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害怕,我不认识他。”矮矮的小女孩怯生生的仰着小脸。
孔胜被这一句话从十三岁绊到二十四岁。
女孩没有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他放不下这么个小崽儿。于是他高中在这里上,大学在这儿读,等女孩十五岁,她的母亲再嫁了,孔胜终于能放下心了。
可是几个月后的某天与朋友参加聚会,他在那里见到了抑郁症的女孩,她整个人瘦了好多,稚嫩的面孔带着他最畏惧执念里的陌生苍白,明明几个月前还鲜活的仿佛春日里的新芽。
孔胜到处打听,得知女孩被变态尾随导致抑郁,他清楚这些打听到的内容不知真假,却仍旧放心不下。
为了保护她孔胜拼了命的学习,就为了提前结业回到她身边,楼下便利店的员工,她家酒店的服务员,什么他都做过。
执念会变质,孔胜从见到女孩抑郁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走上这一条路,可这念头割不断斩不绝,只要想到女孩可能还会受到伤害他便夜不能寐,他想守着女孩,等她成家等她拥有了另一个人来保护,他也就能放下执念了。
而这一天却来的格外漫长,那天,他借着女孩暂时离开的空隙取出了一件放在女孩行李箱里的上衣,回到家对着那件衣服,不知不觉这样尾随保护的生活就过去三年了,他知道自己疯了,像个神经病,变态。
被抓进去的时候孔胜虽然忍不住想她真够无情却还是心甘情愿,直到出狱,从荆望给的方向去查一个男人,他才发现从始至终他与十六岁的她根本就没有重逢。
这一把迟来的刀捅的孔胜从里凉到外。
他没能在女孩十五岁那年成功保护她。
她母亲的再婚也是因为女儿被伤害,自觉无法保护女儿的缘故。
而他因此松了口气,关萍也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
甚至他都没能认得出来明明脾气截然相反的关娉婷与关萍并不是一个人,关萍也根本没有改名,改名的只是关娉婷。
孔胜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如何痛苦,如何难过……只觉心中空空荡荡,一切都没有了。
无时无刻的,每一个大脑空下来的间隙他都在想那张脸,长大的关萍的样子。
她不悲伤,不难过,仍旧青涩而羞怯,仍旧鲜活而灿烂。
她学了音乐,考上了喜欢的院校,有着漂亮的模样,不瘦削,也不苍白,她和他执念里的模样完全不同,是他做梦都希望她成为的样子。
这让孔胜连难过都失了几分由来,茫然又空落落。
关萍从书架拿出自己第三个笔记本。
“致我喜欢的哥哥:
今天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他很像当年的你。
我带的琴太重啦上台阶差点摔倒,他帮我抬琴,还帮我找人帮忙,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害怕与人交谈。
他帮了我大忙,后来音乐会我只敢与他主动交谈,不过后来就顾不上害怕,好多人主动与我谈论……
………………
不知道在世界某个角落的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呢?希望你过得开心。
——你曾保护了七年的小姑娘
2023年11月15日”
岑溪一周里最忙的时间从周四开始一直到周日晚上结束。
荆望接了人往外走,岑溪被他牵着袖口扯着,如果不是腿长衬衫袖口的扣子八成就崩掉了:“干什么这么着急?”
“去看流星。”
岑溪一懵:“真的假的?”别又被骗了。
荆望考了驾照以后很喜欢带着岑溪到处溜达,可惜岑溪时间没他自由,总是出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现象,计划好了,岑溪这边临时出现意外的情况屡见不鲜,这还不包括岑溪认为不合适找理由拒绝的时候。
综合下来,越是事发突然岑溪越来不及拒绝就越是容易成功。
趁着天还亮着荆望拎着岑溪一路往南。
“……人口拐卖啊……你至少告诉我目的地在哪儿吧?”岑溪揉揉额头。
“另外有水吗?我喉咙要冒烟了。”
“保温杯里有果茶。”荆望挑着回了句。
……
最后的最后,车停在观景台,下方万家灯火灭了七七八八,别说星星,只有月亮勉强能从漫漫漆黑中露出半张又薄又暗淡的影子。
岑溪看着荆望,两人相顾无言,唯独手机视频营销号的声音在一旁自顾自的说个没完。
岑溪笑出声,忽然就不忍心责怪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再写质量就不能保证了,先就这样,真的不想第二天起来面对自己头天晚上浑浑噩噩下写出来的黑历史。QmQ,还不如不写,写了还要删了重写。
时间不充足写的又慢的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