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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共占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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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星星说可以。

十分钟后,贺启星在草坪上找到人。不难找,全草坪最安详的那位孤家寡人。

宁北之感受到旁边有人坐下,碍于上次图书馆的教训,勉为其难地睁眼确认。抱怨道:“好久,我都困了。”

“对不起。”贺启星态度挑不出错,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

鹭禾大学远离市中心,空气质量好,而喇叭广场更是隔绝了校内建筑的光线干扰,绝佳的赏星地。

宁北之对天文不了解,分不出什么星座,甚至启明星也不完全确定是哪一颗。

不懂就问:“太白,你在哪?”

贺启星:“……最亮那一颗。”

宁北之找到了,假装感叹:“哇,厉害。不愧是启明星,和你一样,好会发光。”

贺启星对情话油盐不进,给他科普:“……现在是晚上,它叫长庚。”

“长庚?”宁北之想起那个白发长须的老神仙,“哦对,太白金星也叫李长庚。”

贺启星:“嗯,早晚位置不同。‘东有启明,西有长庚,皆金星也’。”

宁北之嘀嘀咕咕,反科学地质疑:“北边不好吗?为什么不过来。”

过了会儿,他又说:“长庚,我好紧张。”

长庚同样安详:“我也紧张。”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躺着。看星星看累就闭眼休息会儿,休息够了再继续看星星。

紧张什么呢?脑子分成两部分,各司其职:学业脑自然是紧张复试,恋爱脑初来乍到,盘算着推进度的手段和时机。

明天出发,后天复试,复试结束后两人还要在北城玩一天。算起来,他和贺启星接下来的三天两夜都将一起度过。

宁北之很烦,他想现在上考场,他想此刻就表白。

但如果现在出击,必然会影响明后天的相处模式,进而可能影响面试状态。何况他并不确定贺启星的想法——他会答应,但他是否愿意现在答应?

暧昧之外,还有现实的考量。毕竟在竞争关系下,考试前的告白何尝不是一种心理战术?无论成功与否,都要让对方被动承受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巨大的心理波动。

宁北之不愿意。

草坪上很安静,人不多,基本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挨在一块,或躺或坐——他俩则是其中关系不明的例外。

贺启星回想去年初试前的爱情策略:考完试正式认识,顺理成章把他拿下。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那么现在,还要采取同一个策略,撑到复试结束吗?

初试前四个月暗中观察,初试后三个月暧昧拉扯,已经……长达七个月。七个月在大学里可不算短,大一懵懂新生变成油腻老菜皮,大四毕业论文都能水个几篇了。

他俩怎么还没谈上啊?!

贺启星悄悄转头看向对方。宁北之侧脸线条优越,此刻却绷着脸,睫毛轻微颤动着,暴露内心巨大的不安宁。

没办法,他北哥最近太紧张了。从上周开始,每次见面不是炫饭主播大胃王就是安详表演艺术家,这状态……似乎不适合告白。

贺启星无声叹了口气,先稳住吧。

夜色渐深,凉意渐浓。

贺启星拍拍宁北之的胳膊,率先直起身。

宁北之顺势抬起胳膊:“小贺子,扶朕起来。”

贺启星无语,拽了他一把。

“今晚的资料我还没整理好,看不进去,看不懂。”宁北之迷迷瞪瞪,开始耍赖。

“讲什么的?”

“小鼠实验,给他喂药,让他患癌,这样那样。”

“那就不看了,不缺这一只小鼠。回去好好洗澡睡觉,明早记得起床。”

宁北之抓着头发,扒拉下几条枯草,自言自语:“这草坪还真掉草。”

出了广场,校道空空荡荡,只剩路灯静默坚守。宁北之跟着人去取车,踢他后车胎,漫不经心道:“你怎么还没装后座?”

开了锁,贺启星问:“先陪你走回去?”

“真的?这么好心?”

“可以是真的。”贺启星车子就要掉头。

“用不着。”宁北之往后倒步子,挥了挥手,“晚安,明天见。”

飞机穿云而过。两千公里,鹭禾到北城。

宁北之几乎睡一路,中途醒来吃了两份盒饭,还帮忙解决贺启星餐盒里的小面包。

“你这是应激暴食?”

“不知道,但我很饿,考完试再去运动吧。”宁北之吃饱,眼罩一盖,就要昏睡。

贺启星无奈,帮他扶正U型枕,还是当时图书馆午睡的那套薄荷绿。

大帅哥不拘小节,U型枕就这么大剌剌挂脖子上,从学校到飞机,再到酒店。

登记入住时没什么心情波动,电梯门一关,两人独处……嘶,心跳有点快啊。

宁北之一手扶着行李箱拉杆,一手转着房卡,目不斜视盯着楼层指引,觉得自己真是好纯情一男的。

贺启星偏要问:“紧张?”

“没啊。”宁北之突然被cue,说话不过脑,“你饿不饿?”

“……”其实贺启星是自己紧张,故意甩锅。在他的逻辑里,如果两人都紧张,那就相当于互相抵消,无事发生。

房间干净整洁,配套设施完善,也没有劣质玫瑰香薰,比初试那什么乡土皇冠大酒店好太多了。

宁北之视察卫生间浴室,基本满意,在开放式洗手台上照镜子。帅还是帅的,就是舟车劳顿,稍显疲惫。

贺启星问:“怎么说,现在三点,你要不要再睡个午觉?”

“看你。我飞机上睡了,不太困。”

“行,那我歇一小时,你自己玩会儿。”贺启星翻行李箱找出洗漱用品,凑过来洗脸。

宁北之被挤开,抱着手臂立在一旁:“什么你自己玩会儿,给谁当爹呢。”

贺启星没搭理他,回到床位脱外套,打算去浴室换睡衣。宁北还在镜子前数睫毛,头也不抬:“就在这换呗,我不偷看。”

贺启星从他身后走过:“不行,我纯情。”

一小时后闹钟震动,贺启星爬起身。房间昏暗,唯独书桌一盏小台灯亮着,宁北之有一搭没一搭翻阅资料,手边一小叠冬枣核。

“你醒了。”

冬枣是入住送的果盘,贺启星倚在桌旁问:“没给我留点?”

宁北之扫了眼,只剩手里那一颗,笑得讨好,狗腿地递过去:“留了一个。”

贺启星没客气,接过来丢进嘴里,瞥向他手里的知识框架图谱,问:“卷我呢?”

“不是。你让我自己玩会儿,我无聊。”宁北之确实看不太下去,装装样子罢了。

“晚上吃什么?”

“附近吃点吧,然后去学校找找考场。”宁北之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搜到一个帖子,递过去给他看,“鹅腿吃不吃?最近特别火。”

贺启星知道这事儿,说:“那你得先混进群里,问问阿姨今天在哪摆摊。”

“嘿嘿,已经混进群了。”宁北之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四月初,北城气温不高,十度上下。宁北之裹紧精心挑选的浅蓝色抓绒外套,和贺启星绝配。

立在学校门口,宁北之无限触动。这一刻的自己,仿佛和初试结束时,回头看考场横幅的自己重叠。如果说几个月前的老区初中是起点,这里,会是他考研长路的终点吗?

但愿吧。

鹭禾和A大,南北差异显著。鹭禾春天散着黄风铃、蓝花楹、粉紫荆;而A大此时海棠、玉兰争相盛放。

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宁北之立在树下,仰头看向漫天繁花:“春天真好啊。”

鹅腿没吃上,人太多了,绕了一圈又一圈。两人没多在意,反正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

下了地铁,遛弯回到酒店。宁北之先洗了澡,磨磨蹭蹭,在洗手台前仔细吹头发。贺启星从浴室出来,两人视线突然在镜子里相撞。

睡衣领口微敞,水温高,蒸得人皮肤发红。头发被打湿,温温柔柔搭在额角。

没人开口,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勤勤恳恳运行的噪音。宁北之缓慢眨眼,暗道不好。这是什么事前准备吗?

……大哥,有点过于暧昧吧?

贺启星先回过神来,顺手撩了一把宁北之的发尾,说:“北方比较干燥,建议你先涂个脸再吹头。”

宁北之避着目光,有些手忙脚乱:“哦。”

睡前,再次检查第二天面试材料。

宁北之翻着文件袋,依次确认:身份证学生证复印件、准考证、学籍报告、政审表、成绩单、个人简历……

他突发奇想:“哎,你成绩单,我想看看。”

贺启星把多打印的备份抽出来:“可以,交换。”

这一看可了不得。

宁北之咋咋呼呼:“你大二也选了《法制与生活》?!我怎么没见着你?”

贺启星看到了:“嗯。学期不同,你大二上,我大二下。”

“我们专业课重合率还挺高。”

“毕竟都在生物这个圈子。”

正是因为专业课重合率高,贺启星才被镇住:宁北之前两年的成绩……恐怖如斯。算上选修课,综合绩点高达3.96,这可是年段前1%的水平。

“你大一大二排名多少?”

“都是第二。”

“第一是?”

“我尚哥,唐尚。”

“可以,很强。”

“你大三生化实验课出什么事了?分数这么低。”

“呃,这门的授课老师是我前导师……”没办法,大三才上到他的课,可宁北之已经在坑里了,“我实验报告写得烂,又不愿意改。”

“行吧。”

贺启星又注意到:“舞王,你大一选了健美操呢?还拿了满绩。”

宁北之:“谢谢你,没叫我操王。”

作者有话要说:鹅腿虽迟但到。(真有那么好吃吗?给我试试

“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诉衷情·海棠》,有说是晏殊写的,也有说苏轼写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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