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播个题外话:女王陛下不去跟小姐妹逛街的时候,喜欢窝在沙发上织毛线。
电视剧通常是她的专属背景音,而只要阿奎尔在场,他总能像捕捉到信号的天线一样,精准地把节目调成任何一个在播的狗血烂剧。
偏偏这对母子没一个是会认真看电视的主,烂片的受害者自然而然就成了“正在汲取人类知识”的某只呆头鱼。
那天,诺亚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她在干什么?”
阿奎尔从手机里抽空扫了眼电视屏幕。
“哦,她在勾引那个男的。”
诺亚困惑地重复:“‘勾引’?”
这位情趣用品店店长一提起这个话题就精神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阿奎尔洋洋洒洒地就“勾引”一词进行了基于自身经历的鸿篇诠释,而诺亚听到一半就开始走神(毕竟“他爱她她爱我我爱玩具而玩具爱所有人”的品牌故事对鱼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等阿奎尔讲完,诺亚自己也默默从电视剧之后的剧情中得出了结论:“勾引”就是用肉/体去骗别人喜欢你。
于是,二十分钟前。
从这段回忆中得到启发,诺亚悄咪咪站在了洗手间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青年表情凝重而迷茫。
说是要“勾引”埃泽尔……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一直以来,得到埃泽尔的喜爱对诺亚来说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埃泽尔一开始就跟他说好要结婚,而当他渐渐开始理解自己的情感时,一转头,埃泽尔早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他了。
这份感情发展得太过顺理成章,以至于诺亚一直没有考虑过“埃泽尔到底喜欢他什么”。
是脸吗?诺亚凑到镜子前。镜子里的青年也用右眼默默盯着他。
诺亚隐约意识到自己的长相在人类的概念里大概是“好看”的。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埃泽尔现在又不喜欢他了呢?
是因为没了一只眼睛吗?
诺亚用手掌遮了遮左眼,这只紧闭的眼睛里空荡荡的。
……可是他暂时也没法再生啊。
想到这里,诺亚有点沮丧。但他很快打起精神,决定学着电视里那样来着先。
他低下头,从领口开始一颗颗解开纽扣,解到胸口下方时动作一转,又从衣摆下开始往上解,最后只留下一颗松松垮垮系住的扣子。
接着,他弯下腰,有些笨拙地把宽大的睡裤拽了下来。
等诺亚重新站直身子,他身上只孤零零地剩了一件宽松的睡衣,一双羚羊般修长有力的腿从下面伸出来,睡衣下摆虚虚遮住大腿根。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困惑——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为什么电视里的那个女性人类穿成这样就叫做“勾引”了?想跟对方做/爱的话,直接脱光不是更方便吗?
但最近汲取了许多人类知识的诺亚已经明白了:当人类拐弯抹角地做某件事情时,总是会有他们的理由的。他决定相信电视剧的经验。
诺亚悄悄回到房间时,埃泽尔还在沉睡。
诺亚凑过去看了他一眼:埃泽尔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稳,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眉头无意识地微蹙着。
在正式开始“勾引”前,诺亚想了想,把尾巴放了出来,然后朝埃泽尔身上跨坐上去。
埃泽尔果然被他弄醒了。他“嘶”了一声,睁开眼。
瞥见诺亚的那一瞬,他一双瞳孔都震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埃泽尔半晌才问他。
好机会!诺亚立刻黏糊糊地趴上去,不由分说地用埃泽尔最喜欢的尾巴蜷住他的手腕。
近在咫尺的天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诺亚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甜味,他觉得自己离成功修复感情只差一步了。
他要求道:“我想做/爱。”
-
“……”
埃泽尔陷入沉默。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对如此冲击性的景象表示困惑,还是对手腕上缠着的冰凉玩意提出质疑。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这东西或许、可能、大概是……尾巴?
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不怎么觉得意外。
“……太突然了。”埃泽尔憋出一句。他努力维持面部的平静:“大清早就做这个?”
诺亚:“你不想吗?”
埃泽尔:“……”想。
说不想当然是骗人的。被心仪对象以这么乱七八糟的样子贴着还能坐怀不乱——得了吧,他又不是基督。
然而,滞留的影像像铁钉一样扎在他的脑海里,牵扯着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清楚地提醒他: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不。”埃泽尔逼迫自己保持理智,“你先把衣服穿——”
他话没说完,诺亚就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埃泽尔的眼睛愕然地微微睁大,紧接着在急促湿软的吻中迅速暗沉下去。
这个吻突如其来,埃泽尔起初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从这毫无修饰的凶巴巴的舔咬中找回了节奏。
他偏头咬住诺亚的舌尖,囫囵地回应他,一手摁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沿着冰凉的尾巴向下摩挲。
两人的体温隔着单薄的布料摩擦、交融,渗出的水渍湿热,又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滚烫的皮肤蒸发。
埃泽尔感到指尖触碰到的鳞片渐渐变得细腻,越往下,越透出皮肤般的细嫩柔软。当摸到最靠近尾椎的那处薄鳞时,他敏锐地察觉怀里的身体僵了一瞬。
见状,埃泽尔的指腹重重在那个地方揉了两下。
“唔——”
诺亚猛地绷紧,接着腰瞬间脱力般软了下去。
埃泽尔趁机捞住他的腰,一使劲,猛然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哎,就这?”他气息有些不稳,捏住微微颤抖的尾巴尖,忍不住笑起来,“刚刚不是还很凶吗?”
声音倒是挺好听。埃泽尔扫了眼手里漂亮的蓝色尾巴,攥紧了些,垂眼望向诺亚的脸。
黑发青年耳根发红,轻喘着,微张的嘴唇沾着晶亮的水渍。
他茫然地看了埃泽尔一会儿,视线渐渐聚焦。
埃泽尔感到手里冰凉的尾巴动了动,尾尖更亲密地蜷住他的手指,像在与爱人依偎。
接着,诺亚抬手环住埃泽尔的脖子,赤/裸的双腿勾住他的腰。
他近乎明示地向下压了压,眼神湿润而无辜。
“……”
埃泽尔与他对视片刻,抬起他的腰,捞过枕头,塞到他的腰后。
“早上洗个热水澡……”他慢慢说,“也可以。”
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道:“不过,我先问你个问题啊。”
诺亚凑过来,鼻尖像小兽般在埃泽尔的侧脸轻蹭。他用略微沙哑的鼻音“嗯?”了一声。
埃泽尔偏了偏脸:“你之前认识蒙特斯吗?”
“唔……那是什么?”
“蒙特斯。昨天泳池边上的那个男人。”
这会儿在他脑袋里突突作痛的影像主角正是蒙特斯。他猛然发觉,这几天的相处中,除了那双眼睛和温文尔雅的笑容,这个人分明长着一张和诺亚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埃泽尔当然不是才知道这件事,但它在埃泽尔的认知里就像路边的石头,没什么好留意的。
直到刚刚醒来,他的大脑才终于向他发出尖锐的反馈:这不对劲。
而最不对劲的是,这么明显的异常,为什么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产生过质疑的念头?为什么甲板泳池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对峙,都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份奇怪之处?
埃泽尔说出这话时,诺亚的轻蹭倏地停住了。
埃泽尔感到他温热轻缓的气息在颊边滞留片刻,接着听见他问:“……为什么要提起他?”
埃泽尔有些拿不准作为当事人的诺亚的态度。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因为……一些原因。”
……等等。
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诺亚昨晚闯入时义愤填膺地对蒙特斯说的那句“骗子”,还有“诺亚的男朋友就在船上”的消息;再联想到这家伙之前扭扭捏捏地不想他去找蒙特斯……
……难不成诺亚其实是吃他的醋?
埃泽尔的大脑一瞬间仿佛遭受巨大冲击般停止了思考。
他回过神,猛地撑起身子,震惊地低头望向诺亚:“你男朋友不会就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诺亚瞪着他,唇角紧抿,蓝眼睛委屈得像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了。
“?”埃泽尔懵了一下,“不是,你……嘶!”
诺亚搭在他后脑勺蓬松短发上的手指倏地收紧,脑袋拱进他的颈窝,狠狠在他锁骨边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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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瞟着埃泽尔,欲言又止。
“你这个晚上,”他措辞道,“过得挺丰富啊。”
埃泽尔顶着一张淡定的脸,闻言,随手扯了扯领口——但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掩耳盗铃。
剩下的半个牙印仍然明晃晃地落在锁骨上,像被人特地往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盖了个有点凶残的戳。
“还行吧。”埃泽尔耸耸肩。
迪克的目光又挪向埃泽尔身后。
黑发青年站在那儿,低头踢着鞋尖。
他穿着迪克颇为眼熟的休闲衬衫(迪克敢肯定他见埃泽尔穿过一模一样的),从头到尾没跟埃泽尔说一句话。
但他又跟个小尾巴似的,埃泽尔去到哪儿,就一声不吭地跟到哪儿。
……迪克有点看不懂这个状况了。
不过嘛,黑头发,海蓝色眼睛(虽然只有独眼),漂亮男人……
昨晚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迪克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是在某人口嗨里出现过的传说中揣着蛋的鱼尾巴男吗?
啊?真有这么个人啊?
迪克瞳孔地震,一把把埃泽尔拉到一边,悄悄问:“他是你的……?”
埃泽尔知道迪克想问什么,简洁道:“他有对象。”
迪克:“呃,那你这是?”
埃泽尔手指点了点锁骨边的牙印,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微笑:
“当然是在撬墙角啊。”
迪克:“?”
作者有话要说:埃泽尔:决定了,我要光明正大地当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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