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恣睢任为 > 第26章 26

第26章 26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天子寝宫】

萧白川给天子所下之毒,早已深入骨髓,太医无法施救,只得用针灸,将天子的命吊着。

软榻旁的太傅故作可惜,实则在暗中祈祷:昏君,死了更好。也不知是哪个冤种竟敢明目张胆的下毒,若是被影卫营的人查出,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下毒的人竟能轻而易举的靠近帝王,想必也是帝王最亲近的人。

不过也好,懒得老夫亲自动手。

只需坐收渔翁之利,这岂不更好?

卧在踏上的天子恹恹欲睡,满脸病态之色,已是大限将至。

但天子心有不愿,他还没有看遍他的辽阔山河,他还没有完成他的大业,亦没有亲眼看着萧白川,和那些想他死的人,葬身于火海之中。

他不甘心。

脑海中这个念想一直支撑着他,让他才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也让太医院的人敢用针灸吊命。

朕不甘心,不甘心……

天子仿若入了梦魇,他那瘦可见骨的手腕,亦一颤一颤的,若是凑近看,可以瞧见,天子紧锁的眉头。

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让你们都给朕下来陪葬!

“……陪葬!”

须臾间,一声声呐喊响彻大殿,天子像是诈了尸般的坐了起来,他的脸颊上貌似还流着虚汗,背脊紧紧贴在里衣上,仿若与衣衫黏在了一起。

突然,天子痛苦的捂着胸口,嘴里溢出鲜血,他胸口处像是被万虫撕咬般,让他自身难以忍受。

太医见状,只好不顾礼仪,起身直奔在他塌前,当手靠近天子的脊背时,直哆嗦,生怕天子一道话,自己便失了命。

太傅弓着背,不急不慢的行着了礼,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陛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夫曾闻紫微星闪烁不已,结合如今国库空虚,太子玩乐不顾大局,老夫唯恐天下大乱,特问陛下,可否有意废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一旁的御医,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双目似箭,好似再说:

陛下都这样了,太傅为何要在此时谈事?生怕旁人不知陛下大限将至,需要禅位了,是吗?还是说太子德不配位,应另辅佐新主上位,然后再来个外戚干政?或者放着太傅之位不敢,去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

帝王耳目不染,仍然捂着胸口,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已成乱麻。

榻前,重心不稳的太医,急的手中的针灸,掉落在地,若不是一旁的太监好心帮忙拾起,他恐怕就连站立,都不足以支撑整个身躯。

老太监被派去监视陈兼了,这会儿只能由另一位贴身扶持的太监安公公把手。

太医单手接过针灸,复而用另一只手的衣袖,擦拭掉额上的汗水,事后,他的双眼乱瞟,一边看着太监,一边看着榻上的帝王。

随之,细声向太监道了声“谢”,便把着天子瘦弱的肩膀,按着他的左肩,扎了一针。

须臾,天子缓缓睁开双眼,一瞬间,太监吓得倒退两步,差点跌倒在地。

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帝王怎么会醒了呢?

帝王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一旁的太傅,怒道:“你、你、你、你这老匹夫,你、你竟敢妄想姬家的皇位……”

太傅吓得跪了下来,他惊慌道:

“陛下,老臣……老臣没有,老臣怎么敢觊觎皇位,这一切都是萧白川那个内阁首辅啊……”

“太傅,朕视你如亲,你竟不讲半点情面,在朕大病不愈前,谈国家大事,怎的,朕没死,让你失望了?!”

天子的话,字正腔圆,令太傅背脊发凉,无法反驳。

御医斜眼睨着跪在地上的太傅,心中却道:陛下哪怕还有一口气,都不会废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太傅这般着急,难免会让生性多疑的陛下心生困惑。眼下太傅闹得这般下场,都是他作茧自缚罢了。

“来人!”天子没在计较这件事,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比这个还要大,“准备纸墨和竹简,朕要写下亲笔圣旨!待会由安公公亲手禀报!”

“是!”

太监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看病的太医和御医。

约莫一炷香,天子终于将圣旨写好,他看着圣旨上面的字,颤颤巍巍的抚摸着纸上的每一个字。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生命了,他已经快不行了……

“安公公,”他低声唤来陪伴他几十多年的太监,又缓缓卷着圣旨。安公公闻言,鞠着身来到他榻前,垂着头,静待帝王吩咐:“如今朝堂局势紧张,分不清敌我,太子不堪重用。京中,朕还有势力分布,已是察觉外敌来犯,你需将这封朕的亲笔圣旨,交于大理寺卿沈南萧之手。”

天子将圣旨轻放在他举起的手,复而将人拉起,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眼下为保姬家皇位屹立不倒,只能倚仗于他。他是正儿八经的正统,除朕和那位外,无人知悉。”

此话一出,安公公脸色巨变,手中的圣旨,宛如千金重的大石,莫名压的他喘不过气。

“老奴领旨。”安公公欠身道,“定会不负主子之望。”

天子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身躯像是如释重负般向后倒去。

夜风习习,明月高挂。

安公公快一步扶住了天子的脊背,御医见状,赶紧上前,给天子摸了摸脉搏。

——噔!

没了!人没了,陛下驾崩了!

不——还不行,还不能说出去!不然就遂了贼人的意。

一旁火急火燎的太医自是看了出来,他紧绷着身躯,却听得御医说出的话,与他看出来的别具一格:“陛下只是劳累过度,休息片刻,在观察其病。”

太医不懂,眼神里透露出的诧色,被安公公一观到底,绕是再傻也明白,天子没有撑过来。

安公公同样明白眼下局势,故而没有戳穿,只是吩咐二人将陛下照顾妥当,自己则只身去应付外面的贼人。

【东宫】

太子寝殿内,一女子跪伏于太子姬玉轩脚边,神情看似幸福无比,可若将殿内荒唐的场景一览无余,便会发现,这些舞姬,不过是戴着一张张“吃人”的面具,为太子献舞,费尽心思的讨好其人。

姬玉轩满脸享受,弥漫的笑意,印刻在脸上,女子枕在他的腿上,他也愈发兴奋,手也不渐渐抚上女子的发顶。

姬玉轩亲昵似的揉了揉她的头,瞬只是息,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厚。姬玉轩只是觉得,女子的发顶柔软,揉起来手感也及其舒适。

姬玉轩含笑的将指尖插.入她的墨发间,又再度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女子脸蛋红润,身体轻颤,似乎很享受。姬玉轩看她的目光越发迷醉,他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姬玉轩将女子搂紧,大掌游移至她腰侧,女子浑身颤栗,“太、太子殿下。”

低声的呢喃,宛若最美妙的音符。女子脸颊潮.红,娇滴滴的唤出这句话,声音带着几分娇媚和羞涩。

“孤知道,你不喜欢孤的触碰。可你故意装作乖巧听话的样子,是想让孤对你厌弃,然而这样,却只会让孤……适得其反——”姬玉轩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太子殿下,小女子不懂您说什么。”女子咬了咬牙,低垂着脑袋,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

姬玉轩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声线却极为冷酷:“你是否真心想与孤做戏,你自己心里清楚。”

“太子殿下,小女子……”女子似是欲言又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姬玉轩心生烦闷。

好在殿内还有古筝扬琴,女子缓缓站起身子,走向前方,双眸含着泪,望着那一排排琴架,轻轻抚了抚琴弦,低着头,轻声抽泣,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

姬玉轩看着她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加冰冷。他起身靠近,伸手随意在炫上拨动两声,让那古筝的琴弦跳跃而起,乐声想起,他的心境倒平静许多。

姬玉轩又将另一只手抬起,方捏住女子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女子双眸含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却没有任何畏惧。姬玉轩眯起眼,眼中迸射出危险的讯号。他猛然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力捏向女子的咽喉。

“咳……”女子被掐的喘不上气来,脸色涨红,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姬玉轩的手,可姬玉轩的手劲极大,任凭她怎样挣脱,都无法挣脱。

她眼里泛出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姬玉轩,姬玉轩看她的目光越发凶残。

一旁炫舞的舞姬们,大惊失色,吓得惨叫不已,正欲乱窜,却发现十几个带刀侍卫整整齐齐的站在一排,堵住了殿门。

领头的是天子身边最受重用的太监,太监身形消瘦,看着像是书生一类,却偏偏是个武艺高强之辈。

此时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杀气,他冷喝道:“谁敢妄动?!”

太监面色阴沉,目光凌厉,看着就知道不是善茬儿,更别提他手中握着的明晃晃的说圣旨,就足以证明此人身份。

姬玉轩足足瞥了一眼,对上太监的双眸时,他轻蔑的笑着,手中掐着的人,仍然没有松开,薄唇轻言,语气不善:“安公公如此大的仗势,让外人看去,倒要说父皇为老不尊了。”

女子听得他的狂妄之言,心里大受震撼,他使劲挣扎半响,却未曾见其人放缓力道,反而自己还被把住了腰肢。

姬玉轩衣衫褴褛,袒胸露乳,一眼望去——没个正行。他额前的发丝,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恰好遮住了他阴翳的面庞。

安公公脸色又沉了沉,但碍于姬玉轩如今还是太子,便没有做言语,而是兀自捏紧了手中的圣旨。

他旁边的太傅没有分清场合,不知好歹的替天子报了句不平:“太子殿下未免太薄情寡义了些,陛下如今生死未卜,做儿子的不问候他老人家身体,却躲在这安阳宫享清福。”

姬玉轩闻言,诧异似的怔了怔,忽而讽笑出声:“太傅这么关心父皇的身体,怎么没见他老人家把你过继于膝下!”

呵,该操心的不操心,直到看不惯孤的形式作风,才想起来父皇还有个太子。

“你!!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太傅的一只手颤抖似的的怒指着他,另一只手盖在了胸前,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看样子像是快要撑不住了。

旁边的人见状,扶住了他的肩膀,让人缓缓蹲下身来,调节呼吸。

太傅这般,好似是有点儿不太妙。众人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毕竟是太傅,朝廷重官,若实在安阳宫内没了命,也不好交代。

姬玉轩眉梢挑起,似是嘲讽。他转而又笑了,笑容邪肆,带着几分阴寒,令人毛骨悚然:“太傅莫非是年纪大了?怎么这般不经激!”

太傅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瞪着眼,恨恨的盯着姬玉轩,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姬玉轩则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随即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掐得面目狰狞的女子。

她的眼中满是还恨意,完全不似之前那般令人怜惜。

姬玉轩的目光,令女子浑身一颤,她的目光躲避开去。但腰上那个不可忽略的存在,依旧覆盖在自己的腰肢上。

姬玉轩看到这一幕,嘴角挑起嘲弄,偏头,目光落在太傅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虽然干枯,皮肤褶皱,可仍旧能够看出,那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可见,太傅定是经常用手做一切活计,才导致手部肌肉萎缩,甚至腐烂。

这种病症,可以治,亦可以慢慢养。

只不过……姬玉轩望着那手,眼中的鄙夷更甚:“太傅可还记得,当年,是何等意气风发的太傅,如今怎的成了这幅模样?”

姬玉轩话音刚落,太傅立即上甩开旁边扶着他的人的手,脸色涨得通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姬玉轩:“臭崽子!若非当年你那个知己,老夫还能落得如此下场?”

姬玉轩最厌恶的便是,下棋人下不过棋中人,反倒还要倒打一耙,将自己置身其外。

再者说了,当年沈南萧本就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他能计胜一筹,也全靠沈南萧眼尖,在宫中发现了太傅下的黑手。

姬玉轩冷冷道:“太傅,输了就是输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定局,您又何必要将过错,降罪于他人,扰他人清净。”

太傅不可置否,看了看太监手中的圣旨,蓦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把夺过太监手中的圣旨,邪笑般的指着姬玉轩,缓声道:“时至今日,棋局才刚刚开始,太子殿下,老夫不妨告诉你,这局你全盘皆输!殿下如今没了庇佑,靖王自身不保,魏王远在天边,就连你的亲信余莳言也被差遣去做别的事了。老夫今日倒要看看,有这道圣旨在,谁还敢保你!”

作者有话要说:PS:外婆走了,要去守岁,耽搁了码字,抱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