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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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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

陈施琅吩咐车夫,让他将他们送至离平巷街不远的街巷角落处。

下马车去寻歇息处、顺便观察情况的同时,他却发现,沈南萧与车夫相聊甚欢。

他们二人皆喜欢翠玉楼名下的桑落酒,故而谈起诸多关于翠玉楼的趣事。

谈到此,两人互告知称谓。

车夫姓苏,单名沉——苏沉。

沈南萧得知车夫是金陵人,因要维持生计而来京中奔波。

离别前,他们竟还依依不舍。

若不是陈施琅固执的桎梏着沈南萧的双手,恐怕沈南萧还会与苏沉彻夜长谈。

苏沉走前,摘下帽檐,露出一副长满胡茬的面庞,浑浊的眸子,掺扎着一丝精光。

陈施琅见状,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顺眼了些许。

苏沉静默的看着两人相处的方式,眼中带着审视的意味,察觉到沈南萧的目光时,他方敛眸,轻咳一声,客客气气的朝他拱手作辑,语气中带着调侃:“今日与之相谈,我心甚哉。可惜,至此一别,天下之大,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但长路漫漫,愿君平安顺逆。”

言罢,他戴上帽子,借着空隙,偷偷瞄了一眼神色怪异的陈施琅,方含笑般的道别再会:“两位小公子,来日有缘再会喽。”

沈南萧不搭话,趁陈施琅不注意,便使力睁开他的束缚。

双手得到释放,沈南萧快步向前走至苏沉身前,俯身,靠近他的耳旁,故作要将他扶起,却乘机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在下可能要阻止阁下取他命了。眼下陈二公子还不能死,愿阁下莫怪……”

苏沉早就接下了陈施琅的命的状令,沈南萧自是知道。

兴许是往日陈施琅身侧都有他的下属陈明远在,因此,苏沉并未直接动手。

近日来,沈南萧倒也未曾瞧见,那与陈二公子同样“嚣张跋扈”的下属了……

想必苏沉是借着陈明远不在,才想动手的,可万万没意识到,沈南萧竟知他是想要陈施琅的命。

闻言,苏沉怔了一瞬,随着眼前人的搀扶,他顺势站直了身,事后,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瞧着两人。

待陈施琅反应过来后,沈南萧与苏沉已然隔开了些距离。

“老人”身影瘦弱,脸上呈铜色。他抚了抚帽子,几缕白发从帽子中滑落,那双眼睛似乎炯炯有神,又似乎透露着无尽沧桑。

“老人”眼下的那颗泪痣,却与布满皱纹的面容,不相附和。

——名不是真名,容亦不是真容。

沧浪,真是好久未见了,你竟还学会了易容术。

沈南萧想罢,兀自叹息摇头,对上陈施琅的视线后,他掩唇轻咳,故作淡定的理了理尚未褶皱的衣袖。

陈施琅:“……”九筱应当只是想扶起车夫他老人家吧。

~~

“您老恭维过头了,殊不知,应当是晚辈该对您礼让三分。”

苏沉没在意他先前的举动,苍老的容颜挂着慈祥,他轻笑回话:“嗯嗯,小公子说的即是~”

~~

虽然如此,陈施琅却还是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是初相识的那种,彼此之间互恭互敬的关系。

况且,这两人的身份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往来,陈施琅心中顿感烦躁,那些无端而来的悸动,沾满了他的心。

陈施琅双手环抱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忒像个随时准备讨人命的活阎王。

待到苏沉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陈施琅方带着沈南萧转身离去。

走前,率先瞅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摊,随即,以免他挣脱,便用手拽紧了他的腕子,迈着步子,朝店铺走去。

“怎么?”

沈南萧发觉他周遭气氛低压,他悠悠收会往回望的念想,向前与他并肩而行,侧目相视,声音温柔:“这是谁惹陈二公子不高兴了?”

顿顷,他的眼珠子一转,对方才的问话自答道:“哦,原来是在下。”

陈施琅听此,没好气的斜睨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冷不热:“那倒没有,本公子气度一向大呢,且善包容,怎会无端生闷气,自恼不快。”

“原来如此,”沈南萧不信,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语气放柔了些许:“二公子从上到下,都写着自己嘴硬二字呢。”

“闭嘴!”

陈施琅恼羞成怒,回首瞥了一眼,在撞进那双凤眼时,瞧见了眸中的春光,他的心跳陡然漏掉了半拍,随后,赶忙收回视线,佯装镇定:“你若再多言,我就把你扔进大河里喂鱼。”

——净敢拿些唬小孩的话,哄骗在下。

沈南萧对此颇为震惊,他不经用另一只没被他缚起的手,扶额无奈道:“陈颂景,你心真狠。”

陈施琅反驳:“彼此彼此。”

两人斗着嘴,来到茶摊。

伙计早已候在柜台后。

陈施琅点了壶碧螺春茶,又添加了一碟花生米,一盘切碎的瓜子,便命其退了下去。

沈南萧则坐在桌畔,掩下弯起的嘴角,端起茶盏浅呷,眉头微挑,对刚沏好的碧螺春茶,颇为喜爱,“茶虽好,只是这绿豆汤太淡了……”

“你喝腻了?”陈施琅支着下颌,“那我再换个?”

见人已动身,恍惚间,沈南萧想起昨夜眼前人说“大人便随本公子看出好戏”。

想到此,好奇心驱使他不想去麻烦陈施琅,便下意识的出声阻止:“不必麻烦。”

方才站起来的他,顿时止住了身,缓缓坐了回去。

微风乍起,将沈南萧随意撩至耳后的发丝,全数吹散至胸前。

陈施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目光炙热,赤.裸.裸的眼神,让沈南萧颇有些不自在。

一时之间,他们相对无言,那些无言的话语,皆在两人的对视中,显得尤为突兀。

*

【午时三刻】

他们就近找了家客栈。这客栈二楼最靠东的一排排客房,只要打开窗子,便能看到平巷街对面赌坊的情况。

一切近乎安排妥当。

最东边的客房内,沈南萧正打算束发,却听得隔壁传来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声音一阵阵的,可见其客栈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

他侧耳倾听,微微阖眸。

此时,一抹暗红的发带,映入眼帘。

它肆意撞进他的眼底,毫无征兆。

随之,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的发丝垂落在腰际,衬的那张脸,更为妖冶。

沈南萧眼皮一跳。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欲去触碰那根暗红的发带。指尖碰到时,触电一般缩了回去,他慌乱的移开目光,心脏剧烈颤动。

男人的发髻和这发带,与他记忆中、已被他封埋的人,一模一样。

“大人在想些什么?”

沈南萧闻声回过神来,抬眸正对上陈施琅的视线,他微愣片刻,而后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隔壁有人争吵,要不听听?”

“???”

陈施琅疑虑,神色怪异的看着旁侧人,他似乎没想到这狐狸既还有这种嗜好。

他心底忽的起了兴趣,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邪肆:“大人……真是深藏不露。”

“……”沈南萧哑然,他不是他,不知他心中所想为何,只知道这笑容不怀好意。

他无心去探究,则是木着脸,去听隔壁的动静。

陈施琅他那弯起的眉眼,衬得他本身更加精致且随性。沈南萧早已将这一缕难得的柔情,尽收眼底。而那抹暗红的发带,最终翩然而至。

陈施琅炙热的瞳孔中,倒映着面前人让众生都为之失色的面容,仿佛连天下在与他做抉择时,也需衡量衡量。

只是,眼前这位是他触之不及的月光,这缕月光似乎照耀着所有人,他亦在其中。

他感受着月光带来的美好,却忘了那是不染凡尘的宝玉。

陈施琅想将他拉下深渊,与自己共同陷入无尽的黑暗中,被欲望驱使,不得安宁。

他还想与他做些颠鸾倒凤的事情,即使那人不愿。

须臾,陈施琅被隔壁摔东西的声音,惊了一瞬,顿时回了神,走进了几步,垂眸倾听,没在去想那些让人觉得龌龊的想法。

——

【隔壁客房】

“主上都说了,少主心性如此,闹腾一会儿不碍事。”男子声音冷历,言语几乎刻薄,似乎是在指责与他对峙的人,“凌殇,你又何必去执意纠正,难道你想让少主变成和你一样沉默寡言么?!这有什么好的,一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无聊死了!”

那位名叫凌殇的面瘫不发话,他只是不讲道理的扬起手,二话不说,便朝男人的命门击去。

“嘿,你这人蛮不讲理的!我要告诉主上,下次再也不要和你一同执行任务!”

男人嘴上依旧喋喋不休,身子却在那凌冽的掌风袭来前,侧身轻松避开。

凌殇其实没想真的伤了他,他想发泄情绪,从而只使出了三分内力。

他知道男人武功在他之上,而自己这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也伤不了他。

但因着男人从不轻易动怒,凌殇便迅速转身去抓他的肩膀,欲给他来个过肩摔,好让他吃疙瘩,长长教训。

然则,在指尖差点接触到男人的肩膀时,却被男人灵活的躲开。

“凌殇,我去你的!即刻起,我沈倦与你不共戴天!”

话音刚落,凌殇不予理会,他丝毫不留情面的朝沈倦左肩打去。

“嘶——你等等!”

结果毫无用处。

沈倦迎了上去,抬手将他的手拦住,眨眼间,凌殇却又挣脱,与他隔开了身。

见此情景,沈倦不得不在心底诽腹:这厮真混,竟不知怜香惜玉!

倏地一想——

虽然我沈倦也不是什么“玉”,但他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没等他细想,凌殇忽地回首,就这么与他纠缠,沈倦只得转身,再度躲开了那掌。

经此一战,沈倦再也没什么耐心陪他耗下去,毕竟他们还有任务在身,若误了时辰,免不了挨罚。

想通这一点后,他方出手回击。

~~

一来二回,不小心打碎了客房内一众贵重物品。

掌柜被打斗声吸引,方赶上来,就见这二人已是剑拔弩张,他立马拉下脸,斥责出声:“你们两个,在胡闹些什么?这是我店里,不是你俩胡闹的地方!”

二人闻言,纷纷敛了剑势。

掌柜的目光一扫,落在他们身上的衣袍上,眉头不禁皱了皱:“这衣袍是新的,怎会破成这副德行?你们可知,这件衣裳价值连城,是……”

掌柜顿了一瞬,没在说下去,而是欲将矛头另指,只见,他瞪着眼,看了看已然胡成一团的客房,又想起这是他的全部家当,心中不悦,咬牙清算道:“没个黄金二两,你们别想走!”

“哈!?!你说什么?黄金二两?”沈倦瞪大了眼,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连语气都带着惊愕之意,“掌柜的,恕我直言,您怕不是奸.商吧!”

沈倦对这天文数字,极为犯难,但看掌柜的态度坚毅无比,他却萌生退缩之意,想让凌殇独自承担。

不料自己的心思全被凌殇识破。

只见,凌殇扯拉着他的衣袖,他神情淡漠,与“一副别人欠我钱”的态度一致,薄唇微抿,清澈的瞳孔里,满是沈倦那蹙起的眉头。

配合此景,他就像个将要被人遗弃的孩童,总让人觉得他“委屈至极”,忍不住去怜悯、呵护。

只有沈倦知道,他是不让自己逃走。

沈倦眼下的情况,可谓前有虎后有狼。

“凌殇,别扯我袖子!”沈倦伸手,想去扳开他的手。凌殇下意识握住,动了动七分内力,将人往他自己怀里带。

沈倦骤不及防间,已然被身后人圈住了身躯,还点了穴。

他懵了,想挣扎,身却逐渐软下了去。

沈倦的脊背挨着凌殇的胸膛,他的腰身被他单手掐住,动弹不得。

“行啊,凌殇。如今脾气不仅见涨,这些诡计,倒是也随之多了。但现在这样,你怕不是脑子抽筋了!?”

对于他的话,凌殇仍然不语。

掌柜看他俩在青天白日拉拉扯扯,嘴角无语的抽了抽,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能来形容的词汇:“不成体统!”

话音刚落,沈倦就被凌殇抱在怀里,一阵旋转,直奔门外。

“喂喂喂,你这人怎么这般粗鲁!”

沈倦被抱的头晕,虽说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能说话的。

此时在风中凌乱的掌柜一头黑线,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

你俩吵架就吵吧,何必糟.蹋这间客房!

一转身,就听到空气中传来物品落地的清脆响声,紧借着空隙,便是一袋厚重的钱袋,掉落在他的跟前。

掌柜:“……”

掌柜看向那堆破碎物,又看了看地上的钱袋,他欲哭无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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