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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帝王柔情(火葬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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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探探外间的战况。”

萧询留下宿卫春绮殿的暗卫,叶瑾舒使唤得颇为顺手。

“是,娘娘。”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容妃娘娘每日三次命他们探问,他们已将此事做得极为熟稔。

外间战局瞬息即变,猎宫之中守卫已然紧急重组。纵有靖平王坐镇,但三日过去,随着叛军铁蹄一步步逼近,猎宫之中渐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春绮殿中尚算风平浪静,只是在听完暗卫最后传来的消息时,殿中服侍的所有人面色皆变得凝重。

叛军已突破猎宫外最后一道岗哨,离猎宫不到三十里。

“娘娘,您去何处?”圆桃声音发颤。

“青原院。”叶瑾舒扔下这三字,没有阻拦暗卫随护。

青原院正房内,靖平王一身戎装,腰间长剑剑柄闪着寒芒。

对于她的擅闯,靖平王虽未责怪,语气依旧不善:“娘娘回春绮殿好生安置,切莫乱闯。”

战局紧要,他握住腰间佩剑,没有时间与叶瑾舒应付,大步离开。

“王爷——”叶瑾舒出声,“援兵快到了吧?”

顾昱淮倏尔停住脚步,回眸看向她时眸中闪过戒备与杀意。

如此态度,叶瑾舒心中愈发笃定。

“引叛军至猎宫外,援军自后切断退路,围而歼之。”她越说越笃定,“猎宫三面环山,是叛军葬身之处。”

少女眸色清亮,在这座绝对密不透风的青原院中,掷地有声。

同萧询一样,靖平王攻势纵横捭阖,亦喜兵行险招。

这对君臣,当真是有趣。

顾昱淮深深看了她一眼,外敌当前,所有对她的猜疑、忌惮,甚至欣赏,都暂时压下。

外院亲兵已整装待发,这一战,由靖平王亲自领兵。

出兵的号角吹响,锣声鼓声震天,厮杀声穿透层层宫墙,回荡在猎宫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几欲令人作呕。

越往外间走,血腥味愈发浓烈。

“娘娘……”

瞧着执意跟随自己而来的圆桃,叶瑾舒淡淡道:“回去便是。”

“可——”

身上套着软甲,听着外间刀剑相撞,惨叫之声,圆桃脚下发软。

五六名暗卫紧紧围在叶瑾舒身侧,其余的,早让她遣往战局。

援军仍需时间赶到,但苍南军已兵临猎宫城下。

再如何用兵如神,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从未有绝对之事。

“回去罢。”

望着那抹踏上城楼的白衣身影,圆桃踟蹰再三,终是转身向内宫跑去。

猎宫的城楼加修得极为坚固,叶瑾舒立于战鼓旁,白裙迎风飞舞。

此处在弓箭射程之外,暗卫护在她周遭,尽忠职守。

城墙下,着灰甲的苍南军与禁军交战正酣。天子近卫,黑甲的禁军似乎要淹没在那一片雾蒙蒙之中。

苍南军并非奏报中禀来的近两万人,而是足足三万之众,且在源源不断补充兵力。

厮杀声不绝于耳,尸体堆叠成山,血流成河。

战争的场景叶瑾舒见得太多,已近乎淡漠。

她从来就不是萧询想要的,那禁不得风霜的娇花。

靖平王一身银甲,策动宝驹,长枪所过之处,所向披靡。

有他在阵前鼓舞,禁军将士浴血奋战,拼力支撑。

于他们而言,这一仗若是胜了,便是封妻荫子。

从午后一直战至黄昏时分,苍南军死伤无数,禁军亦战力大损。

天边残阳如血,胜负未晓。

僵持之际,一支精锐骑兵冲入战局之中。领头者,正是福王世子萧谈。他身披玄甲现于阵前,王旗猎猎飞舞。

四万苍南兵马,有三万多布于此。那么萧谈出现在此处,便丝毫不奇怪。

他没有与萧询交锋,而是绕开萧询的兵马,聚主力于猎宫外,是要孤注一掷,先行拿下猎宫。

萧谈身边数百精锐随他冲杀入乱军,一时间苍南军士气为之一振。

禁军且战且退,被萧谈的兵马冲出一道关口。

萧谈手持双剑,刻意避开靖平王方位,面对马下几乎无一战之力的禁军,一路横扫。

只要拿下猎宫,父王在封地举事,储君之位已遥遥在望。

饶是在战场上不败的靖平王,此时此刻也难以阻挡他的脚步。

他要亲手击败靖平王,扬名天下。

一路冲杀,猎宫大门近在眼前。

那一刻,他直以为胜券在握,振臂高呼:

“攻入猎宫者,封王,杀——”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支利箭没入他的右胸。

他不可置信,钻心的痛感传来,紧接着,又是一箭刺入左臂。

坠马之际,他最后望见的是城楼之上,手握长弓,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

萧询的妃妾,叶瑜安。

这一场变故,惊得城下近前的所有将士呆立在原地。

远处的拼杀仍在继续,靖平王扫落眼前苍南军主将,高声道:“叛臣萧谈已死。”他长枪指天,“缴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斩。”

“叛臣萧谈已死!”

“负隅顽抗者,杀!”

众将士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苍南军霎时群龙无首,军心溃散只在一瞬。

不计其数的苍南军将士向后溃退,更有原地缴械投降者,一时间踩踏者无数。

进军的鼓声雷鸣般响起,禁军士气大振。

城楼上,叶瑾舒冷眼望向被亲卫豁出性命从乱军中救起,匆匆想要撤离的萧谈。

他身边十余亲卫簇拥,而百步之外,靖平王接过了灵宝弓。

五箭连出,三人中箭落马。

聚拢起来的亲卫且战且退,将萧询抬上立车。

他们全力防备靖平王的当口,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突兀地直入萧谈咽喉。

萧谈吐出最后一口血沫,阖上了眼底所有的痛恨与不甘。

夕阳的余晖洒落城头,为女子白色的罗裙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晚风吹起她的裙摆,以金线绣成的牡丹纹样在光下若隐若现,像是在为野心家送葬。

“好走。”她道。

……

战鼓擂过三遍,萧询派来的援军赶至,接掌战局,苍南军兵败如山倒。

萧谈身死,已永绝后患。

后至的援军清扫残兵,收整战局,自然再没有叶瑾舒用武之地。

这一战,北齐正统大获全胜。

猎宫宫门大开,恭迎靖平王归来。

“王爷,不若先回院中歇息,剩下的交由属下等便好。”

副将开口,却见王爷眸色冷然,踏上了向城楼的阶梯。

他赶忙跟上,登至城楼。一片狼藉之中,他首先见到了那立于战鼓旁的女子,呼吸不由一窒。

女子乌发如云,素衣胜雪,不带一点配饰,却容色倾城。

若非他方才在城下看得分明,否则绝对不敢相信,就是眼前容颜盛然的女子,三箭结果了福王世子性命。

他尚未从震惊中回神,王爷已开了口:“你的箭术,是何人所教?”

“我父亲。”

“那你可知,”靖平王声音中的寒意,似是要将人冻住,“叶平钧的箭术又出自何处?”

“顾府,顾老将军。”叶瑾舒将靖平王所赠长弓垂于身后,飞快道。

“我父亲授叶平钧家传箭法时,曾要他立誓,永不得外传。怎么,难道如今我顾氏无人,就容许他如此背信弃义?”

他拂袖而去,副将反应许久,方如梦初醒般跟上。他心有戚戚,在王爷身边十余年,从未见王爷如此动怒。

暮色四合,叶瑾舒立于原地,久久无声。

……

一场叛乱止息,是许多人的青云梯,却是更多人的黄泉路。

被星夜赶回的萧询抱在怀中时,叶瑾舒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血腥气。

他身上的银甲沾着暗红的血迹,相较之下,叶瑾舒被他保护得很好,纤尘不染。

福王府派来追杀,私养的两千铁甲精兵被他尽数歼灭。

“等我。”他道。

叶瑾舒颔首,他与她的事,最后再提不迟。

透过靖平王的只言片语与暗卫奏报,她其实不难猜出此次叛乱始末。

自齐高祖起,北齐皇都周遭的道台军分为三支,苍南军便是其中之一,建制初为三万人,后一度扩充至四万。

朝宸宫截获的奏报中,福王府与其中一支道台军主将有所勾结,但不知是何人。

道台军的主将乃二品武职,自齐顺帝在位起,势力日益坐大,盘根错节。贸然撤换师出无名,且会震动朝纲。

因而,萧询是要引蛇出洞。

分明有更温和的法子,他却偏偏以身犯险。

倘若萧询安坐京城,福王府不敢生事。此招孤注一掷,但立竿见影。

两日的光景,猎宫中的叛军余孽尽数被清扫,福王府同党一一清算。

论功行赏之际,却犯了难。

陛下曾有言在先,斩敌首者,封侯。

福王世子已伏诛,谈及此事,军帐中所有将领尽数缄默。

最后是一直沉默的靖平王,一语定乾坤:“射杀萧谈者,叶家二小姐,叶瑜安。”

亦是宫中的,那位容妃娘娘。

叛乱止息,春绮殿中重归平静。

虽同在猎宫之中,一院之隔,叶瑾舒却甚少能见到萧询。

除了他归来那日,在春绮殿中,那个带着寒意的拥抱。

叶瑾舒一切如常,在屋中读书。

圆桃入内奉茶,她接过,对人温和一笑。

圆桃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不怪奴婢么?”

最危难的时刻,她没有与娘娘站在一起,而是躲去了后廷。

“这有什么?”叶瑾舒从未放在心上,将人扶起,“无需多虑。”

见人依旧自责,叶瑾舒好生安慰她几句,又道:“陛下传了话今夜要来,替我梳妆吧。”

“是,娘娘。”圆桃重新打起精神。

虽是出宫伴驾,随行带的衣饰却也不少。

叶瑾舒从中择了一条石榴红绣百蝶的撒金罗裙,细细地为自己挽了桃心髻,整理过发丝,簪上赤金嵌红宝的一套头面。

她在宫中近一年,挽发的手艺不知不觉已有如此进益。

圆桃替她捧着铜镜。娘娘的容貌她分明已是看惯了的,可烛火下,美人对镜描眉,容颜明媚倾国,竟又让她看呆了许久。

不知是不是错觉,娘娘眉宇间,有她从未见过的神采。

……

这一夜萧询来得很晚。

他见到屏风前一直在等候他的女子,心中涌起些许愧疚。

“陛下。”叶瑾舒对他一礼。

萧询扶起了人。数日的分别,他不经意挂念的人,总是瑜安。

“陛下曾言,斩福王世子者,重赏?”叶瑾舒先开了口。

君无戏言,萧询颔首,心中一片柔情。

他不愿责怪她不遵圣命,私上前线。

只要她好好在自己身边,后位给她无妨。

“说吧,想要什么?”

他抚过瑜安的面颊,情不自禁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温柔而又缱绻。

叶瑾舒的心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便请陛下,放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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