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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阁楼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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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令姿缓和的情绪又被他这副无赖模样激得气闷:“你身临此地指点局势,不肯纳降又不提条件。若非心有成算,便是另有所谋。”

“你对梁国若还有其他谋划?至少应该同我说句实话。”

萧彻眸色一深:“在梁国皇宫几年,我承你好意,尽我所能,为你做秋千,养雪绒,抄书卷,就连你想推我下水我都成全了你。这些都足可见我恩怨分明,待你无私。这可是实话?”

卫令姿斜睨过去,听他提及当年落水之事不觉一阵心虚。

她当时也是无奈之策,却原来都被他瞧了出来。

见卫令姿默认,萧彻又道:“可怜我落水着了风寒还强打精神彻夜为你抄完女册,临走你却连与我道别都不来,我去找你同你话别你还说些不再相见的伤人言语……这可也是实话?”

卫令姿咬唇,手不自觉抓紧了她身侧的锦帐,眼神也游离起来:“让你说打算,提这些做什么?”

表情还这般委屈,用词还这般哀怨……

“邯城百姓无辜,臣子可用,我这人本性纯善,大周既然占尽上风,如非必要倒也不必妄造杀孽。”萧彻喟然长叹一声,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得卫令姿背后升起凉意。

他?本性纯善?

略带夸张的语气,不怀好意的笑容,卫令姿嘴角不觉一抽。

他将她的规劝都说了,她说什么?

萧彻狭目深幽,眼底耐人寻味,侧脸线条流畅好看,“可我担心呀,你卫氏一族那么多人,今后免不得要被冠以‘余孽’之名。他们于我自身无恩,于我大周无用,若出诛孽之言,我是一个庇护他们的理由都寻不出。”

“你……”

卫令姿“噌”地起身,“你威胁我!”

“生气啦?”看卫令姿秀眉竖立,萧彻故作讶异地大惊小怪起来。

窗外深茫夜色,洒在林中叶梢,风影随动,室内烛光都摇曳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卫令姿坐回床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定,忽略眼前之人溢于言表的得意之色。

看到卫令姿明显克制情绪的动作,萧彻嘴角弧度登时放肆起来:“我分明在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卫氏一族无法保全,于我无妨,于你是一定会难过的。”

“故而我想……你越放不下卫氏一族,就越应该留在我身边。我这人耳根子软,又待你无私,你要肯花心思拿捏住我,时不时给我吹些枕旁风,我自会排除闲言,善待卫氏一族,这不甚于拿捏千军万马?”

说到最后,萧彻还不忘懊恼一声:“唉,耳软心活,到底是我这般本性纯善之人的通症。”

形势比人强。

卫令姿遏抑丢东西到他脸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是,陛下说的极是。陛下宽善英明,大度豁达,不以强凌弱,不牵连无辜,不乘人之危……”

听她口中念出一堆不走心的溢美之词,萧彻的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

“可惜小女子是困守方寸的福薄之人,陛下以卫氏阖族为筹也实是高看了我。一个小小女子,做不来自己的主,又如何做得阖族的主?”

萧彻眈眈逐逐,不假思索:“那是你没想过,你只消点点头,从此以后你便可以做主。我是一国之君,你是金枝玉叶,即便不是当下光景,我们也合该在一起。”

“不!”卫令姿斩钉截铁拒绝。

看他毫不动摇,便又换了个说法,“我们……五行相克,本就不宜出现在一处。”

萧彻挑眉:“五行相克?怎么说?”

卫令姿眼珠转了转:“你想想,你初见我坠马受伤,后来又中毒、落水,便是我克你。久别再见,我遇上贼人,差点丧命,这是你克我。你我亲近一分,克业便重一分。”

“五行命理之谈太过无稽,我不信的。”萧彻岿立于侧,讪笑一声,“你信?”

卫令姿猛地点头:“嗯,我很信。”

“那你更该留在我身边了。”萧彻道,“你说我克你,但你的命是我救下的,那我也是能护你之人。至于你所谓克我,我不介意,我甚至期待你离我近些,克我重些。”

萧彻一脸吃定她的得逞模样,顺势往卫令姿跟前贴近了一步。

卫令姿不理解地看着他。

萧彻反倒磊落起来:“我也没有逼着你当下决定,我等得,不急。”

显然油盐不进!

卫令姿没了好气:“我乏了,想洗洗睡了。”

萧彻眼神灼然,也不计较:“好,我让人给你送水。”

……

深夜的聂园,廊桥微灯,院榭错落,后林密密麻麻的枝桠间仍有飞鸟略过,林间阁楼是聂园唯一特殊的存在,孤高宁静,喧谧隔绝。

夜幕下两个挺拔如松的人影,一个怡然背手直立于前,一个恭谨执剑以待在后,于林间一处不甚起眼处正对阁楼方向伫立良久。

“陛下,闻将军遣人快马来报,梁国已经依照要求换了请降使。正是荣安侯之子,辟召礼部侍郎。”姜迟四顾确认着周围的静谧,恭敬回话。

“安排他来聂园。”萧彻面无表情吩咐着。

未几,他深褐色的瞳孔泛出如静渊的幽思,“朕一句话就让他直上三品,多少人穷极半生求而不得,他岂非要谢朕?”

透过窗棂纸面晕黄投影,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纤袅身姿。他熟悉阁楼中女子的性情,自然能想象到她此时提烛蹀躞,有多踟躇难眠。

良久,萧彻眼皮微动:“还不睡……”

听到这嘀咕,姜迟暗暗打量了眼年轻帝王的脸色,回道:“婢女进出未闻一言,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被……气着了……”

萧彻闻言侧目,深沉犀利的目光扫到姜迟脸上。

姜迟迅速移开视线,待目光望去阁楼,神色忽现惊疑之色:“陛下?”

一抹异样的红色闯入萧彻眼底,带着诡异的色彩透出窗口,定睛细瞧,色彩在冥冥夜阑下如同云霞翻舞,愈加妖冶。

“不好!”萧彻敛眉沉吟,不待姜迟反应过来,旋即身影一动提步便往阁楼方向冲出去。

猛地推开门,猝不及防的一幕出现在他面前,女子身着单薄衣裙,手拿烛台,回头在见到他出现时表情尽是错愕。

卫令姿正拎着一件已经引燃的衣裙挂到屋中屏风上,火焰瞬间引燃起屏风上的织锦,火舌扑腾几下,织锦瞬间被卷曲吞没。

萧彻毫不迟疑上前将其拽到身后,继而快步舀起不远处浴桶中的凉水冲着屏风便泼洒过去。

七八次泼洒下来,屏风上的火苗渐渐势弱。一袅轻烟升起,明火不见,又是一舀水下去,余烟被扑洒湮灭。残破乌黑的灰烬湿淋淋地滴落在地板上,与地面的水渍碰撞迸溅出声响。

一地斑驳,半室狼藉。

待危机解除,萧彻才将木舀丢回桶中,舒缓着自己呼吸,顾不得凉夜里湿漉的衣袖贴紧他的手臂。

“看来,我并不是全无筹码。”

此时身后,一个婉柔的女声缓缓道。

背后一僵,萧彻转身看到的是女子提着烛台不知何时变得柔净的眼神,当中明澈令他心颤。

只见她檀唇轻启,音色清远,“你应该来晚一些的。”

一灯如豆,烛台的光线照在卫令姿的脸上,柔和的下颌投出侧面的阴影。

萧彻一把抢下她手中烛台,拽着她的手臂便向阁楼外去。

卫令姿也不反抗,任由萧彻一路生扯着,穿过阁楼密林,穿过假山香榭……廊下晚风吹起他们的衣角。

直到他终于停下脚步,与卫令姿相对而视,表情僵冷,一出口是令他自己都意外的凝重紧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到这般地步就为了证明你我命里相克?”

卫令姿坦然直视着萧彻,不做答复反而发问:“你三更半夜在我住处外头做什么?”

萧彻神色一瞬变得沉滞,喉结动了动,眉头不易察觉皱了一皱。

“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不等他说话,卫令姿又继续追问。

“你是不是在守我?”

“是只有今夜,还是夜夜如此?”

见他不说话,卫令姿的问题接二连三抛出来。

萧彻星眸微转,紧张的神色褪去。二人目光相撞,却是女子咄咄逼人起来。

“你不回答,那我回答。”

卫令姿微仰着头,神气自若地将目光锁定萧彻:“我住不惯那里。周围是林子,林子里都是树,活像个笼子。我又不是鸟儿,做什么要住在笼子里?”

见女子神采一日之间变化之大,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覆上萧彻眉宇,他作势朝着紧随不远的姜迟招手:“无需劳你的手,我这就让姜迟去烧。我陪你挑个视线好的地方慢慢看?”

“不必!我兴致已经败了,现在困得很!”不待萧彻作出吩咐,卫令姿便开口拒绝,“我不住那里,给我换个住处。方位要正,摆设要好,四周景色也要开阔。”

“要求如此细致?”萧彻狭目紧眯。

“我居高瞧过,园中就照影居最是让人心仪,视野所及皆是美景,有花有草,有山有水。”

卫令姿自顾自说着,萧彻表情慢慢变得怪异,不加掩饰的探究之色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我住明池斋,照影居正与明池斋隔水而望。”

“正因如此才适合我,照影居临湖而立,三面通透,就算里头起了火,想来也烧不到其他地方。”

卫令姿点点头,一脸意味深长,“况且,我住到照影居,你也能省心不少,更不必似方才——更深夜重也亲自暗中看顾我。”

怔了怔,萧彻默了几秒,随即玩味一笑:“如你所愿,只要你能好眠。”

一边的姜迟适时会意,握剑返身去做吩咐。

园中各处本就有婢从每日洒扫,故而立春立秋二人收拾出照影居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至于其中来不及添置的陈设器皿,都在卫令姿晨起盥漱后一一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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