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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从阿德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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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尖端黑魔法解密》旁边的,是一些医学书。

布里奥妮并不知道这些书存在于这里的理由;泰利斯家唯一和医学相关的除了自己,就是当年渴望成为医生的罗比。布里奥妮停止了继续胡思乱想,将视线划过每一本书的书脊,又察觉到什么,停留在其中一本上。

《个体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

“这些都是科学,是你以前最不屑于阅读的东西。”里昂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无知使人自大。”

****

回到圣芒戈之后,布里奥妮一边认真工作,一边继续研究她的“薄荷莫吉托”;同时借助书本与弗洛伊德、阿德勒和荣格对话。以往为什么会忽视科学呢?布里奥妮扪心自问。

大概是她过分骄傲于自己的天分,并过分强调自己的独特性。她认为既然上天只给自己魔法天分,她必须要好好利用,并且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学习那些最基础的学科;她认为麻瓜的知识是对自己天分的亵渎。

是她太狂妄了,总把自己当作是世间唯一的天才。

“泰利斯治疗师,丹尼尔·安德森先生来复诊了。”方塔小姐推开门,小声说道。

“好,让他进来吧。”布里奥妮把正在书写的手稿塞回桌肚里,一边整理着桌面。小说并没有完全写好,除了那些需要修改的细节之外,结局还尚且在编撰当中;布里奥妮更是精益求精的人,因此抓紧每一点细碎的时间用来修改文稿。

她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九点缺五分钟,是安德森来早了。

“早上好,泰利斯治疗师。”安德森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淳朴又阳光的微笑。

布里奥妮也朝他点了点头,“早上好,安德森先生。您今天心情很不错?”

安德森坐了下来,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服,显然并不是要去上班的样子。“是的,今天又魁地奇可以看,我又因为爆炸拿了一些补贴。你知道吗,我现在甚至已经是队长了,多么迅速的晋升啊?”

布里奥妮看着他:他的晋升与经济补偿,全都是因为曾经的队员与队长在爆炸中牺牲。

不过这些心绪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出来。大概通常也并不需要“薄荷莫吉托”这样的东西,人是拥有治愈自己的能力的。情感就像是一条漫长的河流,无论是有怎样的阻挡,绝大多数情况都能兜兜转转回到原处。

“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安德森先生。”布里奥妮做完检查,在他的病历本上写下检查结果,真情实意地恭喜道。

安德森松了口气,把魔法袍穿上,又感叹道,“幸亏有你,泰利斯治疗师,有你一直在身边安慰我,还给我那个蓝色药水。”他说起话来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又坐下来想要细聊一番。“其实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活着出去了;就算性命能保住,我生命里所有的快乐也会消失掉。”

“可是你挺过来了,安德森先生,这不是靠我的努力,而是靠你自己的。”

安德森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紧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

在沉默的几分钟里,布里奥妮并不清楚他到底在思考什么。这个平日里一直挂着笑意的男人,此刻沮丧又安静地坐在自己面前,像是沉默的火山一般。布里奥妮总算是明白,安德森并不如他展露出来的这样宽慰、这样乐观;相反的,他的一切痛苦仍旧埋在心里。

“你可以试着说说,任何话都行。”布里奥妮宽慰道,“我后面并没有其他病人,我有很长时间能听你讲话。”

话得怎么说出口呢?安德森自忖着。自己的一切伤痛其实大家都清楚,似乎没有赘述的必要;他这些悲观又黯淡的情绪,也完全看不见处理的出路,似乎倾诉与否并不会对结果造成什么影响。他残存的对话的欲望,又被自己难以言说的情绪搁置住了。

“抱歉,泰利斯治疗师。”他最终没有说出口,心事像是泡泡糖一样卡在喉咙里。

尽管有些沮丧,但布里奥妮深知伤心事并不如喜事那样容易说出口,尤其是对这样一位成熟的、强大的傲罗而言。和安德森相处的短暂几天,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添设关键词的人,也正是如此,痛苦和他加给自己的所有标签一起,变得更加难以摘除。

“没问题的。”布里奥妮一口应下,明白他的难言之隐,想方设法地换了个话题。“不过——傲罗的工作不忙吗?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去看魁地奇?”

空气凝滞了几秒。

安德森露出一丝讶异,“你不知道吗?格林德沃今天早晨被邓布利多打败了。”

布里奥妮的惊讶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他们前些天就开始交战了,泰利斯治疗师,这场大战在今天终于结束了。魔法界也终于迎来安宁了。”安德森感激涕零道,又满是不解,“我真是不知道这样的好消息你怎么还不知道!你都没发现这几天的伤员变少了很多吗?”

的确如此,圣芒戈这些日子相当清闲,以往因为各种各样战乱导致的伤员大幅减少,这一切都发生在德国战败之后。布里奥妮下意识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并相当笃定自己的猜测,忽略了格林德沃也可以被打败这件事情。这么说来——

“那件事情,爆炸案的事情,是找到凶手了吗?”这是布里奥妮最好奇的事情。

安德森摇了摇头。

“事情被推给了格林德沃。我们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让公众不再对此感兴趣,其实也奏效了;大部分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忽视了过去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安德森说着,忍不住又叹口气。“但是,究竟是谁做的,我也没有资格打听,只好当作是一个谜团了,泰利斯治疗师。我更愿意相信是格林德沃干的,这样起码不存在第二个黑魔王。”

“安德森先生,您能联系上邓布利多教授吗?”布里奥妮好奇,但她并没有对此有太多期待。

安德森想了想,“他如今是魔法界的大英雄,并且霍格沃茨校长的工作也相当忙碌,我想联系他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你有什么事情吗?”

布里奥妮摇了摇头,“是上学时候的事情,不是很要紧,没关系。”

安德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你知道猪头酒吧吗?”

布里奥妮看向他,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晒在安德森的脸上;他的话语和前些日子布莱恩的话重叠了起来。不同时空、不同的人,在讲述一模一样的语句。

“你知道猪头酒吧吗?”布莱恩笑嘻嘻地问道,手上还拿着布里奥妮的马克杯。

“霍格莫德的那家?”

“没错。”布莱恩打了个响指,动作相当浮夸,“猪头酒吧是邓布利多的。”

“……?”

“哈,骗到你了。”布莱恩笑起来。许久没有如此打趣布里奥妮,看到她脸上露出的讶异与吃惊,这就低劣的成就感让他很开心。等到布里奥妮的吃惊转变成恼怒,他总算是懂得适可而止了。“猪头酒吧的酒保叫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是我们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弟弟。”

“也就是说——我兴许可以通过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来联系上邓布利多教授?”

“是的,也许可以。”布莱恩坐直身子,终于问出了深埋心底的疑问,“布里奥妮,你究竟是有怎样天大的事情要去找邓布利多?”

布里奥妮看向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布莱恩。”布里奥妮说道,“该说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布里奥妮总是这样玄乎,布莱恩早已习惯。当年她被汤姆·里德尔支配着干活的时候,布莱恩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一开始也只是轻飘飘地掩饰过去,丝毫不在乎掩饰本身带给她的痛苦。她总是会说的,这一点布莱恩非常笃定,在情绪激烈汹涌、忍无可忍的时候,抑或是在尘埃落定的时候。

回忆散落的片段终于结束,布里奥妮看向安德森,“只不过,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先生似乎并不乐意帮忙——他语气里满是对邓布利多教授的不满。”

“果真如此。”安德森见布里奥妮投来疑惑的目光,这才慢慢解释,“我隐约听说他们关系有些冷淡,一直以为只是传言罢了。”

布里奥妮干笑了两声。

“其实阿不福思是个很不错的人,我相信他会帮助你的。你只需要多尝试几次,相信我。”

“好吧。”

布里奥妮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铁盒。“我相信你大多数时间都觉得很不错,但以防万一你忽然情绪异常,这些药丸对你会有些帮助。”

安德森伸手,刚想拿过去,却听见布里奥妮又一次嘱咐。

“记住,安德森先生,这只是试验品,甚至是个连名字都没取的试验品。千万不要随意地吃它。”

两遍的嘱托,加上布里奥妮严肃的表情,安德森不自觉地正视起了这五颗药丸。“我其实不吃也是无所谓的吧?”

“是的。”布里奥妮笑着点头。“你该吃的时候,药丸自然会告诉你。”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做哪些努力吗?”

布里奥妮点点头,“我希望你能够重视你拥有的所有情绪,安德森先生。不要畏惧拥有这些情绪,不要为自己产生的悲观、脆弱、无力而感到羞愧;适当的时候可以把情感记录下来、宣泄出来,这对你会很有用。”

她对安德森说,也在对心里那个年幼的自己说。

“谢谢你,泰利斯治疗师。”

临走前,安德森这样说道,“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够更勇敢,能把一切都告诉你。”

“其实,说不出口也是没关系的。”

****

到达霍格莫德的时候,太阳还高悬着;六月的英格兰拥有相当漫长的白日。

布里奥妮推开猪头酒吧的门,发觉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站在吧台后面擦着杯子。他看上去相当沉默,未经打理的胡须遮住了他的下半张面孔,使得他看上去乱糟糟的。听见开门声,阿不福思也并没有抬起头,仿佛并不好奇客人是谁、想要点些什么。

布里奥妮自认为不是一个擅长社交的人,尤其是面对如此沉默的中年人,更让她产生了些许畏惧。

“先生,我要一杯啤酒。”她坐在吧台边,对阿不福思说。

阿不福思总算是抬起头,他拥有着跟外表截然不同的灰蓝色眼眸,这双眼睛让他看上去善良又温和。“你又来了啊……”

“是的。”布里奥妮讪笑了一下,“那件事情,我还是希望能够麻烦你。”

“如果我一直不答应呢?”

布里奥妮下意识揣度起了阿不福思说这句话的目的。但她绝望地发现,由于对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丝毫不熟悉,因此她并不能猜测出他的真实想法,完全不能。于是她只好说出心里话:

“那我只好想想其他办法了。”

阿不福思轻笑了一声。

“不用这么麻烦了,小姐。”他抬起头,停下手上的活计。“阿不思就在楼上,你可以去找他。”

沿着陡峭昏暗的楼梯上去,布里奥妮一边欣喜,一边潜藏着巨大的不安。此前只是想联系上邓布利多,但当她发现邓布利多为了她专程在猪头酒吧里等待时,因为莽撞而产生的愧疚又向她冲撞过来。见到邓布利多该说的话,她很早之前就已经打好腹稿,但此时她又开始犹豫了——

对汤姆·里德尔的怀疑,真的不是自己的胡乱猜测吗?

如果让邓布利多白跑一趟,是不是会很尴尬?

众多繁杂的思绪堆满了布里奥妮的脑子,让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只对着门板发呆,并害怕推开这扇门。

正在纠结犹豫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

战争英雄、打败格林德沃的男人,阿不思·邓布利多,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巫师袍坐在屋子里,安静深邃地看着她,那双与阿不福思近乎一样的眼眸里,盛满了关心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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