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长得像精致的瓷娃娃，城堡里的侍女特别喜欢调戏他。
每次遇见邪恶侍女，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就会快速闭眼装睡，避免被掐脸的厄运。
他不喜欢被人碰，抱着他的巫师除外。
“瞧这小家伙儿多可爱！”站在妘苘身旁的侍女激动地说。
妘苘愈发熟悉“婴儿抚养人”这个身份，低头注视男主目光慈爱。
“天啊！我好想揉揉他的脸。”侍女见妘苘摇头，笑说：“放心，我不会打扰小家伙儿睡觉，说起来他好能睡。”
几乎每次见面，小婴儿都在睡觉。
妘苘装作不会说话，脸上挂着礼貌地微笑。
年轻侍女自问自答，妘苘抬眼示意她身后。侍女转身，两人共同对来人行礼，“伟大的拉特兰庇护您。”
城堡的主人科妮莉亚·菲尔德带着两排侍女停在两人面前，少女从发丝精致到脚趾，总是微微仰着下巴高不可攀，听说收入来源是城外的土地。
科妮莉亚·菲尔德看起来心情不错，优雅上前，身上威压不容小觑，“抬起头。”
妘苘抱着婴儿维持行礼姿势，根据指令抬头，对上男爵小姐近乎全白的眼睛。头皮立即像泡过麻椒，好似遇见可怖野兽生出逃跑念头。畏惧来得快，去得也快。
科妮莉亚·菲尔伸手捏红婴儿脸颊，将他吵醒笑着说：“真有趣啊！”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被她奇特的眼睛吸引，海岛上的书籍说，这是数量极少的克罗西迪尔人种。
她们比普通人种寿命长，大部分可以活到两百岁，然而繁育十分困难。有些人会切断毛茸茸的尾巴，用来交换生育的秘药。
像银狐那样蓬松的尾巴是贵族和巫师的最爱，有了交易价值，克罗西迪尔人种像咻咻猪被列入狩猎名单，在数量上恶性循环。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没找到她的尾巴，很快又被她脖子上闪亮的宝石项链吸引。
“喜欢？”科妮莉亚·菲尔让侍女摘下颈部项链，满不在乎地扔在他手边，“送给你了。”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单手抓不住红宝石，双手握着亮晶晶的东西玩。
对于男爵小姐的霸总行为妘苘深感恐慌，扫了眼价值不菲的珠宝项链险些开口说话。想像三轮车起步，“特特特特”地说一堆拒绝的话。
很快，科妮莉亚·菲尔对两人失去兴趣，抬起穿戴过肘手套的手，好似鼓励拍拍妘苘左肩，之后带着众多侍女离开。
妘苘望向浩浩荡荡的队伍，肩膀有些刺痛，揉了揉没效果，直到用午餐时异样疼痛才消失。
妘苘托休假的侍女给阿依达带了口信和钱币，把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放在厨房椅子上，坐着旁边的矮凳拨库斯果，一种和洋葱很像的食物。
厨房里常有八卦，往常妘苘半听半猜，今日听力有了质的飞跃。
“那群人又来了。”
“真是帝国的士兵？”
“乔伊斯说是，他见过帝国士兵，不会错。”
“男爵小姐真奇怪。”
“你们不该议论男爵，她对仆人很好，今天还赏给妘一条宝石项链。”
“什么？！”
在厨房忙碌的仆从纷纷看向妘苘，宝石项链像成为巫师那样遥不可及。
妘苘自然低头装没听到，手中锋利的刀切掉库斯果两头，刀尖在中间划了道竖线，拨开紫色外皮。
众人心思各异，一边忙着手头工作，一边继续谈论。
“妘运气太好了！”
“是啊！要在子爵家，做不了奶.妈那时就会被驱逐。”
“男爵小姐好像很照顾她。”
“也许……因为可怜？”
“别说了，看看时间。超过用餐时间，该被驱赶的就是我们了！”
厨房说话声消失，妘苘将切好的库斯果洗干净，交给有些圆润的厨师。
厨师忙着调配美味汤羹，没时间理她。她做完工作，抱起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离开厨房。
单人间铺着暗棕色地板，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刚开始，妘苘以为城堡仆从都有自己的房间，后面才知道要按等级划分，即便城堡里有数不清的空房。
她是城堡的特例，或许真是因为可怜？带着婴儿、无家可归的哑巴女人？
城堡隐约透出危险气息，妘苘坐在单人床上，暗想找机会离开，在没因过好的待遇引起众怒前。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熟练爬上她腰腹，头向上，顶起软绵绵当贝雷帽。
妘苘双手掐着他肥嘟嘟的脸颊向外拉，“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辛辣味冲进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鼻腔，他打了个喷嚏眼泪汪汪，张开嘴喷出袖珍火焰，从妘苘身上爬起来，红着眼眶坐在她腿上，阴险小手突袭软绵绵，不等揉就被一巴掌掀翻。
怪不得人说小孩要抓紧教育，这么点就有猥琐气质。妘苘眼神严肃，举起微微发热的右手示意：再有不当行为，巴掌在，你死。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穿着洁白睡裙，并拢小短腿，以极其淑女的姿态坐在床边，双手捂住泛红的脸颊说不尽的委屈。
妘苘低头检查他的伤势，他再次喷出团小火焰，表达失去软绵绵的痛苦。
“……”
妘苘忽然想起他是龙，记起被遗忘在脑后的生命威胁，扯了下嘴角默默爬下床。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跟在她屁股后面，锁定猎物开始狩猎。
地板上映照门窗光影，脚步灵活的婴儿口中喷火，追着相对高大的女仆跑。小小火焰像放烟花，连黑色裙角都碰不到，好似抓人游戏很好玩。
“当当当！”
听见敲门声，人、龙同时定住。
没得到回应，外面的人依旧推开门。
妘苘急忙将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抱在怀中，捋了下耳边发丝，一副慈祥作态。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眼睛眯成月牙，在她怀中蹬了下小胖腿，背对来客时再次喷出小团火焰。
妘苘怪他胆子大，啧了声，隔着长裙拍了下他的屁股。
“妘，我帮你把食物端过来了。”侍女大摇大摆走进屋，将餐盘放在桌面，贪婪注视桌面的首饰盒，假意关心道：“你的脸很红，生病了吗？”
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要喷火驱赶奇怪的人，被妘苘捂住嘴巴，憋气转身，将脸埋进软绵绵里寻求安慰。
“你和男爵小姐早就认识吧！你们在哪里认识的？男爵小姐有什么喜好？”
侍女出声打断妘苘推开的动作，妘苘摇摇头，表示吃过饭就去干活。
“这是男爵小姐给你的项链？真好看！”
侍女打开首饰盒拿出项链，凭什么她能一个人住，自己却要和其他侍女挤在一间房里，如果能讨好男爵小姐……
妘苘上前拿走项链放回原位，合上首饰盒指指门口。
“不愿意说算了。”侍女抱起胳膊，看着她冷笑。
妘苘蹙眉，不管她说什么，走到门口下逐客令。
侍女转身时打翻放在桌面的托盘，菜汤洒了一地，她瞥了眼脚边的面包，“哎呀！妘，我很抱歉。”
年轻的脸上没有歉意，得意洋洋走出房门。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对关闭的门喷出火焰，他可以轻松烤熟那个假惺惺的女人。
妘苘轻拍他后背，人死在她房间很麻烦，“瓦夏，我们要离开这里。”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瓦西里·安德烈耶维奇更加生气，把她当大树爬到地面，坐在单人床上背对她。
妘苘将地板清理干净，洗完手坐在床边，食指戳戳他弹软的脸蛋，再当几天侍女搞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