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时候，令人难过的回忆总会一并翻涌上心头。

晋舒想起和林悦分手后，她第一次去见梁晚和赵泠的那天。

怀揣着迷茫与惶惑，晋舒回到了家，却发现玄关鞋柜里林悦的鞋子和零碎的物品全都消失不见，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上二楼的主卧，看见原本被填满的那一半衣柜完全空了下来，连同毛巾牙刷护肤品，无一幸免，房子里所有有关林悦的痕迹被抹除的一干二净。

而那天晋温和晋贺有事外出，家里没有人，这是林悦事先就知道。而如果没有意外，她那天也应该在上班。

所以林悦是有意选在家里没人的那天，一口气搬走了所有东西，也把晋舒原本在林悦回来收拾行李时见见她的幻想撕得粉碎。

晋舒记得很清楚，那晚她的感冒还没好，所以看见空荡的衣柜时，有一瞬间觉得，喉咙真的好疼。

此刻回忆和现实交织翻涌，心痛更甚。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晋舒无措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模糊的视线中依稀分辨出屏幕上的字是“赵泠”。

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情绪，又清清嗓子，晋舒才接通了电话。

“喂，赵泠。”

哪怕提前清过嗓子，晋舒的声线仍旧有些轻微的暗哑。

电话那边的赵泠也不知是听出这份不寻常，还是察觉她的情绪，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见林悦了。”

赵泠的语气莫名，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思绪。林悦同晋舒那天晚宴露台上的争执，赵泠只大概知道些，晋舒总习惯简略，不善用言语形容和叙述，只沉默很久后对她说林悦觉得她的出现是种困扰。

她太清楚晋舒的性格，包容、温柔、有修养又善解人意，从不做让人为难的事，所以林悦这么说了，赵泠知道，晋舒就不会再那样做了。她亲爱的朋友就是这样一个温柔、优柔又善解人意得过分的人，只要你说，她就不会再做，真诚得总让赵泠感到心疼。这样的晋舒在曲折压抑的成长过程中，曾经太多次被旁人伤害，却从未改变。

只是赵泠这晚在勾雪，看着酒吧吧台的光影分界处，修长的指尖捻着枚小巧的酒杯，神色从容地一点点抿着杯里的酒的女人，忍不住想起晋舒，心想世界有时候巧得让人心头一涩，心心念念想见谁的人见不到，但无意偶遇谁的人，却见到了别人求不可得的人。

犹豫很久，赵泠还是打了这通电话，因为她知道，有人是真的很想见林悦。

晋舒听到赵泠的话愣了好久，那双唇翕动着、颤抖着，好久才挤出一句喑哑的问询：“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赵泠好像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

她说：“我在‘勾雪’，一家清吧，我把定位发给你。”

于是电话被挂断，晋舒拭去脸庞上的泪痕，手忙脚乱收拾起购物袋里散落的东西，着急地随手放在厨房流理台上，又跑进洗手间简单清洗了下脸，随手整理了下仪容，看上去整洁体面了，便匆忙到车库里再次启动刚熄火不久的车，驶向手机导航的终点。

夜晚的北京也是灯火璀璨的，晋舒开着车在其中飞速穿行，街边建筑和路灯光线残留的痕迹绘成无数流光，在车窗中飞速倒退，站在勾雪的招牌下时，晋舒有一瞬恍惚，一路鼓噪的心跳在此刻有些震耳欲聋，恍惚间似乎连血液在皮肤下喷涌都可以清晰感知。

推开酒吧的大门，舒缓的古典乐淌进耳里，同晋舒想象中不同。

晋舒几乎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从不喝酒，更不会进酒吧，所以也不太清楚酒吧间会有什么区别，所以进门时难免意外，只是想一想，晋舒又觉得合理。

林悦只是喜欢烟火气，但并不喜欢吵闹，所以会喜欢这样的环境实在是情理之中，从装修到氛围，都很符合她的品味。

这么想着，晋舒的眉眼微弯，但又很快垂下。再抬起头忐忑地四处张望时，却并没捕捉到熟悉的身影。环视一圈，晋舒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进门不远处真冲她招手的赵泠身上。

收紧了拎着包的指尖，晋舒尽力平复着情绪迈步朝赵泠走去。

赵泠见她走近，也没有先同她寒暄，只是说：“在找林悦吧？”

晋舒抿抿唇，不置可否。

赵泠这时的表情却复杂难言，欲言又止，直到晋舒的神情遮掩不住急切后才说了句：“你别难过，她在那儿。”

顺着赵泠眼神和扬起的下巴的方向，晋舒在吧台极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形，但眼眸却微睁了睁。

林悦原本保持了好几年的那头栗色长发被染回了黑色，熟悉的浪漫法式大卷换成了韩式大卷，比起从前的成熟强势，显得更精致而年轻，长发掩映下露出的那点侧脸仍旧是熟悉的精致漂亮，让人呼吸一滞，轻而易举吸引着人注目。

但是转瞬间，晋舒的瞳孔就缩了缩，心跳悬停。

一旁原本同林悦相隔接近半米的女人，忽然离了座，挨了过去。晋舒方才只顾着看林悦，没注意到其实那女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林悦身上。

一身成熟性感的黑色无袖交领修身中长裙，完美勾勒出窈窕有致的曲线，和林悦从前相似的一头法式大卷平添几分同林悦有别的风情与妩媚，不经意露出的侧脸，展露着丝毫不逊于林悦的明艳与美。捏着酒杯的手指修长纤细，比起林悦那双手的修长有力和骨感硬挺，要更多些女性的柔美。裙摆随着她靠近的动作漾开又恢复平静，露出的腿修长又匀称，同林悦竟有许多相似。

女人挨得很近，近乎贴在林悦身上，身形上似乎比一米七二七三的林悦还要隐约高挑那么几分。她侧过脸，唇角勾起几分笑意，明艳灼人，又凑近了些林悦，红唇在林悦耳旁张和着，不知耳语了些什么。

林悦在过程里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很顺从而自然地接纳了。

晋舒突然就知道赵泠方才为何说“不要难过”了。因为赵泠也知道，平时的林悦，是不会随便容许旁人同她靠的这么近的。她也知晓赵泠同她打电话时，这女人定然还没出现，不然细腻贴心如赵泠，自是不会喊她前来的，因为明知她看到，定然是要难过的。若是中途劝返，以她敏感的性子，也不会安心的。

只是道理太容易懂，看到的时候要遏制心痛，实在太难了。

可是这时候，林悦转过了头，直直望进女人眼里，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呼吸可闻。而在这眼神交汇间，于那昏暗的光线里，有隐约的暧昧，在潜滋暗长。

今天十八岁啦哈哈哈哈哈

因为生日熬了夜，老天，我马上睡！

ps：不狗血，也不是误会，只是浅浅吃个醋，下章就林悦视角讲。白天我起床就去书店，会多写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