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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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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吉见女子声音慌乱,停下脚:“祭祀大人怎么了?”

“你…你是敌是友!”

云箩慌张跳离他两米远,她可不想天黑了还要去青云殿受那臭小子的脾气,那日他突然抽风可把她吓得不轻。

罗吉见她一脸慌乱就知道是上次被自家公子的脾气吓着了,歉意道:“奴才不是敌人,若祭祀大人不嫌弃,亦可称作友人,但在当下,奴才算是褚氏的家奴,未央宫的人来时在路上突然内急,奴才只是代为通传命令而已。”

云箩狐疑地瞪望着他,他又确实客客气气大大方方,比他主子要有礼貌,再加上褚婕的人皮灯笼,还有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今日种种确实将她吓得不轻,就算小皇帝不找她,她说什么也要去舒儿房里挤上一晚。

云箩思虑再三:“那走吧。”

罗吉恭敬垂眉:“祭祀大人请。”

“我没让人去请烟织大人啊?”

轰隆一声,旱雷直劈云箩头顶。

骗子!

整个青云殿的都是骗子!

褚念看着面前仿佛被五雷轰顶的女子,上前去拉了拉她的手:“烟织大人,来时路上冻着了吗?”

小团子似的人,裹着一件小小的明黄绸缎睡袍,皮肤细嫩,惺忪着眼睛还不忘关心你。

云箩再大的怒气都没有了,她将人抱起来,闻着小孩身上特有的奶香,柔声道:“陛下怎么穿一件薄衣裳就出来了。”

她走进殿内,未央宫随侍的婢女竟然一个都不在,面具后的双眼一皱。

“不要生气。”小团子抱住她的脖子,在她光洁的下半张脸上蹭了蹭,“宫女姐姐们也害怕打雷,我就让她们下去了。”

“我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出去接你。”

小团子睁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细致的眉眼,长睫毛卷翘纤长,很是秀气。

原来细看竟是那么地像,怎么刚开始没发觉呢……

云箩笑叹:“陛下怎么就知道来人是我。”

褚念在这时想要从她怀中下去,云箩将他放到地上,他迫不及待地跑远,撩开他寝床前的层层纱幔,拿了个木盒向她跑来。

“我听舅舅说过,你害怕打雷。”他将木盒中被油纸包住的物什拿出来,向她招手,云箩无奈蹲下身,他才能刚好把东西塞进她嘴里,云箩咬了一口,顿时一股酸甜包裹味蕾——是一颗蜜饯。

“他们不让我吃糖,都是今日我嫌汤药太苦,才得了一颗。”他期待地望着云箩,问道:“甜吗?”

云箩心中一暖,含着蜜饯重重点头,褚念高兴,连外面的雷声都不怕了。

他不舍地将木盒子收起来,宝贝地藏进自己榻间。

云箩问:“一颗而已,怎么不自己吃呢?”

小团子愣了一会,听话地摇头:“母亲与舅舅不让我吃,还是算了。”

云箩一僵,然后麻木地点头。

夜里褚念睡在榻上,云箩在下方铺了张小垫子守着他。

中途她被雷声惊醒几次,每次抬头看向榻间,那张平静的小脸,都让她无比的心安,她失笑不已,明明是来陪他的,倒变成他来陪自己了。

她重新枕上颈后的龙纹云枕,望着浮雕的房梁慢慢放空心绪,从往昔的平芜山,再到殷山塌陷的皇陵,最后是盛岐皇宫。

还有兰若山脚下的截杀,中毒倒地的少女,碧绿青翠的双鱼玉佩,腥臭异常的人皮灯笼,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最后看到了褚芒,他坐在廊架下喝茶,一只手自然垂着,臂上的伤口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他忽然像是发现了自己,站直身子盯愣许久,突然大步向自己走来,慢慢的,一直手揭掉了脸上的面具。

他脸色复杂,眸中情感浓烈,那双眼急促地在自己脸上扫视,犹疑慢慢转为肯定:“如果我能见你模样,相遇第一眼我就能认出你。”

而自己呢?

自己还记得来这里的使命,逼着自己冷声道:“我不是为你而来的。”

云箩醒来时,不知为何软枕上沾了泪,小皇帝已经不在,有宫女听见声响进来回话:“陛下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去了。”

云枝意回来了,小皇帝就不能像从前那般玩笑,他每日一早会去太后殿里请安,然后早读、练字、射箭……

“陛下说往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听祭祀大人为他讲故事了,让祭祀大人将之前带来的书都带回去,若是被监正发现……”

宫女言尽于此,冲着云箩摇摇头将整理好的书递上,云箩被气得心紧,她接过书,意外在其中一本书页上发现一朵用墨描的歪歪扭扭的桃花。

“陛下很喜欢桃花?”

宫女愣了许久才明白是在问她,忐忑道:“是听陛下说过……兰若寺的桃花开的好……”

云箩点头,将那描有桃花的那本递还给宫女:“你收着,陛下夜里如果睡不着,再讲给他听吧。”

待云箩离开后,宫女才轻轻叹气,虽说太后娘娘对陛下也好,但也不如烟织大人事事关怀备至,无怪宫中千千万万人,陛下只亲近她。

*

马车跑在山路上,幸得驾车的王老伯技术熟练,云箩才不至于被颠得东倒西歪。

王老伯六十多岁,给人驾车就驾了有四十多年,体格雄浑,皮肤被晒得黝黑,手都被马缰磨出一层厚厚的茧,云箩本来担心六十多岁是否年龄大了些,偏舒儿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对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层层挑选,四十多年来行车未出过差错,让她放一百万颗心。

云箩一见这王老伯,发觉这人确实双目神炯,精神气儿好,心也稍宽——她终于可以在这上山的两个时辰内,平稳地睡一觉了。

结果她忽略了精神气头好,就免不了他是一个——话痨!

“小姐带着面具,是怕晒黑啊?”

“额……不是。”

“那小姐是去庙里求姻缘?”

“额……也不是。”

“这还不是?”王老伯提高了嗓门,热情介绍道:“兰若寺的签准,小姐有相好的可以去算一卦!”

云箩头大地制止他胡乱猜:“老伯,我是去看桃花的。”

“哦…哈哈,桃花也好,兰若寺桃花也好看。”他连着两次都猜错了有些赧颜,打着哈哈一挥鞭,马车顿时射飞出去好远。

山路并不宽敞,云箩都怕对面来一辆马车与自己相撞,她皱眉:“老伯,慢点吧,我、我不赶时间的。”

老伯自信摇头,炫技般马鞭向着天空一挥,随后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云箩不仅没感到车速变慢,反而整个人都快要腾空。

“嗬!小姐可别怕,自从上次少帝在兰若山脚遇刺,公子长赢带兵杀了这一地血后,那些求签的世家夫人们都喜欢挑好日子,相约着一起上山,她们的马车奴仆长长一串,隔老远你就能听见声响,不会撞一起的!”

说到这公子长赢,老伯热情的声音里出现唏嘘:“说来也是少帝与祭祀大人运气好,往常公子长赢上山,可从不走这条平稳的路。”

云箩不知不觉与他附和:“为什么这样说?”

王老伯又一挥马鞭,难得收了笑脸钦佩道:“一月一礼佛,他从来都是走的前山。”

兰若寺初建时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寺庙,上山之路都隐在山林里,马车只能停在山脚,爬过长长的阶梯才能入寺,后来香火渐渐旺盛,香客们捐钱在后山凿了条路出来,这才能跑马车。

“石阶百转千回,不知是哪位相好的得他如此痴心……”

王老伯在马蹄声中唏嘘,他看了眼日头,已快到午时——不能耽误了这位矜贵的小姐食午饭!

他全神贯注朝着车内唤道:“小姐,您注意,我们还得加速了!”

这次矜贵小姐没有阻止,隔了许久才听见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声的“好。”

兰若寺在早年间翻修过一次,寺庙靠山,屋顶全换成了琉璃金顶,苍劲的银杏树将座座宫殿圈揽其内,主殿内大佛高约三丈,黄金铸身,金碧辉煌。

此刻午时,殿内只有一个小沙弥,云箩瞧见立于蒲团前的签筒,最终还是上前跪着求了一签。

她拿着灵签,想让小沙弥替她解解签,她刚将话讲完,小沙弥就摇头道:“灵签只能求自己的,不能求别人的,况且姑娘求的不是姻缘,请恕贫僧技拙……”

云箩气馁,想将灵签放回签筒,又听见他说:“近来智空法师游历回来了,姑娘可以等等法师,他或许能帮你看看。”

云箩只好在殿内静等法师。

智空出现的时候,云箩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和蔼带笑之人是一个擅解灵签的大师,而且尤其擅解姻缘。

云箩以为像这种大师一般三句话不离玄虚,整个人高深莫测。

他身处寺庙也活得精致,大概四五十岁模样,不太显老,僧袍干净,芒鞋针脚工整,手中的佛珠颗颗规整圆润,甚至见着云箩的时候还笑着调侃:“姑娘等了这般久,这位如意郎君定是十分满意。”

云箩涨红着脸摆手:“不是姻缘!不是姻缘!是求平安的。”

智空这才有些诧异,微微发白的眉毛挤在一起:“难得有这么年轻的姑娘来是不求姻缘,老衲以为姑娘带着面具原是害羞……”

是啊!刚才还能稳住,现在被你说得快要羞死了!

云箩清咳一声,递上灵签正色道:“我是帮人求的,大师能帮我看看吗?”

智空大师了然点头,问道:“那生辰几何?”

“宣义四十九年生人。”

智空大师审签的眼抬起:“那就是才满三岁。”

云箩回道:“是。”

智空审视许久,忽地皱眉:“是大凶。”

如此不容乐观让云箩心一紧,赶忙追问:“如何化解?”

“此卦贵人接引之象。”

“贵人……他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

智空摇头,将灵签递还。云箩将签攥紧在手里,他见她如此担心,也不免宽慰:“你今日能有心求这支签,为什么不坚定你就是那位贵人。”

云箩心绪愁杂,露出一丝苦笑。

智空大师见她实在可怜,吁出一口气:“还有一种办法。”

“只是这种办法需要你付出代价,你愿意吗?”

云箩眼露希望,坚定点头:“我当然愿意!”

“好!”

智空大师闭眼,像是下定决定:“这个办法就是……”

“就是……给他点一盏除厄灯吧!小灯十文,大灯三十文,你看你要哪盏,一起买有优惠哦!”

云箩:……

合着我在这里担心了半天,您老是在冲业绩?

“你把他名字写上,压在你点的灯下,相信我,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云箩绝对相信,褚芒的一月一礼佛,绝对是被这个老顽童忽悠了。

但是到最后,云箩也实在是没有磨过此人,被忽悠买了最贵的那一盏,智空大师全程跟着殷勤带路。

云箩提脚他开门,云箩提笔他研墨,就差云箩点灯他许愿了。

点灯室内灯火通明,点灯台上的盏盏明灯让她一阵恍惚,好似回到了那间逼仄的墓室。

云箩沿着点灯台缓步走过,用手虚拂过那些温暖的灯火,手下的明灯下都压着求签者心中所愿,其中大多数都是姻缘,也有少部分求的是其它。

就像是命运的羁绊,在满目光炫中云箩一眼就瞧见了那根红绳,它牵引缠绕着两只灯盏,灯盏内的灯芯因为靠得太近已经燃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灯盏下压着两个名字,隔着跳跃的火光清晰印入眼中。

“要不再买盏姻缘灯吧……”

“走开——”

智空默默扭头,走远了些。

云箩将手中灯盏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放好,回身之际又不免看向那两只灯。

“我其实是想说,你今日第一次买灯,姻缘灯可以免费送你的……”

智空好心解释,却没想身前少女连便宜也不想占,站了许久才轻声道:

“不了,我的姻缘……它从来就不在这里。”

智空一时走神儿,还记得之前也有人落寞说过此话。

“我的姻缘,早不在这了……”

他想二人倒是有缘,刚准备提上这么一嘴,没成想少女趁他走神早走不见,他不免感到失望,叹息的下一刻又止住。

少女刚说想去桃林,而那人……

智空大师终于笑叹:“世事难料,确实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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