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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叛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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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门寺的天渐暗了,这几日里,褚芒依旧躺在榻上,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云萝去找云祈,也只是得冷冰冰一句:余毒已解,其余无知。

她只好无论白天黑夜地守着他,一连几日憔悴了身体。

今日从白日里禅院就吵嚷不停,小沙弥们一路快走一路低头像是在逛闹市,一把将庄严肃穆的佛庙拉到水生火热的人间,拉下竹帘想挡住吵闹声也是无果,絮叨声就像是蝇蚊振翅层层叠叠传来,吵的人不安生。

罗吉端着瓷碗进来,他似也被这些声音吵的疲惫,眉头紧锁着。

“这是怎么了?”云萝被这些声音吵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看一眼窗外,向着罗吉问:“可是寺里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吗?”

若他们一来,倒害得寺里丢了东西,还真是罪过。

罗吉见着她稍松泛了眉头,把端来的瓷碗放置到桌上,也寻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小沙弥们三五个并一队快步走着,这间禅房寻了寻那间,打了补丁的灰色僧袍不知扫过哪处,有些沾了蛛网,还有些沾了霉灰。

罗吉道: “是邝太妃坚信褚颐太子在法门寺,让这些小沙弥跟着一起寻找。”

褚颐?

云萝一阵恍惚,已经许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当初乾陵内的惨景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褚颐那把带毒的短刃,‘自己’也不会毙命地宫。

“宫里宫外曾有谣言,说褚颐太子早不知死在了何处,只有邝太妃不信,四处寻找 ,还……”罗吉顾虑着她,顿了一顿才道:“还寻了不少江湖术士,杀了不少人。”

想到挂在长定宫内的血红灯笼,这些都是去寻找褚颐的能人异士,但是又都被邝御婵剥皮抽骨囚禁于此,想到那些在漆黑夜里点燃的长灯,自己也差一点成为其中一盏,不免背脊发颤,指尖发冷。

邝御婵如今是连法门寺也不放过了。

“烟织大人不用担心,邝太妃从前在这里求子,佛祖赐了愿,她不敢造次的。”

云萝想起她这次来法门寺就是为了还愿的,但看这架势又不知是谁在她耳边嚼舌根,怕不是以为褚颐在此。

这些事忒烦人,云萝不再想其它,一手打理着被褥,一边招呼着:“罗吉,将药端来吧,我喂公子喝药。”

她低着头,便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人眉宇间一僵,话中难得有了吞吐:“这…不是给公子的药。”

不是?

她正觉奇怪,抬头一望,他已恢复如常。

“那这是……”

罗吉躬身道:“是为烟织大人准备的糖蒸酥酪。”他补充,“没有红枣。”

云萝被打趣的一阵脸红,她怨怼地瞪一眼榻上的人,自己过敏的事,被他一搅合,连罗吉都知道了!

“这几日烟织大人照顾公子,眼看着身子憔悴了下去,酥酪能补气色,大人饮了就回禅房歇息吧,今日奴才来守着。”

云萝事一连几日都没休息好了,困了就靠在榻边小憩一会,恐怕眼下都生了青黑,但是让她回自己的禅房,她还是……

“烟织大人不要再犹豫了,您再不去休息,等公子醒来,眼见着面前消瘦一大圈的女子,不知还认不认得出来是大人呢。”

云萝脸更红了,她第一次见这位古板的呆公公这么多话。

她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榻上:“你帮我守着,他醒了一定要来告诉我!”

她说完来到桌前,酥酪乳白香甜,上面淋了一层晶莹的桂花酱,看起来是诱人的,可惜她这几日都没胃口,又害怕自己不吃误了别人心意,左右犹豫后端起来:“有些热,想来是刚出蒸笼的,我端回房歇歇再吃吧。”

罗吉盯着那一碗糖蒸酥酪,过了好一会才冲她点头,笑道:“烟织大人记得吃就行。”

云萝端着酥酪出了禅房,小沙弥们都不见了,或许是换了地方再去寻找,也可能是见着天色渐晚去歇息了,刚才的吵杂如潮水般退去,后院沿途只有几棵百年古树,静的有些诡异和可怕。

云萝在屋内坐了许久,终还是出了门。

禅房为了避嫌,男女禅房不在一处,云萝一走一顿足,终还是走到了云枝意的房间。

云枝意看见她倒是很高兴,询问了褚芒的伤势,云萝一一作答,只是在问到还未苏醒时,两人都有些发怔。

“阿兄的医术,不至于这些天还未醒,是不是他体内的血毒……”

云萝不知道,但是那些毒是从毓容夫人母体里带去的,伴了他快二十年,万一呢……

她心慌不已,她能接受的最坏打算就是他的眼睛看不见,她接受不了他就此死去。

“你别担心,阿兄他说了会医治他就一定会的,为了念儿,他也会治!”云枝意宽慰道,“他不会让三方僵持的局面打破,到时候盛岐内忧外患,谁都会来分一杯羹,云氏愧对先祖。”

她不想再谈这么沉重的事情,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她看了眼天色,有些沉,夜里或许有雨,她问道:“你出来时带灯笼没有?”

云萝摇头,她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地就走到了此处。

“那你是要看念儿,你这几日忙着,也许久没看念儿了。”她一笑,准备唤人,又想起褚念早一步被宫女抱出去消食了。

云萝见她尴尬,像是害怕自己误会什么,又看四周无褚念身影,心下明白是她多心了,赶紧道:“我不是来看他的。”

“我…是来找你的……”

“我——”云枝意正疑惑,又见她垂了眼嗫嚅道:“太后娘娘,云氏族中、是否…是否有还未婚配的族女?”

“还未婚配?”云枝意念叨着这几个词,突然笑道:“你不就是吗?”

云萝猛地抬眼,眼中的急色让她恢复正经,她不知道打听云氏还未婚配的族女有什么意义,还是在为她仔细回想:“三年前云祈占卜姻缘时,云氏各族送了很多适龄女子的生辰八字,累了厚厚一沓,你的就是从里面算出来的。”

云枝意有些迟疑:“云氏分支众多,除那些早已叫不出名姓的分支,像是元沂云氏、淮阴云氏、江岭云氏都以先岐云氏为尊,每年适龄女子都有很多……”

云萝脸色渐黯了,紧抿着小嘴不再说话,手死命地掐着衣裙,尽管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也能感觉的到四周的情绪失落下来。

“烟织,你怎么了?”她试探着问,她仔细回想刚才的话,害怕是哪一句刺伤了她。

云萝摇头,站了起来,因这几日没日没夜地照顾人,脚步有些虚浮。

她告辞:“我没事,只是、只是……”她恍惚着,魂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我房内的酥酪,再不吃该凉了。”

云萝怏怏地走了,她未执灯,任凭自己的心随意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只是空气中香蜡纸钱的味道愈发浓重。

眼前一座雄伟壮观的庙宇,黑夜里都流转着肃穆的光辉,隐隐灯火从大殿内透来,在朦胧夜雾中让人紧了心。

从前在兰若寺不屑一顾,如今在这里却一步更比一步坚定。

登上石阶走进殿内,一根根雕花盘龙柱出现在眼前,一下将云萝摄在当场,柱体上栩栩如生的龙体盘旋着,炯瞪着眼睛像是要驾云顺着高高的红木横梁飞往天际。

有佛祖像镶刻在石壁上,突出的头颅上的肉髻和眉间明亮的摩尼珠让人望而生畏。到此处才感受如沧海一粟,一点声响被无限放大。

长长的香案上红布一丝不苟地铺垂至地面,香炉上的长香还燃着,云萝深吸口气,对着面前佛祖跪了下去。

“信女……”

她忽然僵呆,不知道该怎么叫自己的名字,眼前巨大的神佛垂望着她,像是在安静着等待也像是在沉默地催促。

她定了定心神:“信女云氏阿萝,盛岐百年后生人,生辰八字为甲寅年,壬子月,丁丑日,愿佛祖解惑。”

她说完从怀中摸出三枚古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根长长的乌发,将之穿过古钱缠绕在指尖,双手平至肩宽,让那三枚古钱从一端滑至另一端。

发丝是从褚芒榻上寻的,这是云氏族中算姻缘的法子,不断为好。

云萝全神贯注地看着,第一枚古钱慢吞吞地滑走起来,慢极,云萝也心也被悬在那根细细的发丝上,她的双手不敢动,只在心里祈祷——再稳一点,再稳一点!

好在顺利过去了,她顿松口气。

第二枚古钱也动了起来,云萝手心都起了汗渍,眼睛眨也不敢眨,双膝跪在地上明日一早估计会青紫一片。

古钱到了一半不走了,云萝的心一窒,她冀望地看向庄严的佛:

“——求佛祖垂怜。”

似被诚心感动,它又慢慢动起来,过五关斩六将,终于两枚古钱靠撞在一起,脆响在空旷的大殿内被放大,也将云萝心中的希望放大。

最后一枚动了起来,它慢慢地滑动,比第一枚还要慢,云萝看着它,眼中也盈了泪,她不住地希求着:“求求你……求求你……”

突然,身后的殿门被人大力推开,讥笑声响彻大殿。

“烟织大人求佛做什么?”

“自然是求佛祖保佑,能活着看见明日的太阳!”

在这一片尖细的讽刺声中,发丝应声而断,三枚古钱掉落地上,声音震耳欲聋。

心魂已散,泪水还呆挂在睫毛上,云萝木讷地看着地上散开的古钱,两端发丝还缠在指尖,她循着声音迟钝回身。

身后两道影子藏在黑夜里,见她反应更觉可笑,脸上的笑意无视佛祖,可怖贪婪。

“两年都不愿帮我找儿子,原来是被褚长赢策反了,既然如此,就赏你们在一处,去黄泉崖做一对亡命鸳鸯。”

随着她的话殿外响起乌泱泱铠甲之声,不出一刻围的寺内寺外水泄不通。

邝御婵,她在法门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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