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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海上蜜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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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色眼睛的男人?”

迪克想了一阵,挠挠头:“咱们船上蓝眼睛的人还挺多的。没点更具体的特征?”

埃泽尔嚼着从餐厅里顺来的水果糖。他慢慢用牙后跟把硬糖咬碎,糖果碎片在舌尖迅速化成一片酸甜味。

“‘漂亮’。”他说,“或许吧,毕竟这个挺主观的。”

迪克沉思良久,耸肩放弃。

“不如你去问问约拿,他挺擅长记人脸的。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迪克是埃泽尔的同事兼好友,和他一样是■■号的船员。

他们正在进行日常的船首甲板清洗工作。清晨的甲板没什么人,周围一片浓雾,灰绿色海水在雾下若隐若现。

他们乘坐的■■号是一艘远洋邮轮,它的主体为白色和深蓝色,船体顶部的四柱巨大烟囱则被漆成砖红色,两根桅杆从船首尾两端遥遥相望。

可惜浓雾让这艘巨轮的宏伟设计无法完全展现。如果有其他的航行者,他们最先看到的会只是无数舷窗中透出的明黄灯光,或许还会误以为它们是悬浮在浓雾中的海上鬼火。

“这个嘛。”埃泽尔低头收拾清洁工具,“我做了个梦。”

“啊?”

埃泽尔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梦见某天醒来这人躺在我床上,长着鱼尾巴,抱着颗蛋,说是我的孩子,还对我抛夫弃子的行为进行了谴责。”

迪克瞠目结舌,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不由打了个寒颤:“好特么惊悚。”

“有吗?”这下换埃泽尔一脸惊奇了,“这不是挺有趣的吗?”

“?”迪克怪异地看了埃泽尔一眼,吐槽,“我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了。”

工作结束后,两人沿着楼梯回到下一层甲板。

踏进船舱大门的瞬间,视野骤然亮堂起来。

头顶水晶灯将整片空间点亮,精美古典的红地毯从转角楼梯一路铺设到长廊甲板,与淡金色树叶纹壁纸相得益彰。

长廊一侧的玻璃门后是头等舱客人的休息区,已经用完早餐的正装绅士们放下手杖,围着精致的小圆桌谈笑风生,空气中飘着咖啡的香气和瓷杯轻碰的声响。

沿着地毯走过拐角,就到了位于长廊甲板中段的宴会厅。衣着微乱的人成双成对地从门中出来,看起来刚结束□□宴。

迪克看到他们,忽然来了兴致:“我今晚也有约会来着。”

埃泽尔挑眉:“哟,恭喜啊。和谁?”

“艾莉丝,就是上次那个喝醉了不认路要我送她回房间的乘客姑娘,我们昨天又在宴会厅碰面了,我问她今晚要不要当我的舞伴,她居然同意了!可能是因为我帮了她吧,好人有好报嘛……”

埃泽尔不由扫了他一眼,见他满脸陷入热恋的痴笑,顿时乐了:“嗯嗯,不错。”

迪克想到什么,凑过来,一胳膊搭上埃泽尔的肩膀。

“大伙儿都有伴了,你不也考虑一下吗?”他语气贼兮兮,“听说你在艾莉丝的朋友们那儿还挺有市场的哦。给你介绍介绍?”

埃泽尔漫不经心地听着,脑袋里倏地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让■■听到这话肯定得不高兴了。

埃泽尔意识到自己的嘴角莫名上扬了点。但谁是■■?他没细想,耸耸肩,顺手把迪克搭在肩上的胳膊弄下去:

“谢谢,但不用了,我可不想变成一个拖地时都会想着女朋友傻笑出声的笨蛋。”

迪克扭捏起来:“哎呀,还不是女朋友呢……”

-

■■号船员的工作并不繁忙,除了一些最基本的活计,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和乘客一样悠闲。

埃泽尔的长官兰德里就是台球室的一名常客,他看着只是一个粗俗黝黑的水手,球技却出奇地好。

与他相对的则是一名乘客,这位自称“银行家”的中年男人日常穿着灰西装、留着两撇油黑的胡子,桌边踱步的步伐能迈出一副台球高手的气势,最辉煌的战绩是连续三次把母球捅进球袋。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姓氏是“沃克”——当人们把这和他资本家的身份联系在一起时,实在是很难不啼笑皆非。

埃泽尔只是顺路来旁边的吧台蹭点酒喝,就被兰德里抓来当临时裁判了。

他啜饮着一杯威士忌,靠在边上的阴影里,淡定地围观长官和银行家边打球边聊天。

“台球跟金融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银行家说,“你看着球杆尽头,以为你能知道它接下来的走向,但事实上它根本不受你的控制,就像你想不到蒸蒸日上的房地产会那么快崩盘一样,比泡沫还脆。”

他伏在台球桌边,杆尖压在手指上,煞有介事地虚试了几个角度,才“啪”地击出气势汹汹的一杆。

白球击中蓝球,分别朝远离球袋的两个方向弹去。

兰德里说:“哦。”

他去到另一侧,利落地一杆送蓝球进洞。

“这年头谁没破产?就连银行也破产了。人们自己做决定购买的股票,怎么能赚钱的时候心安理得,亏钱了就全赖银行头上呢?你说是吧?”

银行家盯上了另一颗绿球。他完美的一击让绿球像芭蕾舞者一样原地快速旋转起来。

兰德里说:“嗯。”

他打了个漂亮的加塞球,绿球“咚”地落进球袋,自转的母球取代了它的位置。

埃泽尔微妙地觉得兰德里像一个勤勤恳恳打扫各种刁钻残局的清道夫,或许这就是他即使被迫变得少言寡语也乐意跟银行家一起玩的原因——看乐子的同时还能磨练球技。

“所以我才喜欢这个地方,想怎么娱乐怎么娱乐,不用焦头烂额地处理那些失败者的自杀威胁电话——哦,还能交到你这么顺心的朋友……”

银行家继续说。兰德里的回应是:“谢谢。”

埃泽尔忍住笑。他向兰德里举了举杯:“长官,我去加杯酒。”

他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踱到了吧台边上。吧台这会儿没什么人,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名擦拭酒杯的酒保。

“威士忌。”埃泽尔说,看着酒保拿出一只新杯子,给里面加冰倒酒。

突然,他听见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埃泽尔只来得及下意识侧身一让,一个端着酒杯的人正正好撞在他的肩膀上。

“哗——”

剔透的金黄色酒液瞬间打翻在两人的衣服上,混着蜂蜜味的醇厚酒香四溢。

扬起的乌黑发丝从埃泽尔鼻尖扫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海水咸味透过蜜酒的甜美醇香钻进埃泽尔的鼻腔。

埃泽尔愣了一下。

他直觉般抬手扶住对方的肩膀,垂眼瞥向黑发后轮廓分明的侧脸:“你——”

青年转过头。埃泽尔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张相当好看的脸,黑发齐肩,五官深邃。

青年穿着白纱衬衫,皮肤白皙,漂亮的幽绿眼睛透出少许惊诧。

“天哪,真是不好意思。”

他对上埃泽尔的视线,连忙把手中洒了一半的酒杯放到吧台上,掏出手帕擦拭埃泽尔肩头溅上的酒液:“都怪我太不注意了……先生,请一定要允许我向您赔罪。”

青年靠得很近,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埃泽尔到手臂上,胸口布料被酒液浸透后呈半透明状,里侧的轮廓若隐若现。

埃泽尔静默一瞬,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回来。

他退后半步,神态如常地开口:“小事,别在意。”

“这怎么行,您衣服都脏了。要不这样,我洗干净后再还给您……”

“用不着,有洗衣房。”

“那好吧。”青年似乎有些遗憾,但也没继续坚持下去,“那我请您一杯酒作为赔罪吧,您有什么喜好吗?”

埃泽尔抱着胳膊,挑了挑眉。

“真的不用。”他说,“比起这个,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吧?毕竟能让你忙得看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呢。”

青年顿了顿,白净的脸微微红了。

“嗯……也是。”他避开埃泽尔的视线,“真抱歉。”

离开前,他对埃泽尔说:“我是蒙特斯,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喝杯酒,我请您。”

埃泽尔目送他从台球室门口出去,手指在青年留下的半杯金色酒边点了点,问酒保:“这是什么酒?”

“黄金蜂蜜酒,通常由宴会厅那边的酒吧供应。”酒保微笑,“是一款隐藏酒品。”

埃泽尔似乎起了点兴趣:“为什么是‘隐藏’?”

酒保说:“或许是因为它的价格比较令人难以承担。”

“谢谢。”埃泽尔接过酒保递来的威士忌,转头向台球桌走去。

兰德里和银行家没在打球,都在看着他。

“你应该讹他一杯酒的。”兰德里一脸遗憾,评价,“那个小伙子看起来挺有钱。”

银行家说:“那个年轻人想勾引你。”

兰德里:“?”

埃泽尔忽略兰德里大为震撼的表情,淡定地到台球桌边的小桌板旁坐下:“您想多了。”

“不,我见多了。”银行家肯定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就连撞你的角度都是精心设计的,就是为了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埃泽尔:“是吗。”

“当然了,我在这方面可是很有经验的。”

银行家不知为何骄傲起来。他弹了弹自己的小胡子,用远甚于提起“金融”和“台球”时的神闲气定劝道:“反正他长得挺不错的,你要是不讨厌,正好多一个情人呗。这船上谁都有至少一位情人,我就有三个。”

兰德里:“我他妈的就没有。”

银行家:“呃,真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埃泽尔眼睁睁地看着他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就着“非专一的亲密关系是否健康”这个话题争论起来。

埃泽尔靠在边上,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无意识摁了摁指腹,像捏起了一缕他自己都分不清来自真实还是梦境的黑发。

-

迪克:“艾莉丝的朋友……”

埃泽尔:“怎么?”

迪克凑过来:“要不要考虑跟她朋友见一面?人家好像真的对你挺感兴趣的。”

两人走在去宴会厅的路上。迪克穿了一身黑色正装,领口别了朵从餐厅顺来的玫瑰,一头红发也抹了蜡;埃泽尔就随意多了,连制服都没换,俨然一个过来蹭点心酒水的单身水手形象。

埃泽尔扬了扬眉,扫了迪克一眼,没应声。

迪克的表情从神秘兮兮渐渐变成可怜兮兮。

“帮帮我吧埃泽尔。”他双手合十,“你就当找了个酒搭子嘛,回去我就跟艾莉丝说你俩没对上眼,好不好?”

“行吧,算你欠我一次。”埃泽尔松口了,“在哪儿见?”

“酒吧那里,她朋友认得你的脸,你过去就知道了。”迪克顿时放松下来,嘿嘿笑着地揽过埃泽尔的肩膀,“这位说不定能对上你的口味呢。”

“是吗。”埃泽尔随口应了声,“怎么说?”

迪克:“你不是喜欢好看的男人吗?”

埃泽尔:“?”

……

迪克的姑娘是个头戴白帽、身穿蓝色衬裙的金发小姐,她来时带着一阵香风,挽上迪克的胳膊,咯咯笑着把这一下子腼腆起来的家伙拽走了。

在酒吧站定时,埃泽尔还在反省。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给迪克留下这么个印象的?

埃泽尔觉得自己就不该跟迪克瞎编那么个梦——经由他这位好朋友的大嘴巴一转述,多正常的东西听着都奇怪起来了。

酒吧位于舞台一侧,在宴会厅角落的一小片区域。

宴会厅金碧辉煌,金烛台和水晶灯点缀大厅的每个角落,觥筹交错的声音和亲昵的谈笑声在宴会厅中嗡响,台上的管弦乐队正为舞会伴奏。

埃泽尔走向吧台,忽然停住脚步。

悠扬的古典乐声中,一身礼服的黑发青年坐在吧台边。

蒙特斯的皮肤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更苍白了。他像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隔着嘈杂人群,向埃泽尔的方向遥遥望来。

对上埃泽尔的视线,他弯起幽绿的眼睛,无声地笑了笑。

埃泽尔眯了眯眼,心想: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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