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生物钟让我睁开眼睛。
我的脑子很清明,思维却惰性得留恋被窝,想再睡一会儿。
蓦得,《梦幻曲》的旋律闯进我脑海。
!
我腾得坐起来。
说不出来是惊吓,还是慌张。
千万种难言的情绪,化成一个“懵”字。
接着是唾弃、和无尽地懊悔。
我绝不能、绝不再能和那个混混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深呼吸,规律地做完早晨的事情,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平凡的早晨。
但打开房门的那刻、
我却迟疑了。
迟疑一秒,又把把手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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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不变的宾馆走廊,狭长而逼仄。太阳定向地从东边射入,金色的条带两周内没一点偏移。
繁复的水晶吊灯哪怕在早晨也依旧亮着,透明的白金灯泡,揉入进深浅的金光。
我稍稍愣神。
又不由舒了一口气。
虽然,我本就不该紧张。
我走出玄关,门合上的那一瞬,阳光恰好划过门的把手,折射出一道耀眼的流光。
我不由眯眼,猛得就想起陆宴安挂满身的银链子,倏然转头,但身后只有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起起伏伏,悠悠荡荡……
可我的眼前却不受控地浮现出那不经意间反射而出的夺目璨光。
鼻头红起,我的心脏突然挤压着涩疼。
又不愿理自己的情绪,快步奔去补习班,一刻也没停留,头也不回地扎进知识的海洋里。
人不能总悲春伤秋。
更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唱起连台三夜的独角戏。
黄昏时分,落日西沉,我看着窗外火红的太阳,收拾书包,去乘坐通往明阿姨家的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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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六点,正式下班的时候,乌泱泱的精英白领,从CBD里走出,又精致而充满活力地挤进地铁。
我站在人群中央,一个十分小的圆里,刚好能放下我,不需要与任何人贴靠,但也却只能靠双脚平衡。
我调整着自己的站姿,以防停车时因惯性跌倒。
我望向窗外漆黑的隧道,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一只虫子,正钻进一个洞里’的错觉。
我讶然回望,身边全是低头玩手机的人们,和小声交流的情侣。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麻木,又都很鲜明,就如同我一样,如果我这只虫子一样。
也不知道受了谁的召唤,让我们于亿兆岁月里,于兆兆无垠中,碰到了一起。
仅是照面,就再也不见。
我的心中忽然想:也不知道昨夜陆宴安的小提琴拉到几点……
(稍等还有3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