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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夺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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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又是烤鱼飘香。

乌兰贺牵着绳,拉出被五花大绑的乌士罡。

“二少爷,你真英明!”

半点事不知的杜志恶挥着烤鱼,随着三百剑客在那儿。他们如安营扎寨,有吃有喝的。

红衣穿过身旁,三百剑客顿时慌不择路,躲得老远。什么是魔头?魔头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极恶之人。可白骨魔头一人未杀,对于剑客来说,实在匪夷所思。

而她只是抱着小狗拿了烤鱼。

“你确定要带只狗下山?我家里有只猫,它们会打架的。”乌兰贺对山庄的未来很是担忧。

“鹿啊兔子都能在山里活,阿黄没人喂活不了。”白骨静静等着小黄犬吃鱼。

小黄狗吧唧吧唧吃着,根本不吐骨头,这让乌兰贺想到白骨吃鱼那样。乌兰贺又操心起来,不知她这么大个人了,到底怎么活的。

“二少爷,这暗器真好用,定了三百人。我拔了抓鱼,也是一抓一个准。”杜志恶递鱼到乌兰贺嘴前,还将一把绣花针摸出。

乌兰贺这会儿另眼相看,“你也会投针?”

“我只会扎鱼,”杜志恶说着把针塞到乌兰贺的衣襟里,忽又大惊,“二少爷,换了衣服后,你胸肌变大了。”

乌兰贺从断片中清醒过来。他这身衣服宽大,是身兰色粗布,娘们唧唧,根本不是他的。还有,在被捅前他不是一身泥巴吗?

乌兰贺拉紧了衣襟,呆直了眼。山洞里就白骨一个人和一条狗,谁给他换的衣服?

乌兰贺把手中绳交给了杜志恶,心焦地走上前。

在未灭的火堆前,乌兰贺的五指透出袖口来回摇摆。

白骨无动于衷。

乌兰贺很是扭捏,低声道,“你过来说话。”

他踩着小步走开,白骨跨着大步跟去。他又生硬地停步回头,面若红雾铺满,眼眸凭生无措,“白骨,昨天……你……不会是……给我换了衣服。”

他断断续续说着,便在回忆,白骨这么一个男女不分的人,能知道他没有肚兜,还给他备肚兜,那不就是把他脱了。

“这是我师傅的衣服。”

“就换了衣服?”

白骨毫不在意,“你弄得那么脏,当然要洗干净了。”

洗干净……这可比换衣服更过分。乌兰贺感觉有一道火烧着脸颊。

“就洗了伤口对不对。”乌兰贺庆幸之时,她望过来,眼神上下一扫,极为怜悯。

“你这什么眼神?”乌兰贺总想捂捂,又不知捂哪里。

白骨大叹。

莫名的屈辱感油然而生,乌兰贺脸滚烫又热辣,白骨那一叹又是什么意思?

“小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如此不易。没关系,我会让你达成心愿。”

她目光无比和善,又带着无尽怜悯。乌兰贺猜不明白是为什么。但转念一想,人至贱则无敌,反正是宠物,放弃羞耻,利用她的怜悯之心,兴许拿到庄主之位更快些。

狡诈在乌兰贺心头拐了拐,他立刻抽了抽鼻子,想象了自己一生不济,身弱志坚的惨状,“是啊,我太难了。都怪我老爹去得早,我为他办后事守孝两月,即将登上庄主之位。谁知他们回来后不认我爹遗嘱,比武定庄主。他们都武功高强,我打不过他们。”

白骨拍拍近乎抽泣的乌兰贺。

低目之中,乌兰贺擦了擦眼,把他狡猾的笑容掩藏起来,悄悄看了她。

眼前人与山间景已融为画。

朝霞在天边留彩,红衣比天边绚烂。她发上唯有木簪,随她歪头笑笑,霞光亦灵动。

乌兰贺那颗心怪怪的,他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心口。天下第一大恶人,恶事干尽,头回觉得别扭了。加上胸口被勒得紧,他不住抓胸口的大布结。就这么抓着挠着,抓到了伤痕处。

“啊,疼死我了!”

白骨看了他一会儿。

他左右飘着眼神,架不住那脸烫,断断续续道,“那个……我们现在就下山,迎我庄主之位。”

她一步跨进,吓得他不敢动。猝不及防,他衣襟被拉开。

乌兰贺的脸比朝霞还红透。

她提上他胸口的裹带,“肚兜掉了。”

乌兰贺手颤颤拉起衣襟,同时暗暗苦闷,“这肚兜太紧了,回去后定要脱了。”

从虎头山下来,到玉和山庄已是晌午,山庄里安静得很。

进门便行长长石路,两旁春花初开,枝柳飘曳,正是初春之景,久违不已。乌兰贺难顾风景,他疾步快走,心头就记挂着头等大事,总在心中念,“脱肚兜,我要脱肚兜。”

风来,是九节鞭横甩而过,乌兰贺一个趔趄,怀中即刻迎来白骨的小黄犬。

白骨正踩飞镖,“小黑,这是你家哪位仁士?”

乌士罡当场大嚎,“大外甥,虎头山真有白骨魔头!”

九节鞭还未收起,有一男子走出。他身着灰色长袍,审视了番红衣女子,“小弟把魔头带回来,也是本事,我们可以吃顿饭叙叙。”

“我先去换身衣服。”乌兰贺抱着小黄犬快步走过,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最重要的是先把肚兜脱了。

他与乌容海擦肩而过,发现乌容海盯着白骨。乌兰贺又退回白骨身前,举起小黄犬,“打声招呼。”

乌容海见了狗立刻大退。

“还怕狗啊。”乌兰贺嘲了嘲,拉起白骨未收起的鞭子,把她牵走了。

午时,宴席已备,山庄人皆在,酒菜皆上了桌案,猫猫狗狗也上了桌。

乌兰贺抓着黑猫的小爪子,指上对面三人,“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大伯乌启昌,江湖僧侣,还俗修行,感化恶人。我三叔乌士罡你见过了,天下第一仁侠,行侠仗义。我老哥乌容海是当今最年轻的县令,惩恶扬善,天下称赞。”

随着猫爪子一指指,白骨就见一人佛珠挂身,带发念经,一人深披鞭痕,狼狈不堪,还有一人拿着酒杯。

那三人见猫爪,都不住咬紧牙关。

乌兰贺介绍完,乌容海先行敬上一酒,“姑娘为何叫白骨?”

“我为何不能叫白骨?”

“虎头山上还有人?”

“你这么问,是在虎头山上见过其他人?”

“没有,我猜的。”乌容海道。

“山下人说话是可以相信的吧?”白骨盯着乌容海。

“当然。”乌容海咧嘴微笑。

白骨摸了摸小黄犬的脑袋,不知小黄犬正伸爪拍着乌兰贺怀中的猫。

白骨还拿了块肉打算喂它,乌兰贺立刻阻挡,拿出一根五寸长的银针刺入肉中。

“二外甥,凡事心眼要大些,退一步海阔天空。”银针扎下,乌启明佛珠虽在手,目中却是肉。

“大伯,心眼大就被捅刀,退一步你们海阔天空,我可是苟且偷生。”乌兰贺转着银针拔出,干干净净,他才让白骨喂狗吃。

乌兰贺继续用银针试美酒佳肴,忙得不亦乐乎,来不及抬头,又听乌容海道,“姑娘从入门开始就盯着我看,为何?”

乌兰贺惊而望去,白骨的目光就像钉子,钉在他老哥身上。

他在白骨眼前挥了挥手,白骨把他推开,“我觉得你面熟。”

乌兰贺针直接丢入汤里,跟他老哥这么温柔,说面熟。抓他的时候九节鞭往死里勒,还说好玩。差距也太大了。

“我与姑娘素未谋面。”乌容海双眼深邃。

乌兰贺顺着乌容海的视线观去,他二人依然对视,眼波似若流水淌往,又似若流火来回。

有什么好看的,看这么久。乌兰贺撇了撇嘴,捞出汤中银针,针头已然发黑。

“本性暴露了吧,你们果然下毒,还是最后一道汤!”乌兰贺激动之时,怀中黑猫蹿出。

“喵”,矫捷的黑影直接跃出。“汪”,小狗飞速朝着黑影跃出。

猫爪狗爪四处踩着。

乌容海拍案而起,“我受够了这两只畜生。”

随他话一落,飞镖直出,黑猫踩着乌容海的脸上了窗。小狗蹬上了乌容海的鞋子,追猫而去。

狗毛猫毛弥漫而开,乌容海的飞镖瞬如剑雨。

乌兰贺推了席上菜,抄起身前案就当护盾,他身侧九节鞭挥得乓乓作响。

“白骨,我老哥见猫狗就发病,你应付得了吗?”

乌兰贺刚要转身,就被白骨踢远。

乌容海令全庄剑客,“给我拿下他们,谁伤谁死都算他们的,抓了他们我们一起飞黄腾达。”

山庄剑客倾数涌来,白骨深陷乌容海的飞镖之中。

乌兰贺头顶小桌案,掏出一纸文书对着满庄剑客,“你们都别乱动,我爹说尔等为仁义之士,不会看他爱猫流离失所。有他爱猫落证,必会认之。”

文书乃是遗书,落了庄主印及黑猫的梅花肉垫印,山庄剑客皆守门外不再踏入。

飞镖前来还无妨,白骨左侧套出佛珠。

“白骨魔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不速速自投罗网。”带发僧侣声若佛陀,面若鬼厉。

白骨身后翻,佛珠套了个空,乌启明袖口被白骨抓住。就着道狠力,白骨扯下衣袖。

左侧剑光来袭,白骨回身踢罢,乌士罡扔剑就逃。

“白骨,还有身后!”

随乌兰贺提醒,九节鞭似游龙摆尾,缠上乌容海。乌容海被带倒在地,半截袖子被九节鞭拉下。

白骨三针散出,动静在那刻停止。

乌兰贺从小桌下爬出,“这绣花针点穴真是绝世神功。”

“南无阿弥陀佛……”诵经声如冰霜雨打,穿插在乌兰贺的喜悦中。

乌兰贺看都不用看,就知是他大伯备受打击。这是他第一个收不下的恶人,可不得念上半天经。

白骨踢上佛珠,此佛珠长宽如绳索,她晃着朝前甩出,“小黑,你现在就是庄主了。”

论美梦成真之快速,乌兰贺做梦都想不到。他朝着庄内剑客大举老爹遗书,“我爹遗书在此:吾有爱猫,日食鱼干半斤,非野鲫鱼不食。不得人顾,难以安心,故传庄主之位于二子乌兰贺,以名印加爱猫落爪为证。”

遗书上却有猫爪落印,乌兰贺吹了声口哨,黑猫从房梁跳入乌兰贺怀中。

山庄剑客纷纷低语,“这不就是挑个会养猫的?”

乌兰贺才不管这些碎语,“不服?把你们都点穴定住。”

众剑客抱拳跪下,“我等恭迎新庄主。”

终是等来这日,乌兰贺大喜,举头望三尺,“老爹,你这会儿就安心吧。”

“把你大哥给我。”

冷声穿过,乌兰贺脸色顿变,就见白骨用佛珠套住了乌容海。

“你真看上他了?”乌兰贺板着脸,虽然他也不懂怎么就不高兴了。就好像被人抓了当宠物,转头又被扔了,那宠物总归不高兴了。

“她杀了我师傅。”白骨收紧了佛珠。

乌容海被白骨拖着,乌兰贺脑子如灌了浆糊,再也转不动了,“他连你都打不过,杀得了你师傅?”

令牌从白骨袖中出,横在乌兰贺眼前,其上刻“玉和山庄”四字,牌上有鞭痕。

“当日我久等师傅未见,下山见师傅尸体已无头。尸前延血迹,追之二十里遇她。她身背包裹,包裹滴血。我与她交手,挥下十鞭,她以臂挡我一鞭,落下此牌。”白骨手握令牌。

乌兰贺低头望向乌容海。

“魔头的话你也信。”乌容海拒不承认。

等他被拉到白骨面前时,手臂被她抓起,臂上有条陈旧的鞭痕。

证据当头,乌兰贺看得直发懵,“等会儿,你早就知道谁杀你师傅。”

“我只知道是玉和山庄的人。”

“所以你本来就盯准了玉和山庄?”乌兰贺质疑时又心惊,“不对,你一开始以为我才是凶手!”

乌兰贺越往前想,才越觉了可怕,白骨一开始盯上的不就是他?

白骨平视前方,“我下山时,玉和山庄做主的人就你一个。”

她还真承认了。

身后两人,一个也被扯去袖子,一个鞭痕还在,乌兰贺不禁握握手臂。他们如此,他又怎会幸免于难。

她拉他洗澡时,就先看了他的胳膊。难怪啊,她发现他不是凶手,就抓了乌士罡。

乌士罡就在那儿道,“我早说她居心叵测,你小子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可不是这理吗?她发现乌士罡也不是凶手,就暴打了他,要他供出玉和山庄还有谁。她在冰棺前那么看起来可怜,就是为了来玉和山庄抓人。

乌兰贺原以为自己已经够阴险了,没想到白骨藏得更深。

歹计已中,悔也无路,她又是为她死去的师傅。乌兰贺恼恨之余,踢了乌容海一脚,“你县衙有的是人,却扮成玉和山庄的人上去,是不是又想陷害我。”

“玉和山庄这么多人,凭什么说我去了虎头山?她看清那人是我了吗?”

“你怎么肯定我没看清?”白骨不服。

乌容海冷笑,“那你为什么不能肯定。”

“你蒙着脸吧。”乌兰贺看破了这般把戏。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乌容海的嗓子像打了毛刺,“我这自己弄伤的,碰巧罢了。”

“这么巧,我得问问我师傅。”白骨拖着乌容海,活像要去杀猪。

乌容海声如猪叫,“乌兰贺,你揭了通缉令,若叫这魔头杀我,天下人都会说你和魔头为伍,你怎么当庄主。”

乌兰贺踩住了乌容海的衣服。

白骨回头,“你反悔了?”

“乌兰贺,为了名声,你还不救我!”

乌兰贺却踱到了白骨身边,“我要什么名声?我就是奇怪,你是县令,天天贴通缉令,为何不上虎头山?纵失败,也可推脱魔头狡诈,偏不能让人知道你去抓魔头?”

乌容海嘴张了三下,像什么卡在那儿,后才出声,“虎头山魔头作恶多端,与她有仇者众多,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那理由向来冠冕堂皇,都没进乌兰贺耳中,他把黑猫举起。

乌容海凝冻着双眼,“你干什么?把你的猫拿开。”

乌兰贺抓着猫爪,往乌容海脸上糊,“老爹的猫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打你脸。你说几句实话,不然它抓你满脸。”

黑猫甚觉有趣地拍着乌容海的脸,乌容海屏住呼吸急道,“是别人要杀她师傅。”

乌兰贺垂落头,“你果然见过她师傅。”他说得又轻又快,实在没什么整人的兴致了。

梅花肉垫伸出了尖利的爪子,乌容海大嚎,“拿开你的猫!”

乌兰贺抱开了猫,猫爪就勾住了乌容海的头发丝。

乌容海眼珠淌着些红丝,直直瞪着那只猫,“方员外夫人报案说魔头杀了她儿子。”

乌兰贺下意识地一望白骨,她还杀了方员外儿子?

白骨气哼哼的,“山下人总说是魔头干的。”

乌容海眼神回避着,“人家报案我得接,何况她是员外夫人。她扮做弃妇上山,事成还把头颅给我。这等声名远扬之事,我姑且随了。”

从乌容海的口中,乌兰贺已经证实了另外一件事,山下人真的把人丢在虎头山。

乌兰贺回想起虎头山着实震撼。他一个恶人都想不出的恶事,山下人竟做了那么多。那么虎头山下说白骨魔头杀人,又有几分可信?

乌兰贺郁气难舒,“方夫人就一寻常妇人,怎么杀得了她师傅?”

“你问我,我问谁?我都没看到她怎么杀的。”

乌兰贺将信将疑,虽然乌容海总把自己做的恶事推给别人。但他推给员外夫人,这事儿就不合理。难道表面是寻常妇人相夫教子,背着人深藏不漏?

“她报案就可以杀我师傅,那我也报案,我师傅被她杀了。”她的声又急又抖。

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说出这般话,乌容海不禁嗤笑,“人家是员外夫人,你是魔头。”

乌兰贺按住了乌容海的嘴巴,“你是县令,有人报案你就得接。”

这个世间以仁义称世,可世间仁义不是白骨以为的那样。乌兰贺都有点羞于启齿。

乌容海嘟嘟囔囔乱叫一通,乌兰贺心头又起了狡诈,“不然我在大街上说你心胸狭隘,爹死了,连他养的猫都容不下。”

乌容海没了声,还不可置信地看着乌兰贺。

乌兰贺被乌容海看得胆怯不已,他到底在做什么。

白骨一把抓住了乌兰贺的手。虽然她看起来像在抓狗爪,但乌兰贺的心重跳了下。

“小黑,你果然言而有信,这样我们就能给我师傅公道了。”

怎么可能,人家是员外夫人。

乌兰贺动了嘴角,却没能说出口。白骨再狡诈,那都是雕虫小技,耍耍心眼,她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世大恶。

“当然,”乌兰贺都不知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他竟然想要掩盖这世间的恶,明明他是个大恶人。他恶,更知世间歹恶,说完就怯场了,“你是不是要杀她?”

“我师傅说不能杀人。”

魔头不杀人,堂内诵经声更为响彻,“无有恐怖……”僧侣念诵《心经》,声音透着无尽恐惧。

乌兰贺亦担忧一问白骨,“那你抓方夫人要做什么?”

“我师傅说做错事,就得挨罚认错,痛改前非。我要让她给我师傅磕头认错,还要她以后再不杀人。”她面容坚定。

经声蔓延不绝,断断续续,“无有恐怖……无有恐怖……除一切苦。”

魔头要除恶,怎能不让人害怕呢?

“这魔头又疯又傻。”仁侠发出讥笑。

乌容海鄙夷地一望乌兰贺,“你为了个女魔头,搞什么?”

乌兰贺也不知道啊,却对她重重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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