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辰的助理将昏迷的白瑶带走,陈三少追出来要人。他把顾离辰当情敌,双眼闪烁凶光,怒气冲天。
这口黑锅……
顾离辰示意助理把首饰盒和白瑶给他,“三少,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事怎么也算教训。你玩真的就要先过家里那关,这次她敢在元老晚宴下药,下次就敢在你家下药。”
陈三少坐在餐馆监控后面看了半天,他谁都不信,要听白瑶亲口说。
“妘苘出手切手指是轻的,如果是元老,你连尸体都看不到。”
白瑶爱慕的眼神在陈三少心尖绕,他气道:“我谁都不怪,除了你,你抢我女人!”
顾离辰就知道要倒霉,他赴约是为了见妘苘,“再晚手就接不回去。”
陈三少抱白瑶上车,关车门前狠狠瞪他。
妘苘和成渝站在中餐馆一楼,透过窗户注视顾离辰坐车离开。
好感度摇摆不定、女主状态不佳,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成渝,你说他知道是我治好了他的腿吗?”
“他现在是极东会的会长。”
成渝凝视玻璃上的倒影,他偷偷拿妘苘的头发做检查,结果说眼前女人就是小苘。
他想依靠科学又轻易否定科学相信自己的判断,相处越久越能注意到她不是小苘。
也许她没有恶意,可他想要的不是替身,善意、感情基于她是小苘的前提条件下。
黑云遮天蔽日,静悄悄的中餐馆忽地有些阴冷。
妘苘道:“想查什么很容易吧!如果我都告诉他……”
“他会感激你,你曾是他的后妈。”
普通人没办法坦然接受这层关系。
之后妘苘再也没提起顾离辰,忙着处理公墓相关事宜。
男主的好感度在深夜涨得飞快,白天又从九十九掉回及格线以下。
他对感情不纠结,也不会和女主拉扯那么久。
妘苘想用死遁刺激好感度,可凭什么又是男主活着,思来想去决定假死。
暗中找陈医生拿让她休克的药物,顾离辰会送她去医院,阿水在医院接应救治她,时间来得及。
她谋划好一切,主动给顾离辰打电话,见面地点在熟悉的1808号客房。
顾离辰本来该抓紧时间休息,接到她的电话困意全无。
猛然从床上起身,拎起衣领嗅了嗅,脱掉衣服走进浴室。
把自己洗干净,围着浴巾走进更衣室。
曾经爱穿的运动服变成暗色系西装,款式相差不大,私人定制,价格昂贵。
他在类似的衣服里挑选穿上应该很帅的西装。
穿衣镜里的男人细皮白肉,肌肉不夸张,六块腹肌精致漂亮,黑灰龙纹花臂,脊骨纹一枝玫瑰,黑蛇吐着信子缠绕花枝。
他穿上白衬衫,瞟见镜子里的自己,任谁看都是张高兴的脸。
笑容刹那消失,攥紧手中领带,无法正视喷涌的感情。
告诉自己逢场作戏,放慢整理速度,西装革履慢悠悠走到放配饰的展柜前,在珍珠和红宝石袖扣间犹豫。
妘苘对两种首饰情有独钟,他皱眉纠结片刻决定一边佩戴一款。
这是礼仪,男伴服饰要和女士的服饰搭配。共同出席宴会的男女不一定是情侣,妘苘和成渝就不是。
他西装革履,站在玄关门口等待时间过去。
出于礼仪他应该早点去,让女人等待不是绅士的作风,妘苘不是特例。
等待时间漫长,他还是坐不住早早出发。开车到达酒店停车场,抬手调整后视镜。
整整256天,妘苘没有来看过他。
他换新发型了,寸头好看?短发好看?
妘苘从来没夸过他,他突然在意自己的脸。
像……父亲吗?
心仿佛藏有刀片的糖,痛和甜蜜并存。
他深呼吸从豪车上下来,乘坐电梯到十八层,站在客房门口发呆。
妘苘为什么约在这儿?偏偏是酒店,偏偏是1808。
周围飘起淡淡玫瑰香,他像对气味敏感的狗,将香气全部吸入肺腑,微微泛红的脸浮现痴迷。
客房里传来响声,房门打开一道缝隙。
他怪里面的人没戒心,有坏人闯进来怎么办?
推开门,妘苘坐在床边,熟悉的样子,妖艳的玫瑰。
面面相看,顾离辰瞬间回到火热夜晚,他想要她,每时每刻都想。
门轻轻关上,锃亮的黑皮鞋踩在米黄色地毯上,靠近窗户旁的双人床。
顾离辰喉结滚动,食指轻触她的肩膀,五指猛然抓紧,将她按在床上。
妘苘跌进松软的床里,洁白被褥凹陷,身影像被勾勒一般醒目。
顾离辰注视她,想要捏碎掌中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打电话?你也想要我对吗?
妘苘张开双臂,右手搭在白色枕头上,仰视顾离辰单刀直入,“你爱我吗?”
顾离辰心潮澎湃,像热锅里的玉米瞬间炸开,清晰听见牙齿因激动打颤的声响。
“不爱!”他右眼皮直跳,矢口否认,高傲神情像小说里瞧不起人的男主,“那天只是意外,你该不会在幻想什么吧!我可是极东会的会长,女人多到数不过来。”
“原来如此。”
顾离辰无法控制身体,缩在角落灵魂凝视她失落的表情,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是!不要信!
妘苘,不要信。
“你知道就好,我的腿是你治好的?”
妘苘垂眸应声,“你查得都对。”
顾离辰笑容讥讽,远离她坐在床边嫌恶道:“呵呵,想让我感激你?别做梦了!我会给你一笔钱,离开这儿,别让我再看见你。”
“顾离辰闭上眼睛。”
假死后男主好感度还不满妘苘就不管了,安心帮竹青帮走上正轨再离开。
是吻!
顾离辰闭上双眼笃定是吻。
等待许久也没等到柔软的唇,他违抗命令睁开眼,看见妘苘手中拿着消音枪,枪口抵着太阳穴瞬间扣动扳机。
子弹轻松穿透脆弱太阳穴,没有悲壮枪响,像哑炮一样虚无。
飞溅血喷在洁白床单上,似玫瑰徐徐绽放。
“不……”
顾离辰浑身血液倒流,魂飞魄散,抓住残留余温的胳膊怒吼,“这是梦!妘苘你给我起来!起来!”
妘苘呼吸逐渐微弱,瞪着空洞双眼任由他拉扯。魔术枪被人换了,谁想让她死?
“我们去医院。”
顾离辰沉声说完打横抱起妘苘,柔软四肢像煮熟的面条垂着。
客房门打开,成渝带着一众手下拦住他。
让恶人闻风丧胆的极东会的会长像无头苍蝇在人群中寻找出口,怀中抱着女人的尸体,不断流淌的鲜血弄脏昂贵西装,双目赤红,狼狈不堪。
十几支枪抵在顾离辰头上,泪水聚在眼眶遮住视线,他死死抱着怀中人,失魂落魄望向前方。
成渝闲庭信步来到他面前,“还给我。”
“不!”
“你把她害死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子弹穿透太阳穴,无力回天。
顾离辰抱着妘苘不动,成渝失去耐心一脚将他踹倒,抱起变凉的尸体,表情温柔似水。
“小苘,我等你回来。”
一行人离开,顾离辰孤零零跪在走廊里。
妘苘的死好像没带来多大痛苦,□□、大脑全是空白,接着被他们相识的画面填满,记忆像尖刀刻画细节。
是梦吗?
是梦吧!
如果是梦她开枪的画面为什么那么清晰?
滚烫泪水从赤红眼眶中流出,模糊出众五官,开合的唇不断重复无人能听清的呢喃。
谁都没想到妘苘会自杀,公墓一切正常,竹青帮正往好的方向走,马上又是一轮春天,云开日出时她不在了。
妘苘的葬礼没邀请几个人,她不怎么喜欢热闹。
阿水坐在回程的车上,她不明白说好假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成哥,大姐头真是自杀吗?我不相信她会……”
“呵呵,你了解她吗?”成渝打断。
从顾家回来后大姐头有些变化,或许发生什么事了,没人会一成不变。
阿水不敢说是大姐头肚子里的蛔虫,但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大姐头绝对不会自杀。
“大家都不信,不能再查查吗?”
查什么?自己抓自己吗?
成渝坐在后座,不动声色应声。
换□□人是他,葬礼遵循传统,妘苘的墓碑下什么都没有。
豪车驶进庄园,他从车上下来回到成家,城堡内部墙壁上挂着早逝的成家人,包括他的父母。
他踩着暗红色地毯来到隐蔽房间,推开门,改造过得房间像重症监护室,病床有位“睡美人”。
“小苘,快点回家吧!我等你回来。”成渝眼神温柔至极,俯身亲吻病床上沉睡的人,在冰冷额头上落下轻轻的吻,“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