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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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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甘黎眉心一跳,一不留神竟不小心弄洒了摆在自己桌前的茶水。

还带着些热意的茶水溅到了手上,她这才这回过神来,慌忙拿出了怀中的绢布擦拭了起来。

“你可烫着了?”钟清和似乎是也没有想到,她听见那话的反应会这么大,被她吓了一跳。

“我没事。”甘黎摇头道。

她现下,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再去管被热茶烫红的手指,满脑子都是钟清和将才的话语在嗡嗡作响。

甘黎长长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许,但还是按耐不住开口问她道:“清和,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打了这个孩子?

她止住了声音,没再说出最后的那几个字。

这般做法,实在不大符合钟清和往日里的作风,但甘黎想起尚在宫中时,自己与清和的那一番谈话,又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为什么?”钟情和重复着甘黎的话,轻轻笑了一声,眸中却有些迷惘,“今日上午,傅子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她说着,缓缓阖上了双眼,今早的情形再度闪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今日早晨,钟清和得了陆岁淮的准许,去诏狱里见傅子策,其一是为了劝他认罪,虽受万人唾骂,但至少能够在现下的这种情况下,保全一条性命。

其二便是同他说,她已经打了腹中胎儿的事情。

而其三,则是将在前些日子就写好了的和离书给他过目,让他在上头签字。

她被狱卒带着走到傅子策所在的那间牢室跟前时,都险些有些认不出里面的那个人了。

在钟清和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傅子策那般落魄的样子,他好像从来都是矜贵的,而现如今,身上华丽的锦衣玉缎变成了简陋的囚衣。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朝沦为了阶下囚,她别过目,有些不忍再看。

相较于她,傅子策看起来倒很是镇定,看到她来,面上的轮廓竟带上了几分柔和,问她:“你近来可还好?外面可有人为难你?”

钟清和摇摇头,又听见他问自己:“我们的孩子……可还安好?”

她垂下眸,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截了当地将此事告诉他,当初做下决定时,她原本也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

“孩子没了。”她说。

傅子策怔了一瞬,看见她原本微微凸起的小腹现下是一片平坦时,才反应了过来她方才话里的意思。

“是陆岁淮做的?”

成亲这小半年以来,钟清和几乎没有怎么见过傅子策失态的样子,她看着面前目眦尽裂的男子,很难将他与自己过去那个温润如玉的夫君联系在一起。

她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同他说了实话:“不是,是我自己……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听见这话,傅子策果然如发了疯一般,红着眼睛,隔着牢室里的木栅栏,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打他们的孩子。

事情已至如今的这般局面,为什么要打了这个孩子,傅子策向来心思缜密,又怎么会不清楚?

钟清和没有说话,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安静了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她唤来身后的婢女,把早已备好的和离书连带着笔墨一起隔着栅栏递给了他。

因着傅子策适才的反应太过剧烈,钟清和不免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在一气之下,撕毁了这份和离书。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傅子策只是平静地将那份和离书看完,慢慢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她还是担心他会反悔,快速地接过了他递来的和离书,交由身后的婢女收了起来。

“清和。”傅子策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今日做的是对的。”

“陛下……”钟清和习惯性地说出了那两个字,开口方惊觉自己失言,眼前之人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陛下”了。

她忙改了口:“殿下。”

其实如今再称呼傅子策为“殿下”也是不太合规矩的,他已经被削了王位,亦算不得是什么殿下,但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

“殿下,你我终究夫妻一场,妾还是想斗胆劝您认罪。”钟清和抿了抿唇,对他道,“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她说完这句话,等待着傅子策的反应,但他低着头,也并未看她,只是沉默着。

直至狱卒来催促她离开,他也始终没有再开口。

“清和?”见钟清和闭着眼睛,面色不虞,甘黎有些担心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你现下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甘黎的声音拉回了钟清和飘远的思绪,她这才想起来,自己适才原本要与她说些什么。

“阿黎,你知道的,以现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傅子策不愿意认罪,是否能免于死罪还是个不定数。倘若他死了,日后定会有不少人借用他的遗腹子大做文章,我留下这个孩子,只会为今后埋下数不尽的祸端。”

“最为要紧的是,因为有我的这一层关系在,我父亲就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对傅子策彻底坐视不管,父亲一定会为了他,想方设法地在朝堂上与王爷过不去。即使现下王爷还对我父亲留有情面,但若是长久以往地这样斗下去,只怕会牵连到整个宣业侯府。”

“或许说到底,我其实也很自私吧,作为妻子,没有办法与夫婿共同进退,同生共死,但是我的确做不到拿着我亲族的性命去赌,我也真的很想,很想自私这么一回。”

“我做这些,确实也不止是为侯府考虑,我也是想着,为自己考虑一次。”

钟清和慢慢说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倦意。

“我规规矩矩地活了前半生,作为钟家的女儿时,守宣业侯府的规矩;作为翊王妃时,守翊王府的规矩;作为皇后时,受皇宫里的规矩。我的一言一行,都不敢出任何差错,不敢凭借自己的喜好,甚至不敢穿自己真正喜欢的衣裙,有时候我觉得,我活在这世上,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一样。”

“但我也是个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做了前半生的木偶,后半生不想再这么过了,我也很想,只为自己自由地活一次,只作为钟清和。”

“我只是觉得,不留下这个孩子,与傅子策和离,既能保全了侯府,也能让我的后半生,再有机会重新好好地活一回。”

钟清和一口气同甘黎说完这些后,一时间觉得心上也似是卸掉了一层包袱,她静了须臾后,又有些小心地问甘黎:“阿黎,你是不是也和傅子策一样,觉得我心狠?

她轻声说着,不禁想起了今早在诏狱,她将此事告诉傅子策时,他责问自己为何如此心狠的情景。

但她是这个孩子的娘亲,这三个多月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体里的存在,亲手堕了自己的孩子,她心中又怎会丝毫不感到难过?

三个多月了,这孩子在她的腹中,应该已经成形了吧……

钟清和想着,手也缓缓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他没能来到这个世上,是否也会怨她这个做娘亲的心狠。

“清和,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心狠?”甘黎忙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现下的处境,若是当真生下了这孩子,日后又会有多艰难。你这么做,是为了顾全宣业侯府的大局,亦是为了自己谋求生路,乃迫不得已之举,怎么会是心狠,又怎么会有错?”

“我适才那么问,是因为担忧你的身体。我记得,你怀着那孩子,算起来应该也有三个多月了……”顿了顿,她又开口对钟清和道,“我只怕打掉这个孩子,会对你今后的身子有所损耗。”

甘黎虽也不曾有过生养的经验,但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女子怀孕三个月就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若再落胎的话,恐怕会有些风险。

钟清和原本以为,甘黎也是要同傅子策一样责问自己,见她只不过是挂念自己的身子,方才还有些紧张的心登时松了下来,唇角也带了些笑意。

“你放心,我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见甘黎面上仍有忧色,钟清和敛了敛笑意,认真道:“阿黎,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行事莽撞的人,更是万万不敢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此事我亦是确认了万无一失后,才敢这么做的。”

“这也得多亏了寻宴,她依着我的身子,为我精心开了方子,配了药材。”她说道,“落胎后,我又按着她开的方子细细养了一段时日,不过半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

“你的身子没事就好。”听见她这么说,甘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听她适才提及姜寻宴,又问她道,“我许久未见寻宴了,她可还好?”

“阿黎,你也别怨寻宴没能来看你。”钟清和闻言笑了笑,“这些日子来,寻宴为了调养好我的身子,已经花费了不少心思。何况,她近来本就在忙着要和离的事情,也并不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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