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桃不时往门外张望，生怕下一秒，竞争对手便出现在门口。她甚至做好了撕破脸直接动手耍浑的准备。
冯潜一口接一口的喝茶，热烫的茶水很快见了底。他心里没底，面前的女人能让步到何种程度。
“冯总还没考虑好？”瞿安芷好以整暇的转着面前的咖啡杯，显得游刃有余：“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冯潜抿紧唇没开口，眼睑振动的频度不自觉加快。
“看来冯总是没有什么诚意了。”瞿安芷冷笑着拿起公务包站起来。
看着瞿安芷转身欲走，冯潜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你能保证不参与我公司的基本运营吗？！”
瞿安芷闻言转身，皮笑肉不笑道：“我是个商人，一个东西买来都没有控制权我买来做什么？冯总莫不是在耍我吧？”
知道自己要求确认过分了，冯潜一张脸上颜色纷呈。
“那人事能暂时不动吗？”冯潜语气卑微。他是做技术出生，创业时是带着一群兄弟一起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对冯潜本人和路路通公司主要高管的背景，瞿安芷早就做足了背调。冯潜能提出这个条件，她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啊，路路通有这么一个感情用事的老板，注定只能被人收购。瞿安芷垂眸遮住眸中神色，回：“我只能保证技术岗。”
“那......”
“冯总，如果换做另一家投资人，您觉得他会同意吗？”瞿安芷直接打断冯潜没出口的话，微掀开眼皮，眸中神色淡淡，冷冷扫向冯潜：“他只会更狠，你连这些人都未必能保住。”
“我同意签约。”冯潜放下搓揉西服的手 ，沉声回。
“签字吧。”瞿安芷从公文包中拿出另一份合同，还有印泥和笔。
看清楚合同内容，冯潜略带诧异：“瞿总早就猜到了？”
“只是习惯做两手准备。”瞿安芷微勾唇线，脑中浮现出某个现在相距千里的身影，道：“你们搞技术搞研究的最看重自己的成果，不是吗？”
冯潜从包里掏出公章，闻言抬眸道：“看样子瞿总还挺了解我们。”
“我男朋友就是搞研究的。”
“您有男朋友了？！”冯潜手下一滑，公章底部的红颜料晕染开来。
“不像吗？他是研究生物的。”
“听起来前景不错。”冯潜压抑心中的可惜，飞快盖完下一份，说：“祝你们幸福。”
冯潜走得太过匆忙，连姜桃迎面走来都没注意到打招呼。
“看你神色似乎有麻烦来了？”收拾好合同，瞿安芷拎着公务包，好以整暇地看着眼神躲闪的姜桃。
姜桃忙将停留在冯潜背影的眼光收回，压低声线：“正上投资的全总赶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落汤鸡浑身颤抖着进入咖啡厅，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服务员连忙送上干毛巾，被全总挥手拒绝。
“瞿总。”全总吸着冷气走过来，咬牙切齿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拜谁所赐。
瞿安芷飞快的瞟了眼缩进角落里的姜桃，语带嘲弄：“全总应该是来找冯总的吧？不巧，他刚走。”
看着全总提腿就想追出去，瞿安芷垂眸欣赏手上刚做的指甲，“好意”提醒：“合同我们已经签了，如果全总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的，就不用追了。”
“你！”寒意顺着水滴浸入身体，全总目眦欲裂：“后生可畏，我记住你了。”偏他止不住哆嗦，看上去没多少气势，却多了三分滑稽。
瞿安芷不着痕迹的避远两步回：“跟我说这话的人海了去了，全总请便。全总并非应邀而来，我就不请全总喝咖啡了。”
全总被这话气得又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
“干得不错，请你吃大餐。”瞿安芷语气散漫，款步走在前面对姜桃说。
姜桃闻言兴高采烈，打开高德地图。沙尘暴已经接近尾声，适合出游。
“师傅，去云上景。”有人买单，姜桃毫不犹豫选了家最贵的。
饭桌上，姜桃吃得差不多了，试探着问瞿安芷：“瞿总，冯总还好吗？”她突然想起冯潜走时好像有点失魂落魄的。
“现在才想起问？”瞿安芷抬手抿了口杯中红酒。
看来又是自家总裁招来的狂蜂浪蝶，姜桃只能干笑，并试图转移话题：“您放心，虞教授那儿一定一丝消息也收不到。”
“你还打算告诉虞教授？”瞿安芷抬眸冷笑。
“没有没有，我只是提醒自己要注意保密。”姜桃忙解释。
“反正你最好弄清楚谁是给你发工资的人。”瞿安芷扯出张餐巾纸，搽去唇边的酒渍。
回去的一路上，求生欲极强的姜桃助理再也不敢擅自开启任何话题。
瞿安芷喝了点酒，有些微醺，脸上染上一丝酡红。
电梯里同行的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见之心醉神迷，上前讨要联系方式。
姜桃还没来得及代为婉拒，电梯门已经开了，瞿安芷顺势坠入一个期待已久的人怀中，用流利的英文冲金发碧眼的男人回：“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管得严。”
男人黯然离开。
瞿安芷拉着虞书济的衣领，连人带包拖进房间。
“虞教授不是说自己很忙吗？”瞿安芷用手肘隔开望眼欲穿想一亲芳泽的男人。
房内声控的脚灯亮起，光影顺着瞿安芷妩媚娇妍的脸庞和身姿倾洒，浓黑的头发垂落，映衬着瞿安芷颊上的酡红。
更糟糕的是，她一双含情目微微掀开，带着酒后迷醉的水韵，仿佛地狱中花蕊将吐未吐的曼陀罗花，让人明知是死地仍一往无前。
虞书济心如擂鼓，倾身想吻住那张肖想许久的唇。
“虞教授这是做什么？”瞿安芷食指抵住虞书济唇畔，语调带着暗夜微雨般的哑：“我可不想做勾圣人下凡的妖姬。虞教授还是继续忙吧。”
说着，竟真的想推开虞书济。
“安安果真这么狠心？”虞书济将瞿安芷拉回怀中，清朗的嗓音微涩，气息灼热：“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沙尘暴飞机都停了，我专门坐高铁过来的。”
“惊喜？”瞿安芷顺着虞书济的腰线感知掌下肌肉的紧绷和节节攀升的温度，问：“你吗？”
“你不喜欢？”虞书济抵住瞿安芷额头，缓解躁动不安的心。
瞿安芷沉吟片刻，回：“我更想知道虞教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不会是某人出卖了我吧？”
“你家助理发的朋友圈。”虞书济回。
“原来是这样。”瞿安芷勾唇而笑。
虞书济眼神却突然变得犀利：“你担心姜助理出卖你什么？不会除了刚才那个还有其他人吧？”
“怎么会，你想多了。”瞿安芷轻巧地在虞书济唇畔啄了一下。
虞书济趁机俯身捕捉自己渴望已久的甘美。
呼吸交错间，酒意蔓延进识海，瞿安芷有些忘了今夕是何夕。
“乖，说实话。”虞书济勉强从灼热中抽身。
“不错，还有一个。”瞿安芷仰头咬住虞书济喉结。
虞书济果然呼吸更重了些，咬牙回：“我就知道。”
“嗯，他还祝我们幸福。”瞿安芷微掀开眼，看着虞书济轻笑。
一瞬间，瞿安芷突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旋即倒在一团温软之中。
虞书济顺着瞿安芷秀美的脖颈啄吻而下。
整间房里只有越发浓重的呼吸声，瞿安芷在虞书济耳边呢喃了一句什么。
虞书济抬头，喘着粗气道：“难道我还要谢他吉言？”
“未尝不可。”瞿安芷翻身压住虞书济，唇线危险地上挑：“虞教授开会，就没有女研究员参会？”
“我怎么知道？”
“嗯？”
“某人忙得视频没空接，微信都懒得回，我天天等得心焦，还有心思注意这些？！”
这话说得怨念十足，瞿安芷都不好继续往下接，只能安抚地揉揉虞书济的耳朵。
虞书济拉开瞿安芷的手冷笑：“这会儿知道无言以对了？”
“那不如我们讨论各自的情敌到天明？”
“瞿总厉害。我们还是做正事吧。”说着，虞书济直接拉下瞿安芷的手吻下去......
*
第二天，阳光明媚。昨日的黄沙弥漫仿佛只是梦一场。
确认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吃早餐的姜助理捧着杯豆浆叹息。
孤家寡人真凄凉，回去又要相亲凉上加凉。
厚重的窗帘遮蔽了窗外的朝阳，房内仍是漆黑一片。
虞书济洗漱完，搂过还在赖床的瞿安芷，十分自然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诱哄：“起床吃饭了。”
“不要。我要再睡会儿。”
“乖，不然待会儿胃又该疼了。”
瞿安芷这才睁眼，示意虞书济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
正穿着，狐疑地看向红着脸背过身的虞书济，说：“虞教授这是做什么？表演非礼勿视？昨晚不是才送了礼物吗？”
礼物二字，重音尤其突出。
虞书济耳尖又热又烫，握拳轻咳一声回：“姜助理说定了今晚的机票，怕赶不上。”
“有道理。收虞教授的礼物确实费事费力。”瞿安芷穿好衣服下床，没骨头似地倒进虞书济怀里，尾音微勾：“不过质量不错，我很满意。”
虞书济顿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脸和脖子红成一片，打横抱起瞿安芷径直放到桌前道：“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