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楼满月被大婶带着认识了不少这村子里的人。她发现这村子里的人还挺和蔼可亲的。
司徒春则是和幺儿待在家中,幺儿和他聊了许多。
“我娘她这个人就这样,还请你不要见怪。她就是太操心我的婚事了,对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觉得是高攀了人家。”
司徒春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下午之后,楼满月和司徒春就被全村子的人知道了。晚上大家伙都热情的邀请他们到家里吃饭,大婶直接就帮楼满月拒绝了,拉着她回到家里。
可舍不得这看上的好媳妇被人家抢了去了。
晚上,楼满月为了表示感谢,亲自下厨。
嗯,生火的人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司徒春。
楼满月给他点燃了火,本以为这大少爷生火会很艰难,没想到还挺上手的。
“你以前胜过火吗?”
楼满月盖上锅盖,准备焖几分钟,和他闲聊。
“没。”
“那你真的是天生的烧火人,要不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去给我打工吧!”
火焰的红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给那凉薄的眸子增了点人情。楼满月自顾自的欣赏着他的美貌。
想他给她打工是真,想让他揽客也是真的。
“黑夜做梦呢你。”
想得美!
“不行就不行。”楼满月小声哼起小曲,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将木柴折断放入灶里。
弯腰在他身边,“真的不行嘛,我给你付两倍的薪水。”
司徒春转过脸,看着她希冀的小眼神,逐字逐字的告诉她:“不、行。”
楼满月唉了声,掀开锅盖,开始翻炒。
“可惜了,这么一副皮囊。”
今晚的菜有小鸡炖蘑菇,番茄炒蛋,青菜。这是楼满月根据厨房里面现有的食材做的,当然她自己也偷偷从系统里面带了出来放回原位,这毕竟是人家的伙食。
楼满月将水放入锅里。司徒春灭了火洗好手准备端菜。
楼满月想要端那小鸡炖蘑菇出去,手刚碰到被烧的滚烫的瓷就吸了口凉气。
手指被烫到了。
司徒春将她的手抓到冷水里,“笨。”
“好好泡着,我来端。”
楼满月的手被灼烧的厉害,心口发烫。
不知道是被瓷烫到的还是被人烫到的。
司徒春将菜端出去,楼满月也感觉差不多了擦干净手出去准备吃饭。
看着饭桌上的菜,大婶对楼满月赞不绝口。
“小月,你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也不知道我家幺儿有没有这个福气,也能娶个这么贤惠的媳妇回来......”
大婶越说越凄凉,在一旁的幺儿实在是停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娘!霓要是真的为我好,那你就别对翠儿那么多意见,她哪里对你不好,一来咱们家就帮忙干活,这是她在家里完全不用干的,你说她图我们啥?我们什么都没有。”
“菜快凉了,吃饭吃饭。”
楼满月示意幺儿别再说了。
幺儿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走到外面坐着闹脾气。
“小月,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大婶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楼满月也不是很会安慰人,“大婶,你放宽心点。既然他那么喜欢翠儿,翠儿也是真心待你儿子,为什么你会不同意他们在一块呢?”
“哎,这事说来话长啊。不是我不同意他们,是人家条件太好了,我怕她嫁到了这里受苦后悔啊,到时候不知道我那个傻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为娘的怎么可能会不让自己的孩子娶自己喜欢的,但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有时候也要讲究门当户对啊。”
“大婶,我觉得吧,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但是有时候感情的事旁观者不能感受太多的,这还是让他们两人来选择吧。”
楼满月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恋爱小白,不懂感情的事。
司徒春看着她,多了几分探究。
这个年头,姑娘家几乎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像她这样的姑娘人家太少了。
外头的幺儿早已经不在原地,自然也没听到两人刚才的对话。
收拾完之后,楼满月和司徒春在外边散着步。
“你说,为什么要这么看重门当户对,两厢情悦不是佳事吗?”
“何来此言?”
“你想啊,你可以忍受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度过一生吗?”
“或许。”
司徒春给她回复了两个字。其实他也没底,生为皇家人,婚姻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爱情向往了,更多的是政治权利斗争的附属品。
以前他经常想自己的父母是否真的存在爱情这个东西,后来慢慢长大之后,他懂了。
“嘿,你在想什么呢?”
楼满月走到司徒春的跟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扫了几下。
司徒春回过神来,“我在想我们要怎么才能接近那个小孩。”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两人慢慢的走到了尽头的人家,然后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听屋里头的声音。
屋子里倒是没小孩的声音,只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夜晚,又是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房间很拥挤,地上过道根本不能睡下一个人。楼满月看着床、被子和他。
“这次到我睡床了。”
“那我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那我睡床。”
司徒春坐在床边。
“你怎么能耍赖!”
“?我答应过你睡地板吗?”
最后是楼满月裹着被子睡在里面,司徒春睡在外边,两人之间还有一条三八线。
夜渐渐深了,家禽也都渐渐入睡了。
突然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接着大门响了。
“大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来找您了......”女人边哭边说,接着在大婶的面前跪了下来。
大婶看着她,急忙扶她起来,她也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
“大婶,求求你帮帮我。今晚我喂完小骏吃药然后就让他睡觉了,现在浑身烫的厉害,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向你求些降温药。”
女人哭的肩膀颤栗。
楼满月和司徒春从房间里面出来,他们都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你先起来,我到里面找找还有没有。”
楼满月将她扶起来,大婶进屋里找药去了。
“要是不介意,家父以前是开小医馆的,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略懂一点皮毛,可以让我看看吗?”
楼满月给她倒一杯温水,再拿来一条帕子替她擦眼泪。
“只是......我家孩子可能得的不是普通的病。”
“没事,带我们去看一下吧,孩子要紧。”
女人想起正在饱受折磨的孩子,妥协了。她带着楼满月和司徒春到自己家里。
一进屋,浓浓的药味就沁入鼻尖。桌面上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孩子一直在喊“娘,我好难受。”声音夹着浓重的鼻音。
“乖孩子,娘让大夫给你看看就好了啊,再忍忍啊。”
女人听到心疼不已。
楼满月和司徒春在进去之前女人让他们戴好了面纱,说是会传染。
“麻烦你们二位了。”
楼满月和司徒春走进房间,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就通过面纱看见躺在小木床上的男孩子,年纪大约6岁这样子。
脸蛋火红,浑身都烧,咳嗽不止。
楼满月其实不会看病,看病的人是司徒春。他坐在窗边替小孩把脉,眉毛紧紧的挤在一块。
“怎么样?”楼满月问。
司徒春抿唇,“情况不太乐观,脾肺都已经入病了。”
楼满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大婶没有找到药,只能口头安慰女人,让她明早带着孩子看郎中。
楼满月和司徒春在女人的屋里待了一整晚。楼满月在眯眼的时候进入系统拿了点药材出来,然后进厨房里面熬。
其中有很珍贵的冬虫夏草,司徒春看出来了,想要问楼满月身上为何会带着这么珍稀的食材,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停下来了。
楼满月也知道自己随身带着这些药材肯定不会让司徒春轻易相信的,但是他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当务之急,是孩子。
女人早已被两人赶回房里休息。司徒春看小孩去了。此时厨房里面就只剩下楼满月,她呼了口气。
司徒春这个不省油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她严刑逼供。
接近清晨,药终于熬好了,楼满月吹凉给孩子端去,一口接着一口的喂着。
“姐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乖乖地喝药,马上就好了。”
小孩点点头。
等到喂完,楼满月打了个哈欠。
困。
小孩睡觉,她也该睡觉了。
两人都是一身的药味。
忙活一个晚上,累坏了。楼满月趴在桌面上,倒头就睡着了。司徒春看着她被压的发红的额头,想要伸出手去帮她揉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清晨,大公鸡准时打鸣。楼满月不耐烦的往身边温暖的地方蹭了蹭,“别叫了,再叫待会把你给宰了。”
司徒春用手帮她捂住耳朵,轻笑。
这性子真的是一点也不温柔啊。
楼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