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午要考试，四甲班的课间操自动取消，姜悄悄不能和往常一样等广播操结束后来喝牛奶，所以和江婶提前打了招呼，大概第二节课就会过来。

送奶工每天早晨就会把用袋子密封好的鲜牛奶送过来，江婶总会很周到地装盆凉水把整个袋子泡在水里，以防变质。

等时间差不多后，江婶就用那个姜善静带过来的不锈钢杯子煮沸，等着姜悄悄过来喝。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江婶已经能够做到姜悄悄一来，牛奶温度正是好入口的时机。

今天也不例外。

姜悄悄先尝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洗杯子的时候，姜悄悄却没找到那个超大的丝瓜络，本以为是江婶拿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想到就听到后面的抱怨声。

“气死我了，天杀的老鼠，丝瓜络这东西怎么也吃！”

江婶把摘好的菜往水池里一扔，气得牙痒痒，“ 一定是那只秃头老鼠干的，老林头那几个捕鼠笼子都没用！都逮不住这死老鼠。”

老林头就是门卫大叔，除了看门，他还需要做一些学校里的杂活，抓老鼠就是其中一件。

江婶一把夺过姜悄悄的那个杯子，“去去去，好好考试去。”

姜悄悄环视了一圈这后厨，每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能够入口的东西都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叫老鼠吃到一口。

这种情况下，老鼠只能偷吃丝瓜络似乎也没什么意外吧？

姜悄悄默默为那个痛失食堂编制的大丝瓜烙可惜一下，嘴上道，“江婶，那我先走了。”

“去吧，考两个一百分，好让你姑高兴高兴。”

“姜悄悄，九十分。”

姜悄悄站起身，从徐海萍身后走出座位，把讲台上林建康手上的接过了卷子。

过了一个周末，两个科目的单元考试卷已经批改完成，周一一来就感受到了两位老师的低气压。

第一节课发了语文卷子，最高分是胡颖燕的九十八分，仅在作文上失去了两分。

四甲班共有五十五人，但高分和低分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分水岭，九十分以上仅有五人，姜悄悄以八十五分的成绩排在第十三名，从十六名开始全都是八十分以下，而不及格的有十一人。

虽然这基本是常态，但钟晴还是不可避免地气了几天，只能随着时日慢慢想通。

之后，就是林建康夹着卷子进了教室，从第一名开始念名字。

“胡颖燕，一百分。”

讲台上的林建康读着名字，后桌的姜丹也同步读了一遍，然后吐槽道，“嗐，我就知道班长肯定又是满分。”

引来周围几人的附和点头，至于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那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姜丹又嘀咕道，“就是不知道钟丽雯这次考多少？”

姜悄悄看过同学们的成绩记录，钟丽雯虽然从未超过胡颖燕，但也从未掉过前三。

“钟丽雯，九十九分。”

“林剑杰，九十九分。”

林建康还在念名字，这前几名的分数让他的表情不像平时那么凶，显然此刻心情不错。

这种时候，姜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停地嘀咕着，“林剑杰偏科太严重了，语文总是不及格，数学都会在前五名。”

四甲班的刺头们和普通的刺头们不太一样，除了不太好管教之外，大部分都有“闪光点”。

就比如林剑杰，他数学就很不错，扣分原因全是因为粗心大意写错数字，因此林建康对其又爱又恨。

钟丽雯上台拿卷子的时候，林建康没说话，等到林剑杰得瑟过来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再放下一句狠话，“林剑杰，下次再把答案写错就别来上课了！”

林剑杰被骂得眼睛都睁不开，唯唯诺诺地接了卷子，“知道了知道了。”

教室里传来一阵笑声，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固定流程。

反正下次林剑杰依然会写错答案，林教头还会重复这句话。

大概是林建康教学经验丰富一些，抓得也格外严厉，数学卷子的成绩要比语文好一些，九十五分以上的有六个人。

姜悄悄以九十分排在了第十三名，不过和语文不同，还有一个同学也考了九十分，所以是并列十三。

过了林剑杰后，林建康没有再和后面的学生讲话，他把卷子递给姜悄悄时，终于又开了口，“考得不错，继续努力。”

并列的那个同学却只获得了林建康的冷脸，下面再次传来了骚动。

姜悄悄应了声后回到座位上后，林建康的脸色愈发难看，骚动也渐渐停止。

所有人都知道，低于九十分的同学们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姜悄悄只考了九十分，我却要夸她？”林建康的声音非常平静。

林剑杰头很铁，小声道，“我可是九十九分……”

林建康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姜悄悄之前一直在休学，从没来学校上课，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学校的考试，却能考到九十分，而你们，一直在教室里有老师教导，却连九十分都考不到……”

尽管数学不及格的仅有三人，但林建康并不会因此满意，更何况那些低分学生中明明有聪明的，却都不把学习当回事，对此他尤为痛惜。

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群孩子就是不老实上课。

林建康能不知道“林教头”这个外号吗？

他最初也是苦口婆心地教育着他们，到后来却也被逼得吹胡子瞪眼、非打即骂，这些令学生们“闻风丧胆”又日复一日的“手段”，他林建康也不想变成这样！

低于九十分的卷子，林建康没有再念名字，喊了钟丽雯发卷子，开始一边讲解题目，一边抓几个典型骂一遍。

林建康的嗓门大，而且抑扬顿挫非常有力度，姜悄悄距离讲台算近了，听得脑袋瓜子都嗡嗡的。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课间操的集合音乐，林建康意犹未尽地收声下课。

看着林建康离开教室，姜丹趴在窗户边看着他远去后转头跟姜悄悄说道，“今天是周一，如果不是要升旗，林教头肯定会一直骂到下节课。”

她同桌在旁边插话，“下节课是《思想品德》，钟老师的课。”

“那又怎么样？跟钟老师换一下课就行嘛。而且今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自然，正好对调！”

姜丹的话真的很多，多亏了她，姜悄悄偶尔可以获得一些特别的“情报”。

除了跑去上厕所的同学，剩余的同学都在走廊排好队伍准备出操。

升旗台在教学楼正对面的围墙前，今天的旗手是胡颖燕，徐海萍和一个男生当护旗手。

见姜悄悄望着升旗队的方向，姜丹在身后好心提醒，“他是四乙班的何伟锋。”

全校师生不过七百多人，姜悄悄已经把脸都认了个全。

何伟锋也算小有名气，姜悄悄自然印象深刻。

四乙班的班长何伟锋，他学习不算拔尖，但很有领导能力，能管得住四乙班的那些升级版刺头，特长是一手从小跟着家里长辈学来的画技，获过不少奖项。

大概是因为家学熏陶，他没有其他多数男生们的毛躁、邋遢等不良习惯，小小年纪就气质不俗，站姿笔直，体态优秀，让人赏心悦目，正因为此被选中为护旗手。

姜悄悄觉得，何伟锋有点像城里那些家境优渥的“少爷”。

嗯，她毕竟见得多了。

不过据说何伟锋性格很不错，不仅很受女生们欢迎，也很受男生们欢迎。

集合音乐停了下来，广播里传来姜善静测试话筒的声音，“喂、喂！还没有到场的班级，迅速点。”

“向前看！”

“全体立正，升旗仪式现在开始，全体肃立，出旗，奏乐！”

“升旗、敬礼，奏国歌！”

“礼毕。”

升旗结束后，这周的国旗下讲话由窦校长进行，除了勉励学生外，他也公布了几件要事。

其中就包括了将在十二月开展的“迎接镜湖回归全岛巡游活动”之事，姜林小学初定下的三个节目，并已上报通过，到时会根据情况取二去一。

也就是说，学校会组织三个方队排练，但到时只有两个方队会参加巡游活动，另一个方队等于白练。

不过在没什么娱乐活动的梭子岛上，能够参加排练就足够学生们欢呼雀跃，没人会去想到时会不会被淘汰。

当然，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听说排练的时候可以不用上课！”

回到教室时，姜丹就兴奋地抓人讨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报名？我好想参加啊！”

有人泼冷水，“肯定是老师直接挑人的，不会让我们报名。”

姜丹却不死心，“三个方队，就算挑人，我肯定也有机会！”

来上第三节课的钟晴还带着第一单元考试带来的忧愁，但仍打起精神宣布了和巡游相关的事情。

“三个方队的名单定得差不多了，咱们班有一些同学被选中，到时朱老师会拿名单过来，林晓媚你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