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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动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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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人真正关心一件事,那就让这件事同他紧密相关。

宫女放归,便是这样一件让宫中人人都关心的事。

想出宫的盼着行宫那边的进程能够顺利,出不了宫的希望自己上面的人走了,自己有冒头的机会。如钱尚宫这样出宫无依、又升无可升的,自然是不希望现状改变。

而现在底下效忠的人事发生变动不说,她还即将要被派去行宫别苑那个远离内宫权柄之地。

旨意刚下去那几天,钱尚宫试图去求过姜太后。尚宫局也时不时会生出点小动静,之后凤仪宫派人贴心传话,打算选几个人给钱尚宫做帮手,这动静就没了。

没有动静,不代表认命。

卫令姿也明白,皇宫里没有待宰的羔羊。

半个月下来,行宫别院出宫宫人的名单也敲定得差不多,内宫提送名单的人也渐渐多了。

每个人的赏银数目均要仔细核算,提送名单的人越多,核算的工作便越艰巨。司计房登时成了现下内宫最重要的部门,人人都忙前忙后、不可开交。

眼看姜嫣、程璧二人每日频繁来往凤仪宫与司计房两处,不想司计之事生出周折,卫令姿索性将凤仪宫的偏殿辟了出来,让司计房上下将所需所用都搬了过来,一心一意处理此事。

每天连着几个时辰,卫令姿坐卧起行都能听到偏殿此起彼伏手指拨动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第一日深感不堪其扰,第二日只觉嘈嘈杂杂,第三日开始适应,五六天下来,偏殿的动静已经不能驱散她的困乏了。

就算是核过一次的名单,也不是全无状况、核完便能算了的。

听着程璧说昨日名单里混进了两个不够年纪的,卫令姿不禁撑额轻抚太阳穴,连一边的雪绒都觉千篇一律似的趴着无精打采。

绿珠把午后点心送进偏殿,刚出来就看到凤仪宫门外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探头探脑。

她上前矮下身子,点了点那颗小脑袋:“你这小丫头胆子可真大,这么乱跑就不怕被宫里尚仪瞧见罚你?”

迎儿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看向院中:“我姑姑在这里吗?”

“这个时辰,你红珠姑姑该在司簿房呢。”

“那儿的女史小姐姐说,今日一天都没瞧见姑姑,没人知道姑姑去哪里了。”

绿珠闻言沉吟,于是牵着迎儿进内室,低声打断了程璧的说话。

雪绒见到迎儿瞬间抬起了头,双眼发光,尾巴激动得左摇右摆。

宫中走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这个时间节点实在让人不能放心,尤其……红珠不是个没有交代的人。

卫令姿沉默一会:“找。”

一个字,言简意赅。

一处荒寂寥落的破败宫殿中,剥落在地的窗纸早已泛黄蜷曲,纯白纱幔被漏进的秋风吹得肆意飘扬。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宫殿深处暗室,门缝投进的一束横直的光落到一张苍白的女子脸上,蓬乱粘湿的头发盖在身上,红珠颤抖肩头都湿漉漉的,身下一片都是泼洒凉溢的水,遮蔽的衣物早已不能给她带来任何温暖。

凄冷之地,她的双手被束抱一圈,捆在高脚圆凳的另一侧,这让她的身体只能低伏靠在凳上,连笨重挪动一点都无比艰难。

“再浇盆水下去!”一个声音命令道。

随之,又是彻骨寒冷的水照头浇下来,将红珠快要散乱的意识一下子浇了个激灵,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上下的牙都随之交起战来。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蜷缩了多久,也数不清自己劈头被浇了多少凉水,只知她只要稍稍有点倦觉便会有水淋下来,将她淋得清醒痛苦。

“盗窃藏匿宫人私物,依照宫规是要折了十根手指,当众杖毙的。你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真要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屈辱可惜。”

一张“和蔼可亲”的脸靠过来,“你好好想一想,就照我说的做,就能活下来了呀。”

红珠下巴抵在凳面,眼睛死死盯着透着光亮的门缝。从黑夜到白天,钱尚宫对她又哄又吓的,类似这番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

钱尚宫“体贴”地帮红珠把湿无可湿的衣角整理了一下,声音也柔絮许多:“你这小命在宫里不值一提,在主子们眼里就更不足为道了。这世上能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红珠只是趴着,依然不开口。

“尚宫,都这个时辰了,再拖下去会不会出事啊?”旁边一个女史忍不住提醒。

软刀子跟扎进深水里似的,让人心里没底。

“偌大皇宫,深闱禁苑,你们不说,谁找得到?”钱尚宫将周围几个女史的脸孔一个个都看下来。

想到最差的结果,钱尚宫绕着红珠一圈圈走着:“或许,也根本不需要忧虑……你主子可能也没把你当回事。”

“你要真对她不可或缺,何至于发配去皇陵她都不带你?你主子身边有个时刻贴身的侍女,还有个出身名门的贵女,怎么看你在她心里也排不上号。”

“收起你的挑拨离间吧,你不累吗?”红珠费劲扯了个讥嘲的笑,冷漠开口,可惜她现在又饿又冷,一点多余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她烦躁闭上眼睛,似乎此时的困倦寒冷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走动聒噪。

钱尚宫脸色一黑:“再浇!”

又是几盆水浇下去,浇得红珠瑟瑟发抖,却仍旧无果。

眼看时间慢慢推移,钱尚宫终于撕开亲蔼的伪装,眼神阴狠下来。她一把揪起红珠的头发:“嘴硬有用吗?你一条贱命算个什么?宫里这几年失足落井被发现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多你一个不多。”

趴垂的脖子被扯得仰起,圆凳整个腾空,红珠的脸因此憋出点血色,这个姿势令她说不了话,只能从鼻翼间发出一声轻嗤。

“你笑什么?”钱尚宫将这声轻嗤听得清楚,松开手,任她抱着圆凳滚倒在地上。

“笑你无用!”红珠半躺在地上,样子滑稽又可怜,“想往皇后娘娘身上扣罪名,又不敢在我身上留下私刑的痕迹,就只能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法子。无能无用,所以只能杀人灭口了!”

钱尚宫听罢就要发作,另一个穿着女官服饰的人从身后拽住:“苗典正?”

苗典正怔怔看向可怜的女子:“她在求死……”

“尚宫大人,凤仪宫的人找来了!”暗室门从外面推开。

红珠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忽然亮了起来。冷风跟着光亮一起,再次打到红珠浑身湿透的身上,也打到了暗室里十几个不可置信的脸上。

内侍们将殿门撞开,顶着门的女史力量不敌,被门弹开,踉跄数米。

“拿下!”

程璧发令,命内侍一拥而进,将顶门的女史按倒在地。从她脚下位置一眼看去,前殿、正殿、四处偏殿、两间耳房,通向都是破敝不堪:“人在哪里?”

“啊!”此时,红珠痛苦扬长的哀嚎声从东边耳房传出来。

程璧带人循声冲进去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红珠抱着圆凳卧倒在地,身上乌湿,手中渗血,右手小拇指向后弯折,脸上因痛意滴答落下的冷汗与地面淌着的凉水碰撞相溅。

“她们……要陷害……皇后。”

钱尚宫的人一下子拦在程璧前面:“司簿房薛红珠偷窃,本官昨夜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她住处翻出来财物,人证物证确凿。她不肯认罪还胆大妄为、强行攀咬本官,罪加一等。”

“把人都扣下,不许任何人走出这里。”钱尚宫职权压人之际,暗室外传来卫令姿的强硬吩咐。高不可攀的清冷之音,自带一股神圣不容冒犯的威严。

卫令姿身后跟着两排负责凤仪宫守卫之责的宫卫。

阻拦的人被宫卫直接出手压制,尊卑高下立判。

一个小小耳房,狼藉一片。

解下身上的披风,直接抱住此刻都是破碎感的红珠,卫令姿只觉心头好似堵了个石头,说出的话都无比沉重:“把人小心送回凤仪宫,请太医!”

程璧连忙和宫人搭手,将红珠小心翼翼支撑起来。

钱尚宫强挣无果,愤怒嘶吼:“皇后娘娘,您这是在阻挠臣审问犯人?”

“审问犯人,不将人带到宫正司?缘何在此动用私刑?”一人在宫人间站出来,正是从前在先梁任职的荀司正。

“荀司正,你会怎么办?”卫令姿咬字,手心不自觉掐出红印。

“钱尚宫说,财物是当着众人的面翻出来的?这财物本属何人,当着的众人又是哪些人?谁去通报让这众人知晓的?又是谁这般心细翻出来的?将她们分开审问,总有破绽。”

荀司正句句清醒,句句清晰。

被制服住的女史们都似被点到一般,吓得一声都不敢哼。

“臣乃先太后亲自指令尚宫,皇后娘娘当真如此不管不顾?”

面对钱尚宫的言语正告,卫令姿置若罔闻:“照你说的做。本宫只想知道,需时多久。”

“若用臣的手段,嘴巴紧的约莫两个时辰。”

“太久了。”

“那就请娘娘着人从冰库中取两块整冰,冰刑加身,一般女子绝熬不过半个时辰。”

听到“冰刑”二字,钱尚宫身边最近的苗典正脚下晃了晃。

卫令姿从腰间掏出一物:“执本宫令牌,如本宫亲临,需要什么,要审何人,你只管大胆去办。一个时辰内审出结果传话到凤仪宫,你就是宫正司的正五品宫正。”

象征后宫之主的凤纹令牌在它主人手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荀司正接过郑重应声:“请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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