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司亲自驱车,舒蕴和他一起来到新的义演地点—临岛市歌舞剧院。
现场人群浩浩荡荡,舒蕴估摸了下,差不多有小一百号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为即将开始的演出进行筹备。
到最后舞蹈演员们梳妆打扮好上场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
动听的古典乐缓缓流淌,舒蕴被簇拥在人群中央,如众星辰捧在中央的一轮弯月。
皎洁,美好,耀眼。
裙摆翩跹跳跃,眼前惶惶人海,纷繁的影迹晃动。
舒蕴身姿又一次回转的时候,看见了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霍景司。
他专注看她。
漆黑的眸里含细碎笑意。
...
下午的义演三点开场,舒蕴上台的时候,下意识望了眼上午那个位置。
却是空的。
就在那一刻,舒蕴的心静了一瞬。
下午的演出分开两场,结束的时候已经五点了。
最后的时候,舒蕴带着队员们朝观众鞠躬谢幕。
下一刻,台下掌声雷动。
舒蕴望着台下欢喜的小朋友,还有带着他们前来的老师,内心感到无前所未有的充盈。
正想退至后台的时候,有几位小朋友分别携着各式各样的花。
蹦蹦跳跳地到了舞台上。
成员们陆陆续续收到了小朋友的花。
只有舒蕴的手中空空如也。
直到她看见最后一位小朋友,手里捧着一束如天空般透蓝色的花。
小朋友很乖,笑着对她说,“姐姐,这是一位大哥哥托我送给你的。”
话音落下,蓝白浸染的捧花落入舒蕴的双手,她下意识抬起头。
便看见霍景司正懒散坐在台下偌偌的人海里。
男人长腿交叠,眉目舒展,有浅浅笑意在其中氤氲。
也是这一天,舒蕴知道了这世间纷繁复杂迷人眼的各样玫瑰,还有另外一种。
叫作密西根碎冰蓝。
也是直到后来好久,舒蕴才知道密西根碎冰蓝的花语。
你是我的星辰大海,亦是我的心动夏日。
舒蕴抱着那捧花,从后台离开。
她看见霍景司站在门口,手里衔着根烟,似乎是在等她。
走到男人身前,舒蕴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问,“是你送的?”
霍景司捻灭手中的烟,淡淡“嗯”了声,“喜欢吗?”
舒蕴将花捧在鼻尖轻嗅,淡雅的香气氤氲在鼻尖,一直徜徉到心底。
“颜色很漂亮。”她翘着嘴角,心情看起来很好。
到了车子旁,霍景司手搭在车门把手上,舒蕴望着那寸骨节修长的手。
忽然一顿,义演结束了,他们该回南城了。
等十一小长假一结束,她也要回学校上学。
坐进副驾驶的时候,舒蕴刚才美妙的心情忽然淡了很多。
再酣美的梦,总有醒的时候。
一如七年前。
就在车子发动之后,舒蕴的视线不经意往剧院门口的方向一转。
突然看见马路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才五六岁的样子,没有父母在旁边,好像在哭。
路中央车水马龙,很是危险。
“霍景司,你看,”舒蕴转头拉了下男人的衣摆,“那个小孩是不是在哭?”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舒蕴下了车,小跑到女孩身旁。
她蹲下身子,很温柔,“小孩,你妈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小女孩的脸上还有泪痕,看到舒蕴的时候本来又恐惧又小心翼翼。
随后看见舒蕴又漂亮又温柔,似乎还有些熟悉,忽然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
看见小孩哭,舒蕴的心都要碎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方手帕,给小女孩擦着眼泪,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姐姐帮你找妈妈好不好?”
小孩哭得一抽一抽的,抽抽嗒嗒地回她,“好。”
舒蕴拉着小女孩去旁边的小摊上买了几只气球,“喏,拿着玩,姐姐带着你去找妈妈。”
经过询问得知,小女孩是跟着母亲一起来看今天的义演的。
舒蕴放下心来,应该走不远。
她和剧院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沟通,进行广播寻人。
而后舒蕴带着小女孩,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等着女孩妈妈的到来。
临岛此时的天还亮着,暮色金黄浓郁,晕染天际。
傍晚的风吹过来,带动了舒蕴的一头长发,她不时笑着和身旁的小女孩说话。
从远处看,像是一叠清丽多姿的水墨画。
霍景司坐在车里,开了车窗散车厢内的烟气,而后视线就那么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女人身上,久久不动。
她温温柔柔笑着,栖身在大片绽放的蓝天白云下,和刚才舞台上的她。
别无二致的耀眼。
过了一会儿,孩子的母亲找了过来,这事也惊动了庄微。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霍景司下了车,和庄微打招呼,“庄老师。”
庄微显然是认识霍景司的,连忙同他握手,语气不卑不亢。
“霍总,真的很感谢这次您对义演的大力帮助,我们整个团队感激不尽。”
霍景司淡淡颔首。
随后报出一串号码,“这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后续投资事宜,联系他即可。”
...
“这次出国来临岛,霍先生似乎损失了好大一笔钱呢。”
舒蕴没想到霍景司会选择投资庄微老师的义演团队,不过细想,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没关系,”
霍景司淡然回复,随后侧眸觑向她的视线里透着意味深长,“有失必有得。”
“...”
舒蕴“哼”了声,懒得搭理他。
成年人之间的相处总是充斥着心照不宣,没有明晃晃的拒绝,其实也是一种默认。
可是这不是漫无目的没有终点的旅游,他也不是她在路上随随便便认识,随时可以抛下的男人。
如果等到需要回归各自人生轨道的时候呢?
那时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不如及早止损。
“回南城吗?”舒蕴听见霍景司问。
舒蕴“嗯”了声,“不然呢?”
像是又回抛出一个问题,在问霍景司,他们之间,是否还有别的选择?
霍景司单手掌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侧颜矜冷。
从舒蕴的角度,能看见男人覆在黑衫之下健硕有力的小臂,往上延伸,修长白皙的手背寸寸骨骼舒展,脉络清晰分明,一分一寸,无不凸显他的慵懒与不羁。
仿若致命的诱惑。
舒蕴一眨不眨凝视着,想起他昨晚就是用那只手。
轻易揽上她的腰,她攀着他的肩,两人在酒店顶楼的露台上缠绵深吻。
只是一个晚上,他们就又变得好似陌生了。
方向盘在霍景司的手掌下,掌握着他们的行途。
他从来都是这样游刃有余的姿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就连对她也是一样。
她根本抓不住他。
舒蕴移开视线,而后听见霍景司缓缓道,“从现在到飞往南城的机场还有半个小时,”
“往前是南城,往后哪里都可以,阿蕴,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阿蕴。
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决定,到底是回南城,还是去往这世间其它任何一个地方。
大千世界,他们是自由而恣意的。
后来的半个小时,车厢内陷入沉默。
舒蕴望着中控台上方的那捧碎冰蓝玫瑰,想,她好像还是不够大胆。
她和他不一样,他生来矜贵,有无数的资本可以挥霍。
不论他的真心或是假意,有的是人前赴后继。
可是她只有一捧真心。
她不敢赌。
她还要回舞团,回北城。
回到日复一日最正常,最平淡。
与北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个男人,隔着千山万水,远在云泥之别的生活里。
听到舒蕴打算回南城的想法,霍景司淡淡看了她两眼。
忽然嗤笑出声,“阿蕴,你的胆子,”
而后他故意顿了顿,像是在嘲笑,又像是生气,“还真是小得不行。”
无疑霍景司从来都是绅士而温柔的,他没有拒绝舒蕴。
舒蕴突然就觉得,此时此刻的副驾驶上换成谁都是一样的。
对于霍景司而言。
在距离机场不远的距离,有一段狭窄崎岖的土路。
临岛依海环山,道路两旁是一大片繁茂的绿树丛,车子开得颠颠簸簸。
“回机场的这段路,不怎么好走。”在一片颤颤巍巍中,舒蕴找了个话题。
可能是来时心切,舒蕴当时都没有感觉出什么。
霍景司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路,抽空才回她一句,“可是是阿蕴非得要回南城。”
“...”
舒蕴不说话了,他又把话题给说死了。
快要小长假,这个时候路上的车辆并不少。
后面舒蕴也再没和霍景司说话了,生怕打扰到他开车。
舒蕴受不了颠簸,身子被晃得难受。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状况,之后霍景司开得慢了很多。
而其余的车辆回程心切,渐渐越过了他们。
只有一辆悍马,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
变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就在拐弯的时候,那辆车忽然加足马力,冲着霍景司的迈巴赫,直直撞了过来。
迈巴赫转瞬间被撞进了路边的树丛里。
幸好霍景司有所防备,车子才不至于侧翻。
就在后面悍马撞上来的那一刻,霍景司反应极快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开进了森林里。
所幸森林内里大部分都是矮小的灌木丛。
在霍景司的手里,迈巴赫几乎能和平常在马路上一样行驶。
由于惯性,舒蕴直接被撞得一个趔趄,身子重重向霍景司那边倒去。
后车紧紧跟着,霍景司分出神来单手扶上她的肩,轻按了下。
语气带着安抚,“别怕,有我在。”
车子逐渐开到树林深处,车外开始有不绝如缕的闷响声传来。
舒蕴猫着头往后看那辆车,看见副驾驶有人露出头,手里拿着的,似乎是小巧精悍的黑色手.枪。
临岛位于境外,一个持枪合法的岛国。
枪声不断淋在车壁上,危险又骇人。
舒蕴回头看了眼主驾驶的男人,语气惊惶,“霍景司,怎么回事啊,那些人是谁?”
霍景司视线在前方和后视镜里来回穿梭,动作精准地躲避着后方的袭击。
男人漫不经心嗤笑了下,眉梢眼角透着一股狂妄和肆意。
有些人还真是,他还没回北城呢,就先坐不住了。
“遇到袭击了。”
霍景司还不忘腾出空来捏了下舒蕴的脸颊,轻笑,“别怕,车子是防弹的。”
“霍景司...”舒蕴又回头看了眼,透过车玻璃,看见那些人态度嚣张,好像今天就会让他们命丧于此。
他们明显是冲着霍景司来的,舒蕴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大阵仗,眼角都红了。
奇怪的是,好像是因为有霍景司在,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舒蕴紧紧抓着安全带,侧头嘱咐他,“你小心一点。”
“有我在,放心。嗯?”
霍景司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和舒蕴道,“阿蕴,去后车座,中央的地方有个按钮,打开暗格,将里面的枪拿给我。”
舒蕴顾不上惊慌,几乎不顾形象地爬到后座,按照他说的,拿出里面的两把枪,递给了霍景司。
旁边还有一个盒子,舒蕴打开,一并拿到了令霍景司触手可及的地方。
幸好他们动作还算快,因为只是一个转眼,迈巴赫的轮胎就被后面的人持枪爆掉一只。
接下来,就是第二只,第三只,最后会是第四只。
车身剧烈晃动,车上的许多摆件轰然掉落。
直到中控台上的那束碎冰蓝,歪歪扭扭地掉了下来。
像是什么预兆。
舒蕴看得分明,几乎是一瞬间,眼里便蓄满了泪水,要落不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嘴里喃喃着重复了好几遍,“霍景司...你送我的花…掉了...”
一边说着,舒蕴一边慌忙想要回到副驾驶,好捡起那捧花。
却见霍景司利落上膛,转眼打出去一枪,而后侧过头来沉声阻止她,“阿蕴,后座上趴好,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碎冰蓝花语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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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意昭昭》文案如下:
女大学生 * 京圈太子爷
温柔理智 * 一身反骨
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黎枝和宋斯寒的初遇,就像是一场蝴蝶振翅。
黎宋两家分落京北两端,王不见王,没人知道其中真实缘由。
初见宋斯寒,是在香港举办的苏富比拍卖会上。
风吹帘动,斑驳光影之下,眉目英挺,优雅矜贵的男人在黎枝眼前一闪而过。
男人容颜如玉,潇洒恣意,一掷千金只为博身旁美人一笑。
他是北欧富人圈里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是名动欧亚的莱昂特私人宅邸,唯一的座上宾。
更是玩弄雪月,纵火芳心的一把好手。
异国他乡的夜,他隔着雨幕看她,玩世不恭的眉眼里偏又透着几许深情,轻易引人沉醉。
迷人的也最危险。
黎枝不知道他是即将回国接手偌大家业的宋氏太子爷。
硬生生沉溺。
后来一切都在一个雪夜昭然。
宋斯寒隐在浓重的霜霭里,语含嗤笑,“玩玩而已,还真当真了?”
那一刻,黎枝知道,宋斯寒根本没有心。
那年雪满望京,黎家老爷子溘然长逝,黎枝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孤身前往东郊的寺庙为祖父祈福。
父亲以命逼她,“发誓,再也不见他。”
“否则你祖父这辈子都合不上眼。”
寒意刺骨,大雪荒凉,黎枝晕倒在半路上。
后来据人说,是宋斯寒将黎枝抱在怀里,一步一叩首,到了寺庙为祖父诵经一整夜。
一别经年。
黎枝乘了一艘不靠岸的船,漂泊无归期。
再见面是在苏黎世举办的一场盛宴。
衣香鬓影之间,他一身凛冽黑衣,净白指骨撑伞而来,为她遮挡海上飞舞的雨雪。
恍恍然间,两人好像回到许多年前,初见那日。
她看见他垂着眸子,嗓音于无声处嘶哑,“阿枝,要不要和我再试一次?”
困住他的,从来都不是家族恩怨。
从始至终,都是她,也只是她。
《折攀》文案如下:
斯文疯批 * 清醒心机
腹黑霸总为爱发疯横刀夺嫂(bushi
*
云舒再次见到萧云钦,是在试婚纱那天。
女孩淡笑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马上,她就可以彻底逃离那个人。
不期然间,云舒与窗外一道淡而强势的视线,遥遥相撞。
只见对窗街道,线条凌厉的越野车,车窗全开。
萧云钦着一袭黑金刺绣衬衫,衣袖上挽,劲瘦手臂半露于车窗外。
云舒心口猝然狂跳起来,耳边是好友不明所以的问话,“舒舒,那是你未婚夫吧,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
男人天光下瓷白修长的指尖夹着半截烟,猩红的光照亮一角,有青白烟灰顺着冷风,寥寥索落。
任烟光燎指,萧云钦一口没吸。
副驾传来助理的问话,“萧总,云小姐在那儿,要过去吗。”
萧云钦忽然意味不明笑了声,没说话。
男人掸掸烟灰,慢条斯理把未燃尽的烟按灭。
随后是他要笑不笑的口吻,“不急,她既然想嫁给别人,先让她试试看,嫁不嫁得成。”
*
北城商界无人敢惹的笑面阎王萧云钦,生意场上谈笑风生间运筹帷幄捏人命脉。
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最是狠厉无情。
云舒待在他身边,他对她似乎也真的做到了如表面一般极致的温柔和体贴。
可是夺来的婚姻成不了爱情。
云舒打算逃走那天,一向斯文矜贵的男人红了眼,发了疯似地提着她到浴室。
男人长指掐上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镜子。
云舒透过镜子,好像看见另一张真正温润如玉的脸庞。
“云舒,你那么喜欢他,可是你觉得,你真的能逃得了吗。”
“对着这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说爱我。”
【世人都道,一朝之间,云氏千金云舒被萧云钦狠戾折下,可后来云舒才知道,是他一直在原地,攀望她,深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