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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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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阳在夜色中洗浴完,爬上扶桑的巨枝,不紧不慢地晾干身子后准时光临羌颐这座小镇。

昏暗的屋子被一丝光线点亮,布苏侧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后敞开腿正准备要继续酣睡,门却在此时“笃笃”响了两声。他没打算搭理。

许久不喝酒,现下他正头痛得紧,喉咙也发干,挣扎着想从床头柜上撂水杯来,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昨天把杯子放进了水池。

外面敲门声还是没停。

没睡够、醒来喝不到水、身体难受。

无论哪一项,都叫他烦闷。

“他还没醒?”

“嗯,随他去吧。”

门外传来交谈声响,声音不大,双方都轻声细语。

布苏一听便知说话的人是谁。

他隆着眉头,走下床打开门。

话里话外递着一股子气,“醒了醒了!你们这敲门的频率,坟墓里的死人都得被敲醒了吧。”

“一大早的,说什么晦气话呢?!”秦长老直接一个脑瓜弹冲他弹了过去。

下一秒,布苏痛得尖叫,“干嘛啊!还来小时候这招!”

秦长老朝祁桑抱歉地看一眼,像在让他别嫌弃自家小子丢脸。

祁桑只是礼貌微笑,表示理解。

看他俩眉来眼去的,布苏恼火,一手撇开一个,“懒得和你们说,我要喝水!”

他语气听着重,但因为嗓子发干,声音却是闷着,沙哑得不行。

水源咣咣进肚,他喉咙才算舒服了些,但还不够,又接了一杯,只是这次喝地缓了一些。一直等到他觉得补得差不多,才提溜着水杯摇摇摆摆地走出来。

“我爸……哦,长老呢?”他搔着头看向祁桑,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

“走了呗。”祁桑耸耸肩,“人不在的时候你倒是叫爸,刚刚人在怎么不叫?”

布苏白他,“管那么多呢你,现在搬家去太平洋住了?”

“是啊,最近准备装修。”

“去你的吧。”

祁桑看他还能这样开玩笑,就知道他没事了,也算放下心。

“等我一下,换件衣服洗个漱,就带你进谷。”

祁桑懒得跟他进去,比了个‘OK’手势,索性就在外头沙发上等着。

秦长老爱鸟,家里养了只鹦鹉叫巴巴,听布苏说,还是会说话的。

他先是去逗弄了一番,想听听这鸟究竟能说些什么,逗到一半,他才想起什么,摸出手机打下一行字给倪苓回复过去。

退出聊天框的时候,还有意地扫了下置顶。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发送的。

昨晚,放完了烟花,二人各自回房睡了之后,卓娅就再没有回复过他消息。

本来想今天早上讨问讨问,没成想,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门,连山上也不见人影。总之就是,像在特意躲他。

他不禁在想,那昨天她那句‘我愿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是他理解错了?

布苏换了身衣服出来,一面翻着自己的polo衫领子,一面冲着站在鸟笼前的祁桑说了句:“走。”

祁桑好像是没听到。

他走过去,才看见这人在发愣。他起了玩心,猛然就是一掌,不过只是空掌,听着响,力道并不重,但祁桑被吓了一大跳。

“走啊,想什么呢你!”

祁桑被他打得发懵,讷讷道:“哦,哦,走。”

走到门口,布苏一看,这人直接跟着他走了,把大门就大剌剌敞在那儿,忍不住冲他吼了句。“关门呀!”

“哦,”祁桑应一声,又看了眼门,“哦。”

“算了,我来我来我来。”他无语地回头走过去把门锁上,又撇了祁桑一眼。

“心不在焉的,搞什么啊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失恋的人是你。”他关好门才转身。

而视野里,祁桑眼睛直直看着他,一点儿不回嘴,整的就像是个被欺负了的‘良家妇女’。

布苏觉得自己顿时起了两手的鸡皮疙瘩,立马皱起眉头:“赶紧把你这眼神收起来,快,快快!可恶心死我了!!”他边说边摩挲着自己的俩胳膊。

祁桑还在思忖昨晚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本来不想搭理他,见他这样犯贱,实在忍不下去。

索性换了个更脉脉的眼神,把语气也故意柔了柔,凑上前去,问:“怎么恶心啦?”

吓得布苏直接往外推他。

“哈哈哈哈哈哈。”

见祁桑笑得前仰后合,布苏气得牙痒痒,“你他妈要死!”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往山谷走,说说笑笑,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在路过卓娅家的时候,默契地都向里头看了一眼。

*

卓娅现在心里很纠结。

不管是祁桑还是布苏,她哪头都犯难,哪头都没法面对。

院子里,张大娘用石磨碾着豆子,粘稠浓郁的白色豆渣顺着流到下方的容器里。最近这些年收成差,每家每户都想着些别的法子赚些生计钱。

看卓娅长吁短叹,她好奇:“这是怎么了哇?小姑娘家家,一大早就叹气算怎么回事。”

张大娘只一个儿子,还是个不贴心爱惹事的,所以格外喜欢这个从小在他身边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没事没事,”卓娅觉得再呆坐着也无济于事,拍拍手起来,“大娘,我来帮你。”

“嗐,乖孩子,别别别,”大娘拿手肘挡她,“一会儿该弄脏手了。”

老一辈人觉得对你好的方式就是,什么事儿都不要让你脏手。

卓娅拗不过,回椅子上坐着,陪她说话聊天。

张大娘是个爽利的农村妇女,北方长大的,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天南海北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早上祁小哥儿来找我问你呢,我跟他说没见着,谁想,可巧你就到我这儿来了。你跟他知会过了?

“没。”

卓娅没事做,顺着阳光把头发拢到一边遍辫子,她头发刚巧到胸,不长不短,平常都是扎作马尾。

“咋了这是,吵架啦?”张大娘见她表情不对劲。

“也没有。”

这倒是实话,的确没吵架。

最多算是她心里在打着膈应劲。

张大娘虽听她这么回答,心里却有张明镜。

“好端端的,吵什么架呀,像祁小哥这样的,怕是都很难找出第二个来咯。”

祁桑给镇上人的印象都不错,他长得周正斯文,人热心,又话少、不爱在人前求功劳。

很难让人不喜欢。

这样看来,她会喜欢,属实是理所当然。

虽然,她已经彻底打算放手了。

她麻花辫已经编好,实在无聊,站起来去帮张大娘放豆子。

张大娘这次倒没阻止了——放豆子是个干净的活。

“没吵架没吵架。”卓娅说,“别操心啦。”

“那就好,但我和你说啊,你要是自己不开心,那也别管吵不吵架的,什么都没自己重要,知道不?”

卓娅点头。

“我当时就是上了当,什么喜不喜欢的,把自己给拖死咯。”

说到张大娘和她丈夫,那就是本难念的经,二人当时都在车间工作,你来我往的,就看对了眼,也就是为了丈夫,大娘和家里闹了好几回。

本以为日子从此就顺遂如意了,却没想到,她那丈夫是个赌徒,婚前说得天花乱坠,婚后没多久就现了原形。他一开始赌小,后来玩心重了,越玩越大,把两个人准备拿去付房子首付的钱都挥霍了个干净。

张大娘发现之后,气得哭了好几个晚上。

也幸好,那丈夫还不算是个完全缺了心眼的,被张大娘家里来的哥哥骂了一顿后,也识相了一段时间,只是不知为什么,又过了几年,又开始赌了。

她以为说两句便能好了,但好说歹劝却不见效,为这事,两人不知吵了多少架。最后,大娘实在失望,闹到民政局去,两个人从此一拍两散。而张大娘的儿子,自从她们离婚就开始叛逆,跟她一直不够亲厚。

往事难历,总是忆者最伤心。

卓娅抚了抚张大娘背,乖巧地回:“好,我知道。”

张大娘吸了吸鼻子,慈爱地看她。

“好孩子。”

日头向上,卓娅一直在张大娘处待到午后再走。

中午,张大娘留她吃饭,盛情难却,她干脆地用了饭。

和北方人交往,拂人面子是大忌,更何况,在张大娘这里,她是最不需要见外的。

午后的弄堂里人少,她从张大娘家出来时,外头一个人也没有,尽管如此,她进门钱还是先左右张望了下,见没人,才麻利地钻进屋子,顺手还抱了小土进来。

重新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她才松下一口气。

小土从她怀里探出脑袋,作势要跳下去,却又被卓娅揽住。

“别小气嘛!小土,多让姐姐抱会儿。”

她抱着便没再撒手,昏昏沉沉之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醒来时,小土早从她怀里跑了,现趴在门边,也闭着眼呼呼睡着。

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了。

她想着,今日还没去山头上看过,还是得去看一眼。

虽然或许会碰到他,但装傻就好了,她也不是不会。

打定了主意,她便起床。

小土听到动静也站起来,双眼冲着门“喵呜喵呜”地叫。

“好好好,这就让你出去。”

卓娅无奈地笑。

这小猫,是最会撒娇的。

阳光此时还热烈地正好,和煦温柔。

她推开门,却怔住。

随后眸子躲避。

不知是在躲‘他’,还是躲‘他’。

只是,挺尴尬的。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日日更比较困难,更不更都会在作话汇报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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