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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多方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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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喜雨背部疼痛,只能凭栏坐着,窗外微风吹来,稍稍缓解这炎热酷日加剧的伤痛。

褚苏端来药膏汤药,没多思虑,就要来脱蔺喜雨外衣,“哎!”蔺喜雨发出了一声,褚苏才停住手,却没抽回的意思,说道:“我得好好看看你的伤痕,我亲自上药才安心!”

蔺喜雨没接下这话,此时她满心疑惑,见四下无人问了出来。

“褚苏,你重回皇室了?”

褚苏脸色有些奇怪,没正面回答,只是递过来了汤药。

“你被关押多日,伤了元气,这些日子必须按时服药!”

蔺喜雨接过药碗,放在了一边,一把按住褚苏的手,急切问道:“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你向皇上表明身份了?皇上有何反应?”

褚苏见这事混不过去,淡淡开口:“我去乞求皇上,求得救你的圣旨。”

“皇上认回你了?你可以重回皇室了?”蔺喜雨满是忐忑,还有些期待。

“不!皇上只是答应下旨救你,其他并没有提过。”说到这里,褚苏眼睫垂下,隐下一片昏暗。

“这是何意,那你为何能调来北府军?皇上对你应无恶意吧?”

“皇上只是扔给我这块令牌,我知道见令牌如见皇上,路上,为万无一失,命齐栩先拿令牌请了欧阳将军,才确保今日我们没被褚尹政左右!”

褚苏说完后,蔺喜雨反而担心更甚,拍案怒问道:“这是何意?回京之后你该如何自处?早知相认会让人如此悬心,我还不如自我了解了!”

蔺喜雨一句气话,褚苏却觉心惊,免不住心中后怕,喜雨一次次被褚尹政伤害,如今满身伤痕,他看着如何不恨。

“喜雨,不要担心我,我见父王很是慈善,应不会对我不利,反倒是褚尹政,你以后别再和他接触,他以为我已做回二皇子,应该不久会动手,我想办法尽快对付他。”褚苏扶着蔺喜雨肩膀,语气满是恳切,郑重说道。

未及蔺喜雨说出疑惑,褚苏却抬手又要拉下蔺喜雨衣服,蔺喜雨慌了神,忘了再问话,拉着衣襟缩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褚苏却很是认真,背过身去,说道:“我不看,你自己褪下衣服,我只要看看伤痕有无感染,如无碍,我叫霜羽来帮你上药。”

蔺喜雨怔住片刻,脑中又回想起自己被打的血肉模糊,褚尹政来撕开自己外衣,手还不安分的抚了上来,一股屈辱感涌了上来,不自觉已经满脸是泪。

褚苏等了许久没有回应,自己转了过来,刚一转身,蔺喜雨满是血痕的后背就映入眼帘,一瞬间,呆滞住了,他举起右手,无意识的往前走了过去,抚上了血痕,心痛的无以复加。

碰上一瞬间,蔺喜雨猛地一缩身子,褚苏才惊觉自己僭越,收回手,转身打算往外走。

“褚苏!你来给我上药,不用怕我疼痛,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褚苏没再多说,一寸寸肌肤仔细抹上了药,上完药,一颗晶莹泪水滴到了她的背上。

“上完了吗?”蔺喜雨开口询问,才拉回褚苏思绪。

“上完了!”

“喜雨,我会争个锦绣前程,我会让你以后生活平安无虞!”

几个兄弟先行回去营地,见到了地狱般的一幕,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荒野里,其中男女老少不下五十人,几人瞳孔猛地缩起,张口半晌,才吼出了一句:“老天爷呀!为什么会这样?”

褚尹政见褚苏插手进来,忙叫人整理了奏报,召集一众自己党派官员,把奏报中对自己有利信息整理成册,不日就打算呈上去。

“当日,蔺女官说小吏不能留,今日看来有些道理,官员之间都有牵制,只是这小吏,身份复杂,多是平头小民,最不好控制!”褚尹政与众人商议结束后,突然提起了蔺喜雨当日谏言。

“那就依蔺女官所言,一众有所牵扯的小吏,一个不留,你们尽快去做,明日给本王答复!”

这一夜,城中数百小吏家中,灯火通明,哀声四起,无论男女老少一个都没放过。

第二日清晨,满街流传朝中蔺女官要为百姓做主,先查办了城中酷吏,只是手段颇为残忍,那些酷吏一家老小一个都没放过,百姓之中,皆是闻之色变。

蔺喜雨喝了两日药,伤口已然结痂,觉得有了些力气,就出房门去看裴朗。

霜羽好了点后,就蔺喜雨、裴朗两边跑,今日整日都待在裴朗那里。

刚到门口,准备推门进去。

“裴朗,这个药你一定要喝完,你失血太多了,今日看你还面无血色呢!”

蔺喜雨一把推开门,就见霜羽一手捏着裴朗鼻子,一手拿药往裴朗嘴里灌,听到开门声才停了下来,趁霜羽不注意,裴朗立时偷溜下床,忙躲在蔺喜雨身后。

“蔺女官,你看看她,她太可怕了,一天给我喝了八碗药,再是大补,也不能这样喝啊!”裴朗躲在蔺喜雨身后控诉着。

霜羽看碗里还剩一点,有些生气:“你别不识好人心,你如此虚弱,就是要多进补,快来,把这些喝完!”

说着端着碗,一手要来揪出裴朗。

“哎!霜羽,你这是干嘛?少喝一点不打紧的。”蔺喜雨抬手拦了下来。

霜羽这才不情不愿,收回了手,把碗放在了桌上,转而对蔺喜雨又是一阵关心。

“小姐!你伤还没好,怎么出门来了,伤口吹风会发痒的。”

蔺喜雨无奈一笑:“别担心我,我特意穿的多,不怕的。”

裴朗躲在后面“噗嗤”一笑,打趣道:“真是个小老妈子!”

“你!你……”霜羽对裴朗又是一顿训。

·

褚苏与欧阳将军商议,与大皇子分开两头查询,不管对方查了多少,我们先得抓紧从赈灾之物去向查起,账本他们暂时接触不到,赈灾的粮食、物资却可以打听得来。

派人打听了半日,得知当地富户原本也无米下锅,有一日突然有了大把粮食,并且卖出了高价,是一天一个价,一直到今日粮食从没断过。

褚苏与欧阳坚立即带兵马赶到那富户商铺,果然只有他有米可卖,只是一斤大米,竟卖出了五两银子。

尽管如此天价,门口也是络绎不绝,家里还有些银子的,现在买米只敢按两买。

兵甲上前,民众立即四散开,褚苏抓了一把大米,还是刚下的新米,对街上观望的百姓道:“这米卖出天价!你们为何还要买啊?”

随即就有民众喊道:“不买等着饿死吗?全城只有他家有米!”

“那你们可知为何他家有米吗?”

“不知道,以前屯的吧!”

“从外地低价买的。”

“不是!不是!有一天我收摊晚,见他们成车成车的往里运,那上面还写着字呢!”

褚苏立即警觉,忙往那人几步,问道:“哦~你可确定?那上面写的什么字?”

那卖茶小贩想了想:“我整日在这卖茶,那晚太黑,我没看清,不过好像有一个灾字。”

米铺里,伙计脸色有点不对劲,拿起门板就要关门,褚苏上前一把拦住,厉声道:“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别给我耍花招,否则,我立即要了你的命!”

伙计吓得双腿发软,跪在磕头:“别杀我,我就是个伙计,我这就去请掌柜的。”

不一会,来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满脸堆笑,一来就作揖请褚苏众人去后堂喝茶,褚苏没有推辞,几人跟了进去。

“来!来!公子!这是难得的好茶,本地贫困,只能用此茶招待几位了!”泡了一壶茶,顿时满室清香。

褚苏端杯在鼻尖嗅了嗅,嗤笑出声,缓缓道:“掌柜的真是阔绰,这洞庭湖碧螺春在你这,只能算是贫困人喝的了?”

掌柜的讪笑道:“这是以前珍藏的,特意拿出来的。”

褚苏不愿再跟他废话,怒声道:“大米你们哪里来的?不说出个所以然,我要你的命,并且查抄了米铺,让你无法跟你的上锋交代!”

那掌柜的跪地一味求饶,最终才说出自己只是个管事的,真正的老板是当地府尹。

褚苏和欧阳坚威逼利诱让掌柜与伙计画了押,并且让他们不要声张,不会说出去是他们说的。

“果然是这个脑满肠肥的府尹,我当日一见这厮,就觉得他定是个贪官!”欧阳坚愤愤不平,拍桌而起。

褚苏却慢慢与欧阳坚分析,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有了线索,知道他一个府尹竟做老板,卖着赈灾粮,需先掌握十足证据,就不怕查不清赈灾银去向。

街上的风言风语皆传到了几人耳中,褚苏听罢,让欧阳坚先去民众中收集线索,立即赶去了蔺喜雨房间。

蔺喜雨几人听到昨夜惨案,人人都说是自己提议的此事,蔺喜雨只觉浑身发麻,褚尹政真是疯了,步步紧逼,这样一来,人人都以为自己只是褚尹政的鹰犬爪牙,自己是地狱恶鬼,酿成数百人的惨案,他是想把自己往他那方强逼。

“喜雨!喜雨……”

“我在这!”蔺喜雨还在裴朗房间,几人在一个院里,褚苏忙赶了过来。

“街上流言你可听到?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你现在无需管任何事,只管养伤!”褚苏慌忙说着,生怕蔺喜雨冲动着了褚尹政的道。

蔺喜雨却低头沉吟,半晌无言。

“喜雨!你怎么了?千万别想只身再去冒险!”褚苏一把扳过来蔺喜雨身子,抱在怀里,深深抱着,生怕再丢了她。

蔺喜雨任由他抱着,终于开口:“我如今已经脱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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