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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困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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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尹政派人送凌香公主回宫,押解着褚苏的车马缓缓启动,眼见褚苏要被押走,上一世她没能救下他,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这一世,不能再让旧事重演。

蔺喜雨跑到褚尹政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此刻她抛却全部尊严,对着褚尹政连磕了三下,草场上的碎草梗扎破了她的额头。

“奴婢求大皇子殿下放过褚苏吧!只要放过褚苏,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奴婢求您了!”哀求说罢,又是三个响头。

“喜雨!喜雨!你快走!不要管我!我没事……”声音渐渐远去,褚苏已被一队人马押着先行回府。

凌香公主放心不下,私自跳马车跑了回来,正好看到蔺喜雨在褚尹政脚下磕头哀求,眼前的褚尹政显得冷酷无情,她这些日子的好感顿时被他的冷漠压下,只觉后背发凉。

褚尹政丝毫没顾脚下蔺喜雨的哀求,抬脚打算绕过她。

“求你了!大皇子!”蔺喜雨一把抱住了褚尹政脚踝,褚尹政这才觉心头一惊,她为褚尹珩竟能做到如此。

使劲甩开蔺喜雨,抬脚就要上马车,蔺喜雨趴在草场上,手心扎满了碎草,挣扎着往前爬行。

“姐姐!”凌香扑到了蔺喜雨身上,拍打着她身上的干草,努力把蔺喜雨往起拉。

“凌香!别管我!快拦住大皇子!”蔺喜雨使劲推开凌香。

凌香立下冲去马车旁,拦在了马车前:“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对喜雨姐姐怎能如此无情!”

“公主,听话,乖乖回去,此事与你不相干,我抓的是敌国奸细,不要和蔺喜雨搅为一团!”褚尹政有些怒气,强制压下,声音仍是柔和。

“我不!他是姐姐的朋友,不是奸细,是你胡乱给人定罪,我不让你走!”

褚尹政立即眼神暗下,声音透出些阴冷:“凌香!你执意如此?”

“你放了他,今天你别想过去!”凌香看到褚尹政眼神的一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过仍是张着手臂倔强的不肯让开半分。

“来人!把公主押回宫,再让她跑了,我要你们的命!”这次来的是几个侍卫,左右几人架起公主上了马车,凌香拼命警告众人,无一人理会。

凌香上马车后,很快出发驶离了此地,只留下一串凌香公主的呼救声。同时,褚尹政的马车也缓缓启动,蔺喜雨步履蹒跚,跟在马车后,苦苦追着不愿停下。

轿帘揭起一块,褚尹政探头看了一眼,看到蔺喜雨此时的落魄模样,竟轻笑了一声,似是嘲笑,似是痛恨她此时的坚持。

招手道:“告诉她,她若想救那个太监,就一路跟着马车,不能停下片刻。”

草场离大皇子府上足足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这一路上车马走的极快,蔺喜雨奋力奔跑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追不上马车,渐渐离一行人越来越远,萧瑟的官道上,只留下蔺喜雨一人在拼命奔跑。

天色日渐暗下,终于快到大皇子府邸。

“大……大娘……给我碗水。”蔺喜雨向着路边茶摊要水,摊上大娘看一个姑娘满脸是汗,头发凌乱,脸上还是血污,忙倒了一碗给蔺喜雨。

喝完缓过来些,蔺喜雨摇摇晃晃的往皇子府邸走去,夜幕沉沉,皇子府邸前没有一个人,蔺喜雨扑到门上拍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蔺喜雨支撑不住坐在地上拍着门,仿佛过了好几个时辰,仍旧没人来开门。

“褚尹政!放了褚苏~放了褚苏~”无力嘶喊着。

王府内,褚苏一到府内就被带到地牢,架在刑架上,褚尹政派人先给褚苏来了一顿鞭打,顿时皮开肉绽!

一盏茶后,直到打断了一根鞭子,褚苏垂头半天没有声响。

一桶凉水浇在头上,褚苏才大口喘了一口气。

“你回来干什么?你就算回来也见不得父王,你可知道,父王提起你们母子就满脸厌恶,只恨当初没亲手杀了你!”褚尹政贴近褚苏耳边。

“你母亲死在父王手下,如今倒好,你亲自送上门,来——让——父王——了解你!”说完一顿嘲笑。

褚苏最悔恨的事情又被重提,他亲眼看到母亲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当时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可是如今,他又回来做什么!

“啊!你别提我母亲!”褚苏伸直了脖子吼道。

“怎么?不提你就能好过?不提你就忘了你母亲,还试图重回皇室?”继续一字一句割在褚苏心上。

“啊!啊——”

“哈哈~”褚尹政又是一阵大笑,“继续上大刑!”

“殿下!门外姑娘已经晕了过去。”

“哦~既然晕了,带去我房里。”褚尹政说罢,继续看着褚苏用刑,看着褚苏在酷刑下阵阵嘶吼。

卧房内,蔺喜雨幽幽转醒,看着房内陌生的环境,她努力撑起了身子下地,脚步虚浮走到了桌边。

门一把推开,褚尹政嘴角含笑,似是心情大好。

“蔺姑娘!”

蔺喜雨猛地站起,看到褚尹政顿时一惊,尤其看到他一身白袍上的几滴血点,一把扯住褚尹政的衣领:“你做了什么?你还是人吗?褚尹政,把褚苏还给我!”

“你给我放开!”蔺喜雨被甩开趴在了桌上。

褚尹政上前拉起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你今夜从了我!明日我就把褚苏还你,如何?”

“你做梦!不可能!”虽被提着吊起,蔺喜雨仍咬牙切齿说道。

“好!不可能是吧!你不是想见褚苏吗?我带你去见可好?”

褚尹政却不急不恼,话还软了下来,只是这话听在耳里却异常怪异。

“你怎会如此好心!褚苏怎么样?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拉起蔺喜雨,慢慢靠近她的脸庞,脸已经快要埋进她的颈窝。

“他还活着!给你两个选择!今夜伺候我……或者我带你去褚苏面前,我强要了你~他好像只有一口气了~”说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深嗅着。

“你这个畜牲!他是你的弟弟!你怎可如此残忍!”

褚尹政猛地放开蔺喜雨,蔺喜雨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他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什么都知道?”

蔺喜雨满眼决绝,撑手从地上站起:“是!我什么都知道,你私下对皇子用刑,还是自己的亲兄弟!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去皇上那去告你!”

褚尹政皱眉沉吟起来,这个蔺喜雨看来也不能再留,可他深知皇上忌惮褚尹珩,她既要告,何不让她去告!

“哈哈~你去告我!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告倒皇子?”褚尹政言辞犀利,故意激将。

“现在就算我放你回去,你一个小小女史,恐怕还没见到皇上的面,就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吧!”

“我不怕!我一定会去告你,就算我死我也要想办法让皇上知道你的恶行!”蔺喜雨此刻似是被冲昏了头脑,只顾一味嘶吼。

不料,当夜,褚尹政真的放了蔺喜雨,扔给了她一块腰牌,让她拿着腰牌进宫去告他。

已快五更,街上一片昏暗,看不见一点星光,街上蔺喜雨一个人却脚步匆匆,脚上的绣花鞋已磨破了鞋头,脚趾若隐若现。

鸡鸣之后,天色大亮,蔺喜雨才赶到宫门。

“快让我进去!”蔺喜雨亮出腰牌。

回到宫中,蔺喜雨才觉自己前路一片迷雾,不知怎样才能见到皇上。

“凌香!对!凌香肯定能见到皇上!”转身往荷裳殿赶去。

远处,和公公拖着残腿,慢悠悠的走着,和公公是特意要去司籍司找蔺喜雨,他已一天一夜没见到褚苏,在这宫中,褚苏一定按耐不住会去找蔺喜雨。

和公公见一女子头发凌乱,却行色匆匆的往司籍司方向走,还有些坡脚,甚是奇怪。

蔺喜雨赶到荷裳殿,凌香公主却不在宫中,蔺喜雨拉住人就问:“凌香公主呢!快告诉我,凌香公主在哪?”

“公主去司籍司找蔺女史了。”

蔺喜雨又匆匆转头往司籍司赶,远远看到凌香和琴柳站在司籍司门外。

“凌香公主!凌香公主……”

凌香一转头,看到蔺喜雨一瘸一拐的向她跑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下没憋住,边哭边跑向蔺喜雨。

跑近才看到蔺喜雨满身脏污凌乱,“喜雨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凌香,先别管我,你能帮我见到皇上吗?我要马上见到皇上!”

凌香凝眉想了一下,重重一点头:“能!”

和公公刚穿过御花园,才看清此女子是蔺喜雨,和凌香公主已跑远,和公公忙跟了上去。

今日群臣激辩,中原遭了蝗灾,朝廷拨银赈灾,却很是不理想,不但没能压下灾民,还让灾民到处流窜,多地发起□□。

皇上烦心,下了早朝,一个人待在御书房用膳。

“皇上!凌香公主求见!”

皇上见是这个讨喜可爱的公主来了,召见了两人。

一进门,蔺喜雨就连忙跪下,“皇上!救命呀!皇上!”

“启禀皇上!和公公有要事求见,要立即见皇上!”

和公公是宫里老人,皇上也要给两分薄面。

皇上无奈:“进来吧!”

和公公一进门,跟蔺喜雨目光对上,眼睛微眯,冲着蔺喜雨暗暗摇了摇头。

“皇上!老奴丢了一个极重要之人,恳请皇上允许禁卫军帮老奴寻找,只是此人,不值得皇上一见,但对老奴来说是难得故人!”

“区区小事,这就去帮你寻找!对了,凌香,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蔺喜雨低头叩首:“奴婢司籍司女史,恳请皇上修改书籍抄录年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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