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扶苏,请问尊姓大名?”
阴郁男人眉毛动了动,他抬头看向古板男子。
"秦朝扶苏?"
此时另一个男人也追了过来。
他闻得此言,问道:“你是后世哪个朝代?”
阴郁男人瞄了眼对方,冷冷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原来这个男人对谁都没礼貌啊,符椒瞅着有点不顺眼,抬爪将他勾了起来。
“喵!”
站好说话,懒懒散散的让喵看不过眼。
乍然腾空,阴郁男人面露惊吓,在空中挥着手臂,颤声:“啊!”
随即眼角撇过地上仰头看着他的两个男人,他猛地闭了嘴。
符椒鼻子里喷出两道气,将他放回地上。
随后他围着三人转了转:“嗷呜!”
你为什么要睡在我房间门口!
阴郁男人生着闷气,没好气地开口:“我怎么知道,我一进这谷里就晕过去了,我哪知道那是你房间。等会,我怎么听得懂你的话!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术!”
说完,这男人猛地倒退三步,警惕地盯着符椒。
符椒一屁股坐下,抬爪挠了挠角旁的耳朵。原来是大帝扔的啊,错怪他了。
“你是笨蛋!”
符椒猛地凑近男人,将他吓地跳起三丈高。
“嘻嘻嘻,又吓到你了。”
符椒洋洋得意地甩甩尾巴,什么妖术,你能听懂我的话是你的荣幸。
符椒和刘据一个摇了摇头,一个负手叹了口气。
又来了,这辟邪想来是在谷中无聊透顶,总喜欢调皮捣蛋。
阴郁男人看起来好像要气炸了,被扶苏拉到一旁安抚。
三人互通了姓名。
符椒点了点头,原来这个阴郁男人叫李承乾啊。
接着三人就开始聊天,扶苏和刘据为其讲述了裂谷的基本情况。而符椒在一旁无聊地左转转,右挠挠。
他不是跳到这个屋子上将茅草扒掉,就是跑去外头挠怨气,一整个闲不住。
只是李承乾听闻二人姓名后,怔愣了好一会,后来态度便好了许多,好似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见辟邪将他们屋顶的稻草扒了个精光,刘据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他抬手变出弓来,拉满弓弦。
李承乾不明其故:“你为何拉这空弓?”
没想到刘据放手之后,一只利箭直射向崖壁。
符椒耳朵一动,随之压低,四爪齐蹬,飞身向外。
轰隆一声,被他当作跳板的一间屋子当场倒塌。
李承乾呆呆出神,扶苏和刘据却已经习以为常。
扶苏无奈:“好吧,又要修房子了。”
刘据笑吟吟地:“反正顶都没了,本来就要修。”
李承乾目瞪口呆:“啊?辟邪经常要这么玩吗?不是,我是说我们还要会修房子?”
扶苏拍拍他地肩:“承乾兄,习惯就好。”
此时符椒叼着箭,咚咚咚的从远方跑回来。
快到三人面前时,他一个急刹停下。
慢悠悠地迈着步伐来到三人面前,他昂首挺胸来回走动,展示着嘴里完好的箭。
这种你射箭我接箭的小游戏,他和刘据常玩。
但这可是他第一次没有咬断箭哦!
厉害吧!
符椒温和道:“真厉害。”
刘据走进符椒拍了拍他的腿:“竟然能不咬断箭杆,符椒你真棒!”
符椒得意地昂起脑袋,自我感觉威风极了。
李承乾却冷哼一声。
符椒一甩头,绕过李承乾给了他一尾巴。
李承乾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扶苏一把拉住李承乾:“好了,别老是冷着脸,符椒独自一兽镇守裂谷,醒来也无甚可玩。刘据射出去的箭,符椒练了很久,才能不咬断接住,多厉害啊。”
李承乾悻悻然:“我知道了。”
随后三人便一起在裂谷中住下,和辟邪成为邻居。
随着时间推移,裂谷中怨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重,符椒沉睡的时间也更久了。
在符椒清醒的日子里,他的鳞片有扶苏帮他温柔地擦拭,无聊时就找刘据和他一起玩小游戏,顺便在李承乾写字的时候叼走他的纸,看他气得跳脚。
有一次符椒离开茅草屋,鬼鬼祟祟地带回一个螺钿木盒,藏在了稻草堆里。
这是他拜托大帝,帮他寻来的三人生前喜爱之物,想作为礼物送给三人。
但是这要怎么送呢?
将木盒埋得更深了些,符椒睡着了。
裂谷中也久久无人再来,这里仿佛被地府遗忘,只有扶苏三人陪伴着符椒,度过漫漫时光。
世易时移。
天地巨震,河水干涸。
宏伟的宫殿坍塌,身着华服、高高在上的神灵陨落。
地府的一切都将回归于初始。
符椒猛地惊醒,他奔出房间,发现裂谷中的怨气暴动。
他眼睛圆睁,随着一声怒吼,威压传遍裂谷,怨气渐渐沉寂。
随即他感到一阵虚弱,身体好似要被一股大力吸走。
这怎么回事!
符椒陡然心惊,他……好似要消失了。
“辟邪!你怎么了?”
符椒转头,发现扶苏三人跑出了房门,满脸担忧。
见三人一如往昔,符椒松了口气,看来这奇怪的情况没有波及普通的魂灵。他爪子一勾,将三人悉数扔进房间,抬爪堵住门。
随着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符椒静静站在原地,飞速思考。
要是他消失了,裂谷怨气无人镇守,必然祸害亡魂。
他的鳞片还有余威!
而离开身体的鳞片不会消失。
镇守裂谷,这是后土娘娘赋予他的责任,他就得为亡魂负责。
他抬爪在门上下了封印,确保他离开后不会有怨气侵入,伤害扶苏三人。
随即他一路在裂谷中狂奔,并忍着痛苦拔下鳞片,走到哪扔到哪。
随着身上大半鳞片剥离,符椒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
以余力再次扒下一枚鳞片,他弱弱地痛叫一声,身体彻底于裂谷中消失不见。
未有鳞片所在之地,原本安分守己的怨气在裂谷中飘荡。
他们像往常般随意伸出一丝触角探向谷外,没想到竟然毫无阻碍。
原先阻挡他们的屏障已失!
怨气张牙舞爪地向往外冲,此时一道光华闪过。
三道亡魂被这道光华团吧团吧塞进了辟邪房间,稻草堆中的一个镶嵌着螺钿的木盒里。
新的屏障重新树立,只是较为薄弱。
这道光华黯淡地闪了闪,重新隐入地底。
扶苏、刘据和李承乾毫无知觉地在房内沉睡。
随着新的亡魂进入地府,他们目睹了一道道扭曲消散的亡魂后,才从还未投胎的亡魂口中得知。
地府被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重塑,神灵俱亡,连镇守裂谷怨气的辟邪也不例外。
但谷中有一神物,可以压制身上怨气。
然而只有善良的亡魂才能得到此物,否则必死。
一枚枚鳞片被幸运的亡魂带出裂谷,一道道不幸的亡魂葬身谷中。
随着鳞片减少,溢出的怨气也更多了。
神物的秘密随着亡魂进入轮回被逐渐掩埋。
后来的亡魂们只知地府有不可见的怨气会侵蚀魂灵,只有躲起来,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符椒一睡三天还未醒。
所有得知消息的人都急得快要升天。
论坛里的消息更新了一茬又一茬,就是没有好消息。
扶苏三人守在符椒身旁,愁眉紧锁。
在小吃摊睡过去的符椒,身上显现出了辟邪的虚影。
似鹿尾长,头生两角。
所有人都瞧了个一清二楚,没在现场的,也通过论坛的小视频看得明明白白。
瞬间论坛就爆了。
之前大家虽有猜测,但无实证。
现在已经盖棺定论,符椒就是辟邪。
因此关于此前的流言又开始疯传。
虽然袁春华等人禁绝了此类帖子,但私底下流言却甚嚣尘上。
特别是在有人因怨气侵蚀倒下,被鳞片护住之后,不少人竟公然到扶苏三人的家门外扔石块。
巡逻队的人劝走了一些,又赶走了一批,还有几人像是小广告,怎么也铲不走。
每天来骂符椒是尸位素餐等等,两天下来,被忍无可忍的刘据一箭射上了西天。
这才终于清净。
只是论坛又爆了。
袁春华和刘诚就来了一趟,随后赶去各个聚居点安抚众人。
云凌和许晨曦也没有走,他们在新来那批的亡魂中颇有威望。
他们时不时劝说众人努力获取功德,并且以身作则。
然而现在人心浮动,很少有人真正静下心来。
“阿符,你该醒了。”
又是那道熟悉的威严女声,此时符椒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后土娘娘。”
“我已非后土,而是地府运行的法则,此世界再无神灵了。”
符椒疑惑:“可是很多事,你不是也在干涉吗?猫猫和狗狗分开的落点,我的不能轮回。法则难道不应当公正无私?”
“只为净化怨气,余事我无力为之。”
符椒想了想,其他事情法则确实也没有干涉过:“我的盒子里只放了三样普通的物件而已,为什么会有屏障阻隔怨气?”
“屏障脆弱,是我强行所为,消耗魂灵本身。”
符椒惊讶:“你的魂灵?不对,盒子里有魂灵?”
法则沉默了许久:“然。”
符椒有些无语,这真的是法则,不是什么反派吗?那魂灵造了什么孽!
“是谁?”
法则缄口不言。
符椒叹气:“大帝也陨落了吗?”
“然。”
“那怨气怎么办?”
“你是否愿重镇裂谷?”
“我……”符椒有些纠结,“我不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功德不是可以抵御怨气么。”
“难矣。你若不愿,可入轮回为人。若愿,永生永世,不得再出。”
“那扶苏他们…能不能让他们去轮回?”
“可。”
符椒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怨气究竟是什么?”
“怨气乃执念、欲望。”
法则不再出声,符椒睁开了双眼。
李承乾猛地睁大双眼。
扶苏扑到摇椅前。
刘据小心翼翼地凑近问道:“符椒,你醒了?有不舒服吗?”
一醒来就看见这三张熟悉的面容,符椒却好像恍如隔世。
“对不起。”
将你们困于裂谷千年,现在你们终于能自由了。
卡文了抱歉(T-T ),但睡醒之后我一定能化身打字机!握拳!
第90章 第九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