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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长路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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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良佑干脆在宫里住了下来。

卞良哲这些时日对他还算不错,吃饭时也能平和地喊他一起,卞良佑欣然前往,期间一派恭敬,卞良哲倒也能配合他上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

只是,慕泠槐也在这里。

这就有些尴尬了。

卞良哲得偿所愿,志得意满地揽着慕泠槐满脸笑容;慕泠槐努力演好谢幕前最后一出戏,迎合着他含羞带笑又娇又俏;卞良佑表面不露声色,实则忍着牙酸恭祝二人百年好合。

表面其乐融融,实则三人各怀心思。

好容易一顿饭结束,卞良哲是真的开心,慕泠槐经常如此早已经无所谓,卞良佑却是生生把自己熬出来一身汗。

“你辛苦了。”散席之后,卞良佑和慕泠槐一道往礼部走,他十分敬佩道。

“陈王知道就好。”慕泠槐不置可否,点头道:“那陈王曾经答应我的,切莫忘了。”

像是怕他真的不记得,慕泠槐提了一句,“与谢家家产的一成同等价值的财富,立了字据的。”

卞良佑:“……没有忘,慕小姐放心。”

说起这个,卞良佑就有些难受。立那字据时,慕泠槐表示出来的事成之后就会离开的态度太明显了……他把握不准慕泠槐现在是什么想法。

从凉州回来以后,卞良佑能感觉到慕泠槐对他的靠近不再如之前一般毫不留情地表示推拒,可若说她对自己增添了多少亲近,卞良佑还真的没感觉到。

果然,听到他说没有忘,慕泠槐很是愉悦地看了他一眼。

卞良佑心里烦闷更深,只是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件事的好时机,于是他将思绪转离,让自己去想那些迫在眉睫的事情。

到了礼部,裴洛已经在那里等着两人,一见面就迎上去,恭敬疏离地对二人行礼,客客气气道:“王爷,贵妃。”

慕泠槐躬身回了礼,“裴尚书好。”

卞良佑一样同他道好,三人一同走进屋里,行为间让外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卞良佑把那道圣旨拿出来,同裴洛道:“卞良哲被控制住以后,我会用这道旨意向天下人表明我此行是师出有名,届时还要拜托裴大人证实这旨意确实出自我父皇之手。”

裴洛打开看了一眼,不禁问道:“敢问殿下,这圣旨从何而来?”

卞良佑面不改色道:“父皇临终前所写。”

裴洛不是察觉不出这其中不对劲之处。他也早知卞良佑并非没有心计,问这话只是为了看他行为举止,以免他在天下人面前露出马脚,压根不在意圣旨是否为真。

毕竟,这圣旨便是假的又如何。他们早已决定要推他上位,卞良佑在边关和凉州的所作所为也证实了他是要比卞良哲更适合坐那个位置的。

是以圣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无关紧要,只是拿给天下人看的,为了让卞良佑少受诟病罢了。

卞良佑自然也明白此中弯绕,只是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之前一切未知,抬眼所见唯有前路漫漫,为了自身安全我才有所保留,还望大人担待。”

裴洛了然,硬是挤出了两滴泪,道;“殿下受委屈了。”

慕泠槐在一旁默声看着,始终无话,只是不知何时,她的目光就移到了卞良佑脸上——圆滑世故、装模作样——那神情与她记忆里的庆和帝当真是一模一样。

慕泠槐哑然失笑,她早该想到的。

谢安宁说得对,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的人,总归不会始终如一。况且,如今他卞良佑皮囊里面住着的人,早就变了。

或许因为这些长时间的伪装,也或许是因为被害的时候他还没有成长为慕泠槐记忆中的样子,所以他尚且能表现出一些温和。但归根结底,人还是那个人,只要时机一到,他很容易就变成那个样子。

这其实不能说不好。作为一国之主,一味良善自然是不行的,慕泠槐深谙这个道理,可她确实很难接受这样的卞良佑。

这样的卞良佑……和卞良哲实在是太像了。

那感觉只有短短一瞬,因为卞良佑很快就收起了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同裴洛认真攀谈起来。

他二人说的事情是慕泠槐早先就安排好的,于是她走到门边,一边望风一边安静听着。

之后,三人开始商讨有关典礼的事情。

所有事情说完,裴洛给慕泠槐看了她那日要穿的凤袍。

那衣服整体色调是明黄的,看上去就显华贵,袖衣则是大红,又缀上织云霞帔,边缘处用金丝细线勾勒,袍衣和褂衣各绣着金凤一只,翅翼张开,细长脖颈仰起,似乎是做好了随时高飞的准备。

慕泠槐抬手抚上去,触手丝滑细腻,手感极佳。她感受着这舒适,问:“若我要在腰间藏一把剑,不知道需要多久能改好?”

裴洛:“三个时辰即可。”

慕泠槐:“多谢大人。”

二人结伴离开,各自回到自己住处。

慕泠槐回去时,谢安宁正朝门外张望,慕泠槐走近她身旁,柔声问:“在看什么?”

“等你,有个事儿问。”谢安宁道:“安廖今早给我来了一封信,告诉我他和你师弟一起离开了。说是要兵分两路,林儿隐匿行踪潜回慕府,安廖走旱路伪装成他迷惑众人。这事情你知道吗?”

慕泠槐闻言眉头一皱,“怎么是他?”

谢安宁露出愕然的表情。

慕泠槐解释道:“回去桃花城,三日不够,师弟两天前就走了。之前在皇城伪装他的,是阁中一个身形与他相仿的人。原定计划也是让这人在今早离开,造成师弟今日才启程的假象。”她喃声,“怎么会变成安廖?”

“果然是他自作主张。”谢安宁叹了口气,道:“我还在想,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原来你也不知道。”

慕泠槐点头,“我的确不知。”言罢她又劝道:“安廖如今行事较之以前周全许多,既然动身,想来他应是有脱身之法。”

谢安宁:“也不只是担心这样,还怕他把事情搞砸。”

慕泠槐:“卞良哲对桃花城那边,已经不怎么提防了,搞砸应是不会。”

谢安宁方才放心。

入了夜,慕泠槐去见了李韫玉。

李韫玉这时已经收拾利落,正准备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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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卞良哲刚染上疫病的时候,马骐就去宫外找了苗启言和李禾两人,对她二人道出真相,言明李韫玉那天在病床上说的话尽是违心之语。

二人知道马骐对李家忠心耿耿,马骐又带了李韫玉亲笔信过去,信中情感真挚,于是没费多大功夫两人就被马骐劝服,先一步表示出愿意靠近了李韫玉那边的意思。

之后慕泠槐和李韫玉将身份换回来,李韫玉频频在夜里出宫会见李家旧部,一方面缅怀李勇毅,一方面不经意诉说自己的委屈,最终引出自己想要做的事。

苗启言和李禾亲眼见过李韫玉的惨状,这些年来李家军备受打压的事情也让她们恨得不行,从李韫玉刚开口时就振臂回应,将这些事情一一细数。

其余人等有犹豫的,有同意的,还有直接拒绝的。

李韫玉早有准备,一面继续同他们喝酒推拉说没有关系一面给苗启言和李禾两人使眼色。

两人悄摸出去,带人直接拿下表明了拒绝的人。

房内众人被死死围住,毫无脱身的机会。

李韫玉拿出勤王书,对着众人道:“诸位大多是我长辈,韫玉此举实在有违人伦。可我既走了这一步,就没有想过回头路。今日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愿意随我出兵打上皇宫的,在这里写下名字按了指印,就可以从这道门出去;剩下的,就劳烦各位多留些时日,韫玉已经安排好了人,定会好好招待各位。待到事情结束,各位方才可以外出。”

一人长叹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李韫玉对着众人行礼,“李家的错,李家来纠。事成之后,若有人要追究,我拿命来偿。”

吁叹声不断响起,片刻后年纪最长那人站起身,“老夫年纪大了,做这事或许会拖后腿,便在这里留了姓名,在这屋子里等你报喜好了。”

他说着便在勤王书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指印,端正地站在李韫玉身后,看着其他人。

这人早年间跟着李勇毅上场杀敌,之后因为一身伤病歇在家中,没再上过战场。虽说不是战功赫赫,却也有无数丰功伟绩在身。他表了态,其余众人便也多有松动。

于是人群分成三种。一种是留了姓名却不准备出这间屋子的,一种是挽袖挥臂表示要跟着李韫玉出兵的,还有一种,则表示了歉意,就再无旁的动作。

于是最后,李韫玉拿到手近六成的兵力,那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她终于定下心来,将这事情告诉了慕泠槐。

慕泠槐听完以后也心安许多。连日来二人夜夜挤出时间商讨策略。卞良佑自凉州回来后,也加入了商讨之中。

他总是比慕泠槐来得晚些。

这夜便是。慕泠槐刚同李韫玉没说几句话,卞良佑就到了。

三人各抒己见,之后融合统一,终于最终确定下来。

离开时,卞良佑和慕泠槐一起。两人走在月夜里,步伐不急不缓。

长街辽远,二人的影子模糊地被拉长。

卞良佑忽然道:“你的凤袍,已经着人给你送到宫里了。”

慕泠槐不以为然,轻声说“好”。

卞良佑微微扭头,看着慕泠槐的侧脸,幻想着她穿上凤袍之后的样子,没忍住浅笑一声。

慕泠槐斜他一眼,小声怪罪道:“发什么癔症。”

卞良佑收敛笑容,重新看向前方长路,深秋的夜里寒凉,他拢了拢衣裳。

慕泠槐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会结束的。”

卞良佑起初没明白慕泠槐什么意思,思忖片刻后扭头对慕泠槐笑了笑,应和着她的话:“是啊,会结束的。”

长路已经行至尽头,二人本该在这里分开,可看着卞良佑的动作,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慕泠槐停下脚步,微声提醒道:“卞良佑,你该走了。”

“不急。”这时夜色正深,卞良佑道:“我再送你一段。”

慕泠槐默了默,没有拒绝。

二人并肩同行,步伐一致,沉稳坚定。

在他们身后,皎洁月色将黑夜映出一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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