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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所以,你们就找阴媒配了一门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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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间点了根烟塞进陈大林嘴里

陈大林犹如久旱逢甘霖,连吸了几口,半晌,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像在自言自语:“我跟他们说了别要这女的,可他们已经收了钱,客人看了那女的照片,指明就要她。”

沈白间蹙眉:“客人是谁?”

陈大林:“我不知道,我不负责和客人对接,我的任务是……搞定他们挑中的人。”

沈白间问:“挑中人干什么?”

陈大林顿了顿:“替,替死人做阴媒。”

“阴媒,”沈白间冷声问,“怎么做?”

陈大林吞咽了一口:“有,有迷信的人,家里没结婚的小孩死了,觉得如果不给他们成亲,他们会孤单,鬼魂还会作怪,使家宅不安,所以就会找上我们的人,我们替他们物色对象。”

“他们怎么找到你们,你们又怎么物色对象?”

“我们有专人在各个医院,殡仪馆墓地寻找客源,他们有经验,什么样的人有潜力发展成客户或者对象,他们看看就知道了,事实上,想说服对方成为客户并不难,特别是有钱人,他们更相信这些,有的丧葬店也会给我们介绍客户,拿点介绍费。”

沈白间追问:“他们又是谁?”

陈大林低头沉默不语。

沈白间不疾不徐,往后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陈大林抬起头:“他们,有很多人,不过我只认识和我接头的那个人。”

沈白间冲他一抬下巴:“说。”

指尖的烟已经燃灭,陈大林看着最后一缕烟飘尽,说:“每次和我接头的人叫赵建文。”

沈白间蓦地一怔,随即蓝牙耳机里传来纪黎的声音:“间哥,第三名受害人王玉兰的儿子也叫赵建文。”

沈白间不动声色:“怎么和他联系?”

陈大林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有他的电话。”

沈白间示意监控室里的纪黎把陈大林的手机拿进来,在通讯录里翻出赵建文递给赵建文,见他确认后抬头看了纪黎一眼。

纪黎心领神会,立刻出去查号码持有人的信息。

很快,纪黎将查到的信息传了过来,陈大林所说的赵建文正是王玉兰的儿子。

沈白间冲监控室打了个手势,纪黎立刻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接到外勤命令的刑警整装待发。

纪黎向来和江宇搭档,此时正在副驾驶翻看赵建文的户籍资料,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宇的坐立不安。

在局里的时候办公室里人多,江宇尚能保持冷静,冷不丁和纪黎单独待在狭小的封闭空间,以前没感觉,现在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他降下车窗,车外湿热的空气一下充斥了整个车厢。

纪黎被扑了一脸的热气,纳闷地扭头:“好好的开窗户干嘛?”她嗅了嗅鼻子,“车里没有味道呀。”

江宇轻咳了一声,又把车窗升回来:“刚才有点闷……赵……”

纪黎锁着上下打量他,看得江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开口:“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不正常,该不是发烧了吧?”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探江宇的额头。

江宇躲开,心道这姑娘真的是,是想借机揩他的油吧。

他瞪向纪黎:“姑娘家家的,见谁都上手?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纪黎白了他一眼:“那是关心你好不好。”

江宇一路沉默寡言,纪黎一路叽叽喳喳,一直到王玉兰家楼下,车里陡然气氛才紧张起来。

纪黎和江宇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后上楼,在王玉兰家门口左右分站。

江宇握着枪冲紧随而至的警员打了个手势,又对纪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敲门。

纪黎无声地清了清嗓子变边敲门边喊:“赵先生在家吗?”

没有人应。

纪黎捏了捏拳头再接再厉:“有人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纪黎贴在铁质防盗门上仔细听了听,对江宇使了个眼色,然后摇了摇头,放声说:“里面好像没人。”

“先走吧,回头再和赵建文联系。”江宇给纪黎让了路,开始边往下走边给沈白间打电话。

屋里的人听见下楼脚步声透过猫眼只看见一个背影离开,又过了一会,他确定门外没有了动静,谨慎地将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查看。

然而不等他往门缝外张望,纪黎一个钩脚,门被强行打开了,紧接着一脚踹在赵建文心窝,踹得他人仰马翻。

纪黎冲进屋,不料赵建文伸腿将她绊了个踉跄。

眼看脸要着地,跟进来的江宇眼疾手快,伸手拽了一把纪黎的胳膊。

纪黎往后仰去,整个人靠进江宇的怀里。

江宇四肢僵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纪黎面红耳赤,一时不知所措。

早就在外蹲守的刑警鱼贯而入,按住赵建文的,进屋搜查的,没有人注意到这二人的异常。

这时,一名进入卧室搜查的警员喊道:“江宇,这边有情况。”

两人这才回过神,相互躲避着眼神。

“怎么……”江宇还没问完便看见主卧的大床上的被子里躺着一个女人。

不等他看清,只听纪黎大叫道:“是陈麦鸥。”

江宇一惊,走近一看,果然是陈麦鸥。

外面这么大动静还不醒,江宇心里觉得不妙,他双指搭在陈麦鸥颈动脉探了探:“活着,快叫救护车。”

……

沈白间听完江宇的汇报“嗯”了声:“让纪黎带人跟去医院,随时汇报情况,你押赵建文回来。”

沈白间挂了电话,抬眼看坐在对面的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妻。

夫妻俩不修边幅,眼底泛青,男的面颊上海残留着胡渣,看起来憔悴不堪。

沈白间示意张堃拿出照片,从桌面将照片推到两人面前:“二位,认识照片上的车吗?”

女的看了一眼抿嘴不说话。

男的搓了搓手:“不,不认识警官,你们打电话说有人套了我的车牌,就是这辆车?”

沈白间直视男人眼睛:“有人用这辆车套了你的车牌,涉嫌一起抛尸命案,张国明先生,麻烦你再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辆车。”

张国明看了他老婆一眼,哪知他老婆压根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双手搓得越发厉害:“不,真不认识,和我们没关系。”

沈白间扬声“哦”:“是吗……您家里前不久是不是刚办过丧事?”

他冷不丁地这么一问,张国明身体明显紧绷起来,他克制着:“是,我,我儿子出车祸去世了。”

张太太已经开始抹眼泪。

沈白间:“张赫,二十岁,还这么年轻,您节哀。”

张国明轻泣:“多谢。”

沈白间突然说:“令郎还没有结婚吧?”

张国明被卡得不上不下,显得有些喘不上气,沈白间没管他还在继续说:“孤零零一个人在下面,真可怜,对不对?”

张国明的冷汗几乎落下来。

沈白间:“所以,你们就找阴媒配了一门阴婚?”

“没,没有,”张国明猛地一捶桌子,“你不要乱说。”

沈白间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复印件,上面是张国明车的信息:“张先生,你很聪明,用自己的车牌装在别的车上,妄图伪装自己是受害人来逃脱?”

“哼,”张国明恢复理智,冷哼一声,“警官,你们讲话要有证据。”

沈白间又抽出一张复印件,是一辆奔驰的信息:“是不是以为你儿子不在了,我们就不会查他?你儿子名下有一辆奔驰,他出车祸开的就是这辆,撞车后惯性之下头冲碎了挡风玻璃,颈动脉被玻璃割断。失血过多而亡。”

他点了点车头部位:“车子修好了,可是车尾有一张车贴你们没除,和监控里的一模一样。”

张国明抱着双臂微微颤抖。

沈白间:“要不要让我们的痕检去车里检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郑美华身上留下的蛛丝马迹。”

张国明还想挣扎,张太太却压抑不住放声痛哭。

张国明在哭声中放弃争辩,弓着背颓然地坐着,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十岁。

半晌,他干巴巴地开口:“瑞瑞走的突然,办丧事的时候有个老太婆和我们说,这么年轻就走了,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真可怜,他妈妈听了这话当时就晕了。”

他努力挺直脊背:“那个老太说,不如花点钱给他在下面找个伴,好歹有人陪着,没多久,她来消息说找到了,带给我们的时候已经穿着红嫁衣,虽然看上去年级有点大,但是无所谓了,只要瑞瑞在下面过的好就行。”

沈白间沉声:“既然如此,为什么抛尸?”

张国明深吸一口气:“下葬前他妈妈说让两人干干净净地走,于是想替她们擦拭,谁,谁知道嫁衣下,那女人被,被……”

张国明艰难地喘了几大口,沈白间让人拿水进来。

他喝了两口,继续说:“我看见她的腹部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就,就那么随意的缝了几下,我当时都吓傻了,再打电话给那个老太电话就关机了,我们俩寻思人可能不是正常死亡,搞不好是被杀的,我们怕你们警察查过来认为人是我们杀的,于是,合计把尸体扔了,我不敢用自己的车,想来想去,瑞瑞走了,不会有人查到他,所以把我的车牌套在了他的车上,连夜找了到人少有没有监控的老城南,把尸体扔进了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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