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不起眼的中餐馆没营业，四五辆豪车到门口停下。
顾离辰从豪车上下来，助理、保镖在他左右，三人走进餐馆来到二楼包间。
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没有窗户，棚顶白炽灯明亮，墙角老旧风扇吱嘎响，下方大圆桌铺着一次性桌布，边缘摆放两个铜盖老铁壶。
妘苘的黑色长发盘起，佩戴珍珠项链，身穿无袖黑长裙，跷起二郎腿坐在圆桌左边椅子上，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妘苘不会任人宰割，把白瑶请到竹青帮做客，发现她状态不对让阿水帮忙安抚。
白瑶清醒后讲述事情经过，“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我本意。”
上过当妘苘没立刻相信，观察几天才将原本的处理方式告诉她。
“我接受，就按你说的做，我只要那天的监控。”白瑶的回答出乎意料。
“你确定？”
“确定。”
两人没办法正常沟通，对话由阿水帮忙转达。
妘苘抬头，白瑶被五花大绑，跪在前方的灰色地板上，口中布条能吐出来，她却选择呜呜地哭泣。
顾离辰推开包间门，白瑶眼前一亮，移动膝盖试图靠近男人，没爬两下就歪倒，发丝凌乱，楚楚可怜。
幸福的男主，悲惨的女主。妘苘像吃了苍蝇恶心，记着和女主的约定，低头不看眼前画面。
顾离辰看向妘苘目不转睛，不过几日她怎么又……
不自在地挪开椅子，自然解开西装下放纽扣，坐在妘苘对面有些热，早知道不系领带了。
妘苘欣赏脚上新买的高跟鞋，“你的人给我下药。”
简短的话戳破朦胧窗户纸，毁掉顾离辰充满粉色泡泡的幻想。
她为什么这么冷静？！
那是他的第一……
妘苘被莫名视线盯得浑身难受，没抬头继续道：“我不能白吃亏，也不喜欢给女人下药，顾少爷有什么好建议？”
“顾少爷？”顾离辰靠着椅背轻哼。
“有什么好建议？”
“呵，我建议不如你来说，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走的时候顾家也不剩什么了。”
顾离辰修长双腿叠交，“顾夫人，我说过顾家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你可选的东西很多。”
妘苘皱眉，他明知道她不是顾夫人。
顾离辰示意助理挡住白瑶，这女人让他浑身不舒服，总想立刻冲过去上演拯救公主的戏码。
白瑶以为助理自作主张，皱眉不满，肯定顾离辰是她的真命天子，她早晚都是他的人。
妘苘有些担心，不经意瞄向白瑶按原计划道：“看来顾少爷不着急把人领回去。”
“你也不是诚心交易，我要付出多少才能把人带走？”
“既然谈不成……”
妘苘身后的男人从腰间抽出锋利匕首，慢慢靠近白瑶。
“呜……呜呜……”
白瑶瘫坐在地上，边摇头边蹬腿后退。
妘苘屏住呼吸，突然出声打断，“下药的事不能翻篇，我留她的小拇指，顾少爷不心疼吧！”
顾离辰睨视包间墙角监控，他心疼自己，好大一口黑锅，“真会给我找麻烦。”
两人对话间白瑶恢复神智，断指是教训，她要铭记今日丑态，远离倒胃口的男人，绝不会重蹈覆辙。
男人下蹲，面无表情抓住白瑶，将她的右手按在地面，举起匕首毫不留情砍掉小拇指，温热血液四处喷溅。
但凡白瑶说声不，有一点点后悔的迹象，妘苘都不会继续。
可她没有，满面干涸泪痕，死死咬住口中布条，眼睁睁看着断指掉在地面。
明亮瞳孔突然涣散，她惊声尖叫彻底晕过去。
保镖帮白瑶包扎伤口，捡起地面断指，放进准备好的红丝绒首饰盒中拿给妘苘。
原本，无论交易成不成这根手指妘苘必要。即便结果是正确方向，她也不容忍下药行为。
但现在……
妘苘坐立不安，把首饰盒推到桌面中央，“完好无缺。”
一根手指，断掉再接上，疼痛是暂时的。
顾离辰没看首饰盒，记忆中，她从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他都怀疑之前醒来脸疼，是妘苘趁他昏迷狂甩他巴掌。
“还准备什么？让我猜猜，你想说一根手指不够，我还要其他东西换她的命？”
“……”
顾离辰哼声斜视她，“我更好地提议，回答我的问题，一个问题一套房。”
妘苘不缺钱，再说现场没有律师，口说无凭，回答完他不给房怎么办！
顾离辰的视线落在紧闭的红唇上，像撬不开的蚌壳。
“啧，直接说你要什么。”
妘苘道：“一块顾家的地皮。”
“不行！杂志……”
“嗯？”
关杂志什么事？
杂志说她在选爱巢，顾离辰轻咳，“要地皮干什么？”
他早晚会知道妘苘没隐瞒，“建公墓。”
“手续齐全吗？除了地还要跑工商、税务等等，工程很大。”
“先拿到地。”
顾离辰笑问：“你就这么确定我能给你？”
“嗯……不确定。”
妘苘手肘撑着桌面，掌心轻贴下巴，看向他似笑非笑。
顾离辰视线犀利，转瞬唇角上扬，他被算计了。
包间鸦雀无声。
没多久，顾离辰的手下走进来。扫了眼妘苘，靠近他耳边低声道：“少爷，东直路废弃楼区着火了。”
“顾少爷，我看过风水。那地方阴气重，开发成度假村不吉利，不如让给我建公墓？”
顾离辰泰然自若，度假村没开就着火确实不吉利，但也能继续建。
他们脚下哪块地没死过人？说不定还踩着老祖宗的陵墓呢！
妘苘对这块地志在必得，动手前查得清清楚楚。
蚊子虽小，但是恶心人。
顾离辰没必要为这里丢掉新区那块肥肉，“呵呵，我突然对公墓有兴趣了。”
“顾家家大业大，新区那边还一堆事呢！顾少爷小心身体。”
“我身体特别好，能一整晚不睡。可惜甲方不愿意，不然第二天还能继续。”
妘苘回避他的视线，有这天赋当老板干什么，去当打工仔。不光不睡觉，还没有工钱呢！
监控后面有人盯着，顾离辰收敛身上流氓气，“给你可以，我要分成。”
竹青帮不能以卵击石，要分成合理。妘苘道：“多少？”
“写份企划书，有可行性才能谈其他东西。”
妘苘心中暗忖：哟！怪严谨的。
顾离辰还不是想假借交易和她多见面，睨视那张平静的脸张张嘴，咽下一肚子话气闷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