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后，江清淮听见沈栖说道：“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成绩好的女生？”
这话让江清淮升起几分愕然。
他扭头认认真真地审视着她：“你这又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沈栖张嘴想要将曾经发生的事给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莫名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您老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挣扎半晌，沈栖只留下这一句酸溜溜的话。
江清淮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沈大小姐现在是在拈酸吃醋？”
可惜，江清淮得来的只有沈栖一句很冷漠的话：“滚。”
下午的拍摄，进行的异常顺利。
同样也比之前早收工了一个小时。
“还有时间，去吃饭？”坐在车上的江清淮见着她回来，主动开口问道。
沈栖揉了下脑袋：“行，去吃什么？”
见着她这模样，江清淮忍不住将目光多落在她身上片刻。
“头疼？”
“过来，我给你揉揉，我最近学了点东西。”
说着，江清淮便伸手想要将沈栖往他这边拉一点，可让江清淮感到诧异的却是，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沈栖却倏地偏了头。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手会有落空的一天。
江清淮脸上带出几分愕然。
第一次，这般清晰地彰显在脸上。
“我……”沈栖见着时也懵了片刻，随即赶紧补救道，“我头皮被那些发套给压得有些头痛，还脏，别弄。”
脏是因为头发上了发胶，现在一解开，整个头发都因为发胶而乱成一团，像是什么稻草窝一样。
可下一秒，沈栖却看见江清淮脸上带了笑，再度伸手，毫不迟疑地揉住了她的脑袋。
“完了。”
沈栖双眼一闭，“你不干净了。”
江清淮听见她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沈糯糯，你要不说说我怎么就不干净呢？嗯？”
“就是不干净。”沈栖鼓着腮帮子说道。
但是要问原因，的确是说不出个三二一来。
林欢坐在前排听他们在后面打闹。
原先的忧虑也随之被他们一点点地展平。
“你俩这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林欢说着，随后给两人一人递了一颗糖去。
所谓吃人嘴软。
沈栖拿了糖后，也就安静下来，没再试图同江清淮斗嘴。
林欢见着也算是安慰地点头，将他们两人打包送回酒店后，自己就回了房间去休息。
反正有江清淮在，接下来的事，也就不归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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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最近这个天气容易上火，所以江清淮并没有带沈栖去吃她喜欢的火锅，而是去了一家新开的粤菜馆。
这个馆子是圈内人开的，所以隐私可以说是非常有保障。
随着菜一道道地上来，沈栖略显八卦的目光持续性地落在身边男人的脸上。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呀？”
江清淮盛了一碗汤给她。
“以前录制综艺的时候认识的，你要是想认识，我可以给你引荐。”
“不过糯糯，你认识我，还不够？”
“又不是这个原因。”沈栖夹了一块白切鸡，蘸了下调料后，这才放在碗里，“就是好奇，你平常都不愿意跟人玩的，怎么突然间会认识这么多的人？”
“因为跟人玩和工作上的正常往来不是一回事。”
对其他人来说，当然不是一回事。
但是对江清淮来说还真说不准。
江家的少爷，的确是有这个资本的。
“杀青后，我们不是说去云城旅游吗？”江清淮转了话题，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在替她剥着虾壳。
“对啊，你是不想去吗？”
“没有，是你确定了，我好安排。”江清淮继续说道。
他挽着袖子，低头一丝不苟地替她将虾肉处理干净，然后在放至她的碗中。
雅间里的灯光落在他优越的皮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甚至就连露在外面的腕骨，也别有一番矜贵，叫人有些挪不开眼。
“毕竟，等假期结束，你就得同我进组。”
“我和你？”沈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瞳孔因受到惊吓而微微放大，，显出她的震惊来，“你是打算走后门，将我安插在你们剧组里？”
“不过，我也没听你和许哥说，你最近有接本子的打算呀？”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要是江清淮接了本子，她肯定知道。
但显然江清淮注意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你和许哥私下有联系？”
“他是经纪人，我当然得联系着了，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不告诉我，我这不得有点自己的人脉吗？”沈栖振振有词地说道，“而且你都有我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我有你的，为什么不行？”
“你哪次问我行程，我没告诉你，嗯？”
“又不一定是问行程，我查岗不行吗？”沈栖小声地嘟囔着。
反正她觉得此时此刻的江清淮可真是烦死了。
什么都要管着。
她觉得人烦，也就干脆闭了嘴，自顾自地吃着菜。
不过吃了一会儿，沈栖这才想起江清淮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于是再度看过去，也再一次顺理成章地占据了上风：“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同我进一个剧组？”
也不是她自谦。
沈栖对自己现如今的咖位还是有点了解的。
“怎么就不能进同个剧组？”江清淮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同沈栖说道，“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作品本身，而非其他。”
“再说，我在电影上也就算是个新人，拍个剧而已，怎么就算是下凡呢？”
话是这样说。
可这两者之间的鄙视却是永远存在。
沈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清淮给打断。
“我知道我家糯糯是在关心我，但是糯糯，不管是电影又或是电视剧，都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不过是现在玩玩而已。”江清淮这话并不是在哄沈栖。
沈栖同样也明白：“既然不是第一选择，为什么要去演戏？”
“人生有很多选择，多尝试下，没什么坏处。”江清淮摘下手套，用一旁的热毛巾擦了下手，“你先吃，我去洗个手。”
说完，江清淮起身离开。
沈栖看着人走，这才摸过手机给许岸发了条吓死人的消息过去。
【栖栖】：你家艺人要退圈？
【许岸】：？？？
【许岸】：？？？？？
【许岸】：？？？？？？？？？？
【栖栖】：看来你也不知道他的规划。
【许岸】：大小姐，你别吓死人好吧！
【许岸】：我还指望我靠着你家竹马养老了！
【许岸】：退什么圈啊！呸！一早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栖栖】：晚上了！！！
【许岸】：抱歉啊！我在度假！这边就是早上~！
【栖栖】：你们工作室的福利，确实是好。
【许岸】：可不是吗？我们这次度假，你家竹马全额报销~嘻嘻！
和江清淮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一比，沈栖觉得自家工作室实在是太惨了。
跟着她全年无休不说，还没什么正儿八经好好度假的机会。
大家都是跟着她，去到哪出差，就当是旅游了。
想着，沈栖也就同自己的经纪人发了个消息过去。
林欢很快就回了她的消息。
【林欢】：？
【林欢】：你不会是被许岸给刺激到了吧？
【栖栖】：给你们的福利都不要？
【林欢】：要啊！肯定要！
【林欢】：去哪都是全额报销？团建？
【栖栖】：随你们。
【林欢】：行，我去拟定个方案来，等着啊！
【栖栖】：行。
“在和谁聊天？”
江清淮洗完手回来，就看见沈栖抱着手机玩得欢快，他虽然不是很想干涉沈栖的交友，可有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确不是很能容忍这件事。
“和林姐。”沈栖说着，同时将手机给放下，“这次我们不是要出门玩嘛，我就想着，正好给林姐他们也放个假，这几年她们跟着我天南地北的跑，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听见是这事，江清淮瞬间感觉自己浮躁的心一下就被压回了原处。
他重新落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行。”
沈栖捏着筷，给他夹了菜：“你这边的事这么多，还要操心这种小事，忙得过来吗？”
“你的事，不是小事。”江清淮头也不抬地说道。
沈栖很难说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情，但是那种被人放在心上呵护的感觉的确令人心动。
虽然，江清淮对她的确如此。
“江清淮。”
在他回答完后，沈栖转头注视了他片刻，倏地出声喊道。
声音落地，沈栖的手也顺势戳在了他的手臂上。
被她触及的地方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意，甚至是以那个部分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嗯？”江清淮下意识地捉住了她作乱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后，这才转头过去看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栖眨巴下眼，瞧着江清淮好似并没任何多余的情绪，这才说道，“我爸妈没让你照顾我，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这问题一问出来，沈栖顿时就感觉自己心是七上八下的，甚至就连眼中的情绪也染上了几分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