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发顶真圆润可爱。”
他由身后搂着她,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将她额上的碎发挽至耳后,修长干净的指尖捻起一缕发丝,声音中透着餍足。
谢清婉:...
看她顺眼的时候就连她的发顶都要拿出来夸一下,看她不顺眼的时候,又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殿下的发顶也是枝繁叶茂的。”
这话说的,赢玺噗嗤一声笑了,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颈处。
痒痒...谢清婉挠了挠脖子。
太子现在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她提一点过分的要求,他也会答应?
“殿下,臣妾好渴。”
赢玺:“我让素灵...”
“别。”谢清婉抱住他的手臂,“臣妾不想有人进来打扰臣妾与殿下二人独处的空间。”
“嗯?”
谢清婉不指望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爷能自行领悟,她明示道:“桌上有一壶水,臣妾尝一口润润喉咙就行。”
赢玺觉得哪里不对,又不想深究,按照她说的,起身倒了一小杯水递给她。
“谢谢。”谢清婉矜持地抿了一小口,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放回去。
赢玺默默将杯子放回原处。
谢清婉娇声软语地说:“殿下真好。”
“还要我做什么?”
这话一出口,赢玺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是她使唤他这件事,似曾相识。
在他给她当...那个梦里,她就经常使唤他干活。
而且她让他干活,从不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明明有些事情可以一起做,但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他。所以他刚才才会下意识地问她,还需要他做什么,他干脆一起做了。
“臣妾身上有点酸。”她是懂得寸进尺的。
话是他问的,她也提出需求了,总不能不理会吧。
赢玺僵硬地抬手,却又无从下手。
谢清婉指点他:“腰疼。”
他怕自己力道太重弄痛她,就使了一分力,但这一分力用在谢清婉身上却是正好。
“嗯~殿下真厉害,第一次就这么会按,臣妾好舒服~”
赢玺:...
“殿下别停~就是那里~”
起反应了...
算了,反正时辰还早。
*
屋外,雨水无情的拍打着枝叶,发出声响,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破了门前的宁静。
屋内,赢玺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眉头微动,双手握拳,像是在承受着什么。
-
“涵香姑娘可是药王谷的传人,一药难求,这位兄弟,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他仰望着高轿上的女子,女子容颜绝美,气质却清冷,像是心中有一片冰雪之地,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清冷感。她如圣女般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他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
“涵香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没想到,在众人中,她会选中他。
“你腰间的佩剑很特别。”
他有些为难。
她会这么说,定是对他的佩剑起了兴趣。按理来说,他应该将它送给她,以报救命之恩。
但,这是他家传之物。
“我家中还有许多这样的佩剑,涵长姑娘可愿随我回去,亲自挑选一把,就当夜某的谢礼。”
“好啊。”
她竟然答应了?他喜不自胜。
-
“涵香姑娘,夜某愿意为你倾尽所有。”
“包括你的佩剑?”
他沉默了。
“请你收回你的话,我也收回我的。”
她脸色无半点情绪,身上冰冷的气质拒人千里之外。
“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说着他就将腰中佩剑交予她手。
利刃出鞘,寒锋毕露。
“果然是好剑。”
见她神色缓和下来,似雨破冰之意,他面上不显,内心欣喜若狂。
-
“涵香,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大婚之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将她揽入怀中。
“你是我的。”他深吸着属于她的气息,一遍一遍重复着。
“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迷恋地将她的样子印刻在自己脑中,怎么也看不够。
“涵香,我爱你。”
-
“少主,有下属禀报,少夫人与重奎山庄的少主单独会面。”
“是不是看错了。”
“绝无可能,大眼是出了名的眼力好。”
他自欺欺人道:“那也没什么,不过是见个面。”
老师傅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他连去质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涵香,真的爱他吗?
-
“对,我只是利用你,你现在知道了,要杀要剐仍你处置。”她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她的内心。
“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倾尽所有。”他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落寞。“而且,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你...真是个傻子。”她冷硬的外壳下,似乎有一丝动摇。
“涵香,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让我与你一起承担,好吗?”他深深地望着她,眼中缱绻着无尽的深情,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迎上他的目光。
“随你。”
-
“我重奎山庄与你御剑山庄仅仅一山之隔,向来是肝胆相照,你们为何要杀害我儿。”
“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
“放狗屁!哪来的误会,我重奎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都看到了,就是你们少主和夫人干的。你们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今日就血洗御剑山庄。”
来人不停挥刀,惨叫声一片。
密室
“涵香,你从这个口子出去,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一起走。”
“不行,我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我等你。”
“别等我,你自己走。乖,听话。”
他封死了密室的入口。
-
一命换一命。
御剑山庄与重奎山庄的血仇,到此为止。
临死前,他只是遗憾没有多问一句。
涵香,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没有,下辈子,可以爱我吗?只要一点点就行。
-
在这个并不平静的夜里,赢玺猛地起身,他瞳孔微微扩张,仿佛正处于梦境与现实的未知边界。
他的手指不断延伸,似乎在存寻找某个温暖的存在。
终于找到了。
他将身子靠过去,与她紧密贴合。
距离上一次梦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赢玺还以为那一次就是终结,没想到今晚又来了。
谢清婉的睡眠质量好,只要动静不大,一般吵不醒她。
见她睡得安稳,他不忍打扰,压下心中的郁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夜色在悄然间褪去,霞光扫过灰暗的天际,带来了光亮和希望。
谢清婉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眼睛微微睁开,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看到自己被禁锢在太子怀里,抬起手来揉了揉眼,这次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复杂的眸子。
这复杂里面有哀怨,有浓情,还有一丝道不明的疑虑。
“殿...殿下。”
“醒了。”他等了一晚,终于问出那句话:“你爱我吗?”
谢清婉:“...爱。”
“为何迟疑?”
她咽了口口水,“以为自己没听清...”
他确实有些唐突,勉强接受了她的答复,他又问:“为何要嫁给我?”
谢清婉涨红了脸,皇上赐婚难道她有的选吗?太子又发什么疯。
她斟酌开口:“因为爱慕殿下?”
赢玺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谢清婉不想给他提问的机会,快速提问:“那殿下爱我吗?又为何要娶我?”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就抢答:“一定也是因为爱慕我吧。”
赢玺顿时哑口无言。
谢清婉尴尬笑笑,大清早不要问这么伤感情的问题可好。
她尴尬,他也尴尬。
早上的事,谢清婉本以为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太子下朝后,又对她发出了灵魂拷问。
“大婚之前,我们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爱慕我?”
“臣妾...臣妾当然见过太子呀,只是太子那时眼里压根没有臣妾,所以都不知道。”谢清婉倒打一耙。
“哪里见过?”
他非要追根究底,谢清婉脱口而出:“五年前的皇家狩猎场!”
她的确见过太子,但离得太远,看不清。而且那时候的她可不敢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总觉得他于她而言太过遥远。但如今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竟然在房里与她讨论她爱不爱他这件事,说来也是荒谬。
他确实去了,但就一瞬,没想到却被她惦记上了。
“你那时候才多大?就学会惦记男人了。”
谢清婉的脸唰的一红。
“害羞了?”他的眼角与眉梢染上了宠溺的笑意。
害羞个鬼,她是气的,气得恨不得踢他几脚。
赢玺有点相信,太子妃对他的爱慕之情了。毕竟就连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时隔五年,她还能脱口而出。
“那一次我确实没有注意到你,如果注意到你...我应该也不会对一个小丫头起心思。大婚之日是我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很特别,第一眼就能吸引我。”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袒露心声,也算是对她白日里提问的回复。
谢清婉气得脑袋嗡嗡响,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矜贵清冷的太子耳尖羞红,眉宇苦恼。
“嗯?”她应该说什么?算了,投怀送抱吧,别再说了,能动手就别吵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恋爱脑:我终于长出来啦!
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