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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贵妃每天都在说她超爱 > 第20章 戏幕遮

第20章 戏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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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宴客厅,餐桌前。

卞良佑和谢安廖相对而坐,一人一柄扇子,在手中装模作样地摇动着。

马骐坐在卞良佑旁边,百无聊赖地等开饭。

卞良佑有心与谢安廖拉近关系,却感觉到谢安廖在明显地躲避他,但凡问及有关于谢家的问题,谢安廖就装傻含糊过去。

心想许是谢安宁在此前对他特意交待过,卞良佑不再问他这些问题,转而问道:“你那出戏,如何想到要那样安排情节,有谁告诉过你相关之事吗?”

“没有谁,只是我觉得应该那样,而且也比较结合实际。”谢安廖反问道:“你不觉得,我的设置很合理吗?”

卞良佑有些虚:“……我并没有看完整出戏。”

“我讲给你听!”

“狗皇帝来位不正,但满朝上下竟无一人出声置喙。他本可以这样逍遥无边。不想,某日午夜,他从美梦中惊醒,正满心欢喜,却看到了被他残忍杀害的先皇。”

卞良佑挥动扇柄的手微微一滞,扇风戛然而止。

谢安廖疑惑,扭头去看,瞧见卞良佑眼中,似乎有一丝戏谑的意外。

慕泠槐和谢安宁在这时走进来,“说什么呢?从外面就看见你们三个你瞅着他他瞅着他地不说话,还挺神秘。”

谢安廖扭头道:“我给陈王殿下讲戏呢!你们说完话了?说的什么?”

谢安宁在他旁边坐下,道:“给你认了个师傅,明天一早,你就出发前往慕府。你师姐会休书一封,你带着过去,交给慕老先生,他看了以后,会留下你在慕府学艺的。”

谢安廖激动道:“好哎!”

慕泠槐本想直接坐到谢安宁旁边,犹豫一瞬,还是抬脚多走了两步绕到卞良佑身边,坐下来,“别只顾着你们自己好玩,继续讲,让我们也听听。”

卞良佑偏头看了她一眼,慕泠槐往他面前放了杯茶,“小心烫。”

“都听我的,我来继续讲。”谢安廖的声音响起来,众人都看过去。

卞良佑亦然,只是尚且留了个心眼,放在慕泠槐那里,悄悄注意着。

“狗皇帝美梦正酣,乍一见先皇身影,可不是会害怕。当时就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不停磕头赔罪。可先皇呢,丝毫不搭理他就不说了,还自己举起双手,捧起了自己的头,放到龙床之上,口中喃喃道,‘我要休息了。’留下其余身体部件,稀稀拉拉零零散散碎了满地。”

“狗皇帝整个人都软了,手脚动不了丝毫,只能眼睁睁看着床上的那颗头,闭上眼睛。许久,卞良佑伸手拨了拨地上那堆残肢烂肉。这么一看,他又一次身体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谢安廖说完就停了下来,手持一筷子作惊堂木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欲知后事如何,请听——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谢安宁松开自己揪着的谢安廖的耳朵,“好好讲!”

慕泠槐笑音轻轻朗朗。卞良佑坐她旁边,听得清楚,问:“慕小姐不觉得这故事,太恐怖了些?”

慕泠槐笑的原是谢家姐弟二人的相处模式,闻言柔声道:“还好,陈王觉得恐怖?”

卞良佑:“倒也不是,就是觉得离奇。”

慕泠槐点点头,“谢安廖或许能圆回来,陈王好好听听,看他怎么讲。”

两人各自专心听故事,不再交谈。

谢安廖揉揉耳朵,接着道:“只见他面前的那堆残肢烂肉,有一块并未完全腐烂,上面依稀可辨一个‘夺’字。”

马骐:“什么意思?”

谢安廖吃惊道:“这还不明显吗?”

“身上刺‘夺’字,说明这人曾有犯罪史,可一个皇帝,谁敢在他身上刺这种东西!所以找上狗皇帝的,只是先皇鬼魂,而且还是不完整的鬼魂。一个残魂,自己拼凑了一副身体,只是为了找狗皇帝报仇,这该是多大的怨愤!”

卞良佑:“或许他只是想睡一个安稳觉呢?”

谢安廖辩驳道:“怎么可能,他都是皇帝了,借尸还魂回来,就是为了好好睡一觉?这说不通!你不写戏,不懂逻辑,不要打断我!”

卞良佑无奈笑笑。

慕泠槐在他耳边道:“我觉得陈王殿下刚才所言,倒是言之有理。美梦酣眠,对很对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卞良佑挥着扇子给慕泠槐扇了扇风,“谢公子说了,我们不懂戏,不通逻辑,不要胡乱揣测。”

慕泠槐笑了:“可谢安廖,他懂戏,晓逻辑,却不懂先皇帝,不是吗?”

马骐:“接着讲啊,我还等着呢!”

谢安廖看着卞良佑,严肃道:“你不要再打断我了。”

言罢酝酿情绪,“狗皇帝被那摊残肢吓得整夜未眠,又不敢声张唤人,就这么瞪着床铺上的头颅盯了一整夜。次日一早,头颅在他眼前消失。狗皇帝只把这事情当做一场噩梦,不想三日后,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他惊慌失措,找了护国寺高僧做法,要让先皇永不超生!”

“高僧听命启坛,结果非但无济于事,反而遭到反噬,昏迷倒地。就在这时,先皇声音嘶哑道,‘卞良哲,阎王爷命我来拿你,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还不快快道来!’”

“卞良哲拔剑欲反击,不料剑一挥出,竟然自己转了个方向,架在了狗皇帝自己脖子上!不仅如此,剑锋还越抵越深,似乎是想要就这么将狗皇帝的头,生生割下来!先皇又一次凄厉怒喊道,‘你说不说?!’”

谢安宁看见慕泠槐朝她使了个眼色,就打断了谢安廖的话,问道;“他说了吗?”

谢安廖情绪又一次被打断,崩溃道:“姐!”

慕泠槐又给卞良佑递了一杯茶,“陈王不舒服?”

卞良佑听戏正入迷,闻言疑惑道:“慕小姐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我好着呢。”

慕泠槐:“看你出神,以为你被吓到了,陈王喝茶。”

卞良佑拿起茶杯,往嘴边送。

慕泠槐突然不解发问:“你说这个‘先皇声音嘶哑’、‘先皇凄厉怒喊’,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卞良佑喉间一口茶突然就咽不下去了。

不料慕泠槐还在继续:“不知陈王殿下,可否让我有幸见识到?”

卞良佑差点被呛死。

慕泠槐:“我这辈子,还没有见到过哪个人这样,实在是好奇得厉害。”

卞良佑调整状态,问:“慕小姐真的想听?”

慕泠槐点了点头。

“谢公子!”卞良佑微微往桌前倾身,并趁机离慕泠槐稍稍远了一点,冲着正在又一次酝酿情绪的谢安廖喊道:“你师姐想知道,你刚才说的‘凄声怒喊’,是怎么喊的,你给表演一下可好?”

谢安廖气极,“让你们打断我的戏,要是你们不打断,现在不是就能看到了?!你们知道我为了排这出戏,耗费了多大心力吗?”

“安廖!”谢安宁低声斥他。

卞良佑笑道:“谢公子天性活泼,谢小姐不必在意,本王并未入心。”

纵是他这般讲,谢安宁也知道他只是客套,“我常年在外,对安寥管教实在疏忽,陈王不入心是陈王大方,但安寥此举,确实无礼。”

她对谢安寥道:“去给陈王赔不是。”

谢安寥来到卞良佑面前,恭顺地行了一礼,“安寥口不过心,这才说出冒犯之言,还请陈王海涵。”

卞良佑:“无事,谢公子继续讲故事罢,你这出戏,有趣得紧。”

谢安寥走回自己位置,继续讲刚才那出戏。

“于是狗皇帝被迫无奈,只得一点一点自我剖白,说出自己罪孽业障——”

这么一打岔,慕泠槐的问题,便没有答案了。

看着被卞良佑拉开的两人的距离,慕泠槐道:“陈王好计谋。”

卞良佑佯装不懂:“慕小姐什么意思?”

慕泠槐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借尸还魂之事,陈王觉得,这世上是否真的会有?”

卞良佑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该怎么说呢?

这个问题问他,是最能得到正确答案的,可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卞良佑甚至不知从何说起。

记忆轮转,卞良佑手掌微动,想去摸摸自己的脖子,却因为慕泠槐在面前,生生忍下。

可也正是因为她在面前,卞良佑忽然觉得,哪怕不动手去摸自己脖子,他还是能感知到真实。

他对“真实的自己”最后的记忆,是从脖间开始蔓延、却又不知在哪里突然断掉的剧烈疼痛。

当那疼痛消失,他与这世界的最后感知,便也停止了。

其间万千事,他通通不清楚。

再睁开眼时,周围红光密布,浑身灼痛难忍。

他低下头,看见一身他很熟悉的衣服,来自于他弟弟,卞良佑。

一个与世无争,只想养花种田、忘情农桑的王爷。却被他拉进权力漩涡,以白玉天之名入江湖,成立顺心阁。

又在他死后,葬身火海。

却不知为何让他得了机会,占了他的身体,重回这世上。

他试过几次,想将身体还回去,结果非但无济于事,还弄得这副身体满身伤病,血里带毒……

在某次差点被毒蛇咬死之后,他终于明白,他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那副皮囊里的人,也是最后留在这世上的人,是那个身首异处的先皇帝——卞良怀。

卞良怀也是在那时确定,他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以卞良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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