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之旅结束了。

一通电话把善后工作交给专业的，胀相此时已经带着孩子们登上附近站台每隔三十分钟一班的小巴士。

伏黑、钉崎坐一块，虎杖、吉野坐一块。因为胀相独自坐右排，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便于观察的左排，二前二后试图察言观色猜「大人的计划」进度，手机屏幕里不停滚动的群聊页也侧面说明了他们的讨论很热烈──

钉崎：根本不行啊！虎杖你哥是焊一张面具在脸上吗？果然执行B计划吧！

虎杖：要多练习观察嘛。大哥私底下表情很丰富。

虎杖：噢！长颈鹿计划！

伏黑：冷静点，长颈鹿做不到，你们那叫长颈妖。

吉野：等等真的有长颈妖咒灵？

虎杖：嗯嗯，夏油老师有一只，还有二口、裂口女和传说中的玉藻前。

……

背后各有传说故事的假想咒灵，跟四处泛滥的蝇头自然份量大不同，大家多少会有感兴趣的点，话匣子一开，未成年们谈话的主题顿时短暂转移。理所当然时不时扫过某个特级，人家还得假装不知道的隐晦视线也终于撤了个干净。

胀相悄悄回瞄一眼，松一口气。

他就担心悠仁真把脑袋凑过来，自己控制不住手给弟弟看了去；幸亏他的弟弟们各个善解人意，从未发生这种容易导致他这个当大哥的为难之事。

太体贴的弟弟替他分担了太多，尤其是坏相，如今甚至比他更懂那些电子设备……想到这里，心里暖洋洋的九相图长子，手指自然配合脑子又点开聊天群组，亮出那张坏相、血涂报平安的合照：鸟居前，身材高大、相貌妖异独特的男人和骑在男人肩膀上的微胖小子合比手势，一块笑着。

观照片背景，神社明显没有异样，死灭回游结界的明面核心已经被他们隐密低调地拆除。

风平浪静到……特级也难免害怕。

原因无他，多次重启的亲身经历早就告诉胀相，想彻底掐灭羂索的谋划除非前者兴趣转移，否则仅拆除死灭洄游结界远远不够。

从头布局而已。那个人渣办得到──纵使彼此立场相对、要求绝无妥协余地，胀相仍不会违心否认这份本事。

所以……指使特级咒灵像抛出弃子、察觉与应对像随手敷衍的那个人究竟……打算如何拆招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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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抛出一个有机率导致敌人心乱的筹码。

比如狱门疆。

偕同里梅无声入侵夏油杰病房的「东久世」先生，一瞧病号服的黑发术师那双细长眼睛中心彷佛在颤动的瞳孔，当场不顾病房内诅咒气息浓郁的微妙氛围，低笑出声。

「很厉害的情报能力。真不象话。」推测部分得到证实的千年术师一语双关。

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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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不会知道，里梅也不晓得，远方，胀相的血压正同步攀升──夏油杰又利用情绪起落敲电码通知，说他会设法夺取狱门疆。

对，「狱门疆」和「两面宿傩的手指」均是讨论里被标红需要处理掉的高危禁物。不过按原定计划……算了，现在是即兴计划。

认来的弟弟突发奇想并付诸行动了该怎么办？当然只能是大哥立刻调整好心态，感知夏油、五条的位置与距离。

然后仿效未成年组，手指也在屏幕上快节奏地起舞。省略徒劳空洞的安抚，直接问另一个共鸣认来的弟弟，夏油杰偏好深色还浅色的素色麻袋？

另一头疑似低气压的现场目击者静默一会，发来一张麻袋照片。

五条：这种。不大不小不能扭，当个沙包刚刚好。

胀相：有信心最好。

五条：当然呀，我和杰可是挚友、挚友！one and only！就是那家伙太恶心人，居然放一个「五条悟禁入」的帐！

──很显然，面对「五条悟出公差」这条消息，羂索选择谨慎，遂做出可以信、但不能全信的判断，设下预防手段。

胀相：……我承诺过所有弟弟。放心，丢不了他。

是的，通过血缘感应，胀相身为赤血操使可以锁定自己所有弟弟的实时位置，其中准确度五条悟亲身验证过，连共鸣代表这种术式意义上的「弟弟」亦不曾出错，后勤保障的安全感十足。

得到胀相理解潜台词的确认，五条悟满意收起手机。

既然杰不让他追踪只见进门不见出门的缝合线怪人，那么、目前优先级最高的待办事项──无下限压缩距离，五条悟闪现，瞬息挪至内部已空无一人的单人病房前，恰与夏油事务所实际负责人菅田真奈美打照面，害明显心不在焉的后者吓一大跳。

「五条……先生。」知性美艳的女性在称谓上不禁加重读音。

「哟，晚上好。让开一点以策安全哦。」

招呼是随意打的，人嘛、自然没有多交谈的意思，五条悟开口之际大手已经按住门把往内推门……一点也不意外，他被汹涌的恶念扑满脸。

夏油杰不见影子，黑圣杯却被留在病房，守株待兔似的一见五条悟马上呈现进攻姿态。

领域展开！

领域外，菅田真奈美又一次感受到诅咒消弭干净的天朗气清。

领域内，五条悟伸展手脚，面朝向他走来那个全身上下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夏油杰」。

「你是觉得、我不会真的揍你是吧？」

「没办法嘛。那个强制指令的术式要求我跟你战斗，成功击杀或被祓除为止。」夏油皮的安哥拉曼纽很有乐子人气质的表示，「起码样子得做出来？喏，赶快杀一个结束指令。」

「……哈，想要我亲手带给杰绝望？」

五条悟听懂了，黑圣杯在夏油杰的咒术师生存环境改善方案中，位置非常关键；而那颗脑子无论有什么计划，显然他不需要夏油杰心怀希望。

「他死定了。」勾下眼罩，当代最强的六眼毫无情绪地宣告。

然后，一手顺转，一手反转，五条悟「乖乖听话」给隐藏特性「不灭」的黑圣杯来上一记声势浩大的、虚式「茈」。

领域，崩坏。

菅田真奈美除开夏油杰的奇怪指示，根本来不及弄清楚情况，就目睹气势极盛与轻佻言谈不符的白发男人轻而易举赢下领域战，末了，现场掏出手机……

菅田古怪地沉默。

五条：杰被关狱门疆了。

消息发出去，对面已读之后，间隔好一会才发出回复。

胀相：你觉得，狱门疆里掉出夏油杰能不能占据你的脑内一分钟？

五条：……

五条：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扳五条？拿夏油？娟子的脑内选项，最后大概还是扳五条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