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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郎心荒芜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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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夜间的风依然刺骨。

紫宸殿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华丽棺椁。没有点一盏灯,漆黑,阴冷。沉香木的味道混杂香灰气息,蔓延在整座殿里,仿佛传说中燃脂长明的魂灯的异香。

段沧玠失眠了,他站在窗边,守着唯一的光源。

今夜月明,霜白的光透过窗棂打开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狭窄的一方空间,其它地方的黑重得跟浓墨似的,任这点微薄的水月怎么也化不开。

苏厌凉至今还没出现,段沧玠料想自己这次进度又没达标。

上次失败,致死的剑伤在心口留了疤,这次他算是被炸死的,难道穿回去就变成渣渣了吗?

他心烦不已,思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可行之计,一时只剩下叹息。

段沧玠转头,就能和一丝不苟展开挂在衣桁上的赤红嫁衣对上。

融入黑暗中的嫁衣透露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沿着领口和袖口串钉上去的颗颗东珠饱满无暇,反着淡淡的柔光。衣摆、袖摆和胸口均用金丝绣了看不出针脚的龙凤牡丹图,龙凤的眼睛和牡丹花蕊皆以应色宝石点缀,宝石纯净,切割工艺上乘,在黑暗中也闪亮无比,倒是有些稀奇。

段沧玠对此毫无波澜。这嫁衣美则美矣,他以看寿衣的目光去看它,多少有些诡异。

人定的打更声由远及近,段沧玠还是毫无困意。

他转过身,想点上一盏灯拿本书消遣,背后的窗户就传来被拉开的吱呀声。

段沧玠头皮发麻,回头一看,和陆别年面面相觑。

“你怎么来了?”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太迷信的段沧玠对这个吓到自己的始作俑者毫不客气,双手拉住窗户想关上。

二人上演无声的角力,以陆别年胜出,拉开窗户顺利翻进紫宸殿落幕。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陆别年将段沧玠拉上床,摸了摸他冷得跟冰坨子似的脚,明白他恐怕在窗边站了多时。

段沧玠才不说实话,糊弄他道:“我说是太紧张你信吗?”

“你说什么孤都信。”陆别年将段沧玠的脚放在自己腹部,替他暖热,“只是没想到威风四面、震慑八方的段大人,竟也有紧张的时候。”

陆别年的肚子就像个柔软的热水袋,段沧玠的脚掌甚至和对方紧致分明的腹肌亲密贴合。

羞耻感就如潮水从头到脚将段沧玠淹没,黑暗里他白玉似的脸红成一片,他有些无措,一心只想逃离,奈何陆别年将他的脚护得很牢,他一缩,对方就捏着脚腕将他带回去。

算了他既然铁了心要替我暖脚就暖吧,反正是他自愿的,不是我强迫的。段沧玠心一横,说服自己接受。

“我紧张的是这辈子没明天这么丢人过。”

陆别年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别担心,孤不会让你落人话柄。”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段沧玠就该回一句“你办事,我放心”,可是头顶的触感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摸了脚还来摸我头!你给我放下!”

“可那是你自己的脚哎。”陆别年对段沧玠鲜少的炸毛模样喜闻乐见。

“那也不行,你给我滚回紫微殿去。结婚前夜未婚夫夫不得见面这条规矩你是忘进狗肚子里去了吗!”段沧玠趁机收回脚,丝滑地翻过身,将后脑勺留给陆别年。

“原来段大人把这些都放在心上,孤好感动。本来以为对婚礼上心的人只有孤一人呢……”陆别年说着,不安分的手又探到段沧玠腰间,搂紧、拉近,熟稔的动作一气呵成。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段沧玠调整姿势,缩了缩脚。

被窝里还冷冰冰的,脚上残留着来自陆别年的余温,他咬着唇纠结片刻。

反正脸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这样想着,段沧玠又理所应当地把脚蜷起放回陆别年腹肌处,还十分自然地拿脚尖戳了戳他。

“暖得不错,接着干吧。”

陆别年被他的无心之举勾得一股邪火往下窜,齿间溢出难耐的碎声,又被阻截回喉中。

“你别乱动。”平静了几分,陆别年艰难沉声提醒。

段沧玠被他说得莫名奇妙,懒得跟他掰扯。被陆别年圈在怀里暖暖的很舒服,困意席卷,段沧玠闭上眼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宫人不敢上前去叫段沧玠这位祖宗起床,等到他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过了所谓的吉时。

陆别年人早就不见了,走之前帮段沧玠把被角压得严严实实,一点来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段沧玠摇铃让人进来伺候他洗漱,嫁衣要等到用完早膳才换。他全程悠哉游哉,慢条斯理,一点也不着急。

被派来负责给段沧玠束发化妆的嬷嬷和宫女急得火急火燎,求传了三次,都被段沧玠身边最贴心的小六子驳回了。

“要是耽误了陛下的吉时可怎么办哪,劳烦公公再去千岁面前美言几句,让奴婢几个进来,早日完成任务,也好向陛下复命啊。”第四次将小六子叫出去,为首的嬷嬷一脸焦灼,就差把来不及了几个字写在脸上。

“千岁说了,不必着急,若是担心陛下怪罪,直接去陛下面前将情况原本复述即可。”小六子不耐烦地再次转达。

嬷嬷和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心先回紫微殿说明情况,免得误了时辰遭陆别年怪罪。

紫微殿中——

“你们说等了一个时辰,还不受千岁召见?”陆别年听了嬷嬷的转述,面上无甚波澜。

“无碍,那等段大人什么时候通传,你们再什么时候去。”

那几人回去复命时,段沧玠还在吃东西。他可不愿意空腹去走仪式,反正整个皇宫都得听他的,等等他怎么了。

临近中午的阳光灿烂盛大,照得皮肤灼灼的。

段沧玠百无聊赖地坐在妆镜台前任五个人将他围着摆弄。

负责他发型的两个宫女大气不敢出,全神贯注在自己手里那几缕柔软的青丝之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扯痛了段沧玠的头皮,自己就得人头落地。

另外一个化妆的宫女更是不敢怠慢。好在段沧玠天生丽质,她只用细细替他描好眉,涂好唇脂就算完工。

最后那个负责梳理鹤羽凤氅上羽毛的嬷嬷和理顺嫁衣上的金链珠帘的宫女才最是汗流浃背。若是损坏了嫁衣,她俩得罪的可就不单单是段沧玠。

“千岁,陛下说点金钿和贴花随您心意来,您看需要吗……”给段沧玠化完淡妆的宫女声若蚊讷,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问出这句话。

段沧玠俊逸的月眉一皱,沉沉出声:“点钿贴花?他还真把老子当个女人了。不必,你下去吧。”

听到这句退下,宫女如蒙大赦,投给同伴加油的眼神,暗喜着离开了。

段沧玠头发也没怎么搞,眼见宫女要给他绾髻编发,他就张口喝止。

“别搞这么复杂,在后面用发带捆捆就行。这凤冠……”段沧玠垂眸去看放在梳妆台上的鎏金头冠,察出一丝不对劲。

这凤冠长得不似凤凰,倒像个龙头。还有他的嫁衣,历来没听说过能在皇后服饰上绣龙纹的例外。

段沧玠怀着复杂的心情戴上那顶龙冠,和陆别年在宗庙拜了天地。

陆别年亦身着同款刺绣的龙凤婚服,头上未戴龙冠,以雕花繁复精美的红玉金冠束了高马尾,更显少年意气;米粒大小的金珠做成头帘恰好遮掩在他鼻尖的高度,幽深如潭的墨眸在随步履晃动的金珠后若隐若现,营造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直到陆别年牵着他上了乾龙殿,两侧恭敬站立满朝文武,而陆别年却扶着他坐上龙椅时,段沧玠才恍然大悟。

陆别年这狗东西说的江山为聘不是画饼,而是真真切切要把皇位让给他!

“……从今往后,段沧玠就是大明名正言顺的皇帝,而孤,则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夫。”

前面大段大段文绉绉的加冕辞段沧玠都跑神没听进去,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省流版。

神他妈名正言顺的皇夫。段沧玠坐在龙椅上觉得烫屁股,听到陆别年特意提到两次名正言顺嘴角直抽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段沧玠清了清嗓,淡然道。

他跟这文武百官也算老熟人了,可正式坐上龙椅光明正大地交锋,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头一遭。

所以说陆别年不仅是个斯德哥尔摩,还是个恋爱脑?

“朕乏了,扶朕回宫。”段沧玠自称转换得飞快,身份适应迅速。

等回到紫宸殿,包括他的寝殿在内,均被改造成喜气洋洋的正红色,雍容华丽的红缎金饰雅而不俗,处处都充斥着段沧玠所欣赏的那种奢华而有格调的美,让他看了心情大好。

“做得不错。”段沧玠坐在床边,一伸手,陆别年就乖乖躬身低下头让他摸。

头上的金珠有些硌手,段沧玠拍了两下又用指尖撩开帘子在陆别年脸上掐了掐。

“你喜欢就好。”陆别年将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轻轻按住,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段沧玠漠然的眼睛,满是痴迷。

段沧玠坏心眼儿地笑了一下,收回手摘下头冠随意放在一旁,声色莫名:“虽然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好,但我坏人做惯了,还是得告诉你一个事实。”

陆别年抿了下唇,被段沧玠这个眼神看得有些慌张。

段沧玠这副表情他太熟悉了,从前段沧玠每次要做一些伤害他的事时,都会露出这样难测的笑容。

“会让孤不高兴的事能不能留到明日再说,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陆别年在段沧玠身侧坐下,两手拢着段沧玠的肩头,哀婉的双眼中带着乞求。

“不好意思。”段沧玠笑得残忍,断然拒绝了。

陆别年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段沧玠没有错过那双深眸中一闪而过的挣扎和疯狂之色。

为防止陆别年还有什么后招,段沧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明牌:“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心甘情愿将皇位让给我,而自己栖居幕后甘为人夫。不过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是会走的。”

“别开玩笑了,你能走到哪里去?天下寰宇,尽在孤的掌握,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孤都能把你抓回来。”陆别年抓住

段沧玠的肩膀下意识发力,痛得他嘶了一声。

“那若是碧落黄泉呢?”段沧玠露出得逞的笑,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活像一只蛊惑人心的狡猾狐狸,勾人心魄。

“不可能,蛊毒分明已解……你明明会长命百岁……”陆别年终于慌了,段沧玠笑得越开怀,他越觉得自己抓不住他,“你根本没有喝解药?”

“就算喝了也不会好,你心知肚明。”段沧玠挣脱开陆别年的桎梏,起身走开,“所谓的神医和解药都是我的手笔。你早该猜到,与朱夏有世代深仇的岐夏皇族怎么可能将解蛊之法交给你。”

“那你为何……”陆别年心如刀绞,眼睁睁看着段沧玠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口血,伶仃脆弱的人影看上去下一秒就会随风消逝。

“你就当作是我的亏欠吧。”段沧玠读懂了陆别年的未竟之语,随口道。

“亏欠?”陆别年闻言,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拉过段沧玠的手将人扯到自己面前,充血的眼死死盯着他的神态,似想将此人冷淡面具遮掩之下的动容悉数搜刮,“你难道当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心?”

“恻隐之心确实动过。”段沧玠歪头想了想,坦陈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这么诚实,陆别年应该会很满意吧。

“恻隐之心……”陆别年的嗓音发颤,“你对孤,一点爱都没有吗?你的心里,除了仇恨,可曾留下孤的位置?”

“如你所知,我心眼小,除了报仇什么也不剩。”段沧玠耸耸肩,看陆别年崩溃是个会让他很爽的过程,所以他不介意火上浇油。

“好……好!”陆别年也笑了,神色癫狂,手里不知何时攥着一根金黄的流苏绳子。

他一手禁锢段沧玠,涌现泪光的眼中满是决绝。

陆别年再次向段沧玠确认道:“当真是,一点爱都没有?”

段沧玠被他嗜血的神态看得有些害怕,转念一想自己都是随时嗝屁的人了,还怕他作甚,遂心一横,头一点,冷酷道:“没有。”

陆别年凄然一笑,攥着黄绳的手蓦地用力,顿时,重物倒塌的声音伴随着密集而清脆的落地声响起,连接着火烧木料的哔哩声。

段沧玠震惊地发现,整个寝殿的烛台全倒了,床帘、帷帐、桌椅等等等等,沾火就燃,而他们二人身上的婚服更是像被泼了油似的,火星子蹦上 便一路燎原之势铺展成熊熊火焰。

“你疯了!”一眼能望到头的死法,段沧玠失声惊叫。

“孤说过,上碧落下黄泉,孤陪你。”看到段沧玠慌乱,陆别年得意地笑,“没想到吧,段沧玠。孤也留了后手。”

“你说你不解情爱,孤认了。”

烈焰很快席卷整个紫宸殿,大火吞没了繁华的宫殿,橘红的火焰和天边金红的夕照渐渐融为一体,教人难以辨认。

“可是段沧玠,郎心荒芜,孤偏纵爱火。”

作者有话要说:写爽了,唯一的遗憾是感觉这章有点长那个。等镜世界进府走一截,下一个影世界就是末世异能本了,有人跟我一样期待吗?好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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