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乔瑟夫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只是觉得或许……你们的记忆都不是真实的呢？”西撒说，“抱歉，也可能是我脑子有点乱，毕竟寻找记忆这种事也太不靠谱了。”

“我有种预感，不管怎么样，这段记忆都是找不回来的。”乔瑟夫说，“西撒，有件事对于我来说是个意外，不过我打算先和你说点儿别的。”

“什么意外？”

“等我讲完其他事，再来说这个意外。”他挤了挤眼睛，“好了，现在我来和你讲讲我的猜想，不止是花京院失忆的问题哦。”

西撒微微挑了挑眉：“还有什么问题？”

“可多啦……比如说典明那家伙为什么要抛弃承承之类的。我猜你是不是发散思维，开始觉得或许我和典明的认知发生了问题，比如典明的十年挚友其实是我而不是承太郎？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你的记忆或许是有问题的——”

“——我绝对受不了花京院把人当成‘挚友’之后的行为，太离谱了。”

“……”好吧，从这点来看的话，很有道理。西撒默默咽下了质疑。

“而且说到底，我并不是在日本的高中念书。就算记忆可以被篡改，我在伦敦读了三年高中的事实可不会变。警局还有我犯事儿的记录，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学校开除，现在还在档案里写着呢。”乔瑟夫说着，整个人挪呀挪地贴在了西撒身边。西撒倒是从上辈子起就很习惯jojo的贴贴和撒娇了，因此也没觉得这个行为有任何问题，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关于典明和承太郎的事，你怎么想？”

“嗯……其实我一开始真的只是觉得他们是在闹别扭而已，然而典明足足离开我们七年，这并不是一段短暂的时间。我起初并不想管他们两个的事，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记忆的缺失，这并不符合常理，而且，我失去的很多记忆，都是和花京院在一起时的片段，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高中时期，和花京院相关的记忆总是残缺的。”

“这能说明什么？……是这样，jojo，可能我还是比较偏向用科学手段解决问题。如果你们共同受到刺激或者外伤导致失忆，或许医生能给你们答案。”

“如果医生和警察有用的话，花京院也不用一个人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了。”乔瑟夫柔和地道，“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事，即使我拿着那颗棋子，花京院也不打算把棋局的事情透露给我。但世界上如果有什么谜题是我猜不到的，那就说明它一定不是常理了，这世上永远没有真正无迹可循的事。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我猜出了很多事，直到典明叹着气妥协，开始跟我共享信息。”

“他看上去可不是很信任你。”

“啊……这个也是我仍然在好奇的问题之一！为什么他总是不想让我和你待在一起啊，我惹到他了吗？”乔瑟夫挠了挠后脑勺，“总之，目前和你说的信息，都是我和典明这些年总结出来的，我想如果这是一盘棋，和我们对局的肯定不止有棋子而已……但花京院那家伙可不是什么掏心掏肺的合作对象啊！他握着一些东西不和我共享！哼，那我也只和西撒说——”乔瑟夫神神秘秘地凑到了西撒耳边：“我发现我和花京院失去的记忆总会留下能让我们推导的线索。起初我沾沾自喜，认为每次都能推理出结果是我足够聪明，但后来我逐渐发现，有一些线索是只有我和花京院会知道的事，这简直就像是曾经的我们刻意留下线索让现在的我们去找一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当时在做某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们之后会失去这段记忆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猜典明也意识到这一点了。”西撒说，“不然他不会这么不情愿还让你和我一起来日本。”

“那倒不一定，他坏死了，他肯定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能确保你安全的类似定时炸弹的东西，才让我来陪你的。”乔瑟夫不满地哼哼，“他超——级在意你的——不过也是啦，换我也会这么干，遇到危险不仅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还可以顺便试试我有没有特殊能力，一石二鸟。”

“你们的关系还真奇怪……”

“本来就很奇怪。我感觉我们好像是突然之间就变得很熟了，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八岁，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老友重逢的戏码。”

西撒感觉自己脑子里乱得像是工作日早上出了车祸的十字路口，他努力想要理顺这一切：“所以……你是说你和典明早在七八岁之前就认识了？或许你是指你们的前世或者是——”

“‘前世’？”乔瑟夫紧紧地盯着西撒的脸，“很好，我想这就是典明一直瞒着我的事……他早在我们相遇之前就和我认识，对吗？西撒，你对此了解多少呢？亲爱的，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