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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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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窈换完鞋子走过去,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子,像欣赏博物馆的文物一样瞅那块表,她从没见过这样款式的表,看了足足十几秒,在心里默拼了一下表盘上面的英文,ROLEX......

不知道什么牌子,也没在意,随后挪开眼,看向屋内。

这是一间小小的公寓,开灯后面积不算大,装修简约,两居室带一个小厨房。江俏兮把包扔到客厅的贵妃榻上,转身进了厨房,开冰箱拿了两瓶冰水出来。

江舒窈接过姐姐递来的水,拧开喝了一小口,继续环顾这个小房子,家具,窗帘,哪哪都是新的。

江俏兮进了一趟房间拿了一本红本本出来,往江舒窈怀里怼,示意让她看看。是不动产权证书,江舒窈接在手里,傻愣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没碰过这种东西。

遥想到母亲去世那会,家里被翻得天翻地覆,那时候她还小,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左家搬了去,那时候舅舅手里就拿着这样一本东西,是从母亲房间高衣柜上面的一个铁盒子里翻出来的。

最后那本东西跟着母亲生前存下的,为数不多的款一并赔给了左家。江舒窈手里握着的冰水,瓶身凝结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珠往下淌,一滴冰凉的水滴滴到她脚拇指上,凉意将她从记忆中拉回到现实,那红色的产权证封面映得她眼球有些刺痛,她眨了两下眼皮,把水放到茶几上,将本子翻开。

权利人上写着姐姐的名字:江悄兮。

共有情况:单独所有。

然后是坐落地址等,江舒窈细细地把上面的信息都阅了一遍,最后又回到第一行权利人江悄兮三个字上,再三确认这个名字。

当年姐姐出生的时候,母亲在院子里种的杜鹃花开的极好,便给她取名叫江鹃花。

鹃花,鹃花,希望她跟花一样惹人怜爱。

这名字喊了四年,那会江鹃花已经开始懂事了,是打从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名字,每天看着院子里的花已经够烦的了,自己还要叫鹃花,后来妹妹的出生拯救了她。

那天傻婆过来看妹妹,带来一本拾荒时捡到的破烂诗集以及两个鸭蛋,江美正愁着取名字呢,接过那本诗意外瞥见这句: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登时眼明心亮。

江美没什么文化,只觉着诗句中‘舒窈’二字极好,把那句诗又反复研读了几遍,又觉得‘悄兮’二字也好,打算择一个用来做小女儿的名字。

‘舒窈’给江美带来的感觉就是舒服舒适,‘悄兮’则是安静,当时没什么文化的江美是这么解读的。

两名字在江美脑子里经历一番周折,最后把舒窈二字定为小女儿的名字,悄兮二字丢了又难免觉得可惜。

偏生那会江鹃花性格又闹腾,跟街坊邻居的小孩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四天一打架的。江美真希望她能收敛一点,有个女孩子样,然后安安静静,漂漂亮亮地长大。

江美抬眸,刚好透过窗户看见在院子里拿着木棍胡乱‘舞剑’玩的江鹃花,没一点女孩子样,摇头叹息,很是无奈,当即决定给江鹃花改悄兮这个名字。

有听过名字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之说,但愿她慢慢长大后性子也随着名字的改变而变化。

从此,江美不再希望江鹃花像院子里种的花一样招人喜欢,只希望她静悄悄地长大,长成女孩子该有的文静甜和模样。

事实证明改名字之后并没起到任何作用,江悄兮天生反骨,脾气像极了秦宗利,越大越暴躁难管,八岁就敢在院子里拿着木棍跟她那喝得烂醉,胡乱砸酒瓶子的父亲对着干。

这事传出去之后,街坊邻居的小孩在东街碰到江悄兮都贴着墙走,压根不敢跟她直视。只有阿默,觉得她真是勇敢,连自己的爸爸都敢打,便向她驶来了爱慕的小船。

读了几年小学后,江悄兮学了组词,知道了俏丽是俊俏美丽的意思,便自作主张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江俏兮。她喜欢打扮自己,也喜欢漂亮的东西,那年头户口证件什么的还没现在用得这么严。

见本子与试卷上的名字有变化,老师提嘴一问,江悄兮则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说悄字不吉利,以后就用俏。

往后只要是不看证件不登记身份证的场合她介绍自己都说叫江俏兮,还要特地强调一句,俏丽的俏,渐渐地她人也出落得越发人如其名,而江舒窈也渐渐地忘了她姐姐的本名。

江悄兮这个名字像尘封住的记忆一样,压在证件上被收在角落里。比起江鹃花江悄兮也不喜这个名字,就像不喜自己的命运一般,哪怕她走得再远有些东西都是难以摆脱的。

再叛逆的人内心总有柔软的一面,而江舒窈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剩下的一寸柔软。

三个月前,江俏兮在一个珠宝拍卖会上做珠宝模特,偶然认识到了现在的男朋友,除了多得一个来钱渠道以外,那男人还说要给她买一个家。

有钱人嘛,开开玩笑也很正常,饭桌上江俏兮并没当真,给男人把酒满上,也是满嘴玩笑道,“好啊,我想选址在我的故乡涧下市,买一个小一点的公寓就可以了。”

别的女的只会想要大房子,好车,很多钱,而眼前的女人却截然相反,说要小房子,车的话一辆女装摩托车就行了,她想回去故乡开一间花店,以后就开着摩托车去给人送鲜花,这样又可以吹风,还不堵车。

江俏兮说完之后偏着头征求男人意见:“怎么样?”

这一刻她天真又无邪,男人看在眼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讶异,感叹她与别的女人的不同。

男人托起酒杯一倾,两高脚杯壁相撞发出悦耳的一声当响,男人抿下一口酒,轻拍了一下桌面,算是敲定了这件事。

“涧下,那也是我的故乡,那就回涧下买,店,我入股,择日我们就回去。”

之后便有了这个小房子。漂泊了好些年了,江俏兮住进这间房子后,终有了踏实感,还是故乡好,有牵挂的人,有熟悉的空气。

看完房本之后,江舒窈内心没什么起伏,抬眸看向摊在贵妃榻上的姐姐。

“男朋友买的。”她还是回得很得意的样子,“赠予公证过的。”

“来。”江俏兮起身招手带江舒窈去另一个房间,打开门之后,房间漆黑,一股新装的柜体木香袭来。

“啪”江俏兮摸到门侧旁的开关,把灯打开。

房间不大,一边墙体做了内嵌柜延伸出一张书桌,床是单人的,掀开窗帘之后有一扇大飘窗,能看到楼下车水马龙的公路。

能落脚的空间都堆满了没拆封的东西,被子,被单,床垫,一面四边都裹着泡沫的梳妆镜,还有一些大袋小袋。

床垫上的那层保护膜也没有撕,墙根下还堆着一层装空调时候打孔留下的墙体碎屑,江俏兮是个懒人,是断不会收拾这些残局的。

“这房间以后归你了,先去吃饭,回来在慢慢收拾吧。”江俏兮撂下这句话之后出了房间拿上自己的包去玄关换鞋。

江舒窈还傻愣在原地,难以置信,那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她以后有自己的房间了,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十六岁了,才拥有自己的房间,并且不会被人恶意用东西占有,也不会被抢走,眼下房间堆得极乱,却没有一件是杂物,全是属于她的东西。

晚饭吃的是西餐,叉子,刀子,江舒窈没用过,坐在对面的江俏兮表情平淡,刀叉刮摩着雪白瓷盘,声音清脆。姐姐动作娴熟地把牛排分成均等分后,单手托起瓷盘,将自己切好的这份跟江舒窈面前的那份做了个对换,像个无微不至的老母亲。

小时候江俏兮虽然爱欺负江舒窈,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成两等分,是绝对不会独食的,每年六一儿童节学校里发的糖也要带回来,在院子里分,而江舒窈也是一样的想法。

有一次母亲在院子里种了一颗草莓,最终结果只结了一颗,两姐妹天天盼着它变红,然而意外总是突如其来的。

那天秦宗利又喝多了,来家里要钱,江美把大门锁了,将人拦在外头,秦宗利踢门无果,开始砸院子里的花盆,就这样草莓也受到牵连,被砸了不说,才红了一点尖尖的草莓被秦宗利踩在脚底下,稀烂。

江俏兮放学后母亲正收拾院子里的残局,她看见那被踩得跟地面一样平坦的小草莓,咬着牙扔掉书包,转身就冲去了西街。

秦家在西街有一座小楼,六层,一楼是杂货铺面,二楼秦宗利跟两个老人住,即是江俏兮的爷爷奶奶,三楼是大伯秦宗胜一家子的,往上打都租出去了。

江俏兮握着小拳头气冲冲跑过去,没见着秦宗利的人影,她奶奶在大门口啃瓜子,见她来了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江俏兮不敢跑上楼去找人,只好冲身进杂货铺,胡乱的抱走几包零食,以此算是报仇了。

奶奶见状啐了瓜子壳,站起身就扯着嗓门子喊:“哎呀,你个小屁崽子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大的偷人,小的偷东西......”就差抬脚脱了人字拖朝江俏兮跑远的小身板扔过去了。

大伯秦宗胜脾气好,他弟弟跟江美那事他是清楚的,好歹江俏兮是他侄女,几包零食算不得什么,他只管叫门口嚷嚷的母亲歇歇了,别老这样,最后街坊笑话的也是自家,何必呢。

爷爷奶奶都不喜江俏兮,也从不承认她就是自己秦家的孙女,秦宗利此人恶劣,以前犯了事入狱了三年,江俏兮则是在他入狱后没多久出生的。

江美脸皮薄,怀孕了也没敢说是谁的孩子,直到肚子渐渐大起来了,才说。江俏兮的外婆知道后,气愤得跛着一条腿,拄着拐杖去西街找秦家讨说法。

可是谁又信啊,秦宗利人在狱中,此事当时在西街沸沸扬扬,说江家的女儿不知道在哪混的野种,搞大肚子了还栽赃到秦家那入狱的小儿子头上,人家在狱里怎么干得了这种事。事情到最后名声不好听的也只是江家罢了,外婆没讨到什么好果子,送了一记笑话出去,最后气得跛着脚在回东街的路上心脏病复发,抢救无效。

没两年,外公也走了,剩下江美一人抚养江俏兮,三年后秦宗利出狱了,闻街坊邻居说了这事,大家都在笑江美傻。

秦宗利听后没什么表情,淡定地在杂货铺里撕了包瓜子磕。

哥哥秦宗胜随口问了句:“你没做这事吧?”

秦宗利啐了瓜子壳,没回,上楼洗了个澡,把胡子也剃了,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大半夜了。叼着一根烟就去了东街,那天他没喝酒,情绪还算稳定。

作者有话要说:阿默:是我是我,开爱慕小船驶来的是我,可惜我的小船翻了。

作者:接下来的几章是回忆,主要是讲女主家里以前发生的事情,包括左黎的妈妈死在江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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