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撞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里。
是谢述旎。
在这冰凉的雪天里，她看见了他被吓得惊呼出声。
好似被家长抓包的贪玩小孩。上官霓将手背在身后，看见谢述旎本人明显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说话都支支吾吾的：“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我不能来了吗？”谢述旎对她是真的没脾气，“怎么在玩雪，不冷？”
上官霓摇摇头：“不冷，好玩的。”
“我陪你玩？”
“不、不了，不玩了。”
上官霓跟着谢述旎到屋里，岁耳赶紧拿来暖手炉让她暖着手。
“昨天听说你来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找我？”谢述旎看着她低着头，将想要摸头的手收了回来。
上官霓和谢述旎不见面也有几个月了，年夜里上官霓就一直在想着法子出宫去找他玩，但是真的到了自己可以出宫的时候又退缩了。
两人这么久不见，见面了也不知道能干嘛。
“没有，我就是听说表哥回来了，姑姑让我出来看看是否一切安好。”上官霓才不和他说实话，找了个借口搪塞。
“是么，我已经不重要了是吗？”谢述旎自嘲的笑了笑。
岁耳早就已经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上官霓没抬头，没回应，在心里暗暗回应：才不是呢，你可重要了。
“怎么不说话了？”谢述旎伸出手，终究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不是太久没见我，都生疏了？”
上官霓气鼓鼓的：“没有。”然后她有点中气不足的抱怨，“你怎么都不说你自己，你都不找我玩了。”
谢述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她说：“伸出来，我看看手。”
刚才他就注意到上官霓的手被冻的红通通的。
上官霓不伸，“不用你管。”
“乖，听话，伸出来，哥哥看看。”谢述旎放低姿态，好生哄着。
闻言，上官霓心里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阵委屈，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就是迟迟没有掉下来。她低着头，谢述旎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知道她这是又跟自己闹起小脾气来了。
“哥哥看看好吗？”他继续温柔的问，伸出手去碰她的手。暖手炉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谢述旎碰到的时候她的手还是冰冷的，他用双手耐心的帮她搓热着。
一滴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从手背一直烫到心里。他张了张嘴，声音暗哑：“怎么了？”
泪珠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砸的谢述旎的心脏疼。
上官霓还是没说话，肩膀不停的起伏着。
谢述旎慌了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想将她抱进怀里，但是身份不允许。
上官霓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凶巴巴的，“你一点都不重要。”
谢述旎听着，心跳有一瞬间的骤停。他勾起唇角，笑的伤情，“好。”
等到上官霓的手暖回来，谢述旎收回手。她的眼泪还在掉，但是他不想安慰了。他抿着唇，“那哥哥就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想我了再来找我。”
司徒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看着谢述旎的表情，叹气。
上官霓看着他往外走，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站起来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背后，“不要走。”
谢述旎愣住，但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狠心的扒拉开她的手。
“别闹，我还有事要忙。”
上官霓抽泣着问他：“一定要今天忙吗？”
“嗯。”
谢述旎的态度很坚决，完全不像是一直都无条件惯着她的那个人。
上官霓松开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泪水在脸上流淌，心里很慌，感觉自己今天如果让他走了会后悔。
“谢述旎。”她直呼他的名字。
谢述旎的脚步顿住了。
“我是不是很笨？”她问，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他转过身，和她对望。她小小的一个，在门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不笨，你是最聪明的。”谢述旎没办法置之不理，上前将人搂住，替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
上官霓：“我是不是很笨，总是会惹你生气，还很麻烦，总是要你哄我。”
“傻瓜，没有。”
“就是有，那你为什么都不喜欢我了？”
“没有，我最喜欢你了。”他无声地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字发自真心。
上官霓好看的眉毛都拧在一起，声音弱弱的，“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的。”
“难过，什么？”谢述旎的动作都停了。
“我喜欢你，谢述旎，你不理我，我会很难过。”上官霓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我知道，我很麻烦，爱哭又爱吃，你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谢述旎在原地愣住了，他看着上官霓，眸里饱含柔情，“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的小公主。”他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头。
“你就是不喜欢我。”上官霓的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谢述旎弯下腰，在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子额前落下一个吻。
上官霓感觉额前一阵温热，后知后觉这事谢述旎的吻，脸烧起来，开始害羞。
“你、你这是干什么？”
谢述旎无奈地笑，“我喜欢你呀，你也喜欢我，那我亲亲你。”
上官霓的眼泪止住了，她鼓着小脸，“刚才的不算，你，再来一遍。”
“亲这里。”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双唇。
谢述旎喉结滚动。
上官霓的瞳孔在颤动。
谢述旎俯身，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按住她的腰。上官霓将眼睛紧紧的闭上，等待着。
眼见着就要亲上的时候，司徒春出来了。
“你们在干嘛呢？”他很破坏气氛的问。
上官霓被吓了一大跳，快速地从谢述旎的怀里挣脱出来。她低下头整理着自己衣裳。谢述旎倒是没有被撞见的尴尬，他好整以暇的看向司徒春：“你出来干什么？”
“我不能出来？”司徒春反问，“上官霓，你过来。”
上官霓抬头看了眼谢述旎，眼神示意怎么办。
谢述旎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什么事？”
司徒春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挑眉。
“你们俩干嘛呢？”
“如你所见。”谢述旎牵上上官霓的手，然后缓慢的带着人走到司徒春的身边，“表哥，我喜欢小霓。”
“哦，你自己说。”司徒春看向上官霓。
上官霓站在谢述旎的身前，“嗯，我也喜欢他，表哥，你就帮帮我们嘛。”她的眼眶红红的，脸蛋粉扑扑的。
她上前抓住司徒春的手臂，卖萌撒娇。
司徒春没回她，而是看向谢述旎，“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我这表妹不懂事，你呢？”
谢述旎：“我能保证自己会一辈子对她好，钱挣了给她花，不和她吵架，一直呵护她爱护她。”
“我是真的喜欢小霓。”
他态度真诚。
司徒春点点头，他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人，这人刚才还让他表妹大哭一场。
“还有呢？”
谢述旎看了眼司徒春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是真心的，如有欺瞒，天打雷劈。”
“行了，知道你了，你要是待她不好，我第一个就把你嘎了。”司徒春知道他的心思已久，也都把他的行动都看在眼里，对他是信任的，不然他昨晚也不会告诉他。
上官霓高兴的笑弯了眼：“谢谢表哥。”她抱着谢述旎的手臂。
“你啊，女孩子家家，在外边注意着点。”司徒春用扇子轻点她的脑袋。
上官霓捂住脑门：“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说完和谢述旎相视一笑。
院子里的雪都被清扫干净了。
今日还出了太阳，金灿灿的。屋檐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的消融，雪水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府邸外边的青松展露出最原本的青翠模样。
谢述旎陪着上官霓在院子里说话，司徒春坐在大厅里边，他自然是不愿意做那个电灯泡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上官霓很是好奇。
谢述旎想起很多事情，很多有关于她的事情，“秘密。”
“切，不告诉我就算了。”上官霓从侍女手中拿过鱼饲料喂池塘里的鱼。
一把饲料洒下，鱼儿争先恐后的游过来。甚至还有鱼跳起来。
上官霓躲在谢述旎的身后，水花就溅了他一身。
“哈哈哈，谢述旎，你现在是个落汤鸡了。”上官霓很不客气的看着他的笑话。
谢述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花，无奈的看着开怀大笑的上官霓。
“好好好。”
“岁耳，你赶紧拿块毛巾过来给他擦擦。”上官霓忍住笑，“你不会报复我的吧？哥哥。”
谢述旎：“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报复你。谁让你是我家的小孩，宠着了。”
岁耳拿来毛巾。上官霓拿过，“我来帮你擦擦。”她笨拙的地垫起脚尖替他细心的擦脖子上的水珠。
谢述旎弯了腰和她平视，让她不用踮起脚尖。
“好好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