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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the summer 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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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花岛雪枝

时间过去一周,一切仿佛只是回到了原本的轨迹。

环绕冷气的房间,一个人回家的漫长马路,即使打开随身听,音乐也会顺着胸口的空洞,化作毫无疑义的杂音离散。

周末之前,我借口要专心准备模拟考,推脱掉了去东京的行程。然而面对铺满书桌的学习资料,荒废了整个上午却连一个词也没读进去——就算用这个状态强迫自己面对大家,也只会害他们徒增担心而已。最终,我放任自己沉入逃避的心情。

冰箱里的食材只足够再吃一天,也就是说明天结束之前,我必须重新站在地面上,出门采购。

别说出门……现在光是把自己从地毯上拔起来,就已经比西绪福斯推动巨石上山要更艰难了。

“嗡嗡嗡……”

手机在沙发垫的夹缝里吵闹不停。

因为不想起身,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茶几桌面下直接爬了过去,维持着下肢瘫痪的蠕动姿态抓到了噪音根源。

屏幕显示——来电者为佐野真一郎。

(咦?什么?)

意外之下手指已经自动滑落接听键。

“雪枝,现在有空吗?”

省下寒暄,直入主题的询问,敲碎了近乎凝固的空气。

声音。屋子里突兀出现了原本不在的陌生物质,我下意识地坐直上身。

“诶……啊!有的!嘶好痛……”

“你怎么了?”

“撞到、桌子角……腿也麻了……”

懊丧地一头撞入沙发垫,耳边充斥着佐野真一郎哈哈大笑的声音。

笑完,他毫无间隔地提议:“想出来吹吹风吗?”

“什么时候?”

“随时都可以,”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盖子弹开的一声脆响,他说,“我在楼下。”

我拖着麻木的双腿连蹦带跳赶到阳台边。离大门很近的地方,叼着烟的真一郎半歪在爱车上不断朝楼上挥手。

长由于时间盯着书本,我的视野有些模糊,看不清他嘴角是否带笑。清爽的秋风乱糟糟撩动着他的黑发与夹克领口。

我猛然抓紧了栏杆:“你等一下。”

下楼的时候,他正仰躺在车坐垫上,腿翘起来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依稀记得哪怕暴走族时期,他的车也没有加高过风挡,莫非就是为了睡觉时方便枕脑袋吗……拿给我的半包式头盔散发着微微的汗味,但那种气味不觉得讨厌。

“春千夜拜托我来看看你怎么样,”转动钥匙时真一郎说道,“春千夜说,你在电话里听起来完全正常这点很奇怪,因为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你不会突然不回家的——武臣也想来哦?只不过他要打工,挤不出时间。”

“哥哥换了周末的工作吗?”

“新找的,今天去试工,前几天他突然说要开始认真攒钱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确实不太像是哥哥会做的事……”

我伸手搂住他的腰,摩托车以滑行般的速度缓慢驶出住宅区,真一郎的声音和引擎的轰响混在一起异常和谐。

“他有想买的东西,嘛,不过差不多圣诞节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了。”

悠悠然的微风,轻柔地经过脸颊,马路两旁的树干笔直,形影清晰而稳定。我抬头看向他的侧脸,真一郎直视前方,一脸认真。

“真一郎?”

“嗯?”

“不加速吗?”

“我记得车快起来你会害怕吧?”

“普通的加速应该可以适应……如果继续用这个速度前进的话,交警会把我们赶下去。”

“那我稍微快一点,你坐稳咯。”

他微侧过头,用余光确认着我的状态。大腿下方发动机的振动变得强烈了,害怕一会风会吹痛眼睛,我悄悄把头埋了下去,用头盔前部抵着他的肩膀。

风抵抗着被人与车的存在刺穿——

哪怕只是在后座上被载,依然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阻力,空气在耳边激烈的相撞。恐慌攻占了意识,但是,前面的真一郎的身体始终保持着稳定,就像化身为风一般。

速度没有向我敞开描绘那个刺激快乐的世界,所以我只能紧紧抱住唯一不让我害怕的真一郎。

(还有……总觉得上次见到的真一郎很不一样,那种奇特的紧绷感,被噩梦缠绕还有受尽挫败的感觉……全都没有了。)

(搞不懂。)

闭上眼,黑暗的世界摇晃得更加剧烈。努力模仿着真一郎呼吸的节奏,我试图把注意力从机车上转移。

飙车又是什么样的……暴走族的世界我一点都不了解。追逐和思考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我曾经从黑龙的存在中受到鼓励,但又害怕自己会变得依赖自身以外的事物,从那往后刻意回避了哥哥他们暴走族的一面。

我深知自己是空心的蒲苇,像墙头草一样容易倾斜,汲取别人的爽朗与勇气,就错误地受到感染,以为那一样成为了自身的意志,直到这虚张声势的武装被现实狠狠揭穿。

所以——我无法体会到真一郎疾驰的快乐。即使可以短暂地依靠他的肩膀,也不可能看得见他眼中的风景。

仿佛睡过一觉那样漫长,耳边的风声渐渐趋于静止。

单手绕到下颔解开了绑带,我把头盔摘下还给真一郎,手臂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人类的身体比地毯和枕头舒适。重新找到自己的双脚站稳之前,我还想再贴紧一会。

真一郎没有动弹。

染上两个人温度的夹克亲密地把呼吸声围住。

皮革微微有些刺鼻的味道想要在肺部留下印记似的愈发浓烈,鼻尖泛起一阵酸意。

“我搞砸了……没能和伊佐那好好相处,你明明拜托我照顾他,但我没能做到……”

“你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这么难过?”

没有狂风阻挡,他开口时胸腔的每一丝震动,都完完整整地透过肩背传来。

“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想,我大概是知道的。

真一郎很温柔,所以一定不会说出责备的话。即使失望也会尽量安慰我。而我则毫无疑问,只是在利用他说出自己想听的内容。

我没有吭声。

“对不起,”他在我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自说自话地把伊佐那推过来,没想过你的感受,欠考虑的人是我。”

“不是的!我很高兴……伊佐那每天都会陪着我,但我却得意忘形,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结果伤害到了他。”

和那孩子的相处时间一点也不足够久,甚至不足以让我分清自己究竟是喜欢伊佐那、还是仅仅喜欢有人陪的感觉,却已经互相理解了最痛苦不堪的部分。作为年长一方的我没有比伊佐那成熟、也并不比他圆滑高明,越是想要接近,就越会把对方刺痛。

“‘得意忘形’?”真一郎肩膀颤动,居然笑了起来,“这还真不像你会说的话。伊佐那可是这么告诉我的:他看到你就会生气——”

(果然——)

“因为觉得你对他太好了。那小子在闹别扭,不自觉就想对你使坏,把你惹火了又不知道怎么低头。你别理他。”

我愣住了,不自觉抬起头,却恰好撞上后视镜里真一郎深黑的双瞳。

摩托的前轮在熄火时就倾斜向一侧,停车后没有挪动过。真一郎也没有移动……一直通过后视镜在看着我吗?

(是我不好,仗着年长几岁的优越感随便踏入伊佐那的私人领域,差点把自己糟糕的部分推给他,以为那样就是交换心情,还不明不白地发火——)

但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能维持住平静的姿态就已经用尽全力。

所有的自我厌恶都在他的目光中冰消雪融。

让我无法行动,让伊佐那无法遵守对大哥的许诺……盘亘在我们心中的使人痛苦不堪的黑暗情绪,在他的微笑中居然会一下子变得这么轻盈。

“小雪,”

真一郎往后稍微仰过,把腿从身前跨到同一侧,转过身来摸了摸我的头。带茧的粗糙指节小心地梳着我的头发。

“小雪是好孩子,我会把你的心情传递给伊佐那,但你可不要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他啊。”

“咦?但是,如果他愿意原谅我——”

我慌忙想要低下头,却被他的掌心捧起脸,真一郎用拇指小心揩去眼角的湿润。

“臭小子害你掉眼泪了,真是……我都从来没让你哭过……”

真一郎半耷着眼皮,用很小的声音嘟囔着抱怨完,就不再说话,嘴角下撇,还微微撅起,显露出一脸不高兴的这副模样,突然唤起了我很久远的一段记忆。

那是父母还维持着和气氛围的时候。忘记了什么原因,明明是休息日但父母和武臣那天都不在家,我和真一郎瞒着大人自己去了涉谷新建成的超级商场玩,不小心被人流冲散了。等天黑后终于找回分散的地点,他一看到我就开始大哭……那时我也是用这样的动作给他擦着眼泪。

小时候,总是我在安慰哭泣的「哥哥们」,武臣和真一郎个子也不比我高多少……所以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我是「妹妹」的实感。

但是……

眼前的这个人。被故意戏弄也不会生气,总是嘻嘻哈哈看起来不太正经,不高兴的表情和八九岁比好像一点没变,但也能用三言两语就宽慰我的心情,而且认真爱护着我的泪水的这个人,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成熟的大人。

声音、态度、气味、手指的轮廓、侧身的姿势、肩膀的宽度还有嘴唇。

太糟糕了。

片刻之前我还在为能依靠他一会而感觉安心,现在却错愕地意识到了佐野真一郎的存在。

这个人……

既不是「哥哥」,也不是「玩伴」。

他变成了我必须切下某部分自己才能坦然面对的未知「异性」。

我转动眼睛,挣开了他的手指。

真一郎的态度让我看不出他是否有察觉端倪,他仍然十分从容,等我整理好情绪,毫无异常地牵起我的手。

“在学校,最近还好吗?”

行人踩出的小道尽头,山崖戛然而止,再往前脚下便是石礁构成的海岸。我低头望着不知停歇的海潮:“还好。”

被轻轻握住的手腕宛如幻觉中的肢体。

再往前一步自身就会尽情下坠。

一段又一段,大海残破的尸块——那些拍碎在石头缝隙间的白色泡沫,在脚下变幻着形状,像章鱼密密麻麻的吸盘、也像昏乱的群星,有如万花筒一般旋转起来。我受到了引诱,直到向后的拉力顺着手臂把我拽回。

“一点也不好。”我又说道。

“过来坐。”真一郎指了指他身边。

“我对考试本身还算有信心……”

他伸长了一条手臂,撑住我背后的地面。这个动作令我不自觉卡壳一秒。

“——但我还想要奖学金,不需要贷款的那种。所以得参加更多考试,分数必须更高才行……”

真一郎的目光落在我的头顶。我盯着远方的海,没有抬头。

“晶阿姨不愿意出你的学费吗?”

“不知道,我没问过,总觉得不想依靠那个人……如果奖学金能解决学费的话,靠打工就可以养活自己,我想早点独立生活。”

“雪枝果然一直都很努力啊。”

“是吗?我不讨厌努力,因为努力了就能做到。”

(但我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结果?离开妈妈之后我又会如何?如果连妈妈的期待都失去了,我还能剩下什么——)

妈妈的期待让我窒息,但我依然爱着妈妈,也知道她不可能用同样的方式回应我。

因为我的内部空空如也,所以只能用自己赋予的感情不断填充着自己。

而我对花岛晶的感情,是缠住自己脖子的一条脐带。我或许能下定决心将其斩断,却也能预见自己由此枯萎。

“但是我——”

打断我的是张开手臂,猛地把我拉向胸口的真一郎。烟和汽油和洗衣粉的味道混合起来好闻得让我无法动弹。

“来吧!尽情撒娇吧!只要雪枝需要,大哥哥的怀抱随时随地属于你~”

“……”

双臂收紧,而且毫无杂念地把下颔搭在我头顶开心磨蹭的佐野真一郎,令我现役女高中生的自觉蠢蠢欲动。

如果不推开他,我对这个人刚刚觉醒的异性意识只会越来越强烈。但就算我很清楚这一点……

(脸好热……不行……这样子绝对不能抬头。)

抵在肩膀前的手慢慢滑落,绕到他的背后,我把脸埋得更深,膝盖倾斜过去轻轻搭在他的腿上。

(好……就先保持这样……冷静下来。)

高高兴兴像摸猫一样给我顺毛的真一郎不断发出“好耶”、“要多多撒娇哦”的满足叹气声。

我狠狠闭上眼睛开始念佛,耳朵深处血管律动的节奏仿佛引擎轰鸣一般,更加难以静心……过了一会,越来越响的“呼噜噜”声音似乎飘近了。真一郎脱口而出:“SR400!”

“……”

另一台摩托车卷着风声停在了刚才我们下车的地方。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随即传来:“呜哇这不是Nighthawk 750吗?!最早的祖宗级别的Superbike?没想能在这里见到活的……改装得真好啊。”

随后传来的女声同样似曾相识:“喂研二!别对着别人老婆流口水了,小心挨揍啊!”

“我只是在赞美啦你打我做什么!姐姐!”

越过同样转过头的真一郎的肩膀我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那位女性金棕色的长发从头盔里倾泻而下,闪闪发光。

“千速学姐?还有萩原同学。”

突然不知道手脚该摆在哪里的我僵硬地拍拍他,但真一郎完全没有反应,甚至无自觉地收紧了手臂。我只得先推开他站起来。

千速学姐似乎也认出了我,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

“原来是小花岛啊,我们是不是打扰你约会了?……咦,你是,佐野?”

“诶?”

未曾想到两人会自然地打起招呼,我和萩原研二面面相觑。

“ Nighthawk的车主是姐姐的朋友吗?!”

“算是,见过……?”

学姐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她锐利的视线从我扶着真一郎肩膀借力的手上滑过,真一郎似乎浑身一激灵,这才动作僵硬地起身。

“小花岛,你们是?”

我张了张嘴,手指从真一郎的袖子上落了下去。

语言系统突然恢复流畅。

“嗯……出来散心。之前聊过之后,感觉最近压力蛮大的想转换一下心情。你和千速学姐呢?”

抢先开口的是学姐:“这边也是一样啊,带研二兜风散心,他之前告白失败了这几天可是一直很低沉呢。”

“姐姐!!!你别乱说啊!”

千速学姐声线低沉的嗓音散发着成熟而华丽的质感。

绚丽的卷发,高挑而且身材也很好,性格爽朗又像女神一样漂亮的学姐,还有摩托车这个共同爱好,还是认识的熟人……学姐,完完全全就是真一郎会喜欢的类型吧?!

“有什么关系,下次再告白一次就好了嘛,失败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学姐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从背后推了萩原同学一把。由于我现在心情十分复杂,根本不敢观察真一郎现在的表情,只好顺着他们的话问道:“告白?萩原同学?对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唔咳咳咳——!”

表情扭曲的萩原研二被自己的脚绊倒,脸色同样精彩的学姐晚了一步才伸手,最终他被真一郎架住了。

“别一脸沉重啦少年,告白失败多正常啊,慢慢地你就习惯了!”

“这种事要习惯才更沉重吧!!!”

“我说,小花岛啊,我弟弟他……算了。”学姐用沉重的语气说着,头痛地按了按额角,“虽说很失礼,但我无论如何都想确认一下,你和佐野是在交往吗?”

“?!”

我差点跳起来。学姐会这么问,莫非她对真一郎也有好感吗?!

“不不不不没有,真一郎还是绝赞单身中!刚刚只是看到我心情不好在安慰我所以……”

面对我真诚的解释,学姐嘴角抽搐,即便是这副表情她依然美丽得不可思议。

“同一个水准的笨蛋。”

学姐从轮廓精致的唇瓣中毫不留情吐露评价道。

她指指我,又指指正抓着真一郎的手两眼发光“呐我可以摸摸看吗?传说中的750?可以让我摸摸看吗我会超级小心~”的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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