸和一大摞纸质书让我一个人能在牢房里清净地做自己的研究。”

解开手铐后,田岛卓拿起手机非常熟练地敲出短信的文字,然后同时群发给植田敏宏和森崎志帆,叶山雪雄看着田岛发完短信,脸上仍然保持着几小时前听到田岛卓自爆讲述真相时的震惊,田岛卓真的做到了,他骗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十年,但又不是为了田岛“自私自利”的数字生命理想。

田岛卓本人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过去的学术研究成果被UEG选召前往纽约总部协助破解核弹密码,否则逐月卫星发动机损毁,重启互联网根服务器的时候,他一定会歇斯底里地主动哀求让自己见到叶山雪雄。在乘上飞往纽约的飞机前,他终于等到了坦白的时机。

尽管从结果上,田岛卓从来没有尊重过植田敏宏和森崎志帆的意愿,自2039年以来一直在想着如何将他们“拉下水”绑上通往数字生命之路的战车上,用宗教一点的话术来讲,“植田敏宏和森崎志帆是给仪式献祭的祭品”是田岛卓为所有人营造的假象。

他们不是被献祭的祭品,而是被田岛卓保下来的“三位一体的圣父圣子圣灵”,将植田敏宏绑在十字架上并摧毁“吉川知代”的数字生命卡则是效仿耶稣受难,在那个疯狂的夜晚,让这二人经历彻底的重生,洗净所有他们身上的“罪”。

“叶山,这次我必须承认最后是你和姬由美的信念赢了,你们为了后辈鞠躬尽瘁,指引他们前行的道路。而我,因为数字生命的自私理想走了很多歪路,我自知罪孽深重,已经不配作为年轻之人的明灯,只是这两位年轻人现在恰好不被允许在光明中行走,既然无法照明他们的前路,那就索性成为深邃隐忍注定不会被人理解的黑暗吧,尽管这种方式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罪恶,但是是无奈之举,将他们保护在黑暗中,隔绝了光明但是也隔绝了来自其他地方的恶意的侵蚀。”

田岛卓在某一刻发生心态的转变后,他的目的不再是为了自私的数字生命理想。在知晓自己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时,数字生命的理想已经成为此生单凭一己之力无法实现的幻想时,他将这份理想和星火传递给尚未被罪孽污染的植田敏宏和森崎志帆二人。

站在法律角度,植田敏宏与森崎志帆二人是否有罪仍需商榷,至少在田岛卓眼中他们投入数字生命怀抱的目的非常纯粹,只为挽回失去挚爱的遗憾,也没有为了数字生命做出伤害他人危及社会的行为。

田岛视他们为“纯洁无暇之人”,尽管从未征求他们的主观意愿,他笃信这二人终有一天会成功摘下数字生命结出的硕果,犹如奥丁将自己倒挂在世界树上领悟卢恩文字,因此自己所能做的便是为他们铺好所有的路,在2047年的那一天筹划了盛大的谢幕演出,那是田岛卓自己罪恶生涯的落幕,也是植田敏宏和森崎志帆的新生。

从案件侦破的专业术语来讲,田岛卓的做法销毁了所有对植田敏宏与森崎志帆二人不利的证据,无论是回收他们违规保存的550A量子计算机和实验设备,还是销毁“吉川知代”的数字生命卡,再加上田岛通过精湛而歇斯底里的“演出”,将敏宏和志帆二人塑造成惨遭迫害的受害者形象,包括但不限于疯狂的献祭仪式,当面过载毁掉数字生命卡,以及刻意朝着植田敏宏身上非要害部位击发的四枪。

连植田敏宏主动上交550C量子计算机的行动也在田岛的预料之中,自己的残暴行径会警醒他们不要独自涉足数字生命的世界,从此这二人将以完全的姿态回归自己的生活,接下来就是等待距离数字生命理想实现最接近的时刻。

田岛卓从来没有期望在自己或是敏宏与志帆二人的有生之年里能等来这一刻的到来,所以说植田敏宏现在保存着吉川知代的数字生命卡,在那晚由田岛等人结合最新的研究成果进行改造,凝聚了田岛本人和自愿追随他的研究员们的心血,正是他心目中未受罪孽所污染的,数字生命的火种。

得知真相的叶山雪雄对田岛卓的看法产生了颠覆性的转变,以前认为田岛只是一个向私欲妥协堕落的恶徒,雪雄真切明白了何为“以身入局,胜天半子”,在2053年下野红子质问田岛所长的真实目的时,她分析的违和感与证据链中体现的矛盾差点成功揭开所有的真相。

只是那时他们都不会相信,田岛卓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把所有人当作随时可以抛弃的利用对象的疯子,宁愿身败名裂背上罪孽深重的骂名,也要为后辈开创一条道路保存技术的火种。

“你蛰伏了这么多年,那现在为什么要将这些真相和盘托出,是担心地球万一毁灭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坦白吗?”

“也许吧,我现在已经不配做你的朋友,但心底总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真相想法。不过更关键的是,听着很扯淡,现在数字生命技术已经成为了人类挺过这次危机的一张重要底牌,也跟我心态转变的契机有关。”

“哦?愿闻其详。”

“单论恢复根服务器,数字生命技术的意义在于,除了从现实世界连接到互联网以外,在数字生命的世界也能恢复根服务器,人类可以从两条不同的途径完成恢复工作,比起一条就是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容错与生存的希望。叶山,我问你,东京、北京、杜勒斯,你觉得哪个地方的恢复行动危险系数是最高的?”

“我们东京或者北京吧,毕竟这两个地方的根服务器都泡在水下,只有杜勒斯的还在地表以上,水下作业肯定充满了未知和危险吧!”

“你错了,是杜勒斯,如果说东京和北京称得上有危险,恢复杜勒斯服务器的代价,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将是无数人的流血与牺牲,根本不是派几个四人先遣小队所能办到的。”

“难道说,UEG分部遇袭的惨案在根服务器重演一次?”

“这也是为什么我完全转变了的原因,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人类对数字生命技术如此抗拒,而多年来我的认知与视野逐渐不再局限于技术研究的象牙塔,当然当时的思考与感悟便说来话长了。最关键的是,即使是那时痴狂于研究的我,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数字生命技术是属于人类的文明成果,但是有人不这样认为。”

“数字生命技术不属于人类文明成果还能属于谁?外星人吗?”

“这些人的想法从我的视角来理解的话,对于人类的定义因为数字生命技术催生的全新伦理问题产生了异化,似乎并不在意现实世界中人类的存亡,甚至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摧毁人类的秩序。他们的疯狂我们都亲身经历过,2038年的北京航天中心,2044年的加蓬还有2053年全球各地的UEG分部。”

“你还是我认识的田岛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果是在前些年,我会破口大骂指责你虚伪,可是你现在讲的事实和预言都是真的。”

“没关系,从作为罪人的我口中说出来的话可不可信,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位年轻人是否还站在人类的立场,所以我叮嘱你在询问他们意愿的时候,务必对这二人和派遣的专员保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550W量子计算机在根服务器恢复行动中的使用。”

“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如果是怀揣着个人情感和私欲将550W作为数字生命上传的工具,参与先遣队的目的便不再纯粹,那他们即使主动同意也失去了参与先遣队的资格,反正数字生命作用根服务器恢复的紧急备用预感,我们能找的候补人员要多少有多少。对了田岛,刚才从专员那边回传的录音你也听见了吧,森崎志帆和他的妻子的深情流露都快把我听哭了,这可是你一手促成的良缘。”

“……”

“田岛,其实你并非完全将森崎志帆和星野千佳视作纯粹的实验对象吧,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往事,关于你在大学中认识的女朋友,她是一位漂亮的金发女子,知性而美丽,乌克兰人,但是家住在东乌顿巴斯是俄族,却在2021年年底回乡看望家人的时候……”

“如果再多过去几个月的话……”

“同样是中学时期高偏差值成绩优异的天才,同样是数字生命研究所的研究员,也同样是流淌着融有斯拉夫人血脉的女孩,见证着他们的相遇相知与相爱,历经暂时分离和生活的考验,直到他们的孩子也已经茁壮成长,田岛,你是否有那么一瞬间也幻想过自己人生的另一副模样吗?”

在UEG日本分部大楼楼顶的直升机坪,叶山雪雄专门叮嘱随行的看护人员不要像押送犯人一样架着他,不知是年近六十身体技能下降、还是戴着电子脚铐或是别的原因,田岛卓步履蹒跚地走向接他去往UEG总部的直升机,时不时回头看着叶山雪雄,曾经亲密无间却因为理念不合一度决裂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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