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跟着你进了屋，你房中东西不多，只有必备的生活用品，一眼望去客厅里有什么东西一览无余。

你让柱间先坐下，准备去倒水，却被拦住了。

“不用了，先看看你的情况吧。”柱间仰起头看向准备转身的你。

你站在桌边低头瞧他，对他在这件事上他比你这个当事人还着急的样子有些诧异。

只是接杯水的工夫，又耽误不了多久。

不过想来柱间也不是会客气拉扯的性格，你也不觉得他在客套，于是直接在桌边坐下，伸出手放在桌上：“直接用手可以吗？”

只是尝试医疗查克拉能不能用，也不需要特意找出个病痛来治。

“手就可以了。”柱间点点头。他的掌心聚起熟悉的绿色亮光，落到你的手掌上方。

你注意到他的手略微悬空，并没有碰到你，只让确认了查克拉能够接触到你。

你稍微愣了一下，心头泛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但望向他时柱间的神情并没有丝毫异样。

长发忍者垂眸观察着查克拉的流向，因为微垂着头，额角的一缕发丝落到了颊侧，从你的方向看去微微挡住了他的眼睛。

“有效果，没有散开。”突然，你听见他出声说了结论。

你也跟着低头看去，大概是因为手上没有什么伤，所以也没感觉到医疗查克拉起作用。

见这团查克拉不像昨天桃华用时散开，你虽然有些疑惑，但想到柱间是阿修罗查克拉的转世者并觉醒了木遁，他也说了他的查克拉不太一样，总归就是他的查克拉比较特殊罢了。

不过你倒是因此联想起原著中鸣人用阴阳遁给被挖掉眼睛的卡卡西造了颗眼球的事。

“……”所以说，你转世的时候真的太着急，来得过早了。

但你转而又想到如果自己真的穿到那个时候，也轮不到你来解决黑绝，你的身体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出问题，疑似在肉/体与灵体之间状态不定。

不管怎么样黑绝不在了总算是件好事，你不再去想其他可能性，见柱间掌心的查克拉光亮熄灭，便准备收回手。

“正好，昨天你有受伤的地方我可以……”柱间抬起头来看你，没料到你收手的动作。

手掌翻转间，你的手背轻轻碰到了一下他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触电般将手收了回去。

这次你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说刚才是他使用医疗忍术的个人习惯——明明当年他对你用医疗忍术时也没这么注意距离——那么刚才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后他的反应可就不是什么个人习惯能解释的了。

这种表现，除了嫌弃，你不做它想。

——问题是，既然嫌弃，他又为什么来找你啊，还说了那么一堆。

“啊……我的意思是……”柱间藏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虚握成拳，他似乎也注意到你的表情，不太自在地动了动，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紧张地想和你说什么。

你有些冷淡地打断柱间未说完的话：“昨天休息之后我已经好多了，并没有受伤。另外，柱间大人，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

“诶？”突然沉默的长发忍者似乎终于消化完你话中的意思，眼睛睁大了不少，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上，激动地就差直接起身了。

他面上写满了疑惑，不解极了：“为什么这么说啊，小雪？”

他盯着你看了两秒，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又坐了回去，声音小了点，探究地看着你：“……不对，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张了张唇，柱间这么直接问出来，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答。

刚才问他的时候你确实有点生气，但是见到他的反应后，你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误会了。

“没有，柱间大人。我是想问……”你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直接问他那副恨不得从你面前逃开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毕竟当初你还像模像样地对着火核说在想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轮到自己就什么都憋着也太差劲了。

然而话刚出口，柱间立刻确信般地指出：“你肯定生气了，称呼都变了回去。”

你：？

柱间是这么敏锐的人吗？

而且寻常情况会有人这么直接戳穿表面的客套吗！他这到底是敏锐还是不敏锐啊？

你这下真的有些恼怒了。

只是还没等你出声，你就听他继续问你：“可以告诉我生气的原因吗？小雪你是普通的女孩子，我的部下中虽然有女性，但是相处起来始终不太一样，所以我也不太能够把握我们相处时的距离，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你。”

像是桃华，因为她是部下，所以能够直接在安排部署时分配任务。

对于一些需要护卫的雇主，他一般只需要做到守卫的职责就可以，也不会和对方有很多交流。

非任务时期，族中的女孩子们也会因为他的身份尊称一声“柱间大人”或者“族长大人”，亲近不足。

他一开始是千手的忍者，后来是千手的族长。作为纯粹的玩伴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寥寥无几。

战乱不休的时代里，他能抛开身份交友的日子，大概只有当年在南贺川边上与斑互相隐瞒身份的时光。

以忍者的身份和一个普通人交朋友，在遇到你之前他甚至就没有想过。

那时的他和那个在南贺川边上的他也已经不同，他在战场上开始逐渐独当一面。

因此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多次巧合相遇后，他也必须评估这段关系对一族是否有威胁，暗中的调查是必不可少的。

——就如当初的父亲暗中调查与他交友的斑一样。

虽然对对方不公平，却是必须的。他不做，扉间也会做，结果可能会更糟糕。

“……”

你本来想问柱间何必在你们的关系之间这么小心翼翼，但在对上他诚挚的目光后，这些话却都消失了。

其实并不需要问，他一直都是一个认真对待周围、体谅他人的人。

若非拥有对旁人的悲悯之心，他也不会在拥有忍界数一数二的实力后仍然执着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大多数人在拥有力量后都会迷失自我，对这个时候的他而言，战争才是最有效益的。

就像以前，你们明明素不相识，生活犹如平行线永不相交的两人，他仍会主动站出来帮你。

也像你们重逢之后，他不去追究过往的那些东西和可疑之处，仅仅告诉你，还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柱间实在是太过平易近人，让你在和他相处时都会忘记他的身份，甚至会因为误会他的举动对他生气。

“其实是我刚才误会了，”你在他的注视下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抿了抿唇，因为自己的误解也感到些许尴尬，“因为从刚才开始，您有意拉开距离的表现让我误以为您对我有什么偏见。”

就像是很挤的电车上身边明明有空位，站着的人却只投来奇怪的目光而不坐下，然后在有其他空位时立刻去那个位置坐下，用氛围性的嫌弃来霸凌某个人。

虽然你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但也在社交平台上刷到过当事人的吐槽和崩溃。

“什、什么？”柱间目瞪口呆，随即颓丧地垂下脑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消沉的气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原来被当成嫌弃了吗……我以为小雪你长大了，会比较介意我们之间的距离……”

“……不，一般医生给患者看病也不会避讳这么多吧？为什么会想到在这种地方保持社交距离啊？”你有些无言。

就算正常情况下，一些肢体上的接触也不一定会是冒犯，要看具体情况。

柱间显得更为沮丧了，额头几乎要碰到桌子：“你说得对……亏我还想着这样会显得很可靠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没有听清，问了声什么，但柱间似乎已经被消沉的气息淹没了，还在自语着什么。

“……”装、装的吗？

毕竟他在原著里也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但是你实在分辨不出来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这副样子好像真的很失落！

感觉再这样下去你家会长蘑菇了！

“没、没事的，其实你能这么尊重我我很高兴，就是用在了错误场景被我误会了，我也没有生气了……”

你尝试着安慰他，本来前几句他已经有所好转，但听见后面的话他更低落了！

“果然这副样子蠢到家了吧，被扉间知道他肯定又要冷笑，然后……”

“……”安慰似乎没用，他好像真的陷入消极情绪了，不是装的。

你打算再试一试，要是还不行就只能出门找外援了。

犹豫了一下，你伸出手放到了他的脑袋上，黑长直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你顿了片刻，你也没注意到柱间突然停止了那些消沉的话语。

你忽然就想起九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西瓜头的柱间明明看出了你准备利用他的善心强买强卖，依旧伸出手笑着揉了揉你的发顶，对你说你是个好孩子。

……

算了。

你想。

要是他还是要这么消沉的话，大不了就让他多待一会儿，你也不去找其他人来看他这副不符合千手族长形象的模样了。

这么想着，你轻轻开口：“没有的事，其实还是很可靠的，您是很温柔的人。”

你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收回了手，谨慎地观察他的情况。

柱间没有说话，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忍术定住了身形。

仿佛沉默了很久，青年缓缓抬起头，对你露出了个难掩尴尬的笑容。

“抱歉啊小雪，好像让你为难了。”他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袋，然后你听见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啊，对了，既然小雪你也不需要疗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但整个人的动作都僵硬地不行，看得你心生古怪。

你想着他大概还有其他事，也不多留他，然后你盘算起午饭要吃什么，一边起身送他出门。

柱间见你起身，脸上的表情呆了一下。

“怎么了？”你疑惑地看着又突然不动的他。

客厅不大，你们两个成年人站起来稍显局促，更何况柱间有点过于高大了。

柱间猛地摇头：“没什么！”

他回身向着门口走去，走到玄关处又忍不住回头看你。

你回以疑惑的目光。

“其实……”柱间吞吞吐吐地说着，“本来芦名大人安排了人陪同我。”

你眨眨眼，表示自己在听。

“我让桃华去应付他们了，但我对涡之国不熟……小雪，你今天有其他安排吗？”柱间紧张地看着你。

柱：遭了，好像装过头，现在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

写到最后感觉不太对劲，雪怎么天天都在思考吃什么（）。

*

晚安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