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音跑走后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把一切都搞砸了,表弟会怎么想她?
阿娘……对,不能告诉阿娘,阿娘知道会放弃她的,她不想以后被阿娘随意嫁了。
谁还能救她?外祖母?
吕音想到顾祖母,眼睛都亮了,舅母表姐不喜欢她,可是外祖母喜欢她啊,只要外祖母同意了让她以后嫁给表弟,谁还能反对?
于是吕音又去到顾祖母的院子里,整理了一下衣物,把头发发饰弄得凌乱些,挤出两滴眼泪。
“外祖母,外祖母,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欢音音啊?”吕音哭着扑到顾祖母的怀里。
顾祖母看着哭泣的外孙女,发髻凌乱,不由问道:“音音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表弟他不喜欢音音,表姐舅母也不喜欢音音,外祖母,是音音很不讨人喜欢吗?”吕音一边啜泣,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顾祖母有些惊讶,她儿媳不喜欢音音还情有可原,毕竟她女儿打的糊涂主意她也听到过。
可栀娘川哥儿与音音年岁差的不大,她的孙子孙女她还是了解的,不是排外的人,更何况音音算是他们的表亲,更不应该了啊?
孙子孙女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如何,她还是比较清楚的,于是顾祖母拉开吕音,看了良久。
“怎么了外祖母?为什么这样看着音音?”吕音被外祖母看得心虚的很,声音也颤颤巍巍的。
顾祖母一眯眼,就看出来了吕音的气虚,“音音,你和外祖母说说,真的是他们无缘无故的针对你吗?”
“你什么也没有做吗?”
“外祖母?!”吕音惊叫一声,不可置信道:“外祖母是不相信音音吗?音音……音音什么都没有做啊!”
果然啊,外祖母还是更相信他们顾家人,明明她一大早就来给外祖母请安,明明这两天都是她陪着外祖母的,外祖母她怎么这样呢?
阿娘说的对,她到底不是顾家人,除了阿娘她谁也不能相信,不能付出自己的感情!
阿娘放心,音音之后会更加小心的,音音一定会让外祖母答应音音与表弟的婚约。
顾祖母很想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可天底下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怨恨,顾祖母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十分锐利,好像看透了吕音心里的所思所想。
吕音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该说一部分了,如果不说,也许外祖母就真的不会相信她了。但他可以捡一部分无关紧要的去说,只要她说了,再哭一会儿,外祖母不会一直追问的。
就在吕音想要开口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也打破了此时房间冷凝的气氛。
“祖母,我和阿姐来看望祖母了!”
听到表弟的声音,吕音心里很复杂,她有点松口气,外祖母会被转移注意力,就不会一直盯着她了,只要过了这一次,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外祖母忘记这件事。
可又怕表弟会揭穿她。
表弟他……应该不会吧……他不是在读书吗?肯定有在学君子之道,阿娘跟她说过,那些君子是最好对付的。
他们都迂腐的很,也最要脸皮了,只要拿他们读过的书去绑架他们,他们很快就妥协了,阿娘就是这样拿捏爹的。
爹也从来没有赢过阿娘,爹从来只会说:有辱斯文……小人也……
可阿娘才不在乎呢!
“川哥儿栀娘来了?王婆子,快快,快拿来手炉,这么冷的天,学业又重,来这儿做甚!”
“栀娘想祖母了呀?”顾山栀笑笑,上前搂住顾祖母的胳膊,依偎在顾祖母身旁。
旁边的吕音刚想起身行礼,却看见顾山栀直接略过她,脸上有些僵硬,尴尬的直起身子。
顾山栀这才好似发现吕音一样,恍然大悟的看着吕音说道:“啊,音表妹也在啊!真是,表姐最近读书读的有点晚,眼睛不太好,音表妹见谅。”
顾山栀路上已经听川哥儿说过了,没想到吕音打扰完她和阿娘后,还去打扰川哥儿读书,川哥儿身边的于大连她都要敬几分,旅游她算什么?
“没,没关系的,表姐,音音没有怪表姐!”吕音连摆手表示没关系。
“哦,这样啊!我也没打算道歉,音表妹想多了。”顾山栀笑意连连。
顾祖母敲了敲顾山栀的头,带着宠溺道:“你啊!”
其实顾祖母听到此就明白了她这外孙女定是做过什么事惹到栀娘了,但她给小姑娘面子,当面说出来不好看,就也没理会,让他们小辈自己解决吧!栀娘川哥儿都是有分寸的人。
吕音听到顾山栀说的话,说什么也不是,转头看向外祖母,想让顾祖母说句公道话。
可顾祖母没有看她,吕音咬咬唇,眼睛酸涩,此时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一时气氛有些凝滞,过了好一会儿,顾祖母才开口道:“音音啊,坐那里吧,以后在顾家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了,老老实实玩两天,一个小姑娘家,没有人会为难你!”
“我知道了,外祖母。”吕音心里很不服,可她也是真的不敢做什么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了半天热闹的顾清川终于开口了,“祖母,我和阿姐过来是阿娘说快过年了,想去附近的普济庙去祈福。”
说完又补充一句,“是要全家去的!”
顾祖母想了想,“也好,川哥儿刚过完生辰,也发生了不少事,是该去寺庙上柱香,保佑我顾家平安了。”
“外祖母,我也能去吗?”吕音急忙问道。
“不能哦,表妹,过两天你娘再不来接你,我们就要把你送回家了,我们顾家的活动,表妹,你去做什么?”顾山栀道。
“可我,我也想为阿娘祈福,想要为吕家祈福,真的不行吗?表姐?”
顾山栀没有回答,因为她看出来了她祖母有点动摇,是想带着吕音的,她看向小弟,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去。外祖母让你去只是因为你是去为家人祈福的,是因为你的孝顺动容了,那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听见了吗?音音?”
吕音惊喜,“知道了,外祖母!”
……
天气晴朗,无风无云,这是江西镇入冬以来难道的好天气,好似老天也在对顾家这次出行满怀期待。
顾家安排了两俩马车,一辆女眷使用,另一辆就是顾清和祖父他们使用。
本来顾祖父顾海是不准备去的,但难的的休沐日,而且听说普济寺的寂明大师今日也会出山解签,所以顾家就都出去了。
今日上山的人还不少,甚至到山脚下的竹水镇还十分拥堵,客人们和马车都络绎不绝,竟营造出十分热闹的景象,看来今日的竹水镇小贩们该是特别高兴了。
顾清川很少出远门,从江溪镇往竹水镇赶,马车都要行驶半个多时辰时辰,再上山估计一共有快一个半个时辰了,兑换现代时间三个小时了。
顾清川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幸而在竹水镇这边拥堵了,还能下去歇一歇,再坐马车坐下去,顾清川就真的快被颠没了。
此时顾清川有些庆幸他学了武,身体素质提高了不知一筹,以后他一定要让杜师傅教会他骑马,至少应该会比马车强点吧!
顾清川让人扶他下了马车,果然敞亮多了!
“卖糖葫芦嘞,小公子,来一串吧!”
“阿娘,我想吃糖葫芦。”一个小孩看着糖葫芦摊流口水。
“吃什么吃,没钱了,去让你爹买。”
“呜呜呜,阿娘,我就是要吃。”
最终那妇人还是没拗过孩子,买了之后,嘴里不停的数落。
顾清川看到这景象,眉眼一弯。
真好,幸好大熙还处在盛世之中。
“包子,包子,新鲜的包子,都是刚出炉的。”
“各位客官都来一来,看一看啊,胸口碎大石,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顾清川看向四周,四处都是商贩,甚至杂耍的都听说今日上山多,跑到江溪镇支起了摊子,整个竹水镇都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阿姐,下来吧,让祖母也下来逛一下镇子,走动走动!”顾清川跑去女眷的马车,想让家里的长辈都下来歇歇。
“嗯,好!”
顾山栀先跳下车,帮扶着让祖母母亲都下来。
“表姐,还有音音呢!”哦,还有个小尾巴。
“川哥儿,栀娘,你们小辈和你们爹娘一起去逛逛吧,我和你祖父也走不了太远,就在这附近看看,找个客栈歇一下,等不堵了,会让人去喊你们的。”
“好的,祖母,一会儿人散了,我们来马车这边汇合。”
“好好,快去吧。”
“娘,你跟公爹一起带着下人,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吴氏也交代道。
“知道了,等等!”
“你容貌盛,带上这个。”顾祖母递了一个幂篱给吴氏。
“还是娘想的周到!”
街上带幂篱的女人其实不少,但多数都是未成婚的,或者是有什么隐疾的,所以吴氏带上幂篱并不显眼。
顾海带着吴氏和顾清川顾山栀姐弟,还有非要跟着的吕音一起在街上闲逛着。
嗯?那儿怎么那么多人?
顾清川看到有一片地方里里外外包满了人。
隐隐约约还传来小孩的哭声……
“各位大人行行好,小儿愿卖身葬父,只需要一副薄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