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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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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知道苏蓠的情况,到最后还是从云雾和云林嘴里知道的。

“小姐是三岁那年被接进宫里,可实际上小姐还未满月就离开夫人了,她出生没多久,宫里就派了人来照顾她,虽说是住在将军府,但将军和夫人甚少能与她相见。后来在宫里,她一直谨言慎行,实在想不出是得罪了谁。”

“你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寻她?”云雾有些奇怪,她并没有下令让莲心回来,按理说,莲心不该回来才对。

“是,原是想着求宫主帮忙,没想到小姐已被宫主救下。”

云林看了一眼莲心:“那你尽快将她带回吧,毕竟是大昭的郡主,一直在我们这也不好。”

莲心点头应好,只是出门还没走开两步,就听见云雾的咳嗽声。

“师姐,你这病……”

云雾一年前便患了怪病,不过是用草药吊着过日。近日不知为何,像是病情加重了一般,却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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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你一个人回,我是不想回去的。你们也不必为难,只当我这个人不在了。”苏蓠皱着眉,回绝的直截了当。

“主子,宫里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将军和夫人也从边关往回赶,听宫里的人说,夫人大病了一场。”莲心能理解苏蓠的抗拒,但是她不得不为后面的事考虑,而且她也不想让苏蓠这次的遭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

“你若是再劝,你就给我出去。”苏蓠呵斥道。

从被人虏出皇宫到现在,她就没想好要如何去处理这件事。她很想找出幕后之人,但是只怕这幕后之人,她就算找出来了,也动不了。

“主子,宁王这些日子为了寻您,都快急疯了,您真的忍心么?”莲心说完,叹了口气,走出屋门。

门外,云林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莲心刚想开口,却见云林示意她先走开,但他也没有马上走进屋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屋内,苏蓠抱膝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脚踝。提起别人,她或许硬得下心肠,但是提起慕容璟,只觉得阵阵悲伤袭来。

昏迷后第一次醒来,她的双眼被人蒙上,一片漆黑中,她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慕容璟。她从宫里莫名消失,别人不知会怎样,慕容璟肯定急坏了。先时不过玩游戏,她藏得紧了些,慕容璟都被吓得够呛,而这一次,她消失了,他又如何?她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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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似乎并不着急让苏蓠离开,反而经常请她过来品茶。她很赏识苏蓠,或者说钦佩。小小年纪,就识得好些茶和茶具,有些时候不得不让她这个执掌“茶”组织多年的掌门拜服。

“这么说来,你对这茶,似乎是有着奇缘。我是越发舍不得你了,若是能够,这品茗,我却是想托付与你。”云雾半开玩笑地说着。

苏蓠送茶入口的手顿了顿:“宫主还是别开这玩笑,我不过是被你救了命的人,如何能取而代之?这品茗也是人才济济之处,若是想找继位之人,眼前不是有一位现成的么?”

“辨茶,云林尚不及我,如何比你?若你愿意,我可让他协助你打理。”云雾似乎是有意把这事定了,一旁的云林也立马接话。

“谨遵宫主吩咐。”

“宫主的身子,似乎不只是宿疾。”苏蓠看着云雾看了许久,她有些无奈,自己也不过是孩童的年纪,接手品茗她怕是会手忙脚乱。

“怎么,你还懂医?”

“不懂,不过这已经是第五套的茶水,你却还说有些苦涩,想来是你的身子出了问题。”苏蓠应话干脆,似乎“死”过一遭,所以如今很多事情看淡,很多不敢说的,不敢做的,也不再害怕。

云雾笑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接管品茗以来,这些明枪暗箭就没有消停。

“让云林带你在这四处走走,虽说如今刚好,不能多行路,但是还是得活动活动。”她似乎有些倦了,摆了摆手。

云林也没多说,带着苏蓠走了几处,见了些人。

“可还走得动?”他突然停了步子,看着微微喘气的苏蓠,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拉她一把,或者把她抱起。

苏蓠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让自己尽力跟上对方。她喘着气,笑着应:“云林大哥是习武之人,怕是要累您放慢些。”

云林伸出手来牵住她:“阿蓠,你恨他们吗?”

他的口吻很随意,但是他想要答案。苏蓠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恨,但是有用吗?”

“若你想,你可以让这一切有用。”

苏蓠不答,她明白云林的话,让她接手品茗也不用说得这么明显吧。只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是她?她一个外人,还是不满十岁的小丫头一个。

“你甘心臣服于我?”送苏蓠回房后,在云林准备离开的时候,她问道。

“或许,挺有意思的也说不定。”

靠,玩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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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苏蓠还是把接手的事情定了,只是她提出要把组织的名字先改了。云雾有些好奇,便问她要更为何名?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不若南嘉二字便好。”

“不错,即日起,品茗更名南嘉。”苏蓠不过试探,没想到云雾竟然当即拍板。

只是有些奇怪,虽说在座的也有南嘉长老级的人物,偏偏今日没见到云林。还好,那些长老们听完苏蓠的那句话,竟然没有人反对,只有一个,说是改了名号,可能要有些时间大家才会适应。

“怎么,在找谁吗?”云雾见苏蓠一直左顾右盼,不由得出声问她。

“总感觉有人不在,没什么。”苏蓠摇头,这是人家的家事吧,她一个外人,过问什么。

云雾笑笑:“昨夜洛阳城的茶庄出了点事,云林今日一早便过去处理了。我想着出去走走,你陪我去转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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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慢慢地走着,云雾低声念叨:“选你,是因为大家都对你不熟。这样或许对品茗,哦,不对,南嘉今后的发展会好一点。”

“怎么,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个地方,面上经营着茶叶,但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会选中你,也不是意外。”云雾笑了笑,“云林一开始就不在候选的范围里,不然,几年前这掌门就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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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蓠不太记得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她记得,云林那天回来之后和云雾聊了很久,具体聊什么她当然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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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今日若是舍不得,我只怕日后没资格谈舍得。”

云林是不会忘了那晚最后的谈话,他在做一个赌注,一个不知道和谁在对弈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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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启程,云林还是向扬州的方向去。

“你真是不怕主子把你拍死?”莲心半开玩笑地问。

“她既然说了散心,那就只顾着散心便是,如果在意到达的地方是何处,那哪里是散心?”云林振振有词,反正马车里那个是不可能出来说她不走了。

“她如今这哪是散心,不过是拖延时日罢了。”莲心摇头,如今峨蕊不曾给他们来信,也不知将军府如何了。

“怎么,她是想着拖个三年直接嫁过去?”云林玩笑道。

莲心吓着赶紧看了一眼马车:“你这话可别在他面前说,免得她性子急了乱来。”

“不过主子考虑得也很是,若是如今直接妥协了,只怕日后真是后患无穷。”云林说着,透过马车门缝往里看了看,那里面坐着的人闭着眼,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了。

莲心摇头笑,这一路的风景不错,也不知里头那个看了没看。她道:“很奇怪,主子从小都是宫里的人陪伴大的,却不知为何,除了宁王爷,别人皆不在她眼里一般。不对,应该说,她都避而远之。”

“这样,看来这宁王确实不错,或者说,他待主子不错。我记得那年,主子最后决定回去,也是因为他?”

“啊,好像是这样。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宁王爷也确实对主子照顾有加。不过主子有主子的想法吧,圣旨颁下来,她哭了好几次。”莲心低声说着,却没注意,云林牵着马车的手顿了一下。

云林不解,他笑:“怎么,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当年从断崖被人丢下,挑筋断骨之痛她都能咬着牙一声不吭,既然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哭了?”

“主子的心思,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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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走了这些天了,怎么连个音信也无?”苏赫有些头大,平时一声招呼不打离家出走就算了。唉,都是自己教女无方,给惯得。

袁文曦虽然自己也着急,但不得不劝解:“她平时就常出去,莲心又跟在身边,应当无妨。只是这次……也不知皇上会何时召见。”

“娘,宁王如今也失踪了,您和爹急什么?”苏以煊一脸不开心。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他若是真心喜欢姐姐,就不会让她这么难堪!哼!”苏以煊如今是真的很生气,他姐不回来,他如今动不动就被爹娘训斥。还有,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姐姐做的好吃的了!

“你小子,我看你如今是功课太少闲得慌,给我抄书去!”苏父气的胡子一抖一抖。

苏以煊哭丧着小脸,他就不该逞口舌之快,这下好了,一大堆的书,还都是史书。

姐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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