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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劳拉的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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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初春。

圣诞节过后,迎来新的一年。

海德堡整座城市笼罩在薄薄的积雪之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冰冷的气息,春冬之交,古老的内卡河在冰下潺潺流动。

在卡尔提奥多桥上,蹲着一只被摸得锃亮的铜猴雕像,它左手拿着镜子,左脚戴着戒指,象征着虚荣心,它赤裸的臀部象征着丑陋和好色,猴子旁边的铜鼠则是艺术和福气的象征。

据说摸猴子会生财,摸鼠则可以带来好运。

劳拉先是摸了摸铜鼠雕像,又默默地伸手摸了摸猴子的屁股,反复摩挲了一阵。

“劳拉,”头顶上传来轻笑声,阿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忍俊不禁,“见我父母这件事,对你而言,是这样艰难的事情么?”

劳拉:“……你别管。”

事情回到半年前,在巴黎,俩人谈及迪特里希夫人对莱文终身大事的期待就是“不抱任何期待”,劳拉犯蠢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主动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

在那件事后的某一日,在她偶然再次提起“如果你带我回家,你的父母会接受我么”这句话后,阿德里安笑了起来,好整以暇道,“真令人意外……我原以为你并不着急。”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眼睛却牢牢盯住她,“不过,如果你现在向我求婚的话,我们可以在今年年底之前完婚……我想我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

劳拉愣了一下,接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不、不,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

“柏林或者海德堡,在教堂,唔,或者你喜欢城堡么?我们有……”阿德里安摩挲着她右手的无名指,若有所思道,“我母亲有一套非常珍贵的首饰,是为迪特里希的新娘而准备的,我会把她的戒指先戴在你的手上。”

“至于莱文,”阿德里安忽然冷笑道,“管他呢,谁让他不肯结婚。”

劳拉闻言下意识摇头:“不、不不,这个决定太草率了,作为经常要做手术的医生,这样贵重的东西放在我这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阿德里安的语气莫名冷酷,“我说可以就可以。”

“不……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劳拉扶额。

对方抬头看了看她,半晌,那张素来英俊冷淡的脸上缓缓露出一种介于“失落”和“预料之中”的神色。

“所以,”年轻男人的眉头微蹙,声音也低了下去,竟然带上了些委屈的意味,“你是在拒绝我么?劳拉。”

劳拉:“……”

她试探性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不?”

男人的脸色微沉。

阿德里安一言不发地松开了抓着她的手,一贯冷淡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愠怒,这对于往日的他来说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他此刻实在是难以克制自己。

且不说在这位优秀骄傲的年轻军官的人生中,从未遭受过这样直白的拒绝,阿德里安是温柔体贴的,但这种绅士和礼貌,来源于家族的教养,而他们表现出这种亲和力并不是为了拉近自己与他人的距离,容克的骄傲绝不允许他们俯首,这通常只是他们笼络人心的手段之一。

出身于家教森严的传统普鲁士军人家庭,走什么样的道路、成为什么样的人,从他降生那刻起就被注定了。

因此阿德里安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在为人处事上相当清醒克制,甚至堪称冷漠,但唯独在对待爱情这件事上,是他最接近失去理智的一次。

阿德里安的人生信条之一是,“对于中意的人和事,他须不择一切手段势必达到目的。”

他为这个女人昏了头。

但换来的却是这样冷淡的回应,劳拉拒绝了他。

阿德里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劳拉爱他,却又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烈。

她看起来总是非常渴望他,无论是吻还是拥抱,她从不吝啬于向他表达“我爱你”、“我喜欢你”以及“我需要你”,也毫不掩饰对他的占有欲,但这种爱似乎是有限度的。

劳拉对他的爱意仍有所保留,这是阿德里安最介意的。

即便是在彼此意乱情迷的时刻,年轻女人雪白的面孔潮湿泛红,她的眼神却冷静而清醒。

身体明明还沉浸在余韵中战栗不止,理智却仍占据上风,怀里的女人抬头轻吻他的嘴唇,语气平静而认真,在这样爱意蓬勃的激情时刻,胸腔里的心脏为彼此跳动,但她只说了一句:“好好活着,别他妈死了。”

阿德里安:“……”

或许是他操之过急,但阿德里安隐约觉得,劳拉似乎抗拒一切与他们共同的未来有关的事情。

他郁闷的想,这意味着她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去的准备。

可他又能怎样,阿德里安有些难过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劳拉真要拒绝,甚至是提出分手,除了违法拘禁,他大概率是对她无可奈何的。

然而,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半晌,阿德里安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解开了有些勒得发紧的衣领。

灯下男人侧脸的线条冷峻,突起的喉结微微滚动,底下是一副相当漂亮的锁骨,阴影下起伏的肌肉轮廓沟壑纵横,他曲起指节勾住自己的领带,往下轻轻一拽。

既然理论不成,那就只能色/诱了。

劳拉看得眼热。

“亲爱的,如果你是想勾引我的话,那么你成功了,”她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对方的图谋不轨,“不过,如果你再敢维持这个动作超过5秒钟,我不介意就在这里……”

阿德里安闻言转头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相当冷淡地拢了拢衣领,像个在公共场合被偷看了的美丽少女一样昂起骄傲的头颅,用鄙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流氓。

他松开领带,抱起手臂,似乎并不受威胁,而是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现在觉得太快了?你当初睡我的时候可没说太快了。”

男人的语气平淡,带着山雨欲来的意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我们才在一起3个月。”

劳拉:“……”

“德州女牛仔?兰花怒放?倒车入库?”阿德里安用那张英俊冷淡的脸面不改色地说出一连串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劳拉,你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面红耳赤的劳拉,像个被抛弃的玩具一样无声控诉道:“我从前对此可是一无所知,但我现在不仅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对此习以为常……按照日耳曼人的习俗,我是会被塞进‘纽伦堡铁处女’里处以极刑的。”

阿德里安说:“你弄坏了我,难道不应该为此负起责任么?”

劳拉面露愧色。

但对方显然没打算放过她,他抓住她的手,张嘴有些恨恨地咬了咬,没有用力,温热的吐息和濡湿的触感增添了一丝别样的刺激,带着情色的意味,语气却冷淡:“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嗯?……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劳拉。”

劳拉把脸埋进他怀里,试图把他的领子拱开以此转移注意力。

“你现在还要说‘不’吗?”阿德里安抓住鹌鹑样缩起来、但手脚仍旧不安分的劳拉,直视她的眼睛,“劳拉,你在逃避些什么?”

劳拉愣了一下。

她究竟在逃避些什么,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因为知道历史的结局,劳拉深知,阿德里安能够在战争中活下来已是最大奢望,除此之外,她从未设想过和他携手走到最后这种可能。

在他们的爱情里,于劳拉而言,每一次情人间最寻常不过的缠绵和温存都宛如末日前纵情的狂欢,每一刻或许都是最后一刻。

阿德里安美好得如同细沙画就的海市蜃楼,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只要她略微失神,便如指间流沙,风过无痕,烟消云散。

“如果我太过深陷其中,”劳拉自私地想,“在最后分别的时刻,是会痛苦到难以脱身的程度吧。”

一开始就注定是以悲剧结尾,既然无法拒绝,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和太多人建立过多的感情联系,和阿德里安在一起,和真正成为阿德里安的家人,这两者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真正的爱情如毒药、如砒霜,相爱甜蜜,离别苦痛,叫人在每一次患得患失中逐渐上瘾,欲罢不能,从此非他不可。

劳拉觉得,如果要让她不喜欢阿德里安,那不如直接捅她一刀更快。

那晚在阿德隆大酒店,从劳拉对他说“是的,我喜欢你,我在向你求偶”那刻起,她已经把所有该死的战争、家国和爱恨情仇都抛诸脑后了。

她考虑过一切,关乎生死,关乎利益,关乎立场,但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人是无可救药的,她还是做出了这个在她从前看来相当不理智的选择——她喜欢他,她想要得到他。

劳拉在此前的心路历程大概经历了如下变化:从“在这个德国男人为国捐躯之前,她必须领略一下他的风采,浅尝辄止就好了”,到“妈耶怎么办,舍不得他死掉”,再到现在“谁敢阻止他们在一起,她就把谁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可现实是,她既不能改变历史,也不敢把阿德里安的亲妈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除了莱文这种个人风格强烈、狂野自我生长型的意外,按照阿德里安和海因茨的作风,他们的家教不出意外,绝对符合劳拉对任何传统普鲁士军官家庭的刻板印象,加之容克的出身,更是在古板、保守、得体以及严谨外,再添一丝不动神色的傲慢。

劳拉简直就是这个家庭的反面教材,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在餐桌上讲冷笑话,是会被赶出去罚站的程度。

她倒不是想讨好谁,她也没必要让阿德里安每个亲朋好友都满意,毕竟又不是和他全家谈恋爱,只是……劳拉看向阿德里安,对方正温柔地注视着她,“答应我,好吗?”

这种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再加上这张伟大的脸,劳拉忽然有种单膝下跪求婚的冲动。

他们还能在一起多久呢?

这是1941年的春天,距离德国正式对苏联宣战、开辟东线战场,还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她必将跟随阿德里安奔赴前线。

但劳拉知道,这一次,胜利将不再属于德国。

她将亲眼看着这群意气风发、年轻骄傲的德国军人,在这场错误的战争中由盛转败、一退再退,最终溃不成军,辉煌的德意志第三帝国也从此刻起急转直下、从此一去不复返。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或许是二战时期大多数人的心路历程。

可错误的明明是战争发动者,是这些不满现状的上位者,他们不过是无数在乱世相爱的情人中最寻常不过的一对,为什么要为这场该死的战争献祭他们的爱情?

正是因为知道这快乐稍纵即逝,才需要争分夺秒、活在当下。

“比起想担忧他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劳拉叹了口气,“我还不如先考虑眼下怎么延续、合法化这段关系。”

如阿德里安所言,如果足够顺利的话,他们甚至能在年底之前完婚,明年孩子就能出生,到1945年德国投降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只要阿德里安不算倒霉,在战俘营熬个十年八年,期满释放返回德国,那也算圆满了。

当然,设想很美好。

劳拉伸手摸了摸阿德里安的脸颊,吻了吻他,然后举手投降:“好吧,我跟你去见你的父母。他们不喜欢我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恶龙从天而降,把公主抢走”,只不过她是那条恶龙,阿德里安是城堡里美丽的公主,而且这位公主掏出来比她还大。

虽然当时豪言壮语,但如今临到阵前劳拉又退缩了。

自法国战役结束后返回德国,已经整整过去了半年之久,期间被劳拉以各种借口推辞,就这么拖拖拉拉过了新年,在阿德里安的圣诞假期最后一天,她再也逃不掉了。

为了避免一切出糗和坏事的可能,给阿德里安的父母留个好印象,劳拉一大早爬起来,拉着他去摸桥上那只据说能带来好运的铜鼠。

“我好了。”劳拉深吸一口气,收回冻得发红的手指。

忽然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气息靠近,劳拉抬起头,看见阿德里安正低下头,伸手拂去她头顶的一片雪花。

“他们当然喜欢你,劳拉,”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低声道,“因为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劳拉闻言高兴地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很用力地吻他的嘴唇,手从男人敞开的大衣伸进了马甲里,触到贴身的衬衣和底下蓬勃炽热的肌肉:“不如我们私奔怎么样?”

好久没更了,对各位一直在追文的姐妹们说声抱歉。

因为工作了比较忙,不像学生时期还有寒暑假,薪水与闲暇不可兼得,牛马而已,以后不能像以前一样稳定频繁更了,只能说争取月更,更几章不确定,我没有存稿,都是现码现发,周末尽量抽空写,这是一个原因。

另外,因为终于写到1941年了,快到“凛冬莫斯科副本”了,算是本文中段、高潮部分,要陆陆续续“挂人”了,意思是说要开始虐了。东线战场在整个二战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堪称转折点,再加上你们前面看波兰和法国战争也知道,我有一个比较拖拉的毛病,就是喜欢以男主视角写很多战争场面,第3装甲师是参与了几乎所有著名的东线战役,我想慢慢写这支骄傲的德军王牌装甲师一步步溃败的历程,会花点的时间查资料、看一些相关的影视作品(切莫太考究,小说而已,满足阅读体验即可,和真正的历史还是有出入的)不喜欢的、觉得太拖拉的姐妹可以跳过这部分,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切换章节即可,也不收费,所以不用特地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写这么啰嗦,因为作者喜欢。

以及,因为准备要开虐了,所以在虐之前,按惯例会写几章甜的作为过渡,比如见见家长、写写新的副cp什么的,且看且珍惜。

目前暂时想到这么多,有啥问题或者建议,可以评论区或者戳我,但烦请礼貌、和平交流,作者是个有脑子会理性思考、谦虚包容开放、有礼貌的良民嘻嘻。

第81章 劳拉的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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